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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在黑暗缝隙里等你 / 第七章 天赐良机

第七章 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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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同一个事情上遭受二次打击,刘西禾的承受能力几乎达到了极点。
  他骑着摩托车,疯了一样疾速冲上了苏沟的台地。
  望着一片残垣断壁和荒废的田地,刘西禾发了一阵呆,忽然用力抓拉着头,跪了下来。
  “啊~啊~啊~”刘西禾抓狂着仰天大叫。
  叫声四处奔逃着,迅速散开,而后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脑中老是萦绕着苏曼殊的音容笑貌,时远时近,如梦,如幻。
  他想给她打电话、发微信,但没有勇气,只有蜷缩在她那几天的柔声细语里,把自己裹得更紧。
  这几天,静闲下来之时,脑中满是苏曼殊的影子,他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不坚强,别人给不了自己勇敢,在别人眼里,自己就如同懦夫。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但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刚认识苏曼殊不久,所有的自信和坚持,如一堵墙,一下子就坍塌了。
  在她面前哭泣,毫不保留地倾诉,任性得不堪,几乎没一点尊严的底线。
  这情形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包括在父母面前,他也会坚持着自己不愿意舍弃的东西。
  这就是有些人说的陌生人情感?
  那天马飞燕气急败坏地说他竟然帮着一个陌生人说话。
  他明明知道不该这样,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留恋在苏曼殊的世界里,彳亍彷徨。
  这可能是留守儿童残留下的劣根,平时比什么人都要坚强,或许这坚强,只是为自己内心的黑暗,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盔甲。
  这个盔甲无坚不摧,但会在柔情之下遁于无形。
  这个柔情只能是遥远而陌生的苏曼殊,似水成刀,切开这个盔甲后,就在刘西禾内心中融化开来。
  熟悉的人可能无法穿透他内心的黑暗。
  这时,一个声音仿佛踏着时空界限而来。
  是苏曼殊的视频语音。
  视频里,苏曼殊很是活泼开朗,说她在新城市图书馆里待了几天,专门查阅了一些地方志,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丝关于家族的线索,现在才回到香港。
  “阿禾,怎么看你好像在苏沟呢?”苏曼殊改变了对刘西禾的称呼。
  “嗯,嗯……”刘西禾不知说什么好。
  面对面时什么都可以说,电话里却放不开。
  “我的事你不用费心,安心你自己的事吧,你可是答应我的,可不能失言哦。”
  苏曼殊以为他在为自己的事忙活,劝他,同时给他打气。
  刘西禾像个小孩子一样,默默凝视着苏曼殊频频点头。
  他承认苏曼殊具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叩诊着他的心魔。
  苏曼殊再次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心里轻松了,回到家看见刘爱才和他爸妈坐在门口屋檐下的走廊里,看样子在等着他回来。
  刘西禾也没理他们,进屋就把门关上了,任凭他们怎么敲门,一概不理。
  拿出苏曼殊送给他的相机,回忆着她的话,不厌其烦地摆弄着。
  刘爱才也执著,一直待在他家没走,待刘西禾饥肠辘辘出得门来,连忙和刘保国、丁秋香三人一起“伺候”着刘西禾吃饭。
  等到刘西禾狼吞虎咽之后,丁秋香忙着收拾着碗筷。
  “其实,你知道的,我们大家都非常认可你的想法的,今天纯属是个意外。”
  “我让派出所把那个丁旺财拘几天,竟敢扰乱会场。”
  刘爱才为了刘西禾能重新振作起来,不惜“屈尊”讨好着安慰他。
  “你这父母官当得真好!”刘西禾冷笑一声。
  他进屋又把门锁上了。
  不用刘爱才提醒,刘西禾心里知道,今天的动员,至少村民们还愿意听。
  他恨丁旺财,但令他切齿的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刘爱才过去的不作为,已失去了民心,才会有今天的结果。
  再加上试点的地方,本来选在东河村他是不愿意的,就是这个刘爱才信誓旦旦让他相信自己。
  刘西禾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刘西禾违纪一事,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本来已经确定的决定,把开除转成了主动辞职。
  但他违纪一事还是在全区做了通报,通报中没有直接点名,把刘西禾的名字变成了“刘某某”。
  这事还是有些刺激了楚安然,心里内疚之下,不知是因为同情,还是莫名的原因,似乎又多了一层好感。
  尤其是刘西禾那天给她讲了他的规划后,按图索骥,觉得一旦成功,会很有成就感。
  之前的工作只是执行,她的成就感就是不要出纰漏,跟刘西禾的场景和愿景比起来,不在一个层面上。
  她果断申请了下乡驻村,目标是东河村,就是刘爱才事先确定的试点村,刘西禾家所在的村,等待着批复。
  刘西禾一大早就醒了,太阳还没升起,他打开大门。
  门外却站着一个人。
  是周老八!
  刘西禾一下子愣住了。
  周老八是圣境村人,从圣境村到东河村,走山路需要翻越三座山。
  看样子周老八是走山路过来的,裤腿上湿漉漉的,想必是沿途沾落的露水,这说明,周老八天没亮就启程,走了几个小时才到这儿的。
  “娃,起来了,你昨天说得很有道理呢。”周老八笼着两个袖筒,眼光很虔诚的样子。
  “坐,您坐,快请坐!”刘西禾赶紧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春天的早晨有些凉,再加上湿了身,也不知他在门外站了多久,周老八有些发抖。
  刘西禾又从屋里找寻到取暖器,找了电源插上,把周老八请过去取暖。
  刘西禾感激他那天仗义执言。
  “娃,我昨晚想了一宿,今天来,是想问你,以后能不能跟着你干呢。”周老八表明了来意。
  圣境村就在城区西边的西山里,和城区就一山之隔,田地少不说,又是冷水田,种出的农作物产量小。
  周老八一有空,就四处揽活打零工,那天准备去找事做的时候,正赶上动员会。
  “叔,我自己都没想好呢……”刘西禾说得是真心话,他现在又失去了方向。
  “啥?!娃,你可别撂了!这么好的事撂了怪可惜的,你看我们农民起早摸黑的,再辛苦也觉得没啥奔头。”
  “你昨天说得好着呢,我们靠山却没办法吃山,快别撂了!……”
  周老八刚坐下,听刘西禾这么一说,惊得站了起来,语速加快,声音大了很多,
  刘西禾被周老八触动了,但内心没个定数。
  “您先回去吧,这事不能急,等我确定后再找您。”刘西禾没有办法,左劝右说,好不容易把周老八送走了。
  “不管昨天如何,今天太阳照常升起,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早安!”苏曼殊给他发了一个微信。
  苏曼殊走之前给他说了,苦恼的时候,工作的间隙,希望他换换脑,拍一些当地风景的照片发给她。
  时至今日,他还没有拍一张。
  想到此,他进屋拿起了相机,走了出去。
  下一步怎么办,同样也在拷问着刘爱才。
  继续在东河村试点,按刘西禾的性格,绝对是不可能的了,换个村吧,也充满着变数。
  “刘镇长,我准备去你们河溪镇驻村,您看看哪个村适合我?”楚安然给他打来电话。
  楚安然已圈定东河村,打电话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他,自己要到河溪镇了。
  刘爱才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
  以前楚安然会隔一段时间打电话给他,咨询他河溪镇有什么新项目、新产业,市双创局给予支持。
  河溪镇几乎所有的项目都是虎头蛇尾,最后不了了之。本来楚安然只是工作,刘爱才气不顺时,就觉得楚安然有意让他难堪。
  “欢迎啊,楚干事!河溪镇每个地方都需要你的支持!”刘爱才打着太极。
  说着说着,眼前一亮,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楚安然的身份,无意之间给了他一个提醒,那就是创业。
  让刘西禾创业!
  刘西禾的方案是没问题的,包括那天动员会,从村民的眼神中也看得出。
  包括刘西禾自己,对自己的规划信心十足,再加上他早有创业之心,现在不能不说是天赐良机!
  试点改成创业,成功了一样可以推广,最主要的是,刘西禾创业,他二叔刘保民不会不管,反而会大力支持。
  这样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没想到丁旺财报复刘西禾,却意外帮了大忙。
  刘爱才欣喜若狂,马上打开电脑,把刘西禾方案中试点改为创业,改好后马上发给了刘保民。
  为了保险起见,他马上给刘保民打了个电话,把动员会那天的情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
  刘保民只是回了他一句,先看看方案再说,就挂了电话。
  刘爱才了解刘西禾的秉性,小时候宁愿做些“偷偷摸摸”的事,也不会接受“嗟来之食”。
  包括他二叔刘保民,刘保民给他买电脑、手表、运动鞋,他不拒绝,但要给他钱,他不会接受。
  包括逢年过节发给他红包、压岁钱,数额大了,他会想法设法,很自然而然的还给二叔。
  连给他读书的钱都不要,刘保民给他钱创业,他有可能不会接受。
  为防万一,刘爱才只有打电话给马飞燕了,把那天试点动员大会和自己现在的想法给她说了一下。
  让她帮忙治治刘西禾的一根筋。
  马飞燕太了解刘西禾了,也很认可刘爱才的所言。
  刘西禾近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对他的打击应该是刻骨铭心的,但她觉得,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应该存在。
  这人就是陈果红,起先是丁秋香有点纳闷,不敢直接问儿子,担心他俩万一有事,又会刺痛他。
  没办法,丁秋香只有找马飞燕。
  当初陈果红和刘西禾能走到一起,多亏了马飞燕这个“媒婆”。尽管马飞燕那时非常不愿意,但她拿刘西禾没有办法。
  刘西禾和陈果红在一起时,开玩笑说要感谢“媒婆”,马飞燕当场翻脸,拒不承认。
  马飞燕那种感觉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心割了下来,拱手送给了别人,心像黄连,脸却笑着。
  对于刘西禾,小时候,包括到帮刘西禾传递情书的那个阶段,她深信,在自己心里,他和自己的亲哥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亲哥还要亲。
  但当现实映照在她心上时,有些隐隐作痛,她还在自欺。
  刘西禾经常对她说,赶紧找个人嫁了,有什么事时还有个照应。这时,她才觉得可怕:刘西禾似乎有意在疏远她。
  她从小就是刘西禾的跟屁虫,刘西禾那里是她随时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现在发现,这个地方多了一个人,自己成了多余的那个。
  马飞燕身边不乏追求者,她也多次尝试能重新给自己找个“庇护伞”,但不管怎么样,刘西禾的影子已深深烙在了她的心上,和脑海里。
  看到刘西禾和陈果红亲密的样子时,她非常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早就深爱着刘西禾了。
  心在其中却硬把自己置身在外。
  这种感觉,让她骇然大哭,越长大越孤单,她心中一片黑暗。
  丁秋香给她说起陈果红一事时,直觉告诉她,刘西禾和陈果红两人可能走到了尽头。
  马飞燕并没有由此而感到高兴,尽管他俩分手,对自己来说,是天赐良机。
  她反而感到愤慨,从骨子里,她永远会站在刘西禾这边,要是陈果红把刘西禾蹬了,她也会替他难过,不会给陈果红好脸色。
  马飞燕见到刘西禾时,才发现刘爱才的担心纯属多余,刘保民是何许人也,不可能连钱都送不出去。
  何况是送给他喜爱的侄子,除非刘保民不看好这个项目,或者刘西禾信心不足。
  “禾嘎子,这段时间怎么没见到陈果红啊?”马飞燕和他说话,就是那么直接。
  两眼直直地盯着刘西禾。
  刘西禾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没有理会她。
  他的表情,马飞燕看得清清楚楚,旋即明白,问题出在陈果红那里。
  她走过去抱着刘西禾,不说话,久久没有不松开。
  “多大了?还撒娇!说过你多少次了,你可是警察,不去办正事,老往这儿跑,真不让人省心!”
  刘西禾知道她在为自己难过,拍了拍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
  “就不让你省心,哼!”马飞燕这才松开他,顺手掐了他一下。
  刘西禾自然地叫了一声。
  马飞燕也笑了,很开心,自己不再多余,刘西禾又“回归”了自己身边。
  但她心里却在想,绝不会轻易放过陈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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