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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周天洗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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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遇山魈这种凶险至极的事情,对于蓝若凡这样天生无法感应天地元气的人而言却是莫大的机缘。但如果不是蓝若凡侥幸身怀“凤凰泪”这样的异宝,这般的机缘也是难以抓住的。
  山魈重现地堡山袭击孩童的消息不胫而走。
  自从蓝若凡和囡囡在山中遭遇山魈之后,溪塔村附近几个村庄都引以为戒,各村村长便要求村中但凡再有孩子上山,必须要有大人结伴成行。
  至于,蓝若凡和囡囡是如何侥幸脱险,其中原委,大家不得而知。囡囡和蓝若凡醒来之后只是说:被山魈蛊惑之后,对后来的事情便一无所知了。
  就在遭遇山魈的当日午后,蓝若凡和囡囡被路过的村民带回家中。昏厥了数个时辰的蓝若凡幽幽醒来,除了困乏无力万分疲惫外,感觉身体并没有其他异样。傍晚,吃了晚饭,蓝若凡昏昏欲睡,便早早上床休息了。
  然而夜里,小白犬白小龙嗅到了异样的味道,如临大敌,紧紧蹲守在蓝若凡床侧,寸步不离。总是憨笑的客来伯虽然忘了许多事情,可是敏锐的直觉还在,他能隐隐感知到空气里正缓慢酝酿着一场常人不能感知的变化,于是提高警惕时刻留意着家里的任何风吹草动。
  “凤凰泪”白日里吸收了山魈的毕身元气,此刻在已然沉沉入睡的蓝若凡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正丝丝缕缕地将元气释放出来。元气从凤凰泪溢出在蓝若凡体表疯狂游走寻找穴位钻入。
  修武者修炼过程中的元气入体第一个阶段是周天洗髓,元气由人体最顶部的百会穴进入,流淌而下,遍经周身四肢百骸,清洗去人体中阻碍境界精进的污垢尘滓。初次引元气入体极是凶险万分,须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此阶段须耗费较为漫长的时间,一般视修武者所习的功法品级高低,需要数个月乃至数年时间。却不会有境界的提升。
  第一股元气入体,好似漫无目的的开路先锋,必得有人指引,由百会穴进入,流经四肢百骸,沿途留下气息,而后的元气才能源源不断沿着原路安然进入。但偏偏百会穴是死穴,最是脆弱,“击中百会穴,十人九人亡,还有一人在路上。”元气通过百会穴时若不万分小心,任由元气横冲直撞,必定凶多吉少。即便万分侥幸能安全通过百会进入体内,但缺乏引导,元气也将可能在体内乱窜,将体内扫荡得一片狼藉。轻则落下残疾,重则一命呜呼。
  然而此时胸口凤凰泪光芒疯狂闪烁,蓝若凡体外“凤凰泪”释放出来的元气四处乱窜,这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不受蓝若凡的引导和控制。
  察觉到“凤凰泪”异象突生之际,白小龙毫不迟疑奋身跃起,迅速落在蓝若凡胸口,一口含住凤凰泪,霎时间元气汹涌进入它的身体,被它以自身的元气封住,它的躯体瞬间鼓胀,雪白绒毛竖立,宛如一个浑圆的白色毛球。
  客来伯不知是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闪入了房间,毫不犹豫,一把扶坐起蓝若凡,盘膝坐其身后,一双阔大的手掌印在他娇小的背上,引导着还流离在蓝若凡体表的元气缓慢向百会穴汇聚。
  客来伯虽然记忆丧失,有些能力却常常如同身体本能一般被他使用出来。比如,比如使用筷子,呵呵。他完全不记得在何时何地何人教过他使用筷子,甚至再见到筷子之前他都不会记得自己还有能使用筷子的技能,可一旦筷子入手,使用起来却随心所欲如指臂使。功夫勤练到一定程度怕也与使用筷子无异,成了身体本能。
  蓝若凡已然惊醒,客来伯低喝:“凝气沉神,运转功法,感应元气,导引元气进入百会。以功法驾驭元气,将其稀释,驱赶元气自上而下流遍全身。”
  蓝若凡深知引气入体的凶险,忙收敛心神,凝神静气,小心吐纳,引导着一缕细小的元气穿过百会,进入体内,用意念将其稀释,元气就如同温泉上的迷雾一般缓慢地朝着四肢百骸弥散,贯通全身。约莫一柱香之后,丝丝肉眼可见的黑色的浊气逃逸出了蓝若凡的躯体。
  可喜可贺,总算是有惊无险。
  化险为夷后,白小龙终于安心松开“凤凰泪”,长长呼出一口气,身体恢复如常。客来伯原本印在蓝若凡背上的双掌也安心收回了,静静坐在一旁观察着接下来的元气在蓝若凡体内自然流转。
  然而,此刻“凤凰泪”中的元气猝不及防地恣意倾泄而出。
  澎湃的元气汹涌而来,蓝若凡头顶百会穴如遭万斤重锤敲击,元气疯狂涌入体内,蓝若凡体内骨骼肌肉仿佛被寸寸撕裂,剧烈而持续的疼痛袭击全身。蓝若凡蓦然一口鲜血喷出,脑中天旋地转,已经无法用意念驾驭疯狂进入体内的元气了。
  元气在蓝若凡体内长驱直入,所过之处砰砰炸响,那是肌肉被节节扯断的声音。
  一切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快到客来伯和白小龙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蓝若凡引气入体失败了,失败的代价太巨大。小命如果保得住,从此以后也只是一个卧床不起的废人了。
  就在客来伯和白小龙目露绝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挽救之际,蓝若凡胸口血红兽型胎记剧烈蠕动,元巫之体又被强迫开启了一成,骤然光芒大盛,将白小龙和客来伯都远远推开。
  每次元巫之体的开启都是以生机的迅速流失作为代价,但元巫之体的强韧和快速的自愈能力使得蓝若凡在体内元气风暴肆虐的情况下安然脱险了。肌肉断裂处正在飞速地弥合,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强韧,任凭体内元气风暴的扫荡肆虐,也只是如同严冬的冷风刮面,虽然疼痛,却不致命。
  乌黑恶臭的污垢从蓝若凡周身毛孔排泄出来,蓝若凡此刻仿佛一尊新塑污泥雕像一般,浑身的泥巴还是潮湿的。姻缘际会之下,原本习武之人需要持续数个月乃至数年的周天洗髓,蓝若凡在瞬间完成了。
  可是,凤凰泪吸收的山魈的元气似乎远远没有枯竭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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