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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家传破刀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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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许地后,发现那只白虎尸体还在城门前,这几天恶鬼也确实没有再出来作祟。卢生让人在城门口的空地上挖了几十个洞,洞口朝西,洞上放上大铁锅,又派人去收集槐木树根。庖丁让人取出食材——猪头、公鸡和鲤鱼,准备用解牛刀法先收拾材料。不料卢生却来阻止,言道:“若是寻常鬼魂,这顿“超生饭”定能将它们送走,但城中鬼魂积怨已久且死的凄惨,单凭这顿饭也许消不了它们的怨气,而赖着不愿离开,我们不能展现出丝毫妥协和畏惧给它们,我们要展现一定的威严,让它们明白我们不是好惹的,趁早乖乖离去,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该怎样才能展现出威严啊?”庖丁一脸不解的问道。
  卢生指了指一旁的白虎尸体,又指了指庖丁的解牛刀,言道:“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此白虎吾虽窥探不出其真正来历,不过确是能震鬼驱邪的灵兽,灵兽虽死,但灵威仍在,若将此白虎最锋利的那颗牙齿镶嵌于解牛刀中,定能威慑百鬼。”
  庖丁虽有点担心自己的宝刀,不过碍于李斯的权势,不敢拒绝,把解牛刀依依不舍的交予卢生。卢生取下虎牙,派人将解牛刀和虎牙和一封书信快马送往郢都城郊一个茅草屋,交于一位老人。老人看过书信,接过虎牙和解牛刀,冷冷对送信的人说:“你们稍等片刻”,便转身进入屋中。
  一个时辰过后,老人从屋内走出,将打造好的解牛刀递给送信人,并说道:“让那老东西以后少来烦我。”送信人转身离开时瞥了一眼房子前面的水井,隐约看到井台上刻着一个“欧”字。
  庖丁接过重新打造的解牛刀,仔细打量,刀的一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锋利的刀刃泛着寒光,黝黑的刀面上刻着一个“丁”字,翻过另一面,只觉得虎口一震,一怒目獠牙的虎头映入眼帘,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简直要从刀中挣脱出来,露出锋利的牙齿,伸手去摸,竟光滑平整,原来不是雕刻上去的,竟是浑然天成的虎头花纹,庖丁暗想,能有此等手艺的铸剑师傅,绝非凡人。
  差人将食材拿来,全部摆放整齐后,庖丁捋了捋袖子,活动了下筋骨,提起改造后的解牛刀,开始对食材施展起了解牛刀法。“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庖丁解牛》。只见解牛刀旋转腾挪,厚重的刀在庖丁手中竟显得轻巧异常,刀刃映射的寒光从各个角度散射出去,竟如波光粼粼的湖面,而那面虎头花纹,就如湖面下的一头巨兽,随时准备跃出水面,扑向自己的猎物。庖丁也算是一个大胖子,身姿竟灵活非凡,与其说在用到解肉,倒更像是在翩翩起舞,而刀体所发出的响声,便为相伴的美妙乐章。这是一个自带BGM的厨师啊!看庖丁施展解牛刀法,更像是在欣赏一场美轮美奂的表演,除了哑口惊叹,绝没有其它挑剔语言。
  转眼间食材已被处理完毕,每一个猪头、每一只鸡,每一条鱼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庖丁嘿嘿一笑说:“可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这些猪头、鸡的每一寸骨头都被已被我用刀与肉分离,就连鲤鱼的刺也是根根不差,这些鬼玩意算是有口福了。”
  一夜过后,“超生饭”出锅,卢生命人将白虎尸体葬于城东的一片白桦林,然后让人准备几张大桌子抬入城中,将出锅的猪头、公鸡、鲤鱼都盛出来放到桌子上,喊退众人,只留庖丁持解牛刀静立。卢生站在桌子前,点燃一支油灯放在桌子上,对着城中大声喊道:“自天地建立,便生阴阳法则,万灵苟于世间,生死循环,身死如灯灭,入轮回道,获转世间,飞虫蝼蚁尚不可违背,人更甚焉......”
  忽然城中大风起,天地变色,刚才还朝阳明媚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城中破旧的房屋门窗在风中唰唰作响。
  “来了吗?”庖丁颤颤地问道。
  卢生面色凝重,没有说话。
  一股诡异的旋风夹杂着碎石尘土从城中呼啸而来,一路尘土飞扬、飞沙走石,转眼间便到达供桌前,却并没有停止,只见那股诡异的旋风将卢生、庖丁、供桌团团包围,而且有越旋越快、越刮越厉的趋势,吹的庖丁睁不来眼睛,耳边充满呜呜的风声,更像是吼叫声,在风中摇曳的桌子上的油灯终于噗得一声,灭了。
  唰唰唰,桌子边上的几个盘子终于没抵得住怪风的肆虐,翻落在地上,应声碎裂,猪头滚落一地。并没有完,怪风吹得整个桌子都开始剧烈抖动,盘子之间撞击的叮当作响,大有把整个桌子掀翻的意味。
  “大胆!”卢生一声怒吼,却盖过刺耳的呜呜风声,回荡在城中,“尔等区区鬼魂,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再放肆,便让尔等在这解牛刀下灰飞烟灭!”
  卢生看向庖丁,庖丁会意,举起解牛刀在风中耍了几下解牛刀,刀身摩擦空气发出响亮的唰唰的声音,然后把刀高举在空中,不料解牛刀在风中嗡嗡作响,庖丁只觉得虎口一震,恍惚中似乎看到刀身那个虎头一闪,一只青眼大白虎从刀中跃出,扑向怪风中心,只听得嗷呜一声呼啸,如九天真雷响彻天地,怪风瞬间停止,桌子、盘子又恢复了平静。
  卢生接着说到:“始皇帝当年虽行事欠妥,但木已成舟,事实难以改变,尔等虽心有怨气难消,但始皇帝乃真龙之身,绝非尔等区区鬼魂所能伤害。尔等若继续留在此地危害四方,必将受天雷灭魂之罪,到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吾劝尔等识趣,享用了这顿超生饭,断了念想,转世投胎去吧。”
  一阵寂静之后,熄灭的油灯重新燃起了火焰。卢生用已经被汗打湿的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长舒一口气,说到:“成了。”
  从那之后,许地果然没再死过人,也是从那件事之后,秦始皇更加笃信神鬼,追求长生之法,更是礼待卢生,让卢生给他炼制丹药。不过卢生自知秦始皇刚腹自用,仙药难求,在给秦始皇留下“****也”的话后,便离开咸阳,不知所踪。秦始皇也非常重视卢生留下的话,但是秦始皇不知“胡”是指胡亥,而是派了三十万人北去击胡,最终嬴政一手建立的强大的秦王朝二世而亡。
  卢生将超生饭的做法和流程传给了庖丁,并告诉庖丁,这是造福百姓,行善积德的事情,不但死后有好的回报,而且福绵子孙后代,告诫庖丁务必将这个行当传承下去。后来庖丁将这份技能传给了他的小儿子,而他小儿子那一脉一直将“阴厨”这个行当传承至了下去,一直一直到了爷爷这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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