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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遇是蹭卓玉树的车回家的。
家离与公司相距不远，都在炎兴机场附近。
炎兴机场修建不久，附近也是近几年才开发，房价比市中心低很多。
顾家是一栋两层复式小别墅，一共七间房。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又遇见个惊喜。
才进客厅，还没来得及坐下，一个小孩突然扑上他的背。
顾遇“蹬，蹬，蹬……”好几步才稳住了，差点没扑倒在沙发上。
背上的小孩“咯咯”直笑。
“卓尔，小心些，”卓朗月把小孩从顾遇背上抱下来，放在地上，轻轻刮了刮他的脸，“卓尔想哥哥了吧，小调皮！”
小孩是顾遇的弟弟，才三岁，长得很秀气，一身红，跟个小姑娘似的。
年味儿倒是最先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展现。
小卓尔在妈妈怀里腻了会儿，又悄悄跑到顾遇身边，趴在他膝盖上，小眼睛眨啊眨，“哥哥，你好久没回来了。”
顾遇并不知道卓尔说的“好久”是多久。
多久呢？
隔山海，越轮回。
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人儿，顾遇眼泪一瞬间就要冲出眼眶。
他绷不住了。
顾遇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无助和悲伤，抱着卓尔来到屋外草坪。
小孩是敏感的，或许在最近距离，本能感觉到了顾遇的心情低落。
“哥哥，我给你表演个节目吧。”
卓尔扒拉着顾遇的手，从他怀里下来，摆开架势，两手交叉，一手捏着鼻子，一手自然下垂，摆呀摆。
“小红，小象，是小红象；小象，小红，是小像红……”
顾遇突然想到羊敲月。
抬头是漫天繁星。
顾遇牵着卓尔，沿着小路，漫无目地走着。
穿越而来，替代别人的人生，他努力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在心外裹一层坚核。
卓尔像个小锤子，在坚核上敲出一道裂纹。
小别墅中。
顾隐在做饭，卓朗月在帮忙，卓玉树在喝茶。
“姐夫，有没有发现小遇有些不对劲？”
咔，咔，咔……
菜刀飞快剁着，顾隐头也不抬，敷衍道：“一直不都这样吗？哪不对劲了。”
“不是，你今天跟他相处不多，他以前死活不肯接触公司的事儿，现在积极的很。”卓玉树举出一个疑点。
“这不是快要毕业了嘛，他又不打算进修，总要工作的。”顾隐反驳。
“这不是最奇怪的，今天我俩一块儿回家，他安静的很。以前只要是坐我的车，就不停跟女朋友远程秀恩爱。”卓玉树把茶杯放下，“姐夫，你说他是不是失恋了，状态很不对。对了，你见过他女朋友没有？”
“小孩子的事儿，结婚之前我不掺和。”
“姐，要不你找个机会见见那女孩儿，问问情况？”卓玉树把话递给他姐姐。
“馊主意，小遇认识她时间比认识我还长，用得着我操心，当然，他主动领过来另说。”卓朗月把手冲洗干净，“别说这个了，叫顾遇和卓尔回来吃饭。”
一顿饭，吃得很有“家”的氛围。
吃完，顾遇帮着卓朗月收拾年货。
顾隐和卓玉树在不远处写春联。
小卓尔满屋子跑。
这是幸福的一家啊。
顾遇有些失神。
幸福，我也要。
“小遇，跟女朋友吵架了吗？”卓朗月说过不操心，最终没忍住。
怎么能不操心呢。自从嫁给顾隐，她是真把顾遇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闹点小矛盾。”顾遇不太想聊关于谢安妮的事儿。
“要不要我帮忙？”
“没事儿的，卓姨，冷静冷静。”
顾遇只希望谢安妮是个骄傲的人，不会先低头。
卓尔跑累了，卓朗月给他洗漱完，准备抱他回房间。
“妈妈，我能跟哥哥睡吗？”卓尔小声道。
“为什么？”
“你跟爸爸太吵了。”
卓朗月还真有些尴尬。
看来卓尔也要长大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哥哥回来就嫌弃你妈了，去吧去吧。”把卓尔往沙发上一扔。
卓尔在沙发上滚几下，然后拖着顾遇的手上楼了。
顾遇住二层东第一间，顾隐夫妻住一层西第一间，隔挺远。
卓玉树已经回自己家了，女朋友催了好几次。
一夜不成眠。
第二天，吃早餐时。
顾隐问：“今天还去公司吗？”
“嗯，要去的。”
“开我车去。”顾隐说着要把车钥匙给顾遇。
“我搭卓姨车就行。”
卓朗月在旁边，笑靥嫣然，“那你还真搭不了，我今天不去公司，陪你爸在家里收拾，准备过年用的东西。”
“那我打车去吧，太麻烦停车。”
路不远，算上等车时间也就二十分钟。
到公司楼下时接到边有道电话。
“老四，谢安妮来学校了，给你送衣服，状态不太好啊。”电话里声音突然变小，应该是边有道故意压低了。
“我现在躲在厕所呢，苏已回家了，我一个人不方便接待她啊。”
“衣服帮我放宿舍，你就说我出国旅游了，最近联系不上我。”对于谢安妮，顾遇的态度是：能避则避。
边有道挂了电话，心里开始长草。
看来“神仙眷侣”吵完架也跟凡人没什么不同。
他其实跟谢安妮算不上有多熟。
当初谢安妮第一次来炎外的时候，请了顾遇的同学吃饭，还专门加了宿舍其他三人的联系方式，玩笑说要在顾遇身边埋几个眼线。
后来也没怎么联系过。
现在突然找上门，竟然要通过自己联系顾遇。
怕是这架吵得有些不同寻常。
难搞。
边有道也只能说联系不上顾遇，“离开学校之前听他提了一句，说是要出国旅游，估计现在人在国外。”
谢安妮大概率确定这是敷衍之词，原本黯然的神色更加不堪，“那等他回来记得通知我。”
边有道嘴上说好，心里却想，不管谁对谁错，就算你看起来再怎么惨，这种事儿都是要帮亲不帮理的，自然要先问过顾遇的意思。
送走谢安妮后，边有道又跟顾遇聊了会儿。
“你不会真跑国外去了吧？”
“没有的事儿，找了个地儿上班。”
“你也开始实习了吗？”
“对啊，躲清净。你过年确定不回家了吗？”
“是啊，腊月二十九还要上班，得到除夕那天凌晨一点，家太远，回不去了。”
“除夕那天你会在学校吗？”
“应该在吧，也没地儿去了，夜班完也累了，可能在宿舍补觉。有事儿？”
“没什么大事儿，到时候再说吧，我到公司了，回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