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决

　　夜空依旧布满了厚厚的云层，月光仍然无法穿透它，隐藏在黑暗中。空中迷茫着的气息是凉的，氛围是令人压抑的窒息感。此刻，夜是寂静的。突然，几道闪电在黑暗中闪现，两边是相互对峙的气流，不停地摩擦着，发出“吱吱”的轻声。
　　乌云终于开始出现缝隙，月亮抓住这个时机，绽放光芒，一束束光芒穿过缝隙，突破云层。云层开始消散，狡黠的月光普照大地，黑暗逐渐被光吞噬，处处充满了亮光。这时，隐约能看到城堡的广场处，对立站着两个人。其中，最显眼的是，左边的人那发白的肤色，苍白的面容，头发泛着银白的光泽。两人的面部表情都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情感，相互对视着对方。
　　王叶盯着对方的眼睛，那双空洞的寂寞的眼睛。回想起今天中午那一片叶子，心中一阵动荡。他微微张开嘴，随即又合上，他在斟酌着，说什么，问什么。
　　明明是对方找上我的，自己先低头，未免太逊了。
　　他终于开口了，淡淡地问：“你找我有什么目的，想干什么?”
　　“目的?谁知道呢，我找你，只是为了认清自己的实力处在哪个阶段。”
　　“只是这样而已，我看不简单吧！”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侧着头，仰望天空，看着那刚刚突破云层的月亮，是那么的明亮，光彩夺目。那逐渐散开的黑云，暗蓝的天空……
　　“你和风先生一样吧，是半灵，或者是更高一等——使者！你的实力应该很强，我只想和你过几招，认清自己罢了。”
　　话音刚落，他便向前伸出拳头，目光如炬，直接逼近对方。王叶看着他的拳头，隐约能看出幻影中，剑羽包裹着他的拳头。当拳头与他还有二十厘米左右时，王叶一直垂着的手不知何时挡住了对方的拳头。王叶这时才看清眼前的人，一个和自己的年龄相仿的青少年，他那深邃的眼睛，闪着令人畏惧的寒光。
　　王叶丝毫战意也没有，可眼前的人又随即击出另外一拳，重重地朝着他的腹部击去。王叶没有挡，而是轻快地朝后飞出一段距离。
　　对方戏谑地勾起嘴角，说：“不愿意，那只能逼你动手了。”他再次攻击王叶，根本不留一点空隙给对方思考。他双手撑地，一只脚旋转一百八十度，向王叶扫过去。当王叶轻轻跳起，停留在空中时，他消失在远处，只有刚刚卷起的灰尘在飞扬。
　　他出现在王叶的后背，握紧拳头打出去。王叶本能性地后转，轻微侧身，肩膀与对方的拳头相擦而过。
　　王叶落回原地，对方与他相距五米处，背对着他站立。王叶看着他的后背，轻轻勾起嘴角。想：既然能瞬间从我眼中消失，有意思，能与风速相媲美吗？
　　“我接受你的挑战。我叫王叶，你的名字是?”
　　“我叫骏羽。”
　　骏羽转身与他目光再次相对，他的面部依然没有任何情感。
　　两人冲过去，拳头相向击出，周围的气流分成两份，剧烈地摩擦。当拳头与拳头对上时，两股气流极速相撞，错乱交叉着，闪出紫色的闪光，随即消失。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能力一点也不逊于对方。
　　乌云再次聚起，遮住月光，大地又恢复了原来的样貌。他们两人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唯见闪光在空中不停闪现，消失……左边，上面，右上边……闪电交叉在黑夜中，两个黑影没有规律地穿梭着。此刻，无形胜于有形。
　　塔上的雾气逐渐散开，隐约能看出堡塔精美的轮廓与纹路。顶端，闪着两点光，那是镜片折射的光芒。风站在塔顶端，目光一直注视着黑暗中穿梭的影子，拳与拳相击，腿与臂相挡……他轻轻推一推眼镜，一只手微微撑着下巴，想：两人的身手都不错，现在正是激烈的时候，我怎么能阻止呢。还是静观其变吧，看看也不错。
　　他的银发随风飘扬，一根一根的发丝如波浪一样浮动着，闪着柔和的光芒。他含着尴尬的笑容，说：“虽然您叫我来阻止，但是不代表不能观看呢！”他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打斗，完全不把正燃的话放在心上，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两人打斗的声音平息了。两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黑暗中，一条优美的曲线闪着寒光，骏羽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把周身围围绕着几片剑羽的刀。王叶也不甘示弱，集聚周围的风，把握气息流向。“旋风”，王叶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随即四周的风缠绕着他的身体，不停流转到他右掌心。
　　王叶一蹬脚，随风飘动，消失在骏羽的视线中。骏羽并没有慌乱，而是闭上眼睛，平静自己内心的声音，周围只有无尽的黑暗。突然，他捕捉到王叶的影子，立刻睁开眼睛，单手持刀向左上方四十度角切过去。刀口发出一道光，劈过去，王叶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用风挡在前面。一刹那，他的衣衫裂开一个刀口。王叶看着眼前的人得意的眼神，不禁皱一下眉毛。
　　他又消失在骏羽的视线中，此刻，他的速度更快了。骏羽没有能准确捕捉对方的影子，身体不停地转动着。忽然，王叶从上方坠下，他的手有力地展开，如鹰爪一般与对方的刀面相碰，摩擦出几道闪电。王叶更加用力往下按，而对方的表情则很平淡，轻而易举地接住他的攻击，似乎这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这是在小看我吗？可恶。
　　王叶后空翻，左腿朝着对方踢去，他迅速转身，双手撑刀，挡住了他的后腿踢。他们持续对打一刻钟，两人终于开始有些疲惫，吃力地攻击对方。王叶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依然是淡淡的忧伤，寂寞。
　　好久都没有这样活动身体了，这种刺激感，连细胞都开始沸腾了。如果现在强行突破原形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
　　突然，对方开口了。说：“我们以最后一招定胜负，如何？”
　　“正有此意。”王叶嘴角微微翘起，兴奋地说，“等的就是这句话。”
　　王叶双脚急剧旋转着风涡，快速冲向骏羽。骏羽双手持刀柄，刀身四周显现出剑羽，急剧围绕着旋转。绒羽飞散在空中，狂风袭来，骏羽展现出他美丽的双层羽翼，冲向对方。
　　王叶拳头指向骏羽，对方的刀尖则指着他。当双方靠近之际，王叶踏着风从他上面跃起，接着往后重重一踢。骏羽巧妙地用刀挡住了，反作用力下，两人落地往后退了几米。王叶手抓地面，停下滑动时，迅速扑向对方。
　　当血灵展开双翅时，他的速度可谓第一，但是，遇到风会怎么样呢？两人的速度更上一层楼，只能见其影子，却寻不到踪迹。骏羽把握住王叶的风向，利用其风，逆用对方创造出来的风。
　　骏羽在躲避他的同时，侧着刀背朝他的后背劈去，正中中央。王叶狠狠地摔到地上，身体与地面摩擦出星星火光，地面留下一条深深的痕迹。
　　王叶双手撑着地面，想：可怕，既然能利用我的风，他的心到底有多平静呢。
　　骏羽收起他的羽翼，落到他旁边，用刀指着他的后脑勺，说：“你输了。”
　　“你确定？”王叶酝酿着的旋风，瞬间爆发。他的发色瞬间由黑色变成银色，他的双眼变得血红。“风冈云爪！”风凝成的爪子穿过骏羽瘦弱的躯体，便消散了。王叶恢复成原样，瘫软地跪着撑地。
　　刚刚还是太勉强了。
　　骏羽捂着胸膛，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跌在地上。
　　这风，简直撕心裂肺，无形化有形，比刀气还可怕，攻击对方的内脏，却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你体内的黑气是什么?”
　　骏羽没有回答，而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背对着他，迈开步子。
　　“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
　　王叶边说边站起来，向他冲过去，骏羽回过头，他的眼神不再是无感情的，而是充满了浓浓的仇恨。当两人再次对峙时，风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制止了他们。他们茫然地看着风，停止行动。骏羽放下拳头，恢复理智，他的眼神再次恢复原来暗淡的色彩。他转身踏出步子，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与黑暗相融合。
　　“风，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们明明布下了结界。”
　　“这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王叶用一种执意的眼神看着他，那是一种不需言语便能懂的眼神，渴望知道对方的来历。风看着他那眼神，轻轻叹一口气，说：“这个我不能说，希望你能谅解。或许以后，你能从他口中得知。唯一的是他的内心：孤独寂寞，深处更是冰寒沉默。他正在被仇恨吞噬着，本质上，他是没有恶意的，只是……你以后会知道的。”
　　王叶依然用那种眼神盯着风，风表示无奈，留下这句话便走了。他说：“记住，不要让他与亡之祭靠得太近，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广阔的广场中，只有王叶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他不明白，那个名叫骏羽的人，只是简简单单的认清自己实力而已吗？那一抹黑气，感觉他似乎变了一个人。
　　骏羽走回自己的住所，一手撑着墙壁，对着地面狠狠地咳嗽几下，吐出几口暗红色的冒着黑气的血液。他捂着胸膛翘起嘴角，笑了。
　　没想到纯洁之风真能让魇魔的分身安分下来。现在，黑暗也停止侵占了，总该让我平静几天了吧！
　　如果真如我猜测得一样，亡之祭的使者：风之使者就是刚刚那个名为王叶的人了，能以无形的风化为有形，可伤害也可治愈，能悄无声息地攻击人的内脏，让人死得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若是圣洁之风，则能净化。刚刚那个绝招“风冈云爪”帮了我大忙，使黑暗调亡甚多。剩下的是花之使者，水之使者，还有战神之使。风先生是金的使用者，毕竟没有契约，不算使者……
　　骏羽整理着脑中的所有信息。与风之使者战斗后，被他察觉到内心的东西了。他一定会有所防备的，下一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吧？
　　王叶也离开了广场，只剩月光照射在广场上。夜，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