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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戏彩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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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方两家送亲迎亲队伍在陈家庄借宿一夜,隔天一早天才蒙蒙亮,队伍已经催促整顿待发。方家随护因为多人昨晚喝了酒,醒得早觉得脑壳里有虫在挪疼得厉害,醉醺醺的,人也没什么精神,少不了抱怨这带路安排得紧张,突然就要起这一大早。
  接下来要往快活镇方向去,陈家庄到快活镇本有捷道,人马要是够快只要半日就到了。可负责探路带队的赵家先锋卫不领众人从捷径走,赵云邰给的路线是要绕远的路,今日就该早点出发才能顺利在天黑前进入快活镇。没人过问什么缘故,赵家精卫一向衷心效力,依上吩咐。等到众人上马点齐人头,车轿收拾妥当才去禀请赵白术。
  伴随着鸡鸣破晓那点灰蒙蒙的光亮,前天上马提灯的开路四人带队往前行,吹笛子奏喜乐的没上场,队伍里除了一些人打哈欠就是马儿铁蹄“踏踏踏踏”的声音,再没有别的了,和着蒙蒙亮的天看着像是一条缓缓前进的黑蜈蚣……
  上马前陈家大夫人派了自己身边最得意的丫鬟来,说是代她送送赵白术,身后跟着一干年轻小丫头要么捧着几叠罗缎,要么提着两提食盒。容锦一一把她们送的东西收入轿内放好,急着要赶路,两方几句客气的话就罢了。天这样早,走了好久才听见街外有起早贪黑做生意的人声。
  “小姐,你在轿里再睡会吧,别把自己累着。”容锦经过昨晚那件事对陈家送的东西尤其小心,等车马走了一会估计离远陈家庄,她把陈夫人送的东西仔细翻了一遍。罗缎不忘抖抖,食盒也都打开看了,连寻常备的药丸盒子都翻见底。
  “嗯,最近我常觉得困乏许多,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容锦拿来毯子和几个软枕放着,好叫赵白术能在前进的轿里睡得安稳。她不知道赵白术深明头油里掺进了酥骨定风散,几天伺候梳头用的全是那油。
  赵白术说自己困乏无力是真,因为赵家的酥骨定风散渐渐起效。酥骨定风散无色无味,掺在花香四溢的头油里最合适不过,调进水里也不容易被发现。少量嗅嗅无妨,不过也就是让人觉得疲劳嗜睡一些,还有定神养精的功效。可一旦接触到人的皮肉酥骨定风散的药效就能产生惊人变化,要服下见效更快。
  如果是寻常人,服下立刻觉得全身酥软瘫麻,难站难立。要是有内力根底的,服下不过三次,一次一指盖的量,就能够感觉到自己内息混乱不堪,多处阻塞。配上赵家玄天化形丹,不痛不痒里叫人功力大减严重甚至行如残废。赵天忍做出这俩药只用过三次,用来处置一些赵家罪人。玄天化形丸少了酥骨定风散是毫无作用的,两者缺一不能,赵云邰绝不可能得到这玄天化形丸,因此赵白术才不说破头油的事。
  她是真的放松了自己睡下的,连中午队伍休息时也没醒。众人随便吃了东西,停队引马喂草喂水。容锦下轿到前头问周绣昨天拜托他寄信的事,周绣说昨晚就选了只熟路老脸的信鹰把信带回赵家堡了,让她大可放心。
  今天的天似乎不大好,午时的天还是灰蒙蒙的,燕子飞得低到马蹄,像有一场大雨要下。此处放眼看去是一亩油一亩犁得整齐的黑土地,有几只大黄牛在地里绕着柱走。一层薄薄的雾气掩着,朦胧不清,要擦亮眼睛努力远看,才能看到有几户茅舍人家,或许是这些人家午时做饭烧菜传出的烟雾吧。
  “这天看着下雨,嫂子还是先回到轿里陪着大小姐吧。”周绣边说边伸手扫去弥漫过来的轻薄雾气,这雾诡异。
  “周绣,你和文远带四个兄弟跟随在大小姐轿子四周,此地雾气太重,我们休息不得。”说话的是赵家精卫开路先锋之一的严如海,他面色凝重,话中有话。
  周绣即刻会意,喊上文远带四精卫在轿外布阵,周绣与文远牵马走到轿子旁,一人一侧,算上轿子前后各三人把赵白术的坐轿护得周密。
  “周兄弟,你们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
  “突然漫来这么诡异的雾,怕有不好,昨天崔老先生告诉我们多多提防戏彩童子,不敢松懈啊。”
  “戏彩童子究竟是什么人?”
  “嫂子,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其余的我怕说多了吓到你。此地离快活镇不远,雾又这样怪,你快上轿安全些。”周绣上马待行,弯下腰小声回容锦的疑问。说完摘下腰间赵家精卫的佩牌,在手里挥舞,往前喝一声响亮的“进”。
  容锦上轿,队伍重振,所有人手里动作都很快,都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远远朝他们弥漫过来的怪雾令人心手寒毛直立。而挂在赵白术坐轿外四周的听功铃正在不断发出响声,从小变大,声音越来越脆。
  “叮当……”
  “叮当……叮当”
  在一片白茫茫的怪雾里队伍朝前去。那些不懂武功的奏乐人均能感觉气氛不对,他们自己心里当然也怕,于是带头吹奏的就让起乐,瞬间响起欢乐的鼓乐声来,为给他们壮壮胆子。雾漫得几乎看不清前后,迎亲嫁娶的喜乐混着听功铃的响声掩盖掉了马蹄前进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随护及赵家精卫没有一个不提着十二分精神头,屏住胸前这一口气,没有一个敢在这种时候放松。
  队伍就这样紧张地前进,走着走着,雾漫漫散了,听功铃也不响了,奏乐的也吹累了。怪雾渐渐散去之后,眼也能看到周围的事物,大家悬着害怕的算是落下。天灰灰的一点没有放晴出太阳的意思,隐约料到要下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好在他们已经到了快活镇。
  才到镇口,往镇里看和鬼天气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象!人气足着很,这要下雨的天也不愁人,镇上人潮涌动,别样的热闹。天暗就点灯,一条街红灯见不到头,真是亮眼。有乐在奏,一黄顶垂条的小竹轿八人抬着,正在走街串巷,沿街百姓手里都拿着香朝着小竹轿上的神佛泥像拜着,不懂是什么仪式。镇口卖花的吆喝卖花,卖布的吆喝卖布,磨刀的吆喝磨刀,打铁铺里的不说话,埋头在稍得火红火红的炉子边上一锤一锤往死里砸,裸着精壮的身上挥汗如雨。
  严如海等人驾马前驱,马儿一步一步带着他们走进了快活镇,鲜活繁华的小镇融进了这一条迎亲送嫁的红色队伍。队里奏乐的吹累停下手,要换另外一班才要起头就被严如海叫住。这镇子里送神的乐声,百姓说话的声音,沿街叫卖声都没断过,所有村民都沉醉在自己手上事物,仿佛看不见这一条远来的红色队伍。
  “小姐,这个镇好热闹,真想到外头看看,像有人成亲的样子。”容锦被传来的喧哗声吸引住了,乐不知道是什么乐,听到耳朵里,心里就不自主开心起来,除了开心就是开心,任何难过烦恼的事每一件想得起来。
  “快活镇里无活人。”赵白术知道人马已进入快活镇,快活镇几年前一场蝗虫饥荒有死有逃的,本是废城一座根本没有人烟。
  “小姐你说什么?什么无活人……”
  “你不用怕,没什么要紧。”
  队伍已经深入街道,前头看去还没走到尾,天愈发黑起来,夹着雷声。游神拜神的队伍就走在他们前头,两队保持着一些距离。卖花卖布的摊子走过去,周围现都是卖艺的。有耍猴的,有逗鸟的,有胸口碎大石的,有持枪互斗的,铜锣声层层叠叠,互相较劲。
  “真是个邪门的地方。”周绣惊叹一句。他贴着轿子前进,说的话在轿子里坐着的赵白术和容锦皆听见了。
  “小姐,我有些害怕。”容锦挨着赵白术坐,心中不安极了,好在听功铃没响,听功铃之前响起时候她一手的冷汗。
  “你把耳朵捂上,不要听外面的乐声。”赵白术见她一会乐一会怕的神色,这乐曲对人而言的奥妙之处不言而喻,为什么听功铃没有响起,自己也觉得好怪。戏彩童子和快活镇有什么关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呆风呼呼地响起来,响雷轰隆几声,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前头阻路的游神队伍一下散了,街边卖艺的也都收拾吃饭的家伙往小巷里窜,开门的铺子忙着关门,有收衣服的……
  还有头顶草帽的几个孩童边跑边喊着:
  “快跑啊,下雨啦,下雨啦。”
  “下雨啦,我刚买的糖葫芦都打湿啦,我娘要打我!”
  “哈哈哈,快看这些外来的呆子,全淋湿成落汤鸡!”
  “哈哈哈哈哈哈……”
  街道霎时变得死气沉沉,只听见雨声。严如海浑身被大雨淋得透透,前头游神队伍撤走后他看到不远就是街尾,指挥着人马快往前走出这小镇找个躲雨的地方。雨太大了,才一会功夫地下都积了好多的水,雨水积在屋檐哗啦啦地滑落到下来。队伍快马加鞭,装着草粮的两个轿午间休息时候都追加披上了防雨的布,未料想雨势如柱,如果马匹的草粮和人的干粮食物被子都被淋透,这出关的一月路便走不下去了。
  才出镇尾几步就看到有一座宗祠,这宗祠朱门大开,里头大有可以供人躲雨停车马的地方。方家随护头领随喊众人快到宗祠里头多雨,赞说怎么有这样的好地方,真是天赐的难得。严如海看到所有人皆被淋得狼狈不堪,心上一丝顾虑也不容他多想多思量,雨这样大确实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躲雨之处了。因此命所有人让出道路,赵白术的轿马与装着粮食,干粮的轿子先进里头避雨。
  “大小姐,咱们要进前头一座宗祠躲大雨,您在里头坐好。”轿外的周绣说道。
  “是……一座宗祠?”赵白术问。
  “嗯,看着是,上头还写着字,是姓王一族的宗祠。”
  “万事小心。”
  “是。”
  大雨把宗祠门上贴着的门神图都冲了下来,落在地上的水坑里,画上钟馗的脸也漫漫被雨水浸花了。杨进,文远等人随赵白术轿子头一批进到这宗祠里,里面真是别有洞天,四面都是通达的,最难得的是宽敞。即使看不到一个人影,荒废满尘,可容下二百多人躲雨却是不难。
  等三顶轿子进宗祠,各人也陆续牵马进来,找到合适的地方躲雨。雨丝毫不客气哗啦啦下着,越来越大。有几处的门是废坏的,正好拿来生火用,两三有力气,有刀剑的去把那坏的门劈砍下来,再砍成几块板子,分给人堆各自生取暖。
  火生起来之后连这个破旧宗祠看着都暖和了不少,严如海在火堆边上盘腿坐着,脸被熊熊旺火照得闪红光。他的本意是绝不在这快活镇的镇口久留,如果不是这场大雨,走上半个时辰他们应该就到大少爷赵云邰安排好的夜宿客栈了。一场大雨打乱计划,快活镇他没来过,赵家镖局几个护镖的老手也从没走到过这里,他们对这一无所知。
  宗祠四面通达,中间就一口大井,后头有大树生得茂密异常,落叶顺着水从屋檐飘落,有的不偏不倚就落在井里。井边立着一座石碑,碑前累了几捆柴火,不知是谁何年何月何日放的,已潮霉不堪,长出了白色的小蘑菇。
  雨还是拼死地下,大雨冲力之下,石碑前的柴火突然“哗啦”几声散塌下来,所有人被这一声响动惊着。看原来是石碑前旧柴火发出的,也就放下心。柴火一塌,石碑上刻着的血红大字全现出来!雨水还把这几个血红大字洗得瓦亮瓦亮,活似前脚才写上的。上头书写着:
  戏彩童子,天下第一大善人。苦渡寺中,渡尔黄泉路相同。
  没等众人读完看清,儿童稚嫩的声音从紧闭门窗的宗祠二楼上传来。
  “嘻嘻嘻嘻,你们总算是来了。”
  “嘻嘻嘻嘻,我等得好辛苦。”
  ……
  好吓人,明明是幼童的声音,听着却像午夜鬼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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