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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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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玉村最大的财东苏子俊要给儿子娶媳妇了,这件事不但对于苏子俊的家族,就算对于这个紫玉河畔的小村庄来说,也算得上一个大的事件了。千百年来,紫玉村人都是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耕生活。为了对抗生活的平淡,人们就把婚嫁迎娶当做了热闹欢乐的嘉年华。在这些场合里,相好的,对路的,亲戚们,朋友们聚在一起,说东扯西,漫无边际,同喜同乐,会暂时忘掉一切的烦恼和忧愁。苏子俊是紫玉村的大户富户,儿子结婚成家自然是非比平常人家。所以,这个消息从年后传出来,就成了人们谈论的话题。
  苏子俊兄弟两个,他是老大,老二就是那个人称二先生的苏子杰。苏子俊的下面有个妹妹,比二先生大了一两岁,嫁到了甘湖县东街。
  苏子俊的父亲原是紫玉村周边方圆十里最著名的木匠,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十里八乡的人们没人叫他的名号,而一律称之为木匠。提起他的家庭,也一律称呼为“木匠家”,老木匠凭着自己的精湛手艺和良好信誉,承揽了很多人家的建房工程,也给不少人家打造过精美考究的实木家具。与此同时,他也没有丢下他的耕田种地的原始行当,精耕细作,施肥灌水,始终把庄家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抚养。经过几十年的辛苦劳作,俭省节约,老木匠终于创下了一份家业。新建了房舍,添置了土地,农具,牲口,还雇了长工,成了紫玉村最有实力的富裕户。到了老木匠年迈体衰的时候,他的大儿子苏子俊便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也早已成了远近闻名的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小木匠。老木匠一生最满意的是他的收官之作,就是给自家修建的两院屋舍。一个院子是他跟大儿子苏子俊住的,前头两间马房一间磨房,后头三间堂屋,当院东西相对四间厦房,这种布局叫做四合头儿。另一院子是二儿子苏子杰单独居住的三合头,只是少了前头的马房和磨房。这两院儿房子从明柱檩条到口木椽子,一满是清一色的松木。西山墙用青砖包裹了以防潲雨。一砖到顶的高大门楼雕刻着莲花云纹图案,端庄高雅气度不凡。老木匠临死前二年给兄弟俩分了家。二儿子苏子杰从小喜爱念书,肚子里虽然装了不少的四书五经,却也没有什么大的出息,没能做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加之苏子杰性格绵软,身体薄弱,吃不得苦,做不得庄稼活儿。所以他就对他多少有些失望。倒是老大子俊传承了他的手艺和吃苦肯干的本分,让他甚感欣慰,认为老大更让他靠得住。于是就把苏子杰单另安顿出去,住了那院子三合头。他和老婆跟了老大苏子俊住在四合头里过日子。
  苏子俊没有辜负老木匠的期望,他全盘继承了老木匠勤劳俭省发家致富的理念,日日劳作,月月辛苦,几年间又置买下十亩上好的旱地,八亩连片的稻田,又雇了一个小长工伙计。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然而人生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苏子俊最大的不如意或者叫做不幸的,是他的老婆没有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头几年老婆不怀娃儿他也没在意,自己常在外面做木活儿,一年到头跟老婆在一起的时间少。后来眼见得村里比他成家迟的男人一个个都抱上了儿子,就开始着急了。他的母亲,挪着一双小脚,领着媳妇四处求神拜佛,摇铃打卦,乞求神灵开恩赐给苏家一个娃儿。每一回出门,婆媳俩都是提着礼盒子,装作走亲戚的样子,生怕外人知道内情了笑话。可是婆媳俩辛苦奔走了两年,跑遍了终南山下几乎所有的寺庙道观,求遍了紫玉河两岸的巫婆神汉,却始终没有见到成效,媳妇的肚子还是风平浪静,只是身子越来越富态,胸脯子更高了,尻蛋子更圆更肥了。脸盘子大得像个银盆儿,红是红白是白,粉嘟嘟的一派福相。最后,真的是法子他妈把法子死了没法儿了。苏子俊听从了母亲的建议,从南山根儿的黄柏坡抱养了一个小男娃儿,取了个小名叫引来。期盼着这个孩子能像药引子一样发挥功效,给他苏家引领来兴旺的人丁。苏子俊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引来引不来娃娃,他也会把这个抱养的娃子当做亲儿子抚养,将来长大了,一样能顶门立户。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苏家人的意料和愿景,苏引来不但没有给疼他爱他的父母引来弟弟妹妹,而且自身的生长发育似乎也出现了麻达。小引来两三岁前倒还看不出啥,这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眼睛大,睫毛儿长,圆乎乎的脸蛋儿很招人喜爱。引来最大的特点就是爱笑,无论谁逗他一下子就笑得呵呵呵不停。有一回苏子俊还给老婆说:“你看咱引来整天喜啦的,跟吃咧喜娃他妈的奶了似的。”老婆瞅着笑呵呵的引来说:“咱娃儿有福嘛,咋能不爱笑呢?”到了五六岁上,引来依旧是嘻嘻呵呵地爱笑,不过这笑容似乎有些傻气儿。奶奶死了他不哭反倒笑,母亲生病躺在炕上呻唤他也乐滋滋地笑。引来长到八九岁上,苏子俊就把他送到弟弟苏子杰的学堂里念书。苏子杰还给自己的这个侄子取了个大名,叫做苏尚仁。这位苏尚仁同学不但记性极差,而且舌头似乎有点长,有点大,咬字发音很不真切,仅仅就他这个名字,苏子杰给引来教了不下几百遍,这才勉强记住了,但是他总是把尚字的音发作“向”字,把仁字的音发作“银”字。引来在学堂里念了半年书,除了记住了自己的大名以外,就只记下了“人之初”这一句话。而且总是把“人之初”念成“银鸡秋”。苏子俊没有办法,就给弟弟说:“你也甭打他,念个啥算啥。你就当是给我照管娃儿呢。”引来念书不中用,在家里做活儿也是不靠谱。有一回父亲叫他给鸡喂把米,他分不清米面,却把一升白面粉倒在地上让鸡吃。面粉被鸡刨的满院子都是,可是鸡却吃不上。有时他妈叫他到柴房里取些柴火,他出门转了半天,却回来又问:“妈哎,你说叫我弄哈呢?”气得他妈哭笑不得。
  苏引来长到十三岁,虽然脑子不大开窍,口才和记性依旧没什么长进,可是身材长得高高大大的,皮肤白白净净的,只要不说话,一般人也看不出他跟其他同龄人的差别。苏子俊两口子对这个抱养来的儿子视如己出,疼爱有加。苏子俊反复思谋过,指望老婆给他生儿子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尽管儿子引来智力上有些欠缺,但毕竟苏家是有了继承香火的根苗了。他经常出门在外做木匠活儿,见过不少傻小伙或者傻媳妇,生下的娃娃却是极其的聪明灵性。所以要长久地传承好苏家的这份家业,就必须给儿子找一个机灵能干贤惠的好媳妇,这样就会给他苏家生下有出息的孙子,就会从根本上解决好香火的继承问题。于是,苏子俊就给老婆说出了他的这个长远的打算,老婆听了自然完全赞同,很快就把他们准备给引来说媳妇的话儿撒了出去。
  紫玉河村东堡的富裕户霍明善的老婆,是个吃斋念佛的善心人,也是个热心帮人的媒婆子。他给村里不少的小伙说成了媳妇,也给村里的女子介绍了不少婆家。明善老婆听说了苏子俊打算给儿子提亲的消息,便把她娘家南城寨的一个女子介绍给了引来。这女子是一户穷家户的头生女儿,本来对这门亲事也是一千个不悦意。无奈她的爷爷奶奶连着去世,她父亲又是个常年的病身子,因此家里就塌下了一尻子的烂帐。债主三天两头上门催要,逼得女子的爹妈差点没跳井。苏子俊看上这女子是个过日子的好娃娃,脾气好,心性好,模样儿又长得周周正正的。就许了重金厚礼,一心要给儿子定下这门亲事。女子的爹娘哭劝了女子十几回,女子就咬了牙,说是为了生养她的爹娘和这个家庭,她认命了,这才勉强应允了下来。
  苏引来今年十五岁了,算是到了一般富户人家娶妻成家的年龄。苏子俊去年腊月里就托媒人前去女方家商量,希望过罢年就为儿子完婚。亲家眼看姑娘大了,也不好在娘家多留,所以就爽快地答应了苏子俊的要求。大喜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初六,结婚的准备工作提前半个月就开始了,淘麦子,磨面,杀猪,买菜,劈柴,下请帖等等。到了娶亲的头天一大早,苏家家族和村里前来帮忙的各路执事人等都到齐了。苏子俊的远房堂弟苏庭梧作为事务总管,给大家分派了任务。正房的屋檐下盘起了能支三口锅的炉灶,灶台的右手架了一副杏木大案。大门外的场院上搭起了宴客的席棚,有出去租赁餐具瓷器的,租赁桌椅板凳的,还有挂大红绸子灯笼的。村里几个手巧的女人坐在炕头剪窗花,剪大红的喜字。苏家的伙计老马熟练地在硬轱辘马车上,用细竹竿和芦席认真地搭建成拱形的轿厢,前后再挂上大红的布帘子,打扮着娶媳妇的花车。二先生苏子杰坐在门口的礼桌上,铺开红纸为侄子的婚礼庆典写对联。他做其他体力活儿不行,行文动墨正是非他莫属。二先生为大门上写的对联是:
  琴瑟和鸣千般恩爱同偕老
  鸳鸯齐飞百年好合共白头
  洞房门上写的是:
  比翼鸟飞喜气满
  并蒂莲开贵子多
  二先生还给土地爷,龙王爷,财神爷,灶王爷,马王爷等各路神灵写了祈福喜庆的对联。苏家的前场后院儿被这些红对联红灯笼红窗花装点打扮得喜气洋洋,红红火火。
  和苏家院落里紧张忙碌的人们大不相同的,是明天就要做新郎官的苏引来,好像还没有弄明白,这些人忙活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正在乐呵乐呵地跟几个比他年龄小的伙伴儿,在西隔壁苏尚德家门前玩踢方格子的游戏呢。他们用瓦片在地上画出一些长方形的格子,单腿跳动着踢一块巴掌大的方块瓦片。如果瓦片儿被踢出了格子,或者是瓦片儿压在了线上,就算谁输了。谁要是输了,其他的人就用食指刮他的脸以示羞辱。轮到引来踢了,还没踢两下,瓦片儿就被他给踢飞了。其他的伙伴儿就拥上来刮他的脸,引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呵呵呵地伸长了脖子让他们用食指在他细嫩白皙的脸蛋儿上刮蹭。苏尚德也在和他的堂兄引来在一起玩耍,他与引来同岁,只是生月小几天。苏尚德人长得黑一点儿,但脑子灵性,鬼心眼儿很多。苏尚德眨眨眼对引来说:“来哥,你下回要是再输了,俺不刮你的脸了,你给俺拿些馍馍吃。咋向呢?”引来嘻嘻地笑着说:“能,能行么。我去拿馍馍去。”说着就要回家取馍馍。苏尚德说:“你还没输呢,甭着急嘛。”引来说:“你甭管,你们先吃了馍我再输嘛。”很快,他们看见引来两只手各抓着两个雪白的大蒸馍,嘴里还叼了一个,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递给了玩游戏的几个伙伴儿。几个娃娃吃了大白蒸馍,身上似乎有了劲儿。苏尚德就提议玩“斗鸡”的游戏。所谓斗鸡,就是把一条腿扳起来形成夹角,单腿跳动起来用膝盖尖角儿顶撞冲击对方。伙伴们分成两拨儿进行对抗,苏家两兄弟分在了对立的阵营。引来本来就腿脚软,平衡能力低,还没斗上几个回合,就被苏尚德用鸡头一挑,摔了个仰八叉。引来这一摔不要紧,偏不偏后脑勺儿磕在了墙角的一块石头上,当时就疼得他哇哇地大哭起来,鼻涕眼泪流满了脸。正在筹备婚礼的大人们听见引来狼嚎般的哭声,就跑过来看咋回事儿。二先生也赶过来问:“咋的咧,你哭啥哩?”引来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指着苏尚德说:“他把我顶倒咧。”几个娃娃也一齐说是苏尚德惹的祸。气得二先生捡起地上一块拳头大的土疙瘩,就朝尚德砸了过去,骂道:“真是个不省事的东西!”苏尚德身子一歪躲过飞来的土疙瘩,撒腿就跑。二先生把引来领回家去,引来妈摸着儿子后脑勺肿起来的大包,心疼地直抹眼泪:“德娃个挨刀子的,看把俺娃头磕成啥咧啊!”为了防止再出什么意外,引来妈就安顿引来坐到炕上,哪达儿也不许去。
  第二天,天刚麻明儿,紫玉村苏子俊家娶亲的队伍就回来了。甘湖县娶亲的习俗是,四更天婆家的人马就出发去女方家里娶媳妇,赶早晨天大亮以前,就必须把新媳妇娶进门。苏家的长工老马左手扯着牵绳儿,右手挥着长鞭儿,大声地吆喝着牲畜。硬轱辘花车吱纽吱纽地驶过了紫玉河上的石拱桥,再驶过西堡的西门桥,最后平稳地停在了苏子俊家的大门外。首先是燃放迎亲鞭炮,给了娘家送女的陪客每人一个红包,然后二先生就带着引来到花车前迎接新媳妇。引来今天穿了一身黑底红福字印花长衫,头戴一顶瓜皮小帽儿,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怪模失样的。二先生叫他给娘家人行礼,他就咧着嘴伸着舌头不停地鞠躬,惹得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然而,当引来的新媳妇撩开花车的红布帘子,在娘家一位大嫂的搀扶下,出现在紫玉村人的面前时,围观的人们唰地停止了笑声,许多女人们都发出了惊叹的啧啧声。瓜子儿脸,杏核眼儿,樱桃小口一点点儿。苏家的新媳妇,除了具备当地人这些通俗的被广泛认同的女性审美标准外,人们还发现,她的脸,手,以及露出的脖颈,白嫩细腻。她身材适中,细腰肥臀,羞怯中有几分淡定,朴实里含几多娇媚。这几乎是这里的女人们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娃儿了。她们惊讶地发出了疑问,这难道真的是来自南城寨的一个庄户人家的女儿么?人们惊叹着,赞叹着,艳羡着,有的甚至是嫉妒着。谁都听得出来,人们的啧啧声的背后,隐含着对眼前这位美貌的新媳妇的某种惋惜和遗憾。
  接下来的庆典仪式就是按照紫玉村的传统程序按部就班地进行,一切都顺利平安,堪称完美。苏子俊对这个婚礼很满意,整个场院里排下了五十席,其规模和排场程度,成了此后许多年紫玉村其他人无法超越的一座顶峰。苏子俊到各个席位上给亲戚乡党朋友们敬了酒,一再叮嘱大家伙儿吃好喝好,他也接受了宾客们的恭喜祝福。他太高兴了,不知不觉就喝的高了,舌头就有点儿发硬,说话开始有些儿黏,二先生就搀扶着哥哥让他回房子休息了。
  苏子俊一觉醒来已是夜里很晚了,闹洞房耍媳妇的娃儿们都困了,散了,回家了。他来到院子里,伙计老马正在一个一个地吹熄大红灯笼里的蜡烛。老马做完这些收尾的活计,就回马房去了。苏子俊便关了院门,准备回堂屋歇息。这时候,他的老婆拉着儿子引来的胳膊从堂屋里出来,边走边说:“走,从今黑儿起,你再不能跟妈睡了,你要跟你媳妇睡哩!”引来刚才在他母亲的炕上睡的正香正酣呢,被他母亲叫醒扯下炕来,正兀自迷糊着,极不情愿地想挣脱母亲的手,嘴里嘟囔着说:“不去,不去嘛,我要跟你睡呢嘛!”苏子俊的老婆连推带搡地把儿子送入了前院东厦屋他们的洞房。她帮着儿子脱了鞋,脱了袜子,脱了外衣,安顿他上了炕。苏子俊的老婆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了炕沿上,轻轻地攥着儿媳的手,眼睛里闪着泪花说:“娃啊,你知道,咱引来年纪还小呢,人又老实些儿,好些事情都不懂得。俺娃你比他大几岁,又懂事,又灵性,俩口子的事儿,你就耐些儿性子,慢慢地教他吧。好不好?”儿媳大约明白了婆婆话里暗含的意思,她低下头红着脸说:“妈,我知道咧!”婆婆收起了差点儿掉下来的泪花,笑着走出了东厦屋儿子的洞房。
  现在,整个紫玉村和苏子俊家的院子彻底安静下来了。苏引来的洞房里花烛明亮,温暖和煦,温馨静谧,静谧得透过窗户隐约能听见紫玉河哗哗不息的流水声。从今天晚上起,也许是从今天早上起,甘湖县南城寨这个叫做徐小翠的漂亮的姑娘,就要成为身边这个男娃儿的妻子了,就要成为紫玉村西堡苏子俊家的儿媳妇了。她对此既没有期待,也没有抗拒,而只是在按照命运的安排顺从地向前走。面对她的这个傻里傻气的男人,她早已有了充分的思想和心理准备,她不会嫌弃他的,既然决定把自己嫁给他,那她就会跟他厮守着过日子,生孩子。
  小翠目送着婆婆离开她的东厦屋后,便溜下炕来,轻轻地插上了门闩。然后上炕拉开了被子,让引来脱了衣裳睡觉。引来一下子就把衣服裤子脱了个精光,钻进了簇新的鸳鸯戏水红缎面的被窝里。引来直勾勾地盯了小翠好一阵子,呵呵的笑着说:“姐,你也脱嘛!俺妈叫我跟你一搭儿睡觉哩。”小翠慢慢地拔下发髻上的簪子,一头乌黑的秀发就像瀑布般的垂落到了后背和前胸。当小翠最后羞涩地解开她的桃红抹胸后,一对儿白生生粉嘟嘟的胸脯子就凸显暴露在了引来的眼前。引来的眼睛更直了,他呼地从被窝里坐起来,一头扎过去,抱住小翠没头没脑地吸吮起来。
  原来这引来小时候身子有些弱,他母亲就先后请了三个奶妈给这个宝贝儿子喂奶,直至引来长到五六岁了,他还常常吊在奶妈的**上。由此而来,这孩子便落下了这个长不大的怪毛病。
  可是小翠是个正常的女孩子,结婚之前,她本家的大嫂曾给她进行过一些夫妻床第方面的辅导,再说她又是个悟性不错的女孩子,所以便基本理解了其中一些道道。然而眼下发生的状况,却是她意料之外的,引来漫无目的的莽撞的折腾,令她痛苦至极,难以忍受。她不得不放下一个女孩子的矜持和羞涩,战战兢兢地伸手去摸引来的下面,可她摸到的却是个小小软软的像一节小指头粗细的毛毛虫儿。
  连续三天,引来夜里都是噙着小翠的**睡觉的,其它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第三天,小翠的弟弟来接姐姐回门,小翠就跟着弟弟回娘家去了。
  苏引来这几天格外高兴,见人就呵呵呵嘻嘻嘻地笑个不停。现在见媳妇回了娘家,他就有些落寞地在门外的场院里转悠。堂弟苏尚德看见他,就过来问:“来哥,头上那个包儿好咧没?还疼不?”引来说:“早都不疼咧!没事儿,哥不怪你。”尚德朝四下里瞅了一眼,看着没人,就笑眯着眼睛悄声问:“来哥,黑间跟嫂子弄咧没?”引来问:“弄啥哩?”尚德撇着嘴说:“弄啥呢?弄那个嘛!”引来有些着急地问:“好兄弟,你快说呀,那个到底是哪个嘛?”苏尚德觉得一时跟引来说不清楚,就转了个角度问道:“来哥,那你俩黑间里睡到炕上都做了些啥呢?”引来得意地笑着说:“吃奶呢嘛!做啥呢!看你个瓜兄弟哦。”尚德又问:“那你说俺嫂子的奶好吃不好吃?”引来咂巴着嘴说:“好吃得很,软软白白,筋嘟嘟的。嫽得很哩!”苏尚德愣怔的站在场院上,嘴巴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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