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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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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老大,这么热的天气,咱不在衙门里待着,来这儿荒郊野外做什么?”
  阳光透过阴翳的枝丫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斑,一男子踩着堆积厚实的叶片,时不时踢走一块拦路的岩石,抹去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抱怨道。
  “据可靠情报称,这里出现过黄天南的踪迹。”被男子称作老大的男人名唤林泽,沉声道。
  此言一出,身后数人皆沉默肃然,黄天南这个名字代表得是令人发指的残忍与血腥,是顷山口衙门头疼大半年的要犯。
  他们是顷山口衙门最为精锐的捕快,破获大案要案无数,尤其是近几年,他们的名字令许多有前科的犯罪分子闻风丧胆,极少有人敢挑衅他们。
  可黄天南是个特例,手底下人命无数,每每有十分把握逮捕时,却偏偏能从他们手里逃脱,他的棘手使得这群手段凌厉、雷厉风行的捕快都束手无策。
  林泽揉了揉太阳穴,视线穿过层林叠叶,看向某个方向,那里是密道所在。
  他是顷山口衙门捕头,手底下统领数十人,个个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他为人仗义,处事沉稳,是顷山口黑白两道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但几乎没有人知晓,他是天波楼安插在顷山口衙门里的暗钉,同时天波楼也不清楚,几年前他就被刘季给策反了。
  今日,他收到两则传音,第一则是天波楼的搜查令,命令他率人搜查一伙人,两男一女,第二则来自山下一处宅邸,当刘季按下按钮开启密道时,就有早早安置好的传音阵发出传音,命他前来密道出口接应。
  “谁!?”
  正当林泽思忖时,身后负责警戒的十三冷声喝道,他生来就拥有较寻常人更为敏锐的五感,是天生作斥候的料子,尤其是当修炼至炼体七重后,五感强化,方圆五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林泽猛地回头,目光如电,嘴角一掀,“我当是谁,原来是折浪阁张六阁主!”
  张白从一株参天古树后走出,抚掌笑道,“不愧是林泽林海牙,能处处针对我折浪阁还全身而退,果真不是凡辈。我等掩藏得算不错了,竟还被你一口道出姓名。”
  “哈,你们折浪阁一身臭味,我想不闻都不行。”林泽轻描淡写地讥讽道。
  张白目光一寒,反唇相讥道,“衙门鹰犬的狗鼻子可真灵!”
  “废话少说,我与属下来此搜寻黄天南踪迹,你们折浪阁跟踪而来,是想助我一臂之力?”林泽不愿同张白多言,开门见山地坦白道,再与张白在这儿虚与委蛇,他怕刘季等着急了。
  闻言,张白哈哈大笑起来,“谁说我是跟踪你而来,这里山明水秀,风光大好,我来这儿吟诗作对不行吗?”这话他倒是问心无愧,他的确不是跟踪徐泽而来,他亦是一枚暗钉,一枚刘季埋在折浪阁高层中的暗钉。
  刘季按下按钮开启密道时,传音阵同时发出了两则传音,一则通知林泽,一则通知张白。
  “谁不知道你张白是浑人一个,大字不识半个,还吟诗作对,真是叫人笑掉大牙!”未待林泽说话,其身后一虬须大汉放声道。
  张白脸色微僵,定睛一看,阴阳怪气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裘飞虎裘大捕快,怎么,上次在春芳苑欠的嫖资还上了,衙门还敢放你这个大嫖客出来见人?”
  春芳苑是折浪阁旗下的产业,裘飞虎那档子破事虽说被衙门下重金封口,但他作为折浪阁六阁主还是心知肚明的。
  裘飞虎哑口无言,气得虬结的胡须一翘一翘,他上次呈孤勇独自一人追捕黄天南,却被黄天南下药迷倒,醒来时就躺在春芳苑一姑娘的床铺上,浑身赤条条的,那情形就算是他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最后林泽为了保下亲部,维护衙门威严,只得花重金封住春芳苑的口。
  林泽皱眉,正欲为部下辩解一二,却听古林间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女子嘤咛声,虽说是微不可闻,但在场各位哪个不是炼体八九重,能耳通蚊蝇的高手,这声嘤咛落于他们耳中,堪比平地惊雷。
  林泽与张白警惕地对视一眼,纷纷移步,循声追去,其部下属下连忙跟上。
  另一边,刘季有些埋怨地看着许离背上的徐兮颜,刚才正是她不知梦见了什么而发出嘤咛,但见她仍处于熟睡中的静美面容,不由得心一软,只得加急脚步,同时催促许离跟上。
  他本可以跑得更快,但限于要让许离能跟上,不至于跟丢,只能以炼体四重的速度跑路。
  炼体四重的奔走速度在寻常人眼里是挺快,但在林泽、张白一众炼体七重以上的高手眼里,慢得像蜗牛在爬行一样,几次纵跃就落到了刘季、许离等人四周,呈包围状。
  刘季、许离见人止步,背靠背备战,许离没看着刘季眼中忽然出现的喜色,此时他浑身肌肉绷紧,寒毛竖立,面色更加冷肃,薄唇紧抿,嘴唇发干,隐现一道道竖纹路。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与人战斗,战则分生死,绝不是过去在垃圾场与同龄孩童抢食的寻常打架,最坏结果也只是在身上多几道疤几块淤青。这是真的要人性命的死战。
  “你们是谁,我怎么从未在衙门花名册上见过,同我回衙门登记!”林泽见刘季一行人两男一女,知道是天波楼指明要搜查的人,但刘季又是主上,心中犯难,不知该放他们走还是怎样,于是就随意找个理由,打算先领回衙门再说。
  “等等,这是我折浪阁下令来此迎接的贵客,你们衙门不问因由就带人走,不合道理吧?”张白做声阻拦道,他不知道林泽暗钉的身份,怎会让林泽带走刘季呢。
  “阁主?”张白身后一白发男子上前附耳道,“阁内没说是来迎接贵客啊!”
  张白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借口懂吗?他林泽处处针对我折浪阁,今日他要领这三人走,我折浪阁就让他走,说出去未免太没面子了。林海牙想干什么,咱们就对着干!”
  白发男子会意,退回原位。
  “张白你的意思是要做上一场?”忽然狂风大作,树叶簌簌作响,林泽声如金铁,在狂风中显得飘忽不定。
  张白耸肩,无所谓道,“那便做上一场呗,我倒要瞧瞧衙门百里挑一的精锐是什么德性,不会个个是大嫖客吧?”说罢,长笑起来,其身后属下也纷纷大笑。
  折浪阁规定不能在顷山口城内修炼,可他们却都是炼体九重,这都是在山下修炼出的炼体九重,是货真价实地能晋入仙元的炼体九重,可不是山下连天波楼都敌不过的渣滓,他们个个是敢拼生冒死的精锐。
  要战便战,出来混的哪个是贪生怕死的孬种。
  刘季在旁听得着急,他忽然发现自己百密一疏,当初在衙门、天波楼和折浪阁里安插林泽和张白,是为了作为内因,方便让作为桥头堡的小帮派成长起来后,更轻松地对付天波楼和折浪阁。
  为了保密,他的每一个暗钉都是单线联系,也就是说张白和林泽是互相不知道对方身份的。但既然是互不相知,他却在传音阵同时通知二人来密道出口接应。刘季也想不明白几年前自己是怎么个想法,怎么会做出这般蠢事。
  刘季权衡了下当前局势,发现林泽和张白这一场是不得不做了,因为若只是二人独自前来,他还有办法把事情原委说清,令二人冰释前嫌,但看见二人带来不少碍事的属下部下,这个办法就不得不搁浅。
  未待刘季想到更好的办法来处理当前局势,林泽、张白双方人马就战作一团。
  许离呆呆地站在战团之外,只感觉尸山血海的杀气扑面而来,脸色苍白起来,腿肚子都有些发软,背上酣甜睡着的徐兮颜蹙起蛾眉,不满地嘟囔几声,娇柔的少女轻嗔令许离身体深处凭空生出几分力量,支撑他勉强站立。
  王对王,将对将,这是江湖争斗的规矩。
  林泽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张白,一拳轰向张白面门,铁拳上凝聚着万斤巨力,威猛的拳风让张白身后的十数株古木都沙沙作响,翠绿色的叶片凋落无数,落在地上就化作齑粉。
  张白面不改色,头简洁地一歪,躲过这一击铁拳,垂于身侧的双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抬起,紧扣住林泽双肩,右膝猛向林泽小腹撞去,可膝上触感空无一物,似乎撞上了空气。
  林泽猛缩小腹,缩成一块凹陷入体的盆地,他咧嘴一笑,未击中张白头颅的铁拳无视新力未生的铁律,化拳未掌,掌如钢刀,锋利地右劈向张白脖颈。
  新力未生旧力未尽,这是凡人打架的铁律,但绝不是炼体九重的修者战斗需要顾忌的。他们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一身的血气生生不息。
  张白嫩红色的脖颈上一颗颗鸡皮疙瘩竖立,他面色一变,扣住林泽双肩的双手青筋暴起,将林泽作为借力点,一使劲,整个人腾空跃起,轻点林泽肩胛,腾空一翻,落在林泽身前不远。
  张白心有余悸却稍显得意地看向林泽,因为他刚才未让林泽的掌刀得逞。林泽朝他晃了晃手中锦白色碎布料,张白见这布料色泽熟悉,猛地看向自己腹部,那里少了一块布料,隐有血迹透现,是林泽趁张白跃起,在他腹部化掌为爪撕扯下的。刚才那一轮交锋,却是张白稍逊一筹。
  “十三!”
  正当二人你来我往交锋时,林泽听见身侧不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悲号。十三?林泽以伤换伤,一掌击退张白,扭头望向悲号声源,裘飞虎半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人,年轻的面孔,放荡不羁地惨笑着,嘴中不断喷涌黑红色鲜血。
  是十三,衙门一众中唯一一个炼体七重的捕快,因为五感敏锐才被破格录用为百里挑一的精锐,他今年才二十三岁,是青春年少的年纪,是贪玩好动的年纪,怎么会死在这里。他连个婆娘都还没有,他那五十余岁的老母尙没有抱到孙子,享享天伦乐,就要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
  林泽怒了,双手长出惨白色的锋利指甲,青色的发茬霎时苍白,身躯拉长数丈,目呲欲裂,怒发冲冠。
  “海牙——”张白愣声,林泽被称作林海牙,不是无凭无据的。海牙是星海巨兽中的一支,是在以性格温顺著称的星海巨兽中极为少见的暴躁类星海巨兽。每当海牙发怒时,蓝黑色的毛发就会变成惨白色,骨头茬子似的惨白色。
  “老大,是老五,是老五那个杂种杀了十三!”裘飞虎见林泽一言不发就往张白那伙人处冲,连忙出言提醒。
  他也不敢相信,平日里兄弟相称,与十三处得最好的老五会暗下杀手。因为十三是兄弟里唯一的炼体七重,相较而言,实力略显低微,老五作为兄弟里除老大外实力最强的人,担负着保护十三的责任,但谁也想不到,正是保护者暗算了被保护者,这是何等的荒谬。
  变身海牙的林泽没有失去理智,听到裘飞虎的提醒,兀然驻足不动,全身上下颤抖起来,棕黄色的皮肤也变得惨白起来。
  “这是?”张白瞪大了双眼,“海牙之王,天海牙!”
  海牙作为星空巨兽的一支族群,自然有着首领,其首领被称作海牙之王。天海牙就是海牙之王,有着动辄吞星噬陆的通天本领,特征就是除却皮毛之外,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惨白色,正合林泽此时的状态。
  轻而易举地杀死了与自己对决的敌人,老五王瓯悠然盘腿冥息,感知到林泽愈发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气息,王鸥悠悠睁开眼,漫然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王瓯,忝为天波楼楼主!”
  在场所有人尽皆震惊。
  一直冷眼旁观的刘季,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瓯,想知道天波楼一直秘而不宣的神秘楼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王瓯察觉到刘季火热的目光,扭头笑眯眯地看着刘季,颔首道,“大名鼎鼎的刘氏四少爷,久仰久仰!”
  刘季嘴角一颤,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从这位天波楼楼主王瓯的口吻中,他感受到一种掌控全局的自负,仿佛在场的一切变化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哪怕是林泽变身天海牙,也在意料之中。
  “这位,就是徐家指名道姓要的女孩吧?”王瓯继而看向许离,准确而言,是看向许离背上的徐兮颜,“真是我见犹怜,难怪高高在上的徐家都不惜出手。”
  许离紧了紧负住徐兮颜大腿的双手,浑身冷汗涔涔,刘海狼狈地贴在额头上。这个名叫王瓯的男人,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就像是一尊万顷巨山镇压在他的心神上,体内崩腾涌动的血气被迫停滞,炼体三重到四重一触即破的瓶颈都凝固了不少。
  “哟,老大,你这从未到达过的海牙二变,今天竟然成功了,这是不是还得感谢我?”王瓯语气戏谑。
  变身天海牙的林泽低吼一声,用力一踏大地,如箭矢般向王瓯飞射而去。王瓯仍淡淡地笑着,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止!”
  身形如电像一道惨白色光束的林泽突然停滞,重重地摔落在地,身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镇压着他,他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得。
  “言出法随?”刘季皱眉道,“先天境的前辈还来参合徐家的事,徐家能给你什么好处?”
  “不不不,”王瓯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摇了摇,“这是顷山之力,不是先天境,但在这顷山口我就是先天,我就是王!”
  “顷山之力……”刘季与张白异口同声地呢喃着这个闻所未闻的词。张白脑海中闪过一个湮灭在历史中的传说,浑身打了个冷战,“莫非,莫非是顷山口的真正使命,你,你继承了顷山口!?”
  王瓯诧异地看了张白一眼,“想不到还有人知道顷山口存在的意义,没错,我继承了顷山口,我就是顷山之主。”话到最后,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不可名状的威压从天而降,压迫得他们低眉俯首。
  所有人都使出全身气力向这股天地之威抗争,但一片天地的威压又岂是炼体境的寻常修者所能抵抗的,刘季、张白、林泽等人纷纷五体投地,陷入昏迷。
  王瓯见状,取出一块传音壁,联系潜伏在顷山口城内的天波楼帮众,他一个人可挪不走那么多人。
  “好熟悉的顷山之力,白倚天那厮还没死吗?”这时,有声音响起,语气平静得像一望无际的大海,内藏血雨腥风。
  “谁!?”王瓯循声望去,忽然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昏迷过去,只是低头半跪在地,所以远远看去,也像趴伏在地一般。
  那人背负着徐家要的女孩儿,缓缓站起身,眸子浑浊,仅是看了王瓯一眼,王瓯就像被人重击了一般,蜷缩成一只油炸过后的大虾,萎靡不振地伏在地上。
  “许离”嘟囔道,“这什么年代了,这种货色也能继承白倚天那厮的衣钵?最起码也得是我这徒儿的资质啊!”
  “我这徒儿命运多舛,历经苦难,心念打磨得坚不可摧,实在是继承神道的好苗子。本打算再等等,但白倚天这老货都出现了,我再不出现,真得看着乖徒儿等死了。”
  “眼下这残魂撑不了多久,也罢也罢,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索性统统传授,是龙是虫,就看徒儿你的造化了。”
  顷山口风云剧变,天降雷雨,许离浑身湿透地躺在古林中,身边十数人昏迷在地,紫蓝色的闪电在乌云间出没,电光时不时衬亮他的面目。
  许离眉眼颤动,嘴唇轻抿,他正承受着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次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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