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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垣觉得鼻子有点痒痒的,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淡蓝色的瞳孔正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自己。清晨的微光洒落在那双眼睛里,让他一时间有些楞神。
然后他差点一个喷嚏打出来,因为祁汐手里撵着一小缕发丝,正在他的鼻子上晃来晃去。
“别闹。”洛垣的脑袋还有一点迷迷糊糊的。
“你哭了?”
洛垣一楞,脑子猛然清醒了过来。
“怎么可能,估计是我眼睛太酸了才会这样的吧。”他避开了祁汐带着笑意地眼神,伸手摸了摸眼睛。
干干的,根本没有眼泪的踪迹。
洛垣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你诈我?”
祁汐吐了吐舌头,突然朝后一跳站起身来,躲过了洛垣的敲脑袋攻击,动作灵巧而熟练。
“你不承认就算了,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来维护你最后的倔强,不过你是不是也该起床了,懒虫?”
洛垣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一片落在窗边的粉红色圆形大床上,一片附在墙壁那张仿蒙娜丽莎的油画上,几片星星点点的碎光洒在女孩的眼睛里,还有一大片盖在自己的屁股上。
看起来......大概一上午已经过半了。
洛垣顿时就有些尴尬,昨晚是他跟祁汐说早点睡今天还要赶路,结果人家早早地起床,自己却睡过头了。
他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飞速洗漱完毕,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到上午十点了。
两人也没什么行李,所以来去都是一身轻松,也不用收拾什么,很快就整理完毕下楼交房去了。只是这位黑人老板娘在交房的时候一直对着他们挤眉弄眼的,弄得洛垣和祁汐都是一头雾水,房费在昨晚开房的时候就已经给过了,现在不懂人家是个什么意思,也不好直接过问,只能当做没有看见。最后离开旅店的时候,这位黑人大妈的脸垮得就像是一块过期了好几年黑面包一样又皱又硬,眉宇间仿佛能夹死蚊子一般深深地褶子告诉他们这家旅店可能在也不会欢迎他们两个的到来了。
不过洛垣也无所谓,这个地方,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了。
离开了旅馆,洛垣倒是没有急着上路,而是带着祁汐在这个海滨小城里逛了起来。至于祁汐,她当然没有任何意见,一路上很是欢快地走走看看,像是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小孩子一样。
“你这是第一次出国吗?”洛垣看着旁边哼着小曲欢快地东张西望的女孩,笑着问道。她好像没有不开心的情绪一样,脸上和眼睛里总是带着一抹笑意,在她的身边好像自己的情绪也会不由自主地变得轻松起来。
“不是呀,我以前也出过国几次,不过去的都是不同的地方。”
洛垣有些意外:“那你怎么总是这么好奇的样子,还总是那么开心。”
“因为每个地方都是不一样的啊。”祁汐眨了眨眼睛,一跳一跳地往前走着,“我以前去过伦敦啊纽约啊这样发达的大城市,也去过草原啊山村啊这些野外的地方,还有一些不怎么有名的小城,每个地方都有不一样的风景,它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张开双臂轻轻地伸了个懒腰:“而且,活着嘛,最重要的还是开心啦。就算旅途很累路程很远,但是总愁眉苦脸的也没什么用吧,还不如一边走一边享受沿途的风景呀。”
洛垣笑了笑:“道理是这么说没错,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真正能保持这种心态的可没几个。”
“反正我可以。”祁汐忽然眼睛一亮,拉起洛垣的胳膊,“珠宝店诶,我们进去看看。”
她本来以为洛垣又会无奈地表示反对,结果他这次意外地很轻松就答应了,两个人就一起走进了旁边的这家足有两层楼的装饰华丽的珠宝店。
几排整齐的玻璃柜台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各种黄金珠宝首饰,整家店里的装修都摆明了往那种财大气粗的土财主式的风格去做的,整的金碧辉煌的却又充满着大富大贵的俗气。
两人一进门,立刻就有服务员走了上来,面带着职业的微笑。但是看到他们两个一身廉价的路边货,完全就是一副一穷二白的小年轻的模样,本来很灿烂的笑容就稍微减轻了几分,不过职业的素养让她没有露出什么不妥的表情,只是有些热情缺失。
这个白人服务员带着没什么温度的微笑迎向洛垣和祁汐:“请问两位客人需要看点什么珠宝首饰?”
洛垣带着礼貌的微笑对她点了点头:“谢谢,我们就随便逛一逛,可以不用管我们。”
“没事,您可以尽情地浏览,有感兴趣的商品我可以为您做做介绍。”
洛垣注意到这个服务员虽然脸上还是带着微笑,但是眼神却时刻跟在他们两人的身上,那一丝警惕的意味已经十分的明显了。
他笑了笑,没有再理会这个服务员的目光,拉着祁汐自顾自地逛了起来。这家珠宝店到处都散发着一股子财大气粗的感觉,里面的各种贵金属和珠宝也是应有尽有,华丽到有些晃眼。
洛垣看着小丫头亮晶晶的眼神,轻笑道:“有没有看上的?”
祁汐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有又怎么样,你买给我啊?”
“可以啊,随你挑。”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嗤笑声,虽然几乎细不可闻,但是洛垣还是听到了。回过头来,只看到那名服务员仍然带着一脸微笑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二人。
“这可是你说的哦。”祁汐眼睛转了转,就朝着旁边柜台里一块巨大无比的大金锁伸出手去。
身后的服务员见状,立刻就伸手过去想要挡住祁汐的手,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手不知怎么的轻轻一滑,就从她的手边上把那块大金锁拿到了手中。
她楞了一下,随后声音变得有些不悦:“这位顾客,请不要随意用手拿我们的商品,因为有很多商品十分贵重,它们的价格可能不是您能承受的,还请见谅。”
“有什么关系嘛,看一看又不会没了。”祁汐哼了一声,“还是说你这是假货,不敢让我们碰吗?”
服务员的脸垮了下来:“很不好意思,这位顾客,我们的店在这里开了快十年了,还从来没有人在我们这买到过假货,倒是像您这样的客人我们很少接待过。”
“她比较不懂事,不好意思。”洛垣把那块大金锁从祁汐手里拿过来,对着服务员抱歉地笑了笑。
“这位先生,其实带女朋友出来玩,没必要去那种不适合自己经济状况的地方,不然很容易弄得自己很尴尬,不是吗?”
洛垣对于她话语中的刻薄毫不在意,笑着点点头:“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既然女朋友想要,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做没听见吧。那么我手中的这个大概要多少钱呢?”
服务员摇摇头:“这位先生,我觉得您没有知道价格的必要,这一块金锁不含一丝的杂质,完全由纯金打造而成,我想就算是像您这样没怎么接触过金子的人,感觉一下拿在手里的重量,也应该能想到这并不是您能支付得起的吧?”
“也是,这么重的一块纯金肯定不是我能买的起的……”洛垣把金锁在手里掂了掂,笑了笑,“可是我想,要是这么大一块镀金的铁锁,我应该还是能负担得起的。”
服务员听了,嘴里挤出一声讥笑:“这位先生,我可以理解为您是在故意找茬吗,很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欢迎您这种客人,请把手里的东西还给我吧。”
说着,她突然就伸出了手,趁洛垣不注意把金锁从他手里拿了过去。
洛垣毫不在意,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小小的黑色圆球,微笑着看着她:“我可不是故意找茬,可那真的是一块铁。”
“我不会限制您的言论自由,不过我们也可以以诽谤罪把您告上法庭。”服务员的眼神十分的轻蔑,好像自己正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混混。
“那你敢不敢让我试一试?”洛垣耸耸肩。
“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洛垣手指一弹,手里的那颗黑色小球立刻朝着服务员的鼻子飞了过去。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着挺斯文的小混混敢直接动手,小球在她面前迅速放大,她立刻抬起双手想要挡住面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下意识地紧紧闭上眼睛。
等了半晌,都没有任何疼痛感落在自己的脸上,服务员一脸惊愕地睁开了眼睛,只看到那枚黑色小球正稳稳当当地附在自己手里的大金锁上。
“你看,我都说了那是一块铁吧?”洛垣面带微笑,伸手拉起祁汐,“我们走吧,看起来这家店里都是些假货。”
“喂,你们……”服务员刚刚缓过神来,就看到那个蓝色长发的女孩对着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跟着那个小混混一起扬长而去。她花了好大力气才把那颗黑色小球从金锁上扯了下来,发现这只不过是一颗普通的吸铁石而已。她一下子愣住了,结果手不小心一松,吸铁石从手里掉了下去,“叮”的一声又吸在了手里的“大金锁”上……
“什么嘛,那个服务员完全把我们当成小偷一样防着。”祁汐气鼓鼓地把路边的小石头踢得老远。
洛垣在她身后笑笑:“行了,别装了,你其实根本没有生气吧?你肯定已经猜到了我想干什么。”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金灿灿的大锁,赫然就是刚刚在珠宝店里的那一块。
祁汐挑了挑眉,伸手接过金锁:“那可是当然的,不然我可不会挑这么丑的一块金锁,设计这个的人真的好没有品味啊,可惜了这么一大块金子了。”她的脸上满是嫌弃。
洛垣无奈地耸耸肩:“这家店的老板让我有种土财主暴发户的感觉。不过也有好处,我们只需要弄来这一块就够了。”
“话说,我记得你还是一名特警吧?做这种事不算违反规定嘛。”她脸上带着坏笑。
“特别时期,特别对待咯。”洛垣熟练地使出一记敲脑袋攻击,被祁汐熟练地闪了过去,“而且那个服务员的态度确实也让我有点不爽,算是小小地出口气吧,不然你真的要生气了,不管怎么说让她不开心总好过让你不开心吧?”
“噫——”祁汐不屑地看着他,“你平时都是这样哄女孩子的嘛。”
“你猜呢?”洛垣轻轻挑了一下眉毛,微笑道。
“切,我才懒得猜呢。”
洛垣抛了抛手里的大金锁:“好了,现在咱们也有钱了,去搞定交通工具,然后就可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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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尼亚是一个位于非洲大陆东部内陆的一个小国,这里和周边大多数地区一样,土地贫瘠,科技落后,每年都有大量的难民死于疾病或是饥饿。有意思的是,这片土地有着一脉相承的贫瘠,却没有继承到它周边“兄弟姐妹”们丰富的矿产以及石油资源。不过因祸得福,泽尼亚这片真正意义上的不毛之地也得以在夹缝中一直都留存着一丝安宁。就算是世界上最善于搜刮地球上每一片土地的任何一丝价值的资本家,也不会朝这里多看一眼,因为这个芝麻大小的国家确实是没有一丝利益可图。
然而不久之前,这片从来都无人问津的芝麻小国却突然迎来了近几十年来的第一声炮火,一时间竟引来了各方大佬的关注。大佬们兴致勃勃地以为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终于有人开发出什么新的价值了,想要抢在竞争对手之前获得最新的情报的时候,却尴尬地发现,因为这个泽尼亚实在是看不到一点点的价值和意义,早就把当地的人员都撤离得七七八八了,以至于在他们没有一丝丝防备的情况下,状况突然出现,一时间都感觉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来自世界各地或明或暗的“访问”队伍便陆续地来到了这个小地方,着实让泽尼亚政府吓了一跳。实际上,他们的外交部门的负责人从上任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外国人,结果一时间连自己的老本行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闹出了不少笑话。
各国的访问队到了之后也没闲着,各自心怀鬼胎地对泽尼亚政府“嘘寒问暖”,旁敲侧击,想要获得关于突发事件的第一手情报。然而对于这股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敌对势力,泽尼亚政府却一直闭口不谈,有意无意地避开着对于这个问题的正面回答,只是一直表达着“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恐怖组织,我们本国的政府部门完全有能力自己解决问题”的意思。然而他们的这种说辞却更引起了各国调查人员的重视,这种欲盖弥彰的表演在这群老狐狸的眼里实在有些小儿科,在“表演”这个领域里,他们可是专业的。
于是十分专业的调查人员们开始充分发挥出自己极高的职业素养,明争暗斗,各显神通,在这个远离自己国土的异国他乡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谍战大戏,将各种侦查与反侦察手法演绎得出神入化,令人叹服。
在调查人员们的不懈努力之下,看似扑朔迷离的真相也慢慢地浮出水面。他们甚至把泽尼亚的总统大人近年来在哪里开过房包过情人,有过几个私生子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然后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个突然出现的叛军头目竟然是总统大人二十年前的一位私生子。在这个落后的从没人关注过的小国,总统的位置甚至还沿用着古老的世袭制,宛如一个荒郊野岭的土皇帝一般。而这位私生子先生,因为不满父亲对于总统位置的安排,认为自己有过人的能力,凭什么要承认自己那草包一般的兄长未来坐上总统之位,于是便暗中集结武装力量,发动了反叛。
这样一件相当于国家丑闻的事情,也难怪泽尼亚政府之前一直闭口不谈,但是在了解到事件真相之后,各方大佬们也都失去了对泽尼亚的兴趣,留下几句没有实际意义的口头祝愿和援助承诺之后,便陆续撤离了这个不毛之地。最后,这次的跨国大型间谍行动仿佛一场闹剧一般草草收尾了,各国特工们不约而同地对这场如同被一名三流编剧写出的狗血闹剧表达了不满,在撤离的时候甚至大有惺惺相惜,握手言和的喜人趋势……
“没想到,你还挺有讲故事的天赋的嘛。”祁汐笑嘻嘻的躺靠在副驾驶位上。
洛垣笑了笑:“其实很多被外人传起来特别神秘严肃的事情,其真相其实都挺搞笑的,就像是很多所谓的历史大事,它们的真实情况你都可以当喜剧看。”
“故事是挺好玩的啦……”她在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跟着车身不断地抖动着,说出的话都抖出了颤音,“不过你弄的这破车坐着真不舒服……”
“将就一下吧,毕竟一块金子也就能买得了这辆二手蹦蹦了。”洛垣无奈地说道,声音抖得跟几十年老资历癫痫患者似的。
祁汐轻哼了一声,突然靠着座椅站了起来,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荒凉大地,张开双臂。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干嘛呢,小心点别掉出去了。”洛垣瞥了一眼旁边,发现这丫头都快抖出残影了。
“我还是第一次到沙漠来玩呢,当然要感受一下这种狂——野的感觉啦!”
突然前方一阵劲风迎面而来,把她的天蓝色长发卷起,在后方飘扬舞动,身上薄薄的衬衣也在风中猎猎作响。
“风里有很多沙子,快坐下来!”洛垣迎着狂风眯起了眼睛,大声喊道。
不过祁汐当然不会这么乖乖听话,不然就不是她了。洛垣看到她嘴巴动了动,好像对自己说了些什么话,但是耳边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她的话已经被淹没在了风里。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祁汐笑嘻嘻地又说了一遍,不过还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等风终于过去了之后,祁汐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头秀发都被狂风吹得跟炸了毛似的,脸上却还是白白净净的,还带着她招牌式的笑容。
“爽!”
洛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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