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未睐日记 / 澡堂

澡堂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我叫永安,24岁,是个loser。
  或许即将要摆脱这个头衔,
  请允许我重新自我介绍。
  我叫永安,24岁,是个杀人犯。
  截止到目前还没有被通缉的杀人犯。
  我从死亡回放中醒来,恍惚之中我倒在自己寝室的地板上。
  不同于之前两三个小时的休息,这次我醒来得很快,快到刷新了自己的记录。
  从我醒来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我的母亲被别人侮辱了,我会大度地原谅那个恶人么?
  从小到大,我没有感受到过什么父爱或者母爱。
  对于亲情的理解,也只不过是爷爷奶奶在世时候厚厚的红包。
  我的父母都是独子,在那样的年代独生子女算得上是珍稀物种。
  事实证明两个人也的确算得上是奇葩,重男轻女的年代生下我后曾一度嫌弃到想将我送人。
  最后在爷爷奶奶的强烈挽留下,我才能在家中获得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我的童年过的也算幸福,至少要比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幸福得多。
  至少我还有家,虽然我不知道在他们心中家里有没有我。
  3岁那年,我刚刚记事,妹妹便已经降生。
  我犹记得那天我正伤了风寒,浑身发热,被一个人丢在家里。
  我曾一度在那段时间与母亲隔离,父亲与我对话时也要带着口罩。
  我甚至都没能近距离看清我亲妹妹的脸。
  那之后,我便深刻地理解了“穷养儿,富养女”的道理。
  不过我从来没有怪过,或许抱怨过吧,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家庭背景,我天生就对于情感反映得较慢。
  直到后来有次出门被车刮到之后,医生才意识到我并不是坚强,而是没有痛觉。
  这或许是每个孩子都梦寐以求的能力,对我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因为不怕痛,女儿又打不得。
  我便成为了全家的出气筒。
  我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在看我的时候都会带着嫌弃和怨恨。
  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父亲喝酒回来都会用皮带抽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会在细红色的伤痕上增加自己的指痕,
  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妹妹哭都要用手边的东西扔我,
  或许只是因为我不痛吧,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的确,对于亲人,我没有什么好感。
  可是当上学时候有同学用经典国骂问候我的母亲时我还是站出来把他揍了。
  虽然最后我受的伤要比他重得多,
  虽然最后父亲和母亲因为这件事又将我打了一顿。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做很值得,
  因为我的心情很舒畅,因为他哭得很惨,我没有。
  所以这个问题理所应当地就有了答案。
  如果我的母亲被人侮辱了,我绝对不会原谅那个恶人。
  即使背负上一些沉重的代价,我也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不过这就是我。
  对于亲人,我恨不起来,也懒得恨。
  所以我明白那个男人最后对赵老太太下手时的那份决绝从何而来,
  一个活了近82年的老人,无论她过去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当你看到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和风烛残年的身体时难免会心软。
  男人下得去手,因为他心中有更为重要的坚持。
  他此行的目的只为报仇,为母亲复仇。
  我站起身,体内的血液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沸腾。
  我的皮肤上粘乎乎的,仿佛整个人刚从泥潭中滚过似的,
  甚至还散发着不好闻的气味。
  我晃了晃脑袋,从桌子上拿起笔在日记的尾页最新的正字上划了一道。
  真巧,算上这个正字,马上就能凑出一行了。
  这一行写满,我也算达成了“百人斩”的成就,已经接触过一百个人的死亡经历了。
  真是一个不小的突破。
  我从书架底层拿出了密封袋,将日记本装了进去,狠狠地将里面的空气尽量挤出。
  找出了浴巾,毛巾,沐浴露,洗发露以及拖鞋,我把零碎物统统放进一个盆中端着。
  肩上挎着浴巾,手上拿着拖鞋,我打算去楼下的浴室中清理下自己的身体。
  最开始选择到这里工作并不是因为这里的待遇有多高,我看中的是这座城市良好的基础设施建设和相对安静的环境。
  这座城市不骄不躁,是正在转型的老牌工业型城市。
  路宽车少,四通八达,建筑风格复古。
  非常适合我这样的人居住生活。
  市图作为这座城市图书馆的代表,已经不简单是为读者提供借阅那么简单的职能了。
  这里还提供专利咨询,文献情报咨询,古籍修复,跨平台借阅等一系列高级的服务功能。
  可以说,除了市档案局之外,这里是信息服务做的最好的地方之一。
  很多在政府工作的领导干部都会在闲暇之时到这里进行阅读和参观,为了让领导能有更加丰富的体验,黄馆长特意斥巨资将图书馆二楼的一半地方都空出来,修建了一个规模不大但绝对高级的体育场馆。
  篮球场,羽毛球场,排球场,乒乓球场等国内知名的运动项目在这里均能得到很好的体验。有了这些场地,浴室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这也为我平时爱干净的癖好做了很好的准备工作。
  顺着楼梯直下,我没有从体育馆的正门进去。
  作为市图的职工,我们自然也是拥有使用浴室的资格的,只不过我们的身份地位不方便与领导干部们直接接触,因此有一处专门为员工们准备的员工通道。
  馆内的职工们每天都可以来这里免费洗澡,当然,我们用的并不是领导们使用的独立浴室,而是公共。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让我清理掉身上的污渍就好。
  我轻轻地刷了卡,一只脚就这么踏进了员工通道。
  更衣室的面积不算大,甚至都没有专门的储物柜,因为公共的面积不大,男女浴池各只有十个淋浴头。将自己的物件放在简易的更衣室架子上,我端着盆就迈进了浴室。
  空无一人,甚至连热气都没有。
  这其实也不奇怪,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中男人的数量本来就少,除了我之外,几乎他们的家都在本市有固定住房。
  更何况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我这么,爱干净。
  “唰……”
  冷水从喷头中汹涌而出,直直地砸在我的头上,惊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刚放水的时候温度不会太高,不过我喜欢感受它由低及高的过程。
  只有在严寒中生存下来的人才会懂得太阳的珍贵,我喜欢对自己说这句话。
  清水划过我的皮肤,顺着我的身体向下游走,带走了我身上的泥污,也露出了我身上的伤痕。
  一条条,一道道,褐色或紫色的伤痕。
  那是我童年时候的全部回忆,那是我青年时期的丰功伟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隐约间体会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比之前更加地健壮,身上的肌肉更加地棱角分明。
  按照体重标准来说,我属于偏瘦的那一类,看起来也是。
  我的体脂率只有堪堪百分之十左右,很多的时候都是左,除非吃了很多肉才会变成右。
  所以我的身材看起来还算魁梧,勉强称得上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因为我太瘦了,论力气,我可能还不及一个有健身经验一年的高中生。
  不过现在我却明显地感觉到肌肉变得结实,骨骼之间的联系也更加地紧密。
  像是武侠剧中演的“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虽然不及那般夸张,却也颇有几分韵味。
  “肌肉练得不错嘛。”
  熟悉的男音从门口传来,我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自己身上的隐私部位。
  那是我讨厌的男人,也是不久之前我刚刚见过的男人。
  他的名字,叫做江逸尘。
  “害什么羞啊,大家都是男人。”
  江逸尘穿着皮鞋,毫不顾忌地在中的水坑中踩来踩去,活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换个时间谈么?我现在还很忙。”
  “怎么?你洗澡要用嘴么?”
  江逸尘玩味地回答着,眼神不老实地打量着我的身体。
  “你最好来找我是有正事的,否则我保证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不知为何,我的脸颊有些发烫,或许是不习惯于和陌生人赤裸相见,我的后背在温水的冲刷下还是出现了冷汗。
  “好好好,既然你不开心,那我就出去等你。”
  江逸尘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舌头还十分调皮地舔了一下嘴角。
  “不错的伤疤,不错的本钱,你没必要害羞。”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背对着我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我没有理他,虽然我真的很想丢过去什么东西,不过我还是选择了忍耐。
  毕竟头发上的泡沫快要流进眼睛之中了。
  确定他离开后,我飞快地冲洗着自己的身体,简单粗暴地用沐浴露涂满自己的全身,又匆匆将泡沫洗净。
  从盆中拿出毛巾,我胡乱地擦拭着头发,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我粗心地将浴巾落在了更衣室的架子上。
  怎么办?要怎么出去?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公共,也不是我第一次在别人的面前换衣服。
  但不知怎地,偏偏在江逸尘面前,我总觉得这样的行为十分奇怪。
  江逸尘是个聪明人,我之前就知道,我甚至与他有一场结局是我惨败的博弈。
  我的思想和计策早已被他全部看透,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的。
  这是我的耻辱。
  而此刻,当我真实“透明”地站在他眼前时,我发现之前的并不能算的上是耻辱,最多只是羞愧罢了。
  “喂,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个东西。”
  纠结之中,我下意识地接过了江逸尘丢过来的东西。
  那是我落在外面的浴巾。
  “快点擦干身体出来,”
  江逸尘笑了笑,对我挑了挑他细长的眉毛。
  “小,十,三~”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