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人死以后到底会去往哪里,这是所有人都在探索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千奇百怪,纷繁多样,却被活在世上的有心人总结了出来。
这,或许就是宗教的起源。
中世纪时期西方教会打着“仁慈”和“宽恕”的旗号,大量贩卖“赎罪券”。
教皇宣称教徒购买这种券后可赦免“罪罚”,可以在死后进入天堂。
仔细想想,似乎每个宗教都会以不同的名义来整合教徒的财产。
“功德箱”如此,“福田箱”也一样。
毕竟再怎么高贵的道德思想,前卫设计,都要建立在经济基础的条件之上。
我从未在功德箱里放过钱,也没有为西方主教做过奉献,没有救济过云游的信徒。
我以为死后,无论是天堂还是极乐世界,都会将我拒之门外。
可是我错了。
我错了,不是因为我去了天堂或是极乐世界。
我错了,我根本就没有死。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可能是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美好记忆。
它证明了,我还活着。
“醒了就别躺在床上装死。”
陌生的女音如天籁一般传入我的耳膜,我睁开了还在打架的眼皮,视野逐渐清晰起来。
女人,年轻的女人,年轻貌美的女人,从未见过的年轻貌美的女人。
“您是……”
“以后还想说话的话,现在就闭嘴。”
她十分强势地打断了我的话,像是提前知晓我喉咙的痛苦一般。
我感受到了自己手上的水波荡漾,白色的纱布埋藏着银色针头紧密地贴合在我有些干燥的肌肤上,玻璃吊瓶里装着某种不知名的透明液体。
“不用猜了,是葡萄糖。”
女人顺手拿起床头上放着的橘子,熟练地剥了起来。
她的手指纤细嫩白,一如她修长的双腿,酒红色卷发俏皮地在她的勃颈处起舞,她的眼睛透明清澈,像是经过专人打磨的钻石。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谁?”
“嗯嗯。”
我点了点头,甩开了挡在我眼前的刘海。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
女人将剥好的橘子放进了自己的嘴中,薄厚适中的嘴唇饱满晶莹,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主人?”
我皱了皱眉,我讨厌这样的称呼。
“怎么?不乐意?”
女人挑了挑眉,她的眉毛颜色深浅正合适,弯弯的样子像是初一的月亮。
“多少人高薪聘我当他们的主人,我都没有答应……”
女人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转换了一下重心,黑色皮靴在地上“咯哒咯哒”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
我张开嘴,尝试着恢复我并不擅长的语言功能。
“你不用说话,我明白你的意思。”
女人摇了摇右手的食指,一脸不屑地说道。
“男人开始都是这样的,最后还不是跪在地上哭着求我?”
“你们的尊严,面子,大男子主义,几鞭子下来都会变成碎在地上的节操。”
女人的食指在我的右臂上游走,嘴中吐出的话像是随便都会发生的家常。
“我有的是方法调教你,小弟弟。”
“我有的是时间……”
“我想这中间肯定有某些误会。”
在女人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之前,我决定牺牲自己的嗓子来做出反驳。
“误会?什么误会?”
“您是救我的人么?”
说出话之后,我才发现除了有些发干外,我的嗓子并没有想象之中糟糕。
“当然。”
“那首先,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我的谢意。”
“不客气。”
“您是在哪里救的我呢?”
“图书馆。”
“图书馆很大。”
“图书馆三楼,你的房间。”
女人回答得轻车熟路,甚至可以说是脱口而出。
没有经过什么思考,没有任何回忆的痕迹,像是在说熟悉的地方一样。
“我的房门应该是锁着的,您是怎么进去的?”
“把门推开,走进去的。”
“我房间的门是实木的,您是怎么……”
“你怀疑我?”
女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挑起的眉毛像是好战的公鸡下了战书。
“请原谅我的冒昧,女士。”
“我只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就是,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救了你,就这么简单。”
“什么条件。”
“做我的奴隶。”
“这绝对不可能是我答应的条件。”
我的右手轻轻握拳,我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地复苏,随时准备为自己自由的权力做出应有的反抗。
“救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女人我手掌离开了我的身体,摸上了床头上的保温杯。
“救你的时候,你可是很听话呢。”
“从头到尾,可是都没说一个不字呢!”
不锈钢做的保温杯在她看起来纤细无力的手掌中扭曲,变形,圆柱体的结构变成了一坨废铁。
我松开了右手,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力量本就不是我的强项,我不是她的对手。
“怎么?可以好好说话了?”
“我从头至尾一直都很尊敬您。”
“尊敬?光是尊敬可不够……”
女人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双目冷冰冰地与我的眼睛对视。
“我要的是,忠诚!”
“请您不要这样触碰我的身体。”
“我偏要,怎样?”
女人纵身一跃,翻身上床骑在我的腰间。
“我是你的主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听明白了么?”
我很生气。
我生气的后果从始至终都没有受过别人的重视。
可是我想要改变一些生活方式,
因为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您如果再继续这样做,我会报警的。”
“你报啊,我就说是你强迫我的。”
“你觉得警察是会信你这个衣冠禽兽的话,还是我这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呢?”
女人的兰花指勾了勾头发,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小王啊,我来看……额……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谈话间,刘道明警司不请自来地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手里还提着一筐果篮。
“刘警官,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住院了,这位是……”
刘警司看着从我身上匆忙爬下来的女人,饶有深意地问道。
“她……”
“你好,刘警官。”
女人走到刘道明的身前,伸出右手,身体微微前倾,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十分地得体。
“我是永安的姐姐,冷蝶。”
“小王的……姐姐?”
刘警官转过头看了看我,试图在等着我的进一步解释。
“刘警官,我经常听永安提起您,感谢您长期以来对他的帮助。”
冷蝶的身子更低了些,白净的手掌在刘警官的手中显得更加小巧迷人。
“啊……小王也帮了我不少忙啊,应该的,应该的。”
中年男人往往有一个通病,他们虽然在职场打拼多年,称得上“精明”。
可是对于年轻女人的抵抗力却不如从前。
年轻女人的示好会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一种春风得意的幻想。
刘道明警司虽然坐在重案组组长的高位,
可是他首先是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从未搞过婚外情却保留着好色之心的中年男人。
屋内的局面几乎在三言两语间就被冷蝶掌控了,刘警司与她“熟络”地交谈着,似乎两人很久之前就认识,似乎他是来探望照顾弟弟的姐姐一般。
冷蝶的身材称不上曼妙,只能对得起“苗条”。
她的胸部并不如封面女郎那般雄伟,臀部也不如时尚巨星那般浑圆。
可是她在与刘警司的对话中却总能展示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充满亲和力的微笑,平坦的让人产生无限遐想的小腹,还有那双修长的美腿,一举一动都无可挑剔。
“咳咳。”
正当刘警官和冷蝶“忘我”的交谈时,我有些不合时宜地清了清嗓子。
“刘警官,您今天来除了看我之外,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么?”
“啊啊,有的有的,这一聊天差点忘了正事。”
刘警官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透明的密封袋,递到我的面前。
“这是你要的,死者的头发,袋子上面都有名签标注。”
“还有,白香香就在这家,7楼的ICU。”
“我已经和他们打好招呼了,今天值班的人见过你,你随时都可以过去。”
“好的,麻烦您了。”
“嗨,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帮我查案,我还得谢谢你呢,更何况你现在还……”
“我的身体没有大碍。”
“不过小王你怎么会突然昏倒在地下书库啊?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地下书库?”
我皱了皱眉头,怀疑地看着刘警官的脸。
“是啊,得亏你还带着氧气罩,要不然早都憋死在里面了。”
“你之前去药房买那些东西,不会是要做什么实验吧?”
“就是美国大片里演的,测试自己身体极限的那种实验。”
“小王我跟你说啊,年轻人折腾找点乐子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你这样可不行,得亏是别人发现的早,要不然……”
“等等,刘警官,你是说我在地下书库被人发现的?”
我打断了刘道明警官的话,终止了他的叮咛。
“对啊,”
刘警官眼睛不自觉地瞟着一旁的冷蝶,左手摸了摸自己早上没来得及刮的胡子。
“怎么?你睡糊涂了?”
“不会是大脑缺氧失忆了吧?”
“永安,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这是几?”
刘道明伸出三根手指头,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刘警官,您这样的行为很幼稚。”
“嘿嘿,对了对了。”
刘警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还是那个冷冰冰文邹邹的永安,没错没错。”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刘警官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就先回去了,等你出院了我请你吃饭,叫上你姐姐一起。”
冷蝶十分懂事地与刘警官进行着眼神交流,宝石般的眼睛传递过去默认的讯息。
“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啊。”
“我送送您。”
“您走好,不送。”
我和冷蝶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屋内响起,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哈,不用送,不用送,你好好照顾小王,我们再联系,再联系。”
“我还是送送您。”
冷蝶站起身快步走到刘警官身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个从我醒来就一直很强势的女人,此刻竟然出现了一丝慌乱。
“真的不用啦,我一个老爷们,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随时联系我啊。”
刘警官从怀中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到冷蝶的手中,随即像一阵旋风一样冲出了病房。
油腻,圆滚滚的旋风。
“我……出去送送刘警官。”
冷蝶站在门口有些呆滞地看着还在摇曳的门,似乎有些惊异于刘警官的速度。
“你回来。”
“我……”
“回来。”
我的语气很坚决,不容拒绝。
冷蝶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方才的高傲,手却有些不自然地背到身后。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