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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般配？？？
她跟蔺容般配？？？
明妍脸上的表情破碎了。
她是想过阮意这绿茶估计要再来她面前装白莲，倒是没想到，她想法这么超前……
阮意还沉浸在那晚的一幕里。
——她是真的没想到，裴倾会理会周明妍。
明明是对谁都冷漠到骨子里的男生，偏偏没拒绝周明妍的纠缠。那晚夜色很深，他就那么站在那儿，外套微皱，任由她抱着。
甚至，短暂的一瞬，她还看到男生肌理分明的手臂，虚搭在她手臂外，将人朝自己身前带了带。
阮意身形晃了晃，视线晃过面前周明妍那张漂亮到出格的脸蛋……
明明半个月前，他还一直拒绝来着……
果然，男生都是那么肤浅。
还不都是看脸？
阮意又委屈又怨愤地盯着她。
明妍当然不会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凝视她半晌，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说完，还有点震惊地补充，“——他跟我不可能。”
“哦，是么，”阮意的神情越显楚楚可怜，“可我看他……对你，挺特别的啊。”
那确实是特别。
蔺容妈妈是她爷爷过继出去的孩子，是周成商的亲姐姐。
算起来，她还是蔺容遗传学意义上的堂姐。
问题是阮意又不是不清楚这层关系，怎么，几天没见，路子这么野了？
明妍实在没忍住，“……你吃错药了吧。”
“我……”
“你什么，”明妍看着面前这个突然跑来自己教室发疯的人，神情十分地不确定，“……你该不会是害怕我纠缠谢祁，才这么丧心病狂地拉郎配吧？”
阮意就是再迟钝，都感觉出来了，“等等……你觉得我说的是谁？”
“蔺容啊，”明妍一副看傻逼的眼神，“怎么，你觉得自己跟堂弟也般配？”
蔺容……
阮意呆呆地看着她。
半晌，她慌张回过神，“哦，那……我没事了，可能……”
“是我弄错了吧。”
十班后门口，她踩着慌乱地步伐扭头想走。
明妍一把攥住她手腕，“你确定没事了吗？”
阮意惊慌失措，“明妍……你弄痛我了。”
.
“周五的万圣节，咱们班有什么活动吗？”
明妍回到位置上时，班里正热烈地讨论着几天后的万圣节，她懒懒地翻开课本。
阮意到底没说什么，不过明妍是真的懒得纠结她。
她目光顿在面前的书本上。
往死里学了近一个月，现在大部分基础知识得以笑话。
明妍其实很聪明，只不过，不满于周成商跟谢宛柔，她从没好好考过试，日常跟学校家长对着干。
现在走心了，成绩提高地很快。
“周明妍……”正分发着英语试卷的课代表停在她桌旁，“唔，九……”
他语气一顿。
卷子没递到明妍手上，被另一只手横空截走，“周明妍，让我看看你考了……”
穆安安说到一半，一怔。
“……九、九十八？”
“你英语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明妍漫不经心撩了她一眼，“……我英语本来就很强。”
“那你以前……”
“题目太简单，懒得写……”
穆安安，“……”
明妍看着还想往自己跟前凑的穆安安，恍然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细节。
周五晚上……
她身体不舒服，后边头昏脑涨，几乎记不起太多细节了。
印象里，最初是穆安安扶她下的楼，之后……到医务室，打了点滴，一觉醒来，见到的是蔺容……
之前是什么来着？
她盯着穆安安。
一直到将穆安安盯到发毛。
“周五晚上你扶我下楼后……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穆安安一愣，“杨树森？”
她本以为周明妍这是准备说点什么讽刺她，听到她这么问，顿时不解道，“怎么了，他没有送你去医务室吗？”
果然。
不是幻觉。
明妍脑海中开始渐次浮现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很短，转瞬即逝，但她很清晰地记得一句——
“以为自己多清高，其实很贱。”
是个男声。
之后好像伸手想拽她来着，但被人阻挡了。
明妍捂住胸口，有一丢丢的后怕。
本来她觉得杨树森不敢再做什么，这种小喽啰不值得费心，而且那段时间，一个裴倾已经够她劳心劳神了。
没想到……
还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明妍懒地再理会赖在她桌边不走的穆安安，她拨通一个号码。
“喂？在吗。”
“有件事想找你帮一下忙。”
对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是蔺容颇有耐性的声音，“什么事啊大小姐，尽管吩咐。”
“你这样的背景……有没有可能认识点什么那种，比如说街头古惑仔之类的？”
“——嗯？”对面一愣。
“就是想找人出面教训一个男生，就……卸条胳膊、打断腿的那种。”
蔺容，“…………”
一段长长久久的沉默，对面缓缓开口，“怎么突然这么血腥了？”
他想着，觉得不对啊，“等等，那男生，是不是叫裴倾？”
爱而不得，痛下杀手？
明妍：
“你的联想力，也不知道用点在改变国计民生的科技上……”
.
下午时分，年级里有同学来通知，每班出几个人参与万圣节的筹备工作。
一反常态，他们班这回没指派班委。
“怎么叫的是我？”
十班门口，被叫出来的明妍边朝楼梯口走，边回头。
女体委冲她暧昧地笑笑，“正常安排。最近不是七十周年校庆吗，活动撞一块了。班委们都在忙那边。”
明妍心说校庆我还出节目呢。
不过她没多问，跟着人朝楼下走，等走到学生会办公室那一片区域，才意识到不太对。
“杜仲？”
国际班的那个“社会哥”正跟另一个男生往楼下搬东西。
大件小件的，明妍看到里面有遮阳伞、各种装扮校园的小彩灯。
见到她，他嘿嘿一笑，“明妍，你们班这回好像是负责统一调度，就收收尾记录一下就好了。”
“——有什么不会的，随时问那个谁就行。”
明妍凝神，注意到面前这位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指”。
——一路走过来，这已经是第三个对着她，脸上写满“接头暗号”的人了……
问题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她自己的“接头内容”。
“？”
她狐疑朝隔壁的办公室看，手里刚好被从里面推门出来的女生塞了张任务清单。
“周明妍，助理岗。”
她低头check了一遍，“负责流程记录和协调安排，配合二十四班裴倾同学。”
裴倾……
明妍忽然感觉到福至心灵。
她脑海浮现出她班体委、杜仲等好几个人不约而同呕心沥血、费劲心机给她创造机会的画面……
紧接着，就是她跟个小跟班似的，亦步亦趋跟在裴倾身后，不光要备受压榨，还要随时面对boss无情的质问——
“这个表格为什么没有做好？”
她拿着笔，努力用自己脑容量本来就不太行的小脑袋瓜，回忆着各个班的活动进程：“我已经很努力了。”
“哪里努力？”
“努力勾-引你啊，”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懵，“能一边兼顾着追男生，一边完成工作，还要抽空考个倒数第一名，已经很优秀了好吗。”
“…………”
明妍觉得，这幅画面大约要成为接下来一周，年级里面同学不约而同的脑补场景。
光是想想，她已经羞耻地像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然而，更惨地是，跟她有着同样想法的，貌似还不止一个。
她站在楼道里，正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见一下自己接下来一周的“合作对象”，穆安安玩的好的那几个女生，忽然从隔壁外联部走了出来。
她们手里也拿着类似的表格。
经过时，她一眼瞟到她职位表上写着的“助理岗”，默了半晌，忽然颇为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穆安安眼尾余光扫向旁边学生会办公室半开着的那扇门，“怎么样，是不是没少贿赂十一班的体委。”
“我听说去年万圣节筹办时，最后那几天，秘书处天天跟着学生会主席熬夜，就在这边的办公室。就因为这个，当时招的全都是男生。”
她看着她，目光再度晃过办公室内那道显眼的身影——
“我觉得你们今年……怎么说，熬地也只会比去年更凶。”
明妍：“……”
宁是不是在明示什么？？
她眯起眼，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傍晚时分，窗外的日光忽然转了方向，洒在了旁边安静抱书的女生身上。
她整个人沐在夕阳里，脸蛋有些消瘦。
明妍一瞬间走了神。
——是贺澜。
几天不见，她似乎比上回走廊上遇到显得清瘦了，神情恹恹的站在一旁，也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明妍依稀记得上回自己被赵占奎叫过去挨训，办公室里，隔壁工位上，贺澜就等在一旁。
当时她隐约听老师跟她谈到“成绩下降太快”、“上课不好好听”。
——就是不知道，这跟她最近经常来找蔺容有没有关系。
明妍的思绪一下子被打了茬。
再收回视线时，就有点找不回刚才想回怼穆安安的感觉。
她使使劲，将自己的任务表从穆安安手中抽走，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反驳了，径直点头道，“是啊，我还准备扯着他通宵。”
穆安安，“？”
“哦，对了，”明妍看到穆安安吃瘪的模样，心里一阵暗爽，更加变本加厉，“通宵哪里够呢？”
她绷起一张漂亮白皙的脸蛋，“通宵完，我这个助理怎么能不给自己家劳身劳力的学生会主席，在对面大酒店开间大床房？”
“说不定开完，我们就携手走进了爱的殿堂。”
她话音落下。
不止穆安安，连旁边那几个看热闹的白莲花绿茶婊表情都僵了，“……”
明妍心说这不就是你们内心想的吗？
我只是替你们说出来，有必要这么的震惊？
她看着她们。
半晌，明妍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这几个人的视线，好像并不在自己身上。
“？”
在那股莫名缭绕心头的不祥预感之中，明妍缓缓地转过身。
落日的余晖在电教楼的走廊铺了满地明明灭灭的光影，夕阳将窗边低垂的干枯枝桠染红，光影照不到的地方，办公室门口，站着一道颀长冷冽的身影——
他脸蛋面无表情，领口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好，里面甚至因为参加演讲，还一本正经地打了领带，就那么赫然站在她身后。
——裴倾。
明妍莫名觉得这画面有点滑稽，但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她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
是只听到了最后这一句，还是把她这完完整整的一篇小论文都听进去了。
不过，似乎也没有很大的区别。
只是最后一句，就足够“社死现场”。
今日份尴尬达成√
明妍一时找不回自己的声线，“那个……我……”
口嗨口到本尊头上可还行？
明妍觉得如果是按照小黄-文的走向，下一步骤男主应该就是把自己摁教室里
“裴、裴……”
“嗯？”他撩了撩眼皮，似是而非看她，半晌，挪开视线，白皙骨节松了松领口。
“我就住在隔壁那条街。”
“哦……怎、怎么？”明妍磕磕绊绊地开口。
视线中，男生神色晦暗难名，但神情仍旧是没有波澜的——
“不管怎么熬夜，都不用住酒店房间。”
“…………”
明妍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比刚才更稀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