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谁能想到她这个平平无奇的泡仔小天才，今晚竟然接二连三在谈颂这根回头草身上栽跟头，是可忍孰不可忍！
　　
　　关绿绕气势汹汹地往前走，10cm的高跟鞋完全不影响她健步如飞。
　　谈颂的背影再次进入她的视野范围，她加快脚步往上追。
　　刚迈出一步，手腕被人从身后拉住，力道强劲，硬生生让她回到原位，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
　　
　　关绿绕微微踉跄，后背抵住一个精瘦有力的胸膛，终于站稳。
　　
　　“你连回见都等不了了？”
　　江屿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胸腔细微震动就在身后，关绿绕离得近，通过听觉、触觉双重感官真实体会到什么叫做——阴恻恻。
　　
　　关绿绕缓慢抬头，江屿生的喉结入眼，令她走了神。
　　江屿生没等到关绿绕的答案，当做默认处理，冷呵一声，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我的妻子禁止做什么，说来听听。”
　　
　　喉结在冷白皮的脖颈处滚动，下颔线有棱有角，声带发出饱含质感的低沉声线。
　　虽不合时宜，他的语气又差到极点，关绿绕还是觉得江屿生此时此刻性感得要死。
　　
　　受本能驱使，关绿绕用另一只手抚上江屿生的喉结，脸上不见慌张心虚，反而有点兴奋，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
　　“禁止养鱼，我记得的。”
　　关绿绕乖巧回答，手却不放下，等待他的后话，满怀期待地。
　　
　　落在旁人眼里无疑是调情的动作，关绿绕做得如此熟练，江屿生面色冷然，并没有因为她的好记性松动半分。
　　“关绿绕，你别跟我来这套。”
　　
　　喉结随着声音浮动，带着些许震动感，听觉触觉同时被满足，是关绿绕从没感受过极致体验。
　　
　　关绿绕意犹未尽地放下手，秉持享受到就要夸到位的原则，真诚道：“我是受本能驱使，你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性感。”
　　
　　“……”
　　
　　说实话，江屿生分辨不出关绿绕此番行为，是蓄意转移话题，还是如她所言真情实感地流露。
　　似乎也不重要了。
　　
　　江屿生扯了扯领口的温莎结，松开关绿绕的手腕，自己往宴会厅出口走去。
　　
　　关绿绕克制住继续占便宜的冲动，迈着小碎步追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江屿生步子停顿了一瞬，倒也没甩开她。
　　
　　关绿绕这下心里有了底，就这么挽着他，直到坐上车。
　　
　　江屿生一上车就阖眼休息。
　　不过关绿绕认为，比起休息，江屿生更倾向于表明一种立场，一种她欠他一个合理解释的立场。
　　如若不然，他们会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关绿绕斟酌了好几套说辞，最后被她全部推翻。
　　实话实说又如何？她一没做三，二没劈腿，谈个恋爱而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一旦说服自己，开口就不是难事。
　　“谈颂是我前男友，分手半个月了，他那边我说不好，我这边断得很干净。”
　　
　　江屿生没有任何反应。
　　
　　关绿绕只能接着补充：“我和他在一起不到三个月，见过五次，我不知道今晚他会来，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
　　“分手是我提的，在知道订婚的事情之前。”
　　
　　关绿绕感觉已经无事可交待，她看了眼江屿生，这位爷总算睁开了眼睛。
　　江屿生缓缓开口：“我对你的过去没有兴趣。”
　　
　　关绿绕张口欲言，江屿生一个眼风扫过来，让她的话全卡在了嗓子眼。
　　“今晚的事，没有下一次。”
　　“关绿绕，如果你处理不干净，我可以帮你。”
　　
　　江屿生脸上看不出情绪，关绿绕不敢细琢磨他这番话，沉默片刻，出声应道：“知道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司机把车停在棕榈台公寓门口。
　　关绿绕高考后就搬出来独居，比起老宅，这里更像她的家。
　　
　　“那我先回去了。”
　　临下车前，关绿绕对江屿生说。
　　江屿生只是稍稍颔首，算是回应。
　　
　　关绿绕只当他还有点不痛快，没有多想。
　　
　　临睡前，江屿生发来一条微信。
　　[我明天要去国外出差，一周后回。]
　　
　　是文字版。
　　今晚的事情她多多少少有点理亏，关绿绕不敢多提意见，要听晚安什么的，也用文字回复。
　　[好，一路平安。]
　　
　　江屿生没有再回复。
　　
　　关绿绕把手机往枕边一扔，踢了一脚被子，兀自嘟囔道：“什么态度，搞得我真养鱼绿您了似的。”
　　
　　-
　　
　　次日清晨，关绿绕被闹钟叫醒。
　　她摁掉闹钟，握着手机翻了个身，缓了两三分钟才从床上坐起来。
　　
　　关绿绕瞥见微信有未读消息，点进去细看，来自关弘博，两条长达半分钟的语音条。
　　
　　[江家承诺了，让OVO高奢线产品入驻华恒颐都VIP级别套房。我承诺与华恒娱乐圈资源共享，保证每年十个当红明星给华恒旗下的酒店、度假村做宣传。还有，你和江屿生都以10%股权进入对方集团董事会，享受分红，也互相牵制。]
　　
　　[下个月在订婚仪式上签书面合同，以后华恒颐都就是我们OVO在全球范围内的活招牌。]
　　
　　隔着手机关绿绕都能脑补关弘博那洋洋得意的表情。
　　
　　关绿绕不是专业商人，也听出来这是一笔十分诱人的合作。
　　然而越是美丽的蘑菇毒性越强。
　　
　　在咖啡厅听到的那些话，已经在关绿绕心底扎下一根刺。
　　如果江屿生说的只是气话，那皆大欢喜。
　　
　　倘若江屿生真对OVO抱有野心，在这场披着商业联姻外皮的阴谋里，她那个只会玩女人的蠢爹难有作为。
　　
　　思来想去，关绿绕认为在这场合作中自家处于被动方，她水平有限，做不出更专业的分析，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关弘博。
　　
　　[这门婚事本质就是一门生意，你可别指望我们面临糟糕局面时，江家会顾念情分，我们两家没有丝毫情分，好处越大越要保持清醒。还有，爷爷知道合作具体内容吗？我建议在合同正式签署前，你带上法务找他老人家聊聊。]
　　
　　回完消息，关绿绕就起床洗漱了。
　　她开车到工作室大楼的停车场，等电梯时，才收到关弘博回复。
　　
　　[生意上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有好处少不了你的。你眼下跟江屿生处好关系比什么都强。]
　　
　　……处你二大爷。
　　
　　同样在等电梯的同事何一目，注意到关绿绕脸色不对，关切地问：“观观，你没事吧？”
　　
　　关绿绕收起手机，面不改色地说：“没事，吃了个烂瓜，倒胃口。”
　　何一目眨眨眼，神秘兮兮地说：“我这里有个好瓜，给你吃一口？”
　　关绿绕：“什么好瓜？”
　　
　　“你知道前两年大爆的国漫《霍兮与妖》吧？”
　　“知道。”
　　蒹葭担任主役cv的项目，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直难产的第二季项目，终于要启动了！”
　　关绿绕终于来了兴趣：“真的假的？”
　　何一目哐哐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听说啊，有个特有钱的富二代，一口气收购了三家公司，对外放话，要把第二季打造成明年暑假霸权番。”
　　
　　电梯门打开，关绿绕和何一目走进去，话题还在继续。
　　
　　何一目：“我记得那三家公司是C.ASTAFF，绘漫行，还有echo配音工作室，这三家也只有那个富二代敢收购，每家都一堆问题，整合资源都是老大难。”
　　关绿绕听到某个关键字，倏地抬起头，反问何一目：“echo？蒹葭老师退圈前待过的echo？”
　　
　　“对呀，难道还有第二个echo嘛，你看我，说半天都没说到重点！echo不是被挖走很多骨干cv吗，新老板手下无人可用，肯定要找其他工作室合作，凭我们苍穹音的实力绝对有机会——”
　　
　　关绿绕轻声打断何一目的话：“你知道那个富二代叫什么吗？”
　　“好像姓江，名字我忘了，你知道华恒集团吧？就是他家的。”
　　
　　关绿绕按耐住激动的心和颤抖的手，试图唤起何一目的记忆：“你好好想想，名字是不是三个字？”
　　何一目果断摇头：“是两个字，这个我记得。”
　　
　　关绿绕的笑意僵住，脑中浮现一个不太可能的人。
　　“……江掠？”
　　
　　何一目一拍脑门，频道成功对接。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新老板叫江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