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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异域香音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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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来到那间叫“博雅乐器”的琴行,只见到一位男子正悠哉的摆弄着手边的吉他,看到客人推门进来,连忙放下手边的事情,起身恭迎,妇女的面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始终未曾想起,一直到另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男人约摸三十五六,打扮的温文儒雅,一眼便认出了叶秋梅,“这不是叶女士吗,您丈夫现在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叶秋梅怒气冲冲的走过去问:“你们店那小妖精呢,就是她勾引我丈夫,现在痴痴呆呆的,你把她叫出来。”
  刚才摆弄吉他的男人拦住她,说道:“想起来了,三年前有一位先生晕倒在我们的店里,你是他的太太,你先生看样子很喜欢听古乐,每次奉月来这里弹琴的时候,您先生都会如约过来,不过正因为那件事,奉月不再过来弹琴了。”
  黎萍连声赞叹“好美的名字,想必是人如其名。”
  “勾引别人丈夫的狐媚子,统统都一个名字那就是妖精。”叶秋梅觉得琴行的人在有意庇护少女,死皮赖脸的坐在大堂,每每进来一位客人,叶秋梅都说起自己的前尘往事,把那些真正想买琴的人全数吓跑,中年男人看不下去,从柜台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电话本拨通了那位叫奉月女孩的电话,接通之时,妇女正准备夺走电话一通乱骂,被白心悟阻止了:“你要想救你的丈夫,就要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不分青红皂白的生气于事无补。”
  奉月应该也是一位识大体的姑娘,听闻三年前的那桩事件,她在电话那头连声道歉,并且主动要求想见叶秋梅,二人当面说清总比逃避来的自在,电话里的少女把家庭的住址发给了中年男人,让他们循着地址去找她,于是快中午的时候,三人辗转来到了丽景国际,一个相对高端的住宅楼。他们乘坐电梯来到1603,少女穿着简单的休闲服,打开房门,认出了叶秋梅,三年前妇女走的匆忙,有很多误会无法解释,现在刚好有了这机会,妇女看着面前的姑娘,清秀的面容真的不像自己脑海中狐媚子的模样,一路上她想了千千万万的方法准备去折磨她,可是现在见到,却下不去手,三人进了房间,发现两百平的房间却只有她一个人,冷冷清清,没有半点烟火之气。
  她倒了几杯水递给三人,首先对着叶秋梅鞠躬道歉,她心里是知道自己弹琴可能会使人昏睡,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妇女闷不做声的低着头,不作理会,奉月有些尴尬,黎萍张望着四周,发现奉月的家里摆放着很多照片,但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好不容易在电视机的一角找到了奉月和一男一女的合影,她走了过去,有意缓解局面,问道:“这是你父母吗?”
  “是啊,我父母都是古玩鉴定专家,经常要到处跑,所以我基本都一个人住,连合影都很少。”奉月唯唯诺诺的说。
  黎萍结果话茬儿说:“你叫奉月是吗?你很喜欢弹古琴?”
  “是的,我从小就很喜欢,以前是老师教我,现在我也可以做老师了呢,我一个人的时候就经常在家摆弄古琴,算算差不多已经弹了快十二年。”奉月连声附和。
  白心悟走到奉月的身边仔细端详着她,严肃的模样让她的目光有些闪躲,她的身边竟然没有黑雾,甚至还有一丝灵气,黎萍将奉月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她五官算不上很精致,但是却很耐看,明眸皓齿,略施粉黛,一张鹅蛋脸显得十分大气,举止端庄,在黎萍的眼里喜欢这些古典乐器的人必然会有一些涵养,是由内而外展现出来的,心生好感。
  “我们前几日在电视里见过你,听说你弹琴的时候身边会发出异香,而且会使人沉睡,这件事你知道吗?”白心悟直入主题的问道。
  奉月有些不知所措的端起一杯水,喝了几口,回应道:“起初,我并没有这个能力的,未曾注意,不过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每每在我抚琴之时,身边就会飘来异香,更有人在听到我的琴声后昏厥,一般几天大概就会醒来,但是叶太太的丈夫,听医生说好像昏睡了接近三年,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真的是很抱歉。”
  “你别怕,我们不是在质问你,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缘由,你还记得这种情况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吗?”黎萍反问。
  少女抬起头望着远处,眼睛斜睨的想了片刻,说道:“大概是我十五岁的时候,父亲的一位好友听说我弹得一首好琴,于是在我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送了一把古琴给我,说来奇怪,我一见那把琴甚是喜欢,音质很细腻,琴弦保养的也很好,最主要的是那把琴配有一本琴谱,琴谱弹出来的曲子犹如天籁。”
  “我们可以看看那把古琴吗?”白心悟试探的问。
  “当然可以,你们稍等,我去房间把它抱出来。”就在少女去房间的那一会,大门被人拧开,一对夫妇与客厅的三人对视,黎萍认出了他们俩人正是少女的父母,而奉月正好抱着琴从房间内走出来,瞠目结舌的望着父母,她的父亲训斥道:“你还想把琴给谁看,你上次瞒着我接受电台的访问,现在还想做什么,把琴放回去。”
  她的母亲并没有安慰,而是配合着准备把琴放回房间,却惹得叶秋梅有些不甘心:“就因为你们的女儿弹琴,我丈夫已经昏睡了三年,怎么?现在我不能看看这把琴吗?”奉月的父亲得知面前的这位妇女正是三年前昏倒在琴行的那位先生的太太,气场竟然减弱,为了撇清女儿的嫌疑,男人亲自把琴抱到客厅,给众人查看,当然,叶秋梅肯定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有黎萍和白心悟才能看见,这把古琴就是黑雾的源头,他尝试用手拨弄琴弦,突然发现竟然弹不出任何声响。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有些愕然:“这把琴怕是认主。”
  奉月的父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博士,对于这样一席话显然是不认可的,甚至觉得像是天方夜谭“荒唐,你是说只有小女才能碰这把琴,琴并非是我们的,是我一个朋友赠与。”父亲赶紧撇清关系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能否把赠琴之人叫来,我们真的很需要解开现在的谜团。”白心悟趁机问道。
  “这琴你们也看了,现在请你们离开我家,月月,送客。”男人好歹也算一个教授,怎能任凭别人摆布,但是母亲突然站了出来说:“你们别生气,我们刚下飞机,岱贤也是太疲惫了,这样,你们先坐会,我这就去打电话叫他赶过来,咱们把误会解释清楚就好。”看样子,奉月的知书达理离不开母亲的熏陶。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位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虽然是个中年人,却谈吐不凡,俨然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似乎这个男人与奉月的母亲更相配。“怎么了,你们这一下飞机就打电话过来,我前段时间看见月月上电视了,我就说她日后定有作为。”
  她的父亲有意站在俩人之间,撇开男人与妻子的距离,黎萍大概可以猜到这其中的关系,能送一把古琴给奉月,这没有多年的交情和更深层的情谊可是做不出来的,“就是这把琴,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昏睡三年的男人吗,这位就是那男人的太太,他们今天来想了解这把古琴的由来,这不,就请你来讲讲,这一整件事跟我们月月没有半点关系。”奉月的母亲说。
  几个人齐聚客厅,男人也娓娓道来它的前尘往事:“我是做古董生意的,这把琴是在我行商的途中,在一个小山村认识了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是他卖给我的,据他说这把琴是他在修建房子的时候从墙里挖出来的,琴弦上还夹着一本琴谱,其实他早就想卖,但是每个典当行都说这把琴不值钱,说完全弹不出声音,每每碰壁后索性就放弃了,刚好我去他们村收古玩,发现了这把琴,我当时一看,这把琴应该已经有千年了,但是却保养的很好,至于为什么从墙里挖出来,就不得而知了,我收它的时候也尝试的弹了,确实没有声音,还以为是一把哑琴,但是它的价值不菲,于是我跑了很多乐器行,很多人都束手无策,说是要换琴弦,这把古琴岂能随意更换配件,于是我就把它珍藏在家里,后来机缘巧合的知道月月喜欢摆弄这些古乐,但是如果弹不出来,就很尴尬,于是我就想把它送给岱贤,没想到,月月竟然把一把哑琴弹出了声音,我想这大概就是缘分,后来我调查了一些有关故事,却没有任何线索,偶然一日,一位同行,跟我讲了一个故事,不知是谣传,还是确有其事,我们这些做古玩或者鉴定古物的人是从来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所以一直当个故事听听作罢,你们都应该听说过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伯牙善于抚琴,可是苦于没有知音能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偶然认识了一位樵夫,此人正是钟子期,起初俞伯牙并不觉得这人可以听懂乐曲,可是在两人却相谈甚欢,到后来,他的曲子只有钟子期能懂,心领神会,两人便成了知音,俩人约定改天还要再聚,俞伯牙如约而至,可是钟子期却不再出现,听说他染上恶疾去世,临终遗言是要把自己葬在约定的那个地点,他说他曾答应过俞伯牙会去赴约,而俞伯牙得知此事后一怒之下摔碎古琴,决定日后不再抚琴,因为不会再有知音出现陪他欣赏这些乐曲。这是大家印象里伯牙碎琴的传说,此事未完,同行的朋友告诉我,那把琴被一个乐师拾走,可是琴终究是修复不了,于是那位乐师把琴弦安置在另一把琴上,他写了很多曲子,却无人能识,最后死在了琴边,后来这把琴辗转到乐师家人的手里,半夜的时候经常听见家里有人抚琴的声音,那声音如梦如幻的驱使人沉睡,不愿醒来,再后来这把琴被一个精通方术的人封印,并断定它是一把妖物,后来的故事,他也不得而知,我想会不会与这把古琴相关,大概就是这样。”男人讲完了整件事情的缘由后,喝了一口水。
  黎萍走过去轻轻的抚摸着这把古琴,竟能弹出声响,白心悟赶紧将她拉了回来:“不可碰。”
  奉月听完了这些荒诞的传闻后,敲了敲自己的琴,无奈地说:“如果你们认为它是妖物,我不介意把它交给你们处置。”|她的父母听着这些光怪陆离的传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怎么说他们俩也是名牌大学的博士学位,现在已经到教授学位,当然是信科学甚于迷信。白心悟为了寻其根源决定带大家进去这把古琴的环境之中,虽说是有些冒险,但是他必须搞清楚究竟是不是如传闻那样,白心悟在每一条红绳上施了咒语,以至于在幻境中不容易迷失自己,奉月开始在众人面前弹奏琴谱,不过二十分钟,客厅内的几个人出了奉月,其他人全部都昏睡过去。
  各自有各自的幻境,而白心悟和黎萍的幻境竟然是在同一层境里,曲子不再像那日一般悠长,令人愉悦,空气中都可以感受到一种凄凉的味道,穿过亭台楼阁,俩人同事看到了抚琴的人,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乐师,他如痴如醉的沉浸其中,黎萍准备走过去,被白心悟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先不要惊动他。曲子弹完,男子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了黎萍。
  “你就是那个乐师?你为什么要害人?”黎萍斩钉截铁的问他。
  “我并没有害人,是他们愿意沉溺其中,琴也是有灵魂的,不是每一个人都配弹奏它。”乐师抚摸着琴弦回应道。
  白心悟走上前说:“说的也是,谁又分得清现实与虚幻呢?就像已经近千年,你始终未曾放下这种痴迷,你又分的清吗。”
  乐师一怒之下推开了他,不允许他碰自己的琴,“他们活该,像你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怎么会送那种天籁之音给人带来的愉悦?你们根本就不配听我抚琴,哈哈哈哈哈哈。”
  黎萍不假思索的走上前去一把扯断了琴弦,一把有灵性的琴固然珍贵,但是人的生命又岂能同琴相比较。她望着怒发冲冠的乐师说道:“人生不过数十年,你想让所有人陪你活在幻想之中吗?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乐师疯了一般的抱着古琴痛哭,白心悟给了他当头一棒:“如果你不随我轮回,我就把这把古琴烧毁,日后你的琴谱和古琴都将化为灰烬。”
  他抱着已经断了琴弦的古琴,央求道:“别这么做,那本琴谱是我毕生精力,这把琴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求求你们...一直都没有人真正的懂这首琴谱,一直到奉月姑娘,我知道她是有灵性的,只有她能好好珍惜这把琴。”
  “那你可愿意随我轮回?”白心悟又问。
  乐师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一个人究竟有多痴迷于它,从而使自己灵魂禁锢在一把琴里,随业流转千年,乐师带着白心悟来到另一重幻境,指着那个中年男人说:“他在那里,你们去叫醒他吧。”
  但是黎萍完全束手无策,她进不去叶秋梅丈夫的幻境,白心悟缔结手印,打开幻境间的结界,二人来到男人的幻境,这才明白,男人并不是过着纸醉金迷胡吃海塞的日子,幻境中,叶秋梅还很年轻,他们的孩子才几个月大,乐师说:“这把琴是把人定格在最美好的瞬间,才使得人不愿醒来,对于他来说,孩子的诞生应该是一个父亲最自豪幸福的时刻。”
  白心悟上前,让男人有些惊愕,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在乎,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你的妻子已经守了三年,你也逃避了三年,现在是时候该醒了。”白心悟劝说道。
  男人有些不愿相信,日日陪伴自己的妻子只是幻想,他朝屋内忘了一眼,妻子和孩子,都已经不见了,有些难以接受突如其来的打击,黎萍提醒道:“你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吗,你们做生意失败了,后来你在一家琴行经常听一个姑娘弹琴,于是便入了幻境,你这一睡便是三年。”
  黎萍想了想不对,男人不是已经醒了吗,那现在在幻境的又是谁?“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生意?”男人说道。
  “人有三魂六魄,你现在却少了一魂一魄,所以你虽然意识醒了,但是精神却不在,现在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幻境”白心悟解释说。
  白心悟和黎萍先后醒来,于是用对付唐雯的方法叫醒了叶秋梅,奉月结束了弹奏,可怜巴巴的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带走这把琴,我真的很喜欢它。”
  “你可要好好爱护它,现在这把琴已经是把普通的古琴了,你以后也可以放心弹奏了。”黎萍安抚着少女。
  奉月感激不尽的抱着黎萍,“那我的爸爸妈妈还有这个叔叔呢?他们怎么还没有醒?”
  “你放心吧,再过一刻,他们自然会醒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醒来之后不要说我们谈论古琴的事情,那个故事也请忘掉,至于怎么圆这件事,你自己斟酌,还有古琴的主人夸你很有灵性,值得拥有这把古琴和琴谱。”
  她有些激动,尽管自己并不相信这些荒诞之谈,可是这一整件事根本无迹可寻,让自己不得不相信,她同时也答应了和白心悟的这个约定,随后把古琴放回了房间,让自己恢复如常。
  事后,白心悟把乐师的魂魄装进了一个小瓷瓶,每一个瓷瓶上都刻有经文,他每一次渡一个灵魂都需要把他们装进瓷瓶然后念经超度,送他们轮回。回到叶秋梅的家里,白心悟把一魂一魄引到还在房间熟睡的男人身上,并嘱咐叶秋梅,不要临时抱佛脚,既然她是信仰佛学的,就一定要坚持,叶秋梅谨记他所有的交代。
  那日之后,叶秋梅与黎萍再没有任何交集,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为了渡劫而去接触这些人,被她渡劫的这些人除了段之易和张义泽,倒是真没有其他人还在与她接触,那个男人现在不知是不是真的醒了,但是古琴的灵魂已经被抽离出来,应该不会再作威作福,乐师有一句话,黎萍是认可的“琴也是有灵魂的”,没错,世间万物都是都灵性的,都需要用心对待,黎萍合上了日记本,开始望向远方思索,那剪不断理不清的故事在她的脑海里蔓延开来,任凭她怎么回忆,却始终摸寻不到起源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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