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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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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我直言先生,您的话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我耸了耸肩膀,对于值班医生的说辞表示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是真的!”
  “我没有撒谎!”
  值班医生大声地辩解着,丝毫不在乎这里的场合。
  他的情绪突然之间有些激动,他的脸颊不自然地抽动着。
  蓦地,他的瞳孔变得涣散,整个人突然被注入了另一种“灵魂”。
  一种疯疯癫癫,往往会出现在精神科病人身上的“灵魂”。
  “你活着……就一定要有人死……”
  “我只是第一个……你猜猜谁会是……”
  “下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本就布满红血丝的眼球此刻如同要爆裂一般疯狂地向外凸出,嘴角流出了毫无形象可言的涎液,他的双手猛地伸出,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袭来,却被刘警官抢先打到在地。
  “小王,你没事吧!”
  刘警官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将值班医生牢牢地控制在地上,身为重案组组长的他已经多年不上前线,可是峥嵘岁月里受过的训练却是没有荒废太多。
  “我没事。”
  我站在原地,外表的姿态近乎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我的意识是保持清醒的,我的思维也一直都很“在线”。
  我甚至可以判断出值班医生那双不怎么干净的手距离我的身体有多远的距离,
  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攻击方向”与动作幅度。
  可是我只是站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向我扑过来,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刘警官阻拦。
  没有痛觉,或许是很多人翘首以盼的“天赋”。
  而得到这项“天赋”的代价,便是失去一部分反射神经。
  对于外界刺激的反应不如别人强烈,就意味着比别人的反射弧要长上许多。
  “反应慢”或许在生活中无伤大雅,不过是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柄。
  可是放在这样的危急关头里,往往是致命的。
  一如几年之前,一如此时此刻。
  “真是个疯子!这样的人是怎么混进市医院里上班的!”
  刘道明警官的虎躯之下,值班医生的手还在不停地向我站立的方向延伸。
  他依旧疯狂地笑着,甚至笑出了眼泪,那种带有丝丝红迹的血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很快就惊动了医院里的其他人,ICU楼层的反应速度往往要比其它楼层要快。我们的周围很快就围上了一群病人家属以及护士医生。
  “小李,去联系精神科,你们两个,过去把孙医生架走。”
  人群之中,一位看起来很有气场的中年女人面色淡定地对旁边的人吩咐道。
  她从容不迫的样子让人感觉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处理这样“棘手”的事情。
  “老刘,你没伤到吧?”
  中年女人走到刚刚从地上站起来将值班医生交付给其它两个保安的刘道明身前,亲切地问候道。
  “我没什么,毕竟年轻时候也不是白混的。”
  刘警官见来人是中年女人,刚才还燃烧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半截。
  “你们是怎么招的人?这种货色也能塞进ICU?”
  “孙医生平时是个爱岗敬业的好医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出了差错。”
  “我看啊,肯定是你们这里平时的工作压力太大,瞧那些小护士一个个累的,脸上哪还有了活力与朝气。”
  刘警官扑了扑身上的灰尘,有些“心疼”地吐槽道。
  “说得好像你们警察轻松一样,快到年关了,没少忙活吧?”
  中年女人为刘道明整理了一下衣领,将他褶皱的领带轻轻抚平,丝毫没有介意我这个“外人”在场。
  “可不,警局人手不够,一些基层工作都需要我们帮忙,更别说还有这么一宗棘手的案子没解决了。”
  “这孩子是谁?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
  “啊,我请来的帮手。”
  刘警官把我轻轻拉到身边,
  “小王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市医院里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杨丽霞,算是我的老搭档了。”
  “您好,杨主任,我是市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师王永安,很荣幸认识您。”
  “能让老刘请来当帮手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很高兴认识你。”
  在和杨丽霞主任“友好”地握手之后,便开始了一段不长不短的三人对话。
  “杨主任,请问您对白香香这个病人了解多少呢?”
  简单的熟悉对方和客套后,我便开始发问与案情相关的事情。
  “白香香啊,是老刘打电话安排进来的,我自然多留意了点。”
  “患者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期,全身肌肉弛缓,四肢肌张力减弱,各种反射消失。瞳孔对光反应存在,瞳孔时而散大,时而缩小。”
  “我们第一时间采取了洗胃的措施,不过由于时间较长患者的胃部已经出现了轻度的病变。”
  “因为患者的体内仍有药物残留,且患者尚未清醒,所以我们把她留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并为她做了一些脑部的检查。”
  “检查结果呢?”
  “检查结果显示患者的部分脑组织因过量服用安眠药造成大脑缺氧而坏死。”
  “脑组织坏死?”
  “对,它的临床表现为记忆缺失,语言、行为障碍等。通俗一点讲,就是植物人。”
  “杨主任,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哦?什么问题?”
  杨丽霞听了先是一愣,后又好奇地回复道。
  “我想请问,如果患者送到医院后不接受治疗,会不会死亡?”
  “这……”
  杨丽霞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不过很快便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从患者服用的剂量和身体病史上来看,如果不接受医院的治疗,有很大可能会因为神经中枢抑制窒息而亡。”
  “我知道了,谢谢您。”
  “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么?”
  “抱歉,杨医生,这是与案件相关的一个假设,还没有得到证实。”
  “哦?小王你又想到什么了?”
  刘道明听到我说案件,眼前瞬间一亮。
  “刘警官,之前我向你要的东西你带来了没有?”
  “东西?啊!带来了带来了。”
  刘警官一拍脑门,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五个透明的塑料封口袋。
  “给,上面都有标签,我早上特意从情报科拿过来的。”
  “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是不是又要一天不见人了?”
  “这次可能更久,完事之后我会联系您的。”
  “那就拜托你了小王,一定要比那帮家伙快啊,我就全交给你了!”
  “放心吧。”
  我给了刘警官一个肯定的眼神,随即转过头看向杨丽霞主任。
  “杨主任,请允许我先行告退,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为您赔个不是。”
  “赔什么不是啊,案子要紧,快去吧。”
  杨丽霞很开明地冲我摆了摆手,眼神中夹杂了些许的“欣赏”与“和蔼”。
  “刘警官,杨主任,再见。”
  与二人告别之后,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市医院这座地标性的白色建筑。
  到达市图书馆后,我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直接上楼去了馆长室。
  馆长室的门半开着,在走廊里依稀能听到屋内的交谈声。
  按照礼仪来讲,在自己领导与其他人会晤之际,最忌讳的便是中途打断。
  可是看到了屋内人后,我便选择不遵守传统礼仪。
  “叩叩叩,”
  馆长室的门是整个图书馆里除了会议室外第二好的木质门,饱含古韵气息的门板敲上去都会发出天籁一般的振动声。
  “请进……呦,是永安啊,我们刚才还提到你,快进来进来。”
  黄馆长见来人是我,便亲切地向我摆手示意我过去。
  “我们又见面了,永安。”
  沙发上,江逸尘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抽着香烟。
  我眉头微微一皱,脸色有些不悦地回复道:
  “你怎么在这?”
  “哎呦,永安啊,江先生可是咱们的贵客。”
  “贵客?”
  “是啊,江先生打算为咱们馆捐赠一批极具历史价值的古籍呢。”
  “古籍?”
  “怎么,说起古籍你应该不陌生吧。”
  江逸尘吐了一口烟,眼神“轻佻”地瞄着我那张阴沉的脸。
  “我们之前查获了一个造假的窝点,发现这群倒霉蛋手里居然真的有一批货真价实的古典书籍,他们自己甚至都诶有发现。”
  “这样的文物应该上交给国家,为什么要捐赠给我们馆?”
  “哎,永安,你说什么呢?”
  黄馆长听了我的话,面色有些焦急地拉了拉我的衣袖。
  “当然是听说这里有一位道行不浅的古籍修复师啊。”
  江逸尘用双指碾灭了还在冒着火光的香烟,似乎是在“照顾”我的感受。
  “这样的东西只有在你的手里才有价值,在我们手里还不如一张废纸。”
  “合适的东西,当然要放在合适的位置,你说对么?”
  “对对对,江先生真是深明大义!”
  没等我回答,黄馆长率先一步把对江逸尘恭维的话塞在了我的前面。
  我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郁,我转过头。
  “馆长,我来是向您请假的,刘警官那边……”
  “我知道,刘警官给我打过招呼了,放心去吧。”
  “谢谢馆长。”
  我冲馆长微微行了个礼,转身欲走。
  “怎么,这次还是不打算请我喝杯茶么?”
  不和谐的声音往往会出现在你要离开的时候,这次的情况也不例外。
  “我们很熟么?”
  几乎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我冷冰冰地回了这么一句。
  对于我不喜欢的人,我几乎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
  即便他是我的上级,即便他是德高望重的长者。
  “哎,永安你怎么说话呢,江先生可是……”
  “没关系,黄馆长。”
  江逸尘收起了自己的二郎腿,从沙发上缓缓起身。
  “我们两个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江逸尘捋了捋有些褶皱的衣服。
  “今天先这样吧,过两天我会再和您详谈捐赠的细节。”
  “我就先走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避开了黄馆长的点头致意和满脸恭维,江逸尘十分“贴心”地把头转到我这边。
  “永安,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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