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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断崖与绝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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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棋蹲在海边,双脚微浸在水里,痴痴地盯着水面。阳光照得她暖暖的,海水晃着无数晶莹的光点,如明星般闪耀。她的内心很平静,没有一丝杂念。她沉迷于海水映射出的影子。不知为什么,她总会看到这个人的幻影,而且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每次看到他的影子总会感到十分安心,没有平时的心慌。
  颜石看到善棋又对着水面发愣,便跑过来,使海面激起水花,水面涟漪回荡,影像变得歪歪扭扭。他的影子又消失不见了。善棋回过神,面向颜石,看到他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善棋姐姐,你怎么又蹲在海边出神,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善棋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说,“小石,你说都过了两天了,姐姐她们怎么还没出来?”
  颜石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风先生不是说了吗?要五天,现在才第四天,明天,他们就可以回来了吧?”
  善棋听了颜石的话,不满地嘟起嘴,看向天空,似乎在生风先生的气。
  无意间,善梅轻轻地说:“你说,大家是不是都变了?”
  “嗯?善棋姐姐,你刚刚说了什么?”
  “小石,不要在意这个啦,开开心心才是最重要的。”说着她便朝大海跑去,在海水浸没膝盖时便停下来,玩弄着冰凉的海水。她知道自己又成那副样子了,她察觉到大家都在隐瞒,而自己却处在两界中,徘徊不定,完全搞不清什么跟什么。
  她抬起头,看到颜石抓起一只螃蟹,开开心心的样子,呼出一口气。
  小石,只有你仍然天真无邪,什么烦心事也没有。你只需明天开开心心就好,这种感觉真的不适合你。你只需保持笑容就好了!
  ——*——
  深不见底的沟壑,只有细长峭柱零散地分别在深渊中,四周全是混乱的风漩涡,它每剥削一点峭柱,沙砾便随它迅猛旋转,如刀剑割划着周围的一切,空中一道道裂痕划出,空间似乎都被它划破了。
  断崖两边相距只有一百米左右,而能通往对面的只有这被风一点点吞噬掉的峭柱,可它却被慢慢地剥削,变得越来越尖,也越来越短,根本就难以让人立足。风旋随着时间推移也越来越巨大,逐步分裂出新的漩涡,顿时,断崖处,漩涡的影子无处不在。它们的速度快得离谱,沙砾开始脱离轨道,飞射出来。哪怕微不足道的一小粒都足以毁掉一块巨石;哪怕朝人射去,也能不改轨迹直接贯穿过去,留下完美的伤痕。
  王叶刚飞到第五根峭柱,便一手挡在前面,另一手抓着尖端,双脚夹住两边。风咆哮着他单薄的身体,阻挠他前进,漩涡像捕捉猎物一样疯狂地朝他扑去。他才刚飞到这一秒都不到,就得朝另一个立足点飞去。
  王叶紧眯着眼睛,用尽全部力气绕过漩涡前进,另一方沙砾朝他射过来,他再更改路线。几经如此,他已离目标更远了,朝下滑落,他抓住峭柱中凸起的一块石头,未歇一口气,漩涡朝着他直直袭击过来,他只能绕后一转躲在峭柱后面。
  漩涡击到峭柱,“砰”一声巨响,震动振得王叶磕到柱子上。尖石划过他的脸,又增添了几道血痕。震动未平,王叶顺着这根峭柱迅速飞上去……
  面对四面的漩涡,王叶向上猛飞去,也难以躲过沙砾的攻击,衣服又划破了几道口,白皙的皮肤布满了血红的裂痕。其中,最严重的一颗沙砾直接从左腹边缘射去,划出一道一厘米深的痕迹,鲜血刚溅出来就被周围干燥的沙砾吞噬了。
  疼痛感未扩散,袭击源源不断,丝毫没有让王叶感知的意思。面对这创伤,王叶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儿。即使与此消耗了不少时间,王叶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王叶张开双臂,躺在干裂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每一口空气。他身上全是细细的裂纹,血迹斑斑的。此时,血迹已经干涸了,轻微的伤似乎愈合得很快……
  今天第五次了,我大致摸清了这些漩涡中气流的规律,下次一定要再前进一段距离才行。
  王叶用手背遮住眼睛,这儿一直都是白昼,一点时间概念也没有,也不知道在这里消耗了多长时间。王叶从看到这里的环境就很质疑,这和自己的能力完全不一样。反而觉得这更适合善梅,若是用她的能力,应该能感悟到并发挥最佳状态。
  虽然不知道风先生想的是什么,不过算了,或许这能查漏补缺。他们怎么样了,都已经成功了吗?
  王叶活动一下疲惫的肩膀,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平缓下来,倦意爬满了他的身体,脑袋迷迷糊糊的。他想:以现在的状况什么也干不了,先睡一会吧……
  两三个小时过去了,王叶睁开眼睛,这儿仍然是明亮的,只是颜色太枯黄了。
  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赶紧到达对面才行。
  王叶无空遐想了,站起来,望向柱子,它们又断了一大截,漩涡也增大了不少,难度也随着提高了很多。
  王叶朝前面奋力奔去,在一次次地失败中,他用身体去感悟,身体也逐渐适应了,能轻松躲过袭击。他由此摸索漩涡之间产生的气流的去向。不断后退,又不断前进,尝试顺着漩涡产生的气流前进。
  可是后面的漩涡又逐渐增多,它们乱无规则地袭击,却又突然消失了……
  王叶意识到自己能力另一面的提升,且对此果断判断能力的准确性。他忽然想到:为何不利用这难关突破最高限度,既然风先生能够掌握自然状态,那么自己必须得达到那个境界,不,应该比自然状态更厉害才行。不然,何谈切断这牵绊?
  ——*——
  广阔的海上,海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去,这海是断裂的,中间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海沟,无比宽广,望不到尽头。而断裂处相距甚远,远方模模糊糊的,望不到终点。
  在海沟中央,巨大的花瓣慢慢地旋转,缓缓地飘落,有些落得快点,再一秒便融入黑暗中。花瓣不断地飘落,又不断地消失。在最高处是一朵大红花,善梅躺在中间。而此刻,她醒了,睁开疲惫的双眼,轻揉几下,环视周围,然后坐起来,往下看飘落的花瓣,数目所剩寥寥无几,和睡前看到的比起来少了不止一百倍。不知有多少花瓣被埋没,在黑暗中消沉。
  她知道花已经落了很长一段距离,自己大概睡了一两个小时吧。
  善梅尽量让自己头脑清醒,好方便前进。自己在这消耗太长时间了,即使前进了一大段距离,可仍然看不到终点在哪里。
  她回忆起自己醒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无不惊讶风先生的设计场所。她浮在海面上,脚踩一踩,什么触觉也没有,可自己竟然在空中战立……
  善棋环顾四周,发现善棋已经不在这儿了,自己能毫无顾忌地使用能力。
  她走到断裂的海边,俯视断海处暗无天际的海沟,心里不禁一寒。望向远方,质疑着眼前的画面,这海沟竟然望不到尽头在,不禁赞叹风先生的能力,实在是太棒了。
  不过,是海的话,应该更适合妹妹吧,如果用她的水的能力,轻而易举就可以操作海水奔向终点。如果是王叶的话,使用风的能力能一路飞到终点吗?现在,他是不是在第二场中前进,还是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
  她觉得自己也得努力一把,不然,自己该落伍多少啊!
  善梅尝试飞一下,刚一跃,就感到了一股向下的压力,心一紧,连忙往回飞去。由于惊吓,几朵花从身体飞出来,缓缓地飘落。她回到原点,心里一直狂跳,想:若迟一秒会不会就此坠下去?
  她意识到花的飘落轨迹,心想:按照风先生所说的,展开的是自然能力,那花儿是不是能与此相抵消?
  善梅决定试一试,绽放无数能立足的花瓣,它们一一缓缓地飞出去,漂浮在空中,在海沟中下落的速度着实是慢。她飞上去踩一片花瓣,显然,她真的猜想是对的。她又向前迈开步子,不断地前进……
  ……
  而此刻,她已经是第十五次在巨花上歇息了。多多少少她都知道时间不多了,可自己能力不足,一段时间过后便全身乏力。她抬头仰望上方,迟疑了很久,这次不用顾及所有,可又如何去超越?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远离他,能默默跟在他身边。
  每每想到这,善梅又爱又恨的,恨自己一厢情愿,无法放手;恨自己沉迷于他,爱得无法自拔;恨自己没有勇气,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如今,她不能让自己再恨能力不足,而无法帮上忙。不然,连最基本跟在他后面的资格也没有。现在,只有超越,才能与他肩并肩同行。
  她的爱不需要回报,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就很好了。她从来不敢想象若是没有了他,自己会如何?一想到他离开,自己就像坠入深海,胸口痛得厉害……
  善梅不敢想象了,抬头望向天空,她怕自己的眼泪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站起来,她眼神变得坚定,微张开双臂,无数花向前散发出来。她用力蹬一下红花往前冲去,对着上面一步一花瓣向上踏过去,步伐轻快敏捷,等快到最后一片花瓣时,又释放一次……不停地重复着一样的过程,身体到了极限也硬逼着自己前进,一直到疲倦得瘫倒在最后一朵能容纳自己的花上。
  她气喘吁吁的,汗水已经沾湿了白裙,紧紧地粘住她的身体。她支撑着身体抬起头,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色,仍然看不到尽头。她知道自己刚刚使能力爆发,暂时无法前进,便把头埋在手里,不停地喘气……
  花瓣又缓缓地下落,融入黑暗中。不知不觉中,善梅睡着了,睡得很沉。她的脑中依然想着:下次一定要到达尽头,一定要通过,不可以落后,绝对不可以……
  ——*——
  风先生盯着幻灵球,他无法想象第一个出来的人是友嫣,她是在昨天晚上回到现实世界的,只是她一直躺在床上,至今都没有醒来。他看着友嫣沉睡的样子,琢磨着,以她现在的状况,是否真的陷入了自我封闭。
  友嫣,你消失的这两天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丝毫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第五天已经过了半天了,再过半天自然状态就会解除,不管他们是否过关,都会回到现实中。
  风祈祷他们能通关:哪怕时间所剩无几,你们前进的步伐缓慢,哪怕目标遥远,你们都要坚持前进,不到最后都不言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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