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或许是全新的开始

　　“你是说我？”言渊看了看自己的手，“可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药效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这药被你的身体完全吸收前后至少需要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你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斯卡蒂适应体质，这神格会百分之一百二十地服从你的指令。”泽诺李尔说道，“闭上眼睛，去感受那份力量，然后尝试把它引出来。”
　　言渊闭上了眼睛，尝试着在身体内寻找斯卡蒂的力量。在黑暗中，他似乎触摸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股凉气，清冷而凛冽，宛如严冬里的北风。他意识一动，把它从自己的脑海里牵引了出来。这股凉气掠过他的脊椎，穿过他半个胸腔和肩膀，顺着他的臂骨和血管一路来到了他的指尖。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细小的如同血管一样的白色纹路顺着这股凉气一路亮着，最后与凉气一起积聚在了言渊的食指指尖。陡然的凉意让他立刻睁开了眼睛，一股凉气从他的指尖释放了出来。凉气所到之处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它掠过了院长的花瓶，花瓶立刻就变成了冰雕。这股凉气最终无声无息地撞在了墙上，瞬间变成了一块蔓延了大半面墙的冰板。
　　泽诺李尔饶有兴趣地走到了花瓶旁边，用指节轻轻敲了一下，花瓶立刻如同饼干般碎了一地。他蹲了下来，拈起一片碎片仔细地看着。
　　“效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泽诺李尔自言自语道。
　　“这药算是成功了吗？”
　　“当然算。”泽诺李尔站起身来点点头，“能让你驾驭这份力量，就已经算是成功了。可惜，哪怕药效出色，但终究是靠外物欺骗来的神格。如果没有药的话，斯卡蒂估计会对你的指令毫无反应吧？这样的话，不太方便对神格的开发。”
　　“那如果我吃药练习呢？”
　　泽诺李尔摇了摇头：“绝对不行。虽然我说这药没什么副作用，但事实上这药不是没毒，而是它毒性发作的速度比不上你身体分解毒素的速度。如果频繁吃的话，还是会出现问题的。”
　　“什么问题？”
　　“对你来说会是相当严重的问题。”泽诺李尔说道，“这药吃得太频繁，食用者的体质就会被变成只能使用斯卡蒂的体质。”
　　“安心，有妾身在，这药基本等于没有副作用。”阿撒托斯适时地说道，“区区人类的合成产物，还想和妾身抢你身体的改造权？”
　　“你这安慰人的话听起来可不太妙啊。”言渊心里吐槽了一句，“你要把我改造成什么东西？”
　　泽诺李尔从桌上拿起药盒，递给了言渊：“送你了，以后每周过来做一次抽血检查就行了。”
　　言渊接过药盒，问道：“这就是您要我帮的忙？我怎么觉得是我捡了个大便宜。”
　　“有些事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泽诺李尔收好茶几上的箱子，随后打开了灯，“我提前说好，这个神格可能是你在这次帮忙中唯一能说得上是正面收益的事了。如果你有一天后悔了，随时和我说，我会立刻帮你把斯卡蒂取出来的。”
　　“居然还支持无条件退货？”言渊有点惊讶。
　　泽诺李尔耸了耸肩，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可以回去睡觉了。”
　　“暂时没了。”言渊摇了摇头，“……谢谢。”
　　泽诺李尔愣了一下，随后笑着问道：“谢我干什么？你可是我的实验体。”
　　言渊摇了摇头，说道：“一码归一码，现在我拥有了斯卡蒂的力量也是事实。”
　　言渊把药揣进兜里，鞠躬行了一礼，离开了院长办公室。泽诺李尔看着他的背影在红木大门背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成了一张严肃而无奈的老脸。他有些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讲礼貌的孩子，我有点后悔把他拉下来了……唉，时间真的太少了，不然我也不至于在一个学生身上病急乱投医。希望他身上的那些谜团，能够变成足以扭转乾坤的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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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院长，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另一边，言渊刚出了院长办公室，阿撒托斯就在他脑海里开口了。
　　“怎么说？”
　　“小家伙你不觉得……他有点过于积极了吗？”
　　言渊点了点头：“要是这么说，仔细想想，他确实有点过于积极了。我不知道一个神格有多珍贵，但想必绝对不是能直接送给一个才认识了不到一周的半生不熟的人的。”
　　“这神格本身没什么问题，没了药的作用，它正一动不动地在妾身身边待着呢。”阿撒托斯说道，“有妾身在，药也没什么问题了。那老头把这对组合作为见面礼，未免有点太大方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忙，能让他不惜在小家伙你身上投入这么多的成本？”
　　“而且，为什么是我？”
　　“关于这个问题，妾身倒是有几分头绪。”阿撒托斯答道，“选择你的原因，要么是因为妾身，要么是因为你的身份。”
　　“我能有什么身份？”言渊轻松地说道，“闲人一个咯。”
　　“某些事，请有头有脸的人来帮反而会起反作用，这时候就需要小家伙你这样的闲人。”阿撒托斯慵懒地说道，“不过，想不明白也可以不想，反正有妾身在呢。有妾身在，小家伙你不一定能天下无敌，但保住你的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言渊耸了耸肩，“从性格来看，这老头和我相当合得来。我倒是不觉得以他的身份，要骗我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新生。”
　　“哎？你们人类是这样想的吗？”阿撒托斯有点惊讶。
　　“也许只有我这样的人会这么想而已。”言渊耸了耸肩，“换成我的话，我就不会废了这么大的劲去骗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新生。”
　　“嗯……小家伙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阿撒托斯思考了一下之后说道，“不过，小家伙，得到了新的力量，为什么你的表现这么……平淡呢？”
　　“虽然名义上我是斯卡蒂的主人，可在我看来，这神格只是被它未来的主人寄存在我这的东西而已。”言渊说道，“我对它倒是不至于有什么负面情绪，甚至我还挺喜欢这份能力的，但要是说让我对此有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早晚要还回去的东西怎么可能让我兴奋。”
　　“哎呀，小家伙要是喜欢的话，妾身有办法把它留在你这里哦。”阿撒托斯的声音莫名充满了诱惑力，“如果妾身把它吃了，然后对它的力量进行分解学习……”
　　“您可千万别。”言渊果断拒绝。
　　“哎？为什么嘛……”阿撒托斯故意用撒娇一样的语气说道。
　　“原则问题。”言渊简短地答道。
　　“哼，不动就不动，虚伪的小家伙！”阿撒托斯哼了一声。不过不爽归不爽，她倒是很听话，把斯卡蒂老老实实地放到了言渊脑海里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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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对课程充满好奇的言渊很早就起了床。八点的课，他六点不到就已经做好了所有上课的准备。他穿好鞋子打开门，本打算一个人去吃饭，没想到墨星耀的房子居然也亮着灯。于是言渊走上前去，敲响了墨星耀的门。
　　“铛铛铛。”
　　“稍等！”
　　门里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回应，响亮却不噪耳。十几秒之后，房门开了，赤裸着上身的墨星耀出现在了言渊的眼前。他好像是刚刚还在锻炼，身上到处都是汗。和言渊猜的一样，这家伙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紧实而又棱角分明的肌肉让言渊羡慕得不行。
　　“……你这是什么眼神？”墨星耀问道。
　　“连吃了三斤柠檬的眼神。”言渊说道，“你这肌肉让我酸的一批。”
　　“我倒是能教你怎么能练成和我一样的肌肉。”墨星耀说道，“但估计你连第一步都坚持不下来。”
　　“瞧不起谁呢？说说看。”言渊被激起了斗志，“我不信我连第一步都坚持不下来，坚持不下来不是男人好吧。”
　　“每天早上四点钟起来跑步。”墨星耀老老实实地说道。
　　言渊当场就石化了。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墨星耀，眼神中不外乎三个字：“真的吗？”
　　墨星耀用非常老实的眼神回应了他，眼神中不外乎也是三个字：“真的啊。”
　　“……臣妾做不到啊！”沉默片刻，言渊故意捏着嗓子说道，“这个东西真的坚持不了。”
　　“没事，一般人都坚持不了。”墨星耀说道，“有什么事吗？”
　　“就是好奇为什么你起的这么早。”言渊说道，“要一起吃早饭吗？”
　　墨星耀摇了摇头：“我今天早上的锻炼指标还没完成，你先走吧，我们教室见。”
　　言渊也不强求，和墨星耀道别后就离开了。因为自己比较懒散，所以言渊相当佩服这种高度自律的人，也会非常尊重他们给自己定的计划。
　　他简单吃了早饭，提前进入了教室。周一一共只有两堂课，一个是上午的神力传导学入门，一个是下午的近身格斗入门。神力传导学入门的教室是非常大的那种阶梯教室，坐在这种教室里，言渊估计自己会有一种参加高中年级大会的错觉。
　　虽然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但有些座位上已经有人了。他看了一圈，一张熟悉的脸都没看到。无论是墨星耀，还是昨天刚认识的那些同届的神器使新生，都没有出现在这个教室里。他找了个靠前还靠过道的座位坐下，把包往邻座一放，算是给墨星耀占了个座。
　　他抻了个懒腰，往桌上一趴，打算先补个觉。既然没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那赶快补觉以防上课睡觉才是上策。言渊正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头放在手臂上，结果眼睛还没闭好，自己的桌子就被人“铛铛”敲了两下。言渊连忙睁眼抬头，结果看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
　　袁羽攻。
　　高挑的少女站在过道上略微弯腰，一双好看的凤眼看着言渊，里面有几分说不清的味道。这眼神如果用充满敌意来描述未免有点过分，但用普普通通的好胜心来解释又显得略有不足。但总而言之，言渊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眼神。
　　“早上好。”言渊笑着说道。
　　无论什么情况，先笑一下、问一声好总归是没错的。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早上好，言渊，借用你一点时间。”袁羽攻的眼神虽然有点凶，但她说的话倒是很有礼貌，“墨星耀的满分我能理解，方便告诉我你的满分是因为什么吗？”
　　言渊愣了一下，随后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袁羽攻这种全身上下都写着“我很强”的人，估计已经习惯了事事都拿第一。这次没拿到第一名不说，超过自己的还是言渊这种咸鱼，换成言渊言渊也会有点不服气的——只不过言渊不会用这么直接的方式来表达。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来意，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言渊露出了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嗨呀，大佬带飞了呗，我就一抱大腿的。运气，都是运气。”
　　“据我所知，入学考试的成绩是按人头评分的，一个人搭档的表现不会影响他的考试成绩。所以……我可以认为你是想要对我隐瞒吗？”袁羽攻用着非常客气的语气，说着有点咄咄逼人的话。
　　言渊心说大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想对你隐瞒，我是是个人我都得隐瞒，不然你就不会在这看到我了，你这会估计能在今日说法看到我。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装傻，袁羽攻就站直了身体，那种有点攻击性的眼神也消失了。她伸出手，说道：“抱歉，我有点冒犯了。袁羽攻，很高兴认识你。”
　　言渊有点摸不清袁羽攻这脾气是怎么回事，但他也乐得顺着对方的台阶下，于是连忙握了一下手：“没事没事。言渊，言之有理的言，知识渊博的渊。”
　　握完手之后，袁羽攻就回到了她位于第一排正中央的座位。言渊特意伸脖子多看了一眼，结果毫不意外地在袁羽攻的教材上看到了预习时做的笔记。
　　“果然是优等生，她居然还能看得懂教材……我看了个序言就放弃预习了……”
　　言渊喃喃自语着，重新趴回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