二

　　傍晚的时候父亲来了，梦庆坐在灶台旁边，父亲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正往灶里加柴的梦庆，没有说话，坐在板凳上，点起一烟。黑暗中烟头一灭一亮，有灶台里的柴火哔哔啪啪的声音。
　　“你吃饭了吗？”
　　“吃了。”梦庆答。
　　“吃了么？”
　　“吃的剩饭。”
　　父亲没有说话，看见锅里的猪食差不多好了，起来把桶拿起来，把猪食装进去，起桶去喂猪。
　　“你牛今天有喂水吗？”父亲在牛圈旁边问。
　　“我没有，忘记了。”
　　父亲把桶了来，转身从抗架上拿出那竹条，向梦庆冲过来。
　　梦庆抱着头，蹲在灶台的角落里，竹条噼噼啪啪落在梦庆的头上，身上。
　　“你这个狗日的，一点记性都没有，叫你喂水你不喂，你皮痒了，不你你不厉害。”
　　可能是劳累了一天，父亲累了，没多久把竹条在抗架上。梦庆抱着头，不敢去看父亲。父亲站在抗架边，看了几眼梦庆，拿起电筒出门了。
　　梦庆听见父亲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婶娘家的狗叫了几声，父亲去了马上坪了。站起来摸了摸头上，竹条抽过的地方肿了起来，看看手上，错着一天又一天的红印，摸起来凹凸不平。梦庆没有关门，因为他父亲还没有来，爬到楼上去睡觉了。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连远处的狗都不叫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梦庆把头埋在子里，眼泪这下来。
　　天亮了，梦庆起床洗脸。平时这个时候父亲应该起来了，但是今天没有何动静。梦庆轻轻推开门去父亲的房间里看看，床上没有人。梦庆父亲一晚上没有来。洗脸了梦庆去把鸡的门拉开，让鸡出来，抓了几把包谷在地上就去上学了。
　　梦庆一个人走在上，翻过一座山，学校就在半山腰的一个洼里。学校里已经传来读书声，今天可能迟到了。
　　到了学校梦庆在自己的置坐了下来，李民裕和他同桌。李民裕看见他脸上的伤痕，轻声问：“你又你爸了？”梦庆没有说话，是点了点头。“他为么你？”“我忘记给牛喂水了。”“我经忘记给牛喂水，我爸爸从来没有过我。”梦庆没有说话，把书从书包里拿出来。
　　涂老师来了，开始给孩子们上课。三十多个孩子，三个班，一三年级。就一个老师。从一年级开始，梦庆读的就是一年级。老师布置了一下作业，要给三年龄上课。涂老师说你们有不懂的就问一下梦庆。
　　下课的时候涂老师把梦庆叫到办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梨子，递给梦庆。“你以后要听话点，不然你又要。”说摸了摸梦庆的头。“你把手拿出来我看看。”梦庆把梨子在口袋里，把手伸出来，手背上纵横错的印子，涂老师看见有的还在渗血，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酒，倒了一点涂在梦庆手上。
　　“梦庆，你以后的要听话点。了吗？”梦庆低下头，点了点头。“看见你经，老师也没有办法，我和你爸说了好几，叫他不要你。”梦庆没有说话，转身到了室。
　　中午学家的时候，远远看见了房顶上冒着炊烟，父亲应该来了。梦庆不由得慢脚步，又开始担忧起来。怕因为么事又一顿。还没到家，听见房子里有人在说话，还有女的说话的声音，梦庆就开始加快脚步，因为一般况下有人在的时候他是不会的。就算，也有人拦着。而且家里有客人，说不准会有腊肉吃。
　　推开门进去，马上坪的那个婶婶正在炒菜，父亲在烧火。桌子上着一盘已经凉拌好了的折耳，盘里还有白菜。锅里的正在炒腊肉。梦庆咽了一下口水，把书包挂在门口的钉子上。
　　“你来烧火吧，我要去把牛出去。”父亲一边说一边起身。。
　　梦庆就去烧火，一边偷偷看着炒菜的婶娘。的丈夫去年在煤窑里挖煤压死了。这个婶娘还有一个女儿，叫李丽。一岁多。但是怎么没有看见李丽呢，梦庆嘀咕了一下。
　　“梦庆，以后我就来你家给你当妈好不好？”梦庆点了点头，继续往灶里加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