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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雪椿 / chapter2:小见世

chapter2:小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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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都是些什么不要脸的渣滓!以为带着刀,就能来小见世撒泼了么?!还真以为上了京就能成个人物?”等着白槿带着赤雪走至楼梯时,却见妈妈桑正叉着腰低声咒骂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拧着眉头,骂完了还站在廊屋前往街道上唾了一口。
  隔着樱色的格栅,白槿看见几名醉醺醺的浪人或是下级武士一面互相搀着一面痛叫着,跟败狗似的摇摇晃晃的往街外逃,几只破烂的草鞋遗落在廊前街上,其滑稽之相直惹得过路人窃笑纷纷。
  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用不着自己出面。白槿略略想了想,正打算回房时,却又听得妈妈桑赔笑道:“这位大人,方才失态,让您见笑了。多谢您仗义出手解围,小店今日为您赠上一壶好酒,以答谢您仗义相助之情,您看如何?”
  白槿闻言不免心生疑惑,心道那些男人难不成不是打手们赶走的么?他一面想着一面往楼下走,还没到门口便见着两名衣衫不整的年轻妓子哭花了脸,瑟瑟缩缩跟鹌鹑一样抱在角落里,而那今夜值班的打手就躺在她们的大腿上,她们发着抖,用手帕去擦拭打手额角的血。
  想来是那几名武士想趁醉对陪酒的姑娘欲行不轨,可又因为过于穷酸付不起钱而遭了拒。心生恼意之下,便拔刀伤了前来赶人的打手,好在是有人仗义出手,赶走了这些登徒子。
  “朝雾姐,既然这位大人仗义出手帮了姑娘们,怎么不请大人入内小坐片刻……”白槿缓步款行,面上带着三分浅笑,衬的清冷眉目都横生几分冰消雪融的春意。可他话至一半便戛然而止,原因是他看见了小见世玄关前的一双沾着泥的破烂草鞋,看来这位仗义出手的武士,只怕也是个兜装清风的。妈妈桑不愿意他进也算是情有可原,万一又是个没见过世面进来借酒发疯的,依着他能赶走几名武士的身手,只怕还真没人能奈他何。
  然下一刻白槿却是脚步一顿——原是那玄关外的武士摘下了他的斗笠。武士亮白如银的长发闲闲束成马尾,几缕碎发跳荡出十六七岁少年特有的不羁与骄傲。那真是一位让人欲忘难忘的英武少年,虽衣着寒酸,可脊背挺直,气度孤峭如疾风劲竹。他形容堪称俊丽,却眉宇有力,飞扬上挑的眼角眉梢,蕴着名剑发硎般的锐意。
  是方才花宵道中,那站在街旁的,令人一眼瞩目的少年武士。
  白槿挑了挑眉,心道还真是凑巧。然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得少年武士笑道:“妈妈桑,您的好意某心领了。只是某对美酒无意,而是另有所求。”
  他的声音还有着少年特有的清亮,然语气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但朝雾却面色一变,她瞧这位少年武士虽衣着寒酸,然气度谈吐不凡,只怕是有些身份的地方武士出身,说不准在地方上还是个小贵族。这可不是方才那些败狗一般的下级武士可以相较的。她生怕这位少年武士想借机生事儿,可那少年却似看破她心中所想之事一般,只是不疾不徐道:
  “妈妈桑恕某唐突,某家道中落,无奈之下只好上京谋生。然某出身低微,于京中无甚门道,只好今夜前来岛原,看看是否能谋得些活计能养活自己。”
  他说着略略一顿,这才露出少年应有的腼腆:“某想问问妈妈桑,不知您这里,还缺什么杂役或是打手的活计?”
  这猝不及防的请求让朝雾一愣,她皱了皱眉,为难之情溢于言表——这年头谁也不想跟年轻的浪人扯上关系,天知道他们会加入些什么组织,若是招来壬生狼,那可是血光临头的大祸。要知道现在那些壬生狼竟能随意斩杀维新派的人,当街杀人集团械斗已是平常,真是人跟世道都一块儿疯魔了。
  朝雾思来想去,正欲拒绝时,却听得朱梯之上传来缓款脚步声。少年与她同时抬首翘望,只见那白衣的太夫容笑温雅,声色微沉,如风震尺箫:“朝雾姐,就留下他吧。他生的俊美,留在我身边做个侍从也不算失了颜面。如今世道不太平,我身边就几个小丫头伺候,接外客时没个男人跟着,的确不妥。”
  “这……”朝雾还在犹疑,然白槿却招招手让她上去。他俯身在她耳畔低声耳语几句后,朝雾迟疑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站在玄关外的白发少年正抱着刀望着他们,赤色眼瞳明澈如镜,丝毫不见半点急切之情。朝雾侧首凝视了玄关外的少年片刻,终是叹了口气:“你进来吧,先让人带你去换洗换洗,以后你就跟着白槿……咱们小见世算上阁楼统共三楼,当算是这岛原最排面的妓馆。一层是游女廊和酒肆及下人所居之处,二楼是女人们住的以及同客人过夜的地方。白槿虽是太夫,却是个男人,男女有别不说,接的都是有身份的贵客。他单独住在三楼的阁楼,你是他的近侍,过会儿我让人收拾收拾,以后你就住三楼的库房里,明白了吗?”
  “十分感谢!”少年武士闻言,忙向着朝雾与白槿鞠了一躬,欣喜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白槿瞧着喜上眉梢的少年,金琥珀似的瞳却略略一沉。留下一句让少年换洗过后就来阁楼见他的话后,便径直回了房。少年倒是极知礼的,他丝毫不自恃自己的武士身份,就是面对最下等的妓子都依着世家规矩用着敬语,丝毫不见半分轻浮放浪之态。
  朝雾站着凝视了好一会儿他的背影,正欲离去时,门外却来了一位卖花郎。他递给朝雾一束开的正艳的雪椿便走了。朝雾见花,不由面色一凛,待卖花郎走远了,朝雾方快步往阁楼行去。赤雪见她来了,懂事的去门外把起了风。
  她进屋时白槿正端坐在烛火之下一丝不苟的给自己的刀做养护。他爱刀如命,每次杀完人后都会一丝不苟的上油擦粉。见朝雾来了,白槿头也不回,只是冷冷道:“这么着急,是有新任务么?还是说,你还是觉着我让那少年进小见世委实太过冒险了?”
  他说这话时声线凛冽如冰,那柄可鉴明月的宝刀正横在他膝上,秋水般明净的锋刃映的他严妆未卸的眉宇婉丽又肃杀。说来可笑,街坊巷里都传那刺客龙胆,是位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剑的风流刀客,可人们只猜对了一半,这位绝世的刺客的确是醒掌杀人剑,然却不是醉卧美人膝,因为他就是美人本人,还是整个岛原,最富盛名的绝色美人。
  “方才茨木大人的人来过了。”朝雾一面说着一面垂首恭谨的将手中的雪椿双手奉给白槿:“请鬼切大人过目……至于那少年,现下茨木与酒吞大人因故不能回京都,所以确定不了他的底细,但妾身瞧着他不像是一般人,若是个乡下贵族出身,说不准是个守旧派,若是加入了壬生狼……”
  朝雾的话戛然而止,她慌忙住嘴,心知是自己多言逾越。然鬼切却并未责怪朝雾的多言,他接过那束雪椿,指尖在枝叶中探寻片刻摸出了张纸条。
  借着烛火,他只展开那纸条略略扫过一眼便将之放在烛火之上燎了。飞灰余烬自他素白的指尖徐徐洒落在他膝上那块生绢上,朝雾抿了抿唇,她瞧着鬼切的眼神蓦地凝重起来,终是忍不住问道:“鬼切大人,可是酒吞与茨木大人出了什么事儿?”
  “没什么,近日要杀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人物。倒是新选组不知在预备些什么,那个‘影’组的组长,已经从江户来京都了。”鬼切一面说着一面轻拭着怀中利刃,眸光杀意冷厉:“最重要的任务,是把他找出来,而后……就地‘天诛’。”
  此时若有旁人在此听到这番对话,只怕是会被听得的秘密骇得肝胆俱裂——
  且不说那人前高华端重的白槿太夫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龙胆,朝雾口中的鬼切,分明是维新派中最为激进且负责暗杀的组织‘大江山’的三把手!据说大江山本是个在罗生门附近干些打劫事儿的黑道团体,但自打其首领酒吞留洋归国后,便带着财务副手星熊立刻着手加入了维新派。短短两年间,大江山引进新式技术创了厂子,颇有些新式财团意味。且因财力逐渐雄厚,故颇招了不少有志的能人异士,然其中最为神秘的,当是那统管刺杀的三把手‘鬼切’。
  没人知道鬼切从何而来,也没人知晓出身大贵族的酒吞为何会结识一位杀手,就像没人知道,他的挚友为何是个混黑的混混头茨木一样。
  但无可置疑,他们都是新选组绞杀名单之中的人,且并列榜首。然酒吞出身显贵,又与茨木形影不离,层层护卫之下,刺杀他们难度委实太大。而鬼切又是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新选组唯一能掌握到的信息,就是龙胆与鬼切联系密切,鉴于龙胆行事太过张狂,故而当下找出龙胆并杀掉他,亦是新选组的头号要务之一。
  至于新选组的影组,则对应了大江山鬼切所管辖的暗杀组织。影组亦是一众刺客,仅听命于他们的组长。若说龙胆是京都新选组的噩梦,那影组便是江户城的暗幕,得益于他们行动,现下酒吞与茨木都被迫躲去了大津的乡下。留在城中那严防死守的豪宅里的,不过是两个替身。而那影组的组长,相传也是一名强横绝世的刀客,若不是他连斩十六人重伤了酒吞与茨木,只怕酒吞也不会出此下策暂时隐居。
  只可惜刺客都潜阴影之中不得见光,同样的,除却新选组的高层之外,也没人见过这位影组的组长。
  “鬼切大人放心,妾身定会留意来往人等。”朝雾听得鬼切之言,忙微微颔首领命。只怕是新选组的人也未曾想到,这小见世竟是大江山的产业,且真正的老板,却是现在远在大津的茨木。
  “你先下去罢。”鬼切淡淡开口,他一面说着一面轻弹了几下自己的爱刀。指节与金属相击迸出清越的铮鸣,犹如山雨欲来前的阵风肃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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