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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唱戏的神秘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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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将至,昔日车水马龙的街道现在却人烟稀少,往常地铁站和公交车上几乎没处落脚,现在一趟车下来,乘客屈指可数,气温骤然下降,黄昏时分,一缕残阳的余晖映射在远处的高楼大厦上,眼看着这最后一丝温度都要被这寒冬吞没,趁着天还未黑,黎萍随意的穿了一件棉袄来到茶舍,当她到了茶舍的时候有已经是傍晚六点左右。今天是春节最后一天的营业,伙计们在几天前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回老家过年,黎萍为了能让大家早一点赶上春节的火车,发完年终奖后便驱散了众人,现在仅剩阿东一个人在镇守岗位,临近过年,茶舍的生意便开始萧条,于是她临时决定今天再营业一天,明天早晨便将茶舍打烊,白心悟这几日频繁的出入寺庙,可能是在帮他那过世不久的养父母念经祈福,便没有去打扰他。
  看到黎萍只身一人,阿东显然有些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守夜,毕竟春节前后总会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揣着些小心思,在那些怪力乱神上,她也许还能解决,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弱女子,俩人在盘点完账目后,坐在柜台边闲聊起来。“萍姐,白大哥怎么没有跟你过来?我不急着回家,要不还是陪你到明早再打烊吧。”阿东说。
  “他最近都在寺庙呢,都要过年了,没事的。”黎萍回应道。
  阿东倒了一杯茶递给她,继续的说道:“萍姐,现在这个治安,我也不放心啊,反正我是明天中午的火车,不碍事的。”
  黎萍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没有作声,想必是默认了,她望着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不知是喝了太多茶的缘故还是睡的比较饱,今晚的她似乎异常精神,像是在等待着茶舍的最后一位顾客,直到玻璃门上的铃铛响了,叮铃铃,大堂里灌进一股冷风,可当俩人抬眼望去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到人影,黎萍猜想莫不是风将门上的铃铛吹的叮铃作响,她披着一件棕色的披风,轻轻的推开玻璃门,朝两边的街道打量着,入了夜的街道,就像一个沉睡的孩子,不容有人惊扰它的美梦,突然一双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黎萍这才见到面前的这个男人,衣着穿的非常讲究,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过膝风衣,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九分西裤,围着一条格子围巾,里面是一件灰色的毛衣,脚下踩着擦得锃亮的皮鞋,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吓得她够呛。
  男人看上去像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梳着一个大背头,丹凤眼,高鼻梁,眼窝深陷,嘴唇被冻得乌青,可是他的手却越捏越紧,开口说道:“这么晚,你们还营业吗?”
  黎萍的手臂处引来一阵疼痛,回应道:“是的,你还是先松手吧。”
  他并没有松手,而是侧着身子望向茶舍里面的阿东,阿东见此,立马从茶舍内出来,扯开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将黎萍护在身后,并且大声呵斥道:“这位先生,你要么就进来喝茶,别动手动脚的。”
  “我不喝茶,男人心有不甘的望了眼黎萍,便默不作声的离开了。”他的步子有些沉重,看上去像有些心事的样子。
  他这才松了口气说:“萍姐,还好今晚我在这里,你说你要是一个人,万一碰到这种神经病怎么办?”
  她小声的对阿东说“这年头谁还没个难言之隐,我感觉他会再过来的,刚才我看到他的身边有些黑雾游离着,大概是遇到了难以启齿的事情。”
  他明白黎萍的话里所指,便不再作声,阿东熬了一个白班,晚上肯定是支撑不住的,俩人回到茶舍内,,阿东伏在柜台边,两只眼皮耷拉着,有些疲惫的样子,黎萍放下手边的书,将毛毯递了过去:“披上睡会儿,待会若是有人来,我会叫你的。”
  阿东有些抗拒,在他心里黎萍始终是个老板,哪有员工睡觉,老板看店的道理,于是,他开始和黎萍聊天打发自己的困意,他用手肘支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问道:“萍姐,你们平日里都要接触像今晚这样奇怪的人吗?”
  黎萍不以为然的说:“很奇怪吗?可能是我司空见惯了吧。”
  “你看他穿的人五人六的,对你动手动脚,说些不找边际的话,就不像个正常人。”阿东反驳道。
  她喝了一口茶,沉默了一会儿,合上手里的书,漠然的望着门外那条没有半个人影的街道说:“你相信这世上有轮回,类似鬼怪吗?”
  “以前我们乡下老人经常这么说,我以前也就当个故事,不过现在,我相信这个世上无奇不有。”阿东一本正经的说。
  “我以前看不到它们,所以我觉得这些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但是现在它们却无处不在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起初我也跟正常人一样害怕它们,但是长此以往,我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了,每个人身边都会出现,只是平常人看不见罢了。”黎萍缓缓的说。
  阿东一脸惊愕的望着黎萍,质问道:“那你是怎么习惯和它们相处的呢?你不怕它们对你造成威胁?”
  她很镇定的回答道:“它们已经是鬼了,会造成什么威胁,最惨的无非就是找替身,要知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不犯它,它自然也不会找上你,万事皆因缘合成,命中有劫,你再怎么躲,也是徒劳,其实我应该很庆幸自己能看见它们,并且可以跟白心悟渡化它们轮回,在我看来是一件功德,鬼也是由人演变的,每个人都有那么一天的。”
  她虽然看上去气定神闲,但是真的碰到一些恶鬼,自己还是会吓得噩梦连连,至少现在,茶舍和家中已经被白心悟施法,一般是不会有灵体打自己的主意。阿东并没有回应黎萍的说教,她一眼看去,只见阿东已经伏在柜台边睡着了,黎萍捻手捻脚的走过去,将毛毯轻轻的披在他的身上,又回到藤桌旁看起了书。
  凌晨三点左右,黎萍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空荡寂寥的街景显得有一丝落寞,她又见到了之前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看着柜台边已经熟睡的阿东实在是不忍心叫醒,她穿上黑色的棉袄,端了一杯茶,出门递给他:“您这一晚在这里游离了几个小时,这大冷天的,喝杯茶暖暖身吧。”
  男人抬眼望着面前不过二十几岁的女孩,竟然有这等气魄,娓娓的说:“谢谢你,姑娘,你喜欢听戏吗?”
  黎萍回应道:“我还真没听过戏,不过以前老一辈的人很喜欢,总觉得那些唱戏的人其实很不容易的,要在脸上涂那么多的颜料,还要有一副好嗓门,现在这行当,大概是没落了。”
  男人随手将手边的茶杯放在地上,一抬脚,一个转身,宛然一副戏子的模样,掩着面转了几圈,哼唱着黄梅调,声音尖细,竖起兰花指,对着黎萍,寂寥的夜空下,只听见他唱戏的声音,黎萍听着入了迷,有些寒意,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泛起了困意。
  阿东揉了揉眼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他在茶舍寻摸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黎萍,当他推开门的一刹那,当场怔住,他看到黎萍的身边放着一个空的茶杯,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那件衣服有些眼熟,这才回想起,这是昨晚那个奇怪男人的衣服,他猜想自己睡着后,那个男人肯定又来了,黎萍在这寒风凛凛的天气里睡了一整夜,他有些自责的推搡着黎萍。
  黎萍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靠在门边睡着了,她看见自己身上披着那件黑色的风衣,也不知昨晚是如何睡着的,只记得听着那男人的戏入了迷,她把衣服递给阿东,起身的那一会,有些头晕,感觉到体力不支,阿东赶紧扶她进去,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压压惊,内疚的说:“真不好意思,萍姐,昨晚睡着了,没有看好你,要不你去二楼休息下,再过几个小时,就打烊了。”
  她并没有责怪阿东,让他保管好这件衣服,端着水上了二楼的雅间,就在黎萍上楼的那一刻,阿东还是不放心,拨通了白心悟的电话,他知道眼下只有白心悟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反常的事情,而白心悟睡觉有一个特点,就是不论何时何地,都未曾深睡,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醒他,在阿东的简单交代后,不过半小时,白心悟便赶来了,这些日子忙着为父母念经,竟然忽略了黎萍,他仔细的打量着那件衣服,微微皱眉的说:“好在她平安。”
  他径自上了二楼的雅间,看见伏在桌边的黎萍,轻唤了一声“丫头。”她闻到了那股独特的檀香味,都不用睁眼,便能知晓来的人是白心悟,这才让自己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忙完了吗?肯定又是阿东打电话叫你的吧。”黎萍问道。
  “是谁教你这样跟我说话的?昨晚你为何出去,你都不知道那男人是什么路数,之前跟你说的话又忘了吗?我说过,不在的时候不要离开茶舍,以免那些灵体打你主意,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出个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奶奶交代,我怎么跟师父他们交代。”白心悟有严厉的呵斥道。
  黎萍头痛欲裂的站起身来,她正要反驳的时候,看到白心悟焦急的模样,又把刚到嘴边的咽了回去,在她的眼里,白心悟是一个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人,很少这样激动,可能昨晚是真的有些冒失,就像白心悟说的,万一真的发生些什么该如何是好,她揉捏了一下太阳穴,唯唯诺诺的说:“让你担心了,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这不没发生什么吗?只是有点困。”
  白心悟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些发烧,应该是昨晚受凉了,没有多说什么,让黎萍在二楼好好休息,阿东弄了一杯姜茶端上去,和白心悟交接后便离开了茶舍,时间又过了几个小时,白心悟注意到门口的那个男人,他的身边黑雾缭绕,男人推开了玻璃门,打量着这间茶舍,却不见昨日的那个女孩,俩人对视上,男人看见柜台边放着他的衣服,开口说道:“你好,我的衣服昨晚落在这儿了,现在可否将它还给我?”
  “你做什么事,我们心知肚明,因缘自有定数,不可强留,否则终有引火烧身的时候,还有,离她远一点。”白心悟威胁的说道。
  男人拿过大衣,微笑的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看她有趣。”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利索的离开了茶舍,白心悟看着他的背影失了神,他察觉到那个男人在做一些有违天理的事,虽未点破,但是字里行间都在提醒他,希望他能有所顿悟。
  后来俩人回到家中,黎萍的却没有半点睡意,只是那脑袋有些昏沉,黎萍谈起了昨晚的遭遇,白心悟自顾在厨房忙活着,并未搭理,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自言自语的说:“我看他好像遇到了麻烦,说不定我们可以渡他呢?”
  白心悟端着一碗小米粥,放在茶几上,漫不经心的说:“佛有三种人不可渡,无缘者不渡,无信者不渡,无愿者不渡,而昨晚你遇到的那个男人,便是佛不可渡也,佛不忍舍弃众生,但众生皆会舍弃佛,那些歪门邪道不说也罢,你啊,现在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吧,以后夜晚我要是不在,你不要只身一人去茶舍。”
  黎萍虽然并不是很理解这句话,但是凭着白心悟的经验,她大概可以知道昨晚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善男信女,自己怕是有心想救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应了阿东的那句话“穿的人五人六的,不一定就是个正常人。”她不知道那男人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但是既然白心悟发话了,自有他的道理。
  喝了一点小米粥,她又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发呆,白心悟坐在一边,试探性的说:“今年春节,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吧?”
  她欣喜若狂的跳了起来说:“真的吗?上次去的比较匆忙,都没有好好欣赏下你们的村寨。”
  白心悟静默了一会,说道:“我是说回去看看你的母亲。”
  “哦,再说吧。”黎萍无精打采的又躺了下去,而白心悟又开始说教式理论,她闭上双眼不做理会,在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这件事上,自己是有深切体会的,他怕黎萍将来后悔今日的决绝,所以开始有意拉拢这母女俩,谁知黎萍竟然在这番唠叨中睡着了,他心想,黎萍既然有渡人之心,为何不能心平气和的跟自己的母亲相处,这母女俩简直像是宿敌一样,见面谁都不给对方好脸。不过,这两年来,她的秉性逐渐在改变,倘若真能撮合她们,自己将来在渡劫之后离开了,他也能落个安心。一番思索后,白心悟给黎萍的母亲发了一通短信,本以为,是不会有任何回应的,不过一会,母亲简短的四个字却让人感觉到暖意,短信上写着四个字:照顾好她。看来亲人之间并没有隔夜仇,有的只是那些理不清的误会。他愣神的看着已经熟睡的黎萍,心中百感交集,随之又拿起那些经文开始诵读起来,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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