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我在黑暗缝隙里等你 / 第三章 意外 一

第三章 意外 一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事实上,对刘西禾的处理决定,不是免职,而是开除。
  刘爱才恳请区农业局不要开除刘西禾,开除可能对刘西禾的将来影响太大,建议让刘西禾主动辞职。
  “刘西禾违纪影响太大,组织决定以儆效尤,开除。并把这事作为典型,在全区农林系统通报批评,上报区政府及市局。”
  晚饭后,傅韶华打来电话说了处理结果,让刘爱才大吃一惊,他知道这对刘西禾意味着什么。
  “处罚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刘西禾还年轻,有才华,这样做是不是过了?”
  刘爱才说这句话没有任何意义,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傅韶华理解刘爱才,就说了目前的状况,年轻人上班玩游戏、看视频屡禁不止,希望他能理解。
  刘爱才知道,这个决定没办法扭转了,但怎么告诉刘西禾呢?他能不能承受?
  刘爱才犯了难。
  他担心这事由自己口里说出来,刘西禾会走极端,迁怒于他,这样,他不能说也不敢说的“小算盘”就会落空。
  但不说,临到头了,刘西禾要是破罐子破摔,自己也没有办法掌控。
  思来想去,刘爱才准备旁敲侧击试探一下刘西禾的反应。
  “我刚得到消息,你的问题……比较……”刘爱才把刘西禾叫到一边,小心翼翼,一边慢慢斟词酌句,一边看他的神色。
  “不就是开除公职,回家种田嘛,难道还要坐牢?看你啰嗦都费劲!”刘西禾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但你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刘爱才索性和盘而出,拍了拍他。
  刘西禾只是静静地听着,在他心里,免职和开除都一样,就是砸了饭碗没了工作而已。
  这事已成为铁案,他心里再怎么装,也不可能跟没事儿一样,心里很压抑,没有人倾诉,只有憋在心里,自己慢慢消化。
  他一夜未眠,天亮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父母没叫他起床,是屋前杏树上的长尾巴鸟吱吱喳喳吵醒了他。
  起身下床出得门来,阳光灿烂一片,刘西禾伸了一下懒腰,心情开始爽朗起来,尽管心里还有点郁结。
  刘西禾刚要进屋洗漱时,一阵摩托车响,熟悉的身影,是马飞燕。
  摩托车还没停稳,马飞燕跨下车,旋风般飞过来紧紧抱住刘西禾,不说话,久久不松开。
  每当刘西禾出了什么事,这仿佛是她唯一最好的安慰方式。
  “歪,歪,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害羞啊,还警察呢。”刘西禾心下倍受感动,但不知说什么好,就嘲笑着她。
  “这么大事,也不告诉我,你存心不把我放在眼里啊。”马飞燕一边摆摇着身子一边跺着脚。
  刘爱才回镇上之后,还是不放心刘西禾,就把这事告诉了马飞燕,想让她劝慰一下刘西禾。
  刘爱才深知他俩的关系,在刘西禾那里,马飞燕比任何人都管用。
  “你怎么不上班?不要像我一样被开除了哦。”刘西禾笑哈哈地推开他,用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他必须在马飞燕面前表现得无所谓,不然马飞燕会伤心很久。
  “你还说!”马飞燕还是不停地跺脚,急得脸都有些变形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呀?!”
  刘西禾把她拉到一边,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屋前的田野及对面的山。
  “我早就给说过,这里的田,这里的山以后全是我的战场,我要把这里变成鸟语花香,瓜果遍地的新农村……”
  刘西禾瞬间慷慨激昂起来,说得头头是道。
  这些话刘西禾从小也对她说过,那时,他只是不明白,爸妈为什么舍弃这些田地、山林,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打工。
  后来他明白了,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励志要考上农业大学,只想改变这儿的一切。
  马飞燕看着眼前的田野、大山,那里每一处角落都留下过他俩的足迹。
  小时候,刘西禾和马飞燕就像鬼子进了村一样,“无恶不作”,偷瓜摘果,弄得村里好多人都有怨言。
  为此,刘西禾不知道挨了爷爷奶奶多少次打,后来,刘西禾学精了,讲究策略,只要马飞燕想解馋的,刘西禾从不失手。
  村里人质朴,孩童调皮也正常,后来就习惯了,马飞燕和刘西禾的恶作剧倒也给村里很多人带来一点乐趣。
  “吹牛!我让你吹牛!”马飞燕用脚狠狠地踢着刘西禾。
  刘西禾痛得直躲。
  在马飞燕的眼里,只要刘西禾说到就能做到,嘴里骂他吹牛,心里坚信刘西禾不会骗她,即使骗,也是善意的谎言。
  “燕子,放心吧,我的志向远不止这些,刘爱才都给我安排好了,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刘西禾想起刘爱才的话,让马飞燕不要担心。
  两人正说着,刘西禾的电话响了,是楚安然打过来的。
  刘西禾拿着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接。
  马飞燕凑过来看了一眼。
  “是不是她?这个楚安然,害得你还不够,打电话干嘛呀……”马飞燕脸色变了。
  “你别胡说八道,这关她什么事?”刘西禾看马飞燕越说越离谱。
  “我都听刘爱才说了,你还替她狡辩。”马飞燕不管不顾,抢过刘西禾的电话。
  “你有完没完?!累死累活的,还把人给开除了,还有没有天理?!……”马飞燕接了电话,就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马飞燕!”刘西禾有点生气了,警告地叫了她一声,他很少叫她全名,一般叫她燕子。
  马飞燕见刘西禾动了气,赶忙挂了电话,过来踢了他一脚,“哼,管你!我自做多情,自作自受!”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这样只会树敌,能解决问题吗?都是工作,人家也没错啊。”刘西禾语气柔和了很多。
  马飞燕想想也是,但还是气呼呼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你把当天的情况给我说说吧。”马飞燕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她相信刘西禾,不管怎么样,刘西禾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在办公室睡觉打呼噜。
  “穿上警服才几天啊,就想审案。”刘西禾看她有板有眼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说不说?!”马飞燕站起身来,逼近他。
  刘西禾知道马飞燕的秉性,话绕不过去,不能不依她了。
  “有什么啊,就是布展,忙来忙去的,当天人手少,有点累,干完了,喝了一口水,就走了。”
  刘西禾回忆了一下,也没什么不对,都怪自己,闭目养神酿成了大祸。
  “等等!”马飞燕手一挥,站了起来,“水?什么水?!哪里来的?!”
  “嘿嘿……你是福尔摩斯,还是柯南?喝水也有问题?我还呼吸空气了呢。”刘西禾笑了起来。
  “你说不说?!”马飞燕挥着拳头,佯装要打他。
  “就是快忙完了,傅韶华给了我一瓶水,说完了,没了。”刘西禾现在有点像和她玩过家家的游戏。
  “傅韶华?傅韶华是谁?!”马飞燕追问。
  “职业病!他能害我不成?同事,又是大学校友,刘爱才的小哥们。”刘西禾越来越觉得马飞燕有些不靠谱。
  “我知道了。”马飞燕走过来,端详了一下刘西禾,“你没事吧?真没事?!”
  马飞燕看刘西禾心情不错,有点放心了。
  “真没事,再大的事,睡一觉就消化了。”刘西禾叉开拇指和食指,把她两嘴角往上扬了扬,做出一个笑脸状,自己先笑了。
  这动作马飞燕异常熟悉亲切,这是刘西禾让她放心。
  “走了。”马飞燕伸手使劲掐了刘西禾胳膊一下。
  “哎吆~来真的啊!”刘西禾痛得大叫。
  “对了,忘了告诉你,单纯有消息了,听说她在省城。”马飞燕丢下一句话。
  等刘西禾反应过来,只听车响,不见人影了。
  “有没有联系电话啊!”刘西禾冲着马飞燕离去的方向,喊了一声。
  只有大山的回声。
  马飞燕说的单纯,是他俩小学时的同学,也是刘西禾学习上的“劲敌”。
  那个时候,他羡慕单纯的成绩,暗暗和她较劲,希望超过她,但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到三年级,刘西禾只有甘拜下风。
  小学三年级下学期中段考后,有一天早上上学,马飞燕对他说,单纯骂她欺负她。
  这还了得!刘西禾一直是马飞燕的“保护神”,容不得任何人欺负她。
  为了替马飞燕“报仇”,刘西禾在路边的稻田里抓了一块泥巴朝单纯丢过去,正打在单纯的书包上。
  单纯愣了一下,也不示弱,弯腰也从稻田里挖了一团泥巴也丢过来,刘西禾身上溅满了泥点。
  刘西禾怒了,双掌并在一起,舀着泥巴不停地向她浇去,顿时,单纯的浑身上下都是泥巴。
  单纯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没上学,转身哭着回家了。
  刘西禾见惹了祸,很有些害怕,放学路过单纯的家时,远远地绕过去。
  从那天开始,单纯的座位一直空着,她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家空无一人,后来就卖给别人了。
  事后才知道,是马飞燕无理取闹,单纯并没有骂她,也没打她。
  刘西禾也没有责怪马飞燕,只是对她说以后不要说谎。
  童年的记忆是很深刻的,刘西禾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单纯。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打探她的消息,去哪儿了,没人知道。
  说起童年,刘西禾又想起了太爷爷。
  八岁那年,嘴馋的马飞燕非要吃一种叫糖柑子的水果,这种水果在这儿只有刘西禾家后苏沟里才有。
  并且是两颗巨大高耸的树,刘西禾爬不上去,就央求太爷爷帮忙,太爷爷八十多岁了,爬上树后摘了很多糖柑子,但从树上下来时,脚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
  每一年的清明节,刘西禾就会给太爷爷插上清明悼纸。
  再过几天清明节就到了。
  刘西禾洗漱完毕,找出父亲做的清明子,拿了镰刀,一边咬着馒头向后面的苏沟走去。
  苏沟其实就是苏姓人家生活的一条山沟,仅一公里长,沟两边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垦出来的农田,现在都废弃了。
  苏沟的尽头,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台地,足有1000多亩。地形像一个巨大的太师椅。
  台地边有两个硕大的糖柑子树,太爷爷就安葬在两棵糖柑子树之间。
  现在是春天,刘西禾清理了太爷爷坟上的杂草,插上了清明吊。
  在烧纸时,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恍然做梦,就坐在了下来,紧挨着坟堆。
  阳光和煦,春蝉鸣空,刘西禾恍惚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竟然在梦中梦见了楚安然,梦中的楚安然仙女般飘飘然,对他说,我会负责的……
  说完就不见了,刘西禾追寻着,想问她负责什么,但四周漆黑一片……
  确实,楚安然也在满世界寻找着他。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楚安然现在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昨天下午撤展,现场一片慌乱,刘西禾一来马上就控制了局面。
  这触动了楚安然。
  男人爱美女,美女爱帅哥,亘古不变的现实。
  认识刘西禾两年多,除了他的高大英俊外,其他没感觉,工作起来按部就班,不是她心中的类型。
  很多女孩都有一个隐晦的心里,就是喜欢“坏坏的”帅哥,大概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吧。
  刘西禾“坏”不“坏”,她不知道,很感激他救了自己,同时也意识到他可能与众不同。
  今天早上,楚安然从傅韶华那里才得知刘西禾一事,心里很是愧疚。
  那天布展,因为经费有限,就少顾了人,就希望刘西禾他们多做一点。
  她心里确定刘西禾因为自己安排的活太多,累倒了才造成他违纪。
  她也清楚,这件事会影响刘西禾的前途,甚至是命运。
  更让她难以释怀的是,刘西禾已经就地免职了,还过来帮忙撤展。
  本来打电话向刘西禾致歉的,没想到遭到马飞燕的一顿臭骂。
  她只有发微信给刘西禾。
  刘西禾就在微信的铃声中醒了过来。
  刚才梦到她,现在马上收到了她的微信,是否有某种关联?刘西禾脑中满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微信很长,道歉,安慰,鼓励的话语都有。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她,冥想时,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个人。
  背着大大的藏青色旅行包,戴着粉色防晒面罩,长发束在脑后。
  刘西禾觉得有些面熟,在脑海中快速搜索。
  他越发惊异,这不是在城里遇见过的女孩么?当时自己摩托车的车把撞了她一下。
  她来这荒山野岭干什么?!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吹神 夜的命名术 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