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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近,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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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考,更新迟了)
  京城。
  正所谓京城四品官遍地走五品官多如狗,一间普普通通的房子里,就悄然无息的住着当今权势最为滔天的大人物。
  房子并没有坐落在地段寸土寸金的天子脚下——内城,也没有刻意的修建在旅贩走夫贼盗奴下九流云集的偏城。
  房子总共有一个客厅,三间屋子,一间书房;书房几案上有几件不太昂贵的文人清供,大概都是屋子主人极有眼缘的一些物什——不过从对这些清供随意的摆放就可以看出来,屋子主人对这些锦上添花的东西不是太上心,但也并不是一种刻意回避以求名声的态度。书房里靠着墙立了两排抵到天花板的书架,配有梯子以便取拿高处的书;书架上摆着的书大多是兵法、史书等,极少见故事传奇话本。其他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了,卧室里一个衣柜一张床,客厅里并排放着两把太师椅,椅子间隔着一张有些年头的木头桌子,太师椅背靠的墙上,挂着一联:“治世先修身,修身先修心”。这幅无论到了哪位京城大员手里都得当命根子供起来的书家真迹,在这里一如既往地简单挂在墙上。
  房子的主人叫戚宗弼,当朝右相。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恨之入骨却又敬而远之的家伙,原因无他:戚宗弼这个人,不爱美人,不喜字画,不好古玩,不贪珍馐,不恋权势,不喜富贵——却又不是得了真迹恨不得当众撕碎,得了清供恨不得当众砸碎的脾气,简单来说,他得了美味,也如常人一般大快朵颐,如果没有,一味白菜豆腐汤,依旧受用得很;他得了字画摆件,也像常人一样欣赏几番,只是欣赏之后就随手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也许什么时候等他想起来了,也会再从书房的某个角落把已经积了灰的东西拿出来赏玩一会——不过绝对不为之痴迷。
  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他永远是最准时的第一个站在文德武功牌坊外,整理好朝服,面容平静的等着上朝的传唤,从无缺席。
  这么一个人,权势极大,无欲无求,又圣人到了他的政敌们连个无中生有的罪名都安置不到他头上的程度:可想而知从皇帝到文武百官,是多么的头疼了。
  而就是这么一个让所有人都头疼的人,可以说正是他奠定了如今国力十分强盛的大闰半壁江山:改革赋税裁剪官员;盐铁冶炼大胆放权民间;软硬并施,多次削蕃;安抚周边国家,同时亲自指挥了几场对北羌的战争,互有胜负。
  天底下就好像没有他不懂得的东西,所有人又偏偏对此觉得理所当然,似乎他有不懂的东西才不应该。
  因为戚宗弼的老师,是李密;当今圣上陈开名还做太子的时候就曾说过“我愿请先生为帝王师”,登基后又有“我大闰得先生一人胜过百万师”的赞叹。要知道陈开名此人,一直最重礼法人伦道德纲常,而能让这样一位从来最重礼法人伦道德纲常的皇帝放下身段,自称“我”而不再是“朕”,已经是不能再了不起了。
  墙上挂着的那联字,就是李密送给自己这个学生的题词。按理来说,常人得恩师赠字,不说供起来吧起码也得精心收好不是?更别提这幅字笔势雄奇,姿态横生,从书法上也算是有极高的造诣了。
  戚宗弼对此私下里有过解释,说是先生寄字于我,是对我以此为劝诫多些,而并不是为了让我多么珍视这幅字迹本身;若我哪有一天真的做到了这十个字,那么哪怕到时候我把它丢到茅坑里去,先生站在旁边也只是会点着头笑着说善的。
  前半段还好接受,听到了后半段,尤其是有茅坑等不甚雅致词汇的中枢大员们,面面相觑,纷纷不语。
  总之,戚宗弼就是这么个极其讨厌又离不开,因为离不开又让他显得更加讨厌的人物;我们继续讲故事。
  戚宗弼一身普通长衫,样貌并不出众,两鬓斑白,看着已经是不惑之年,实际上才三十多点,年轻的不像话,坐在那张太师椅上,专心致志的捧着个茶杯喝茶。
  茶就是普通的粗茶,茶杯可大有来头,“颜色如雪,细如凝脂,敲之有碎玉声”,正是号称千金不换的御品龙团雪。
  他身前匍匐着一个人,带鲤鱼袋,佩无事牌,着鱼龙服,腰间别一把绣春刀:正宗的锦衣卫打扮。此时入秋已深,他后背仍被大滴大滴的汗珠打湿了。
  “禀大人:前日鬼见愁宣威府分坛,被人杀了个干净。”
  戚宗弼垂下眼帘,用杯盖轻轻拨弄起杯中茶叶。“知道是谁做的吗。”
  那人的头更低了。“回大人的话:我等还在查……”说到这,他略略的抬起了头,偷眼看戚宗弼的神色。
  戚宗弼“哦”了一声,尾音上挑。
  “请大人放心,此事已有眉目了,再宽限我等半月,不,再有五六天定能查明!”见戚宗弼看起来并不是心情很好,那人直起腰板,从怀中摸出一页折了几折的纸,双手恭敬递了上去。“这是当日鬼见愁宣威府分坛记录的所有人员出入,用红笔圈出来的名字是还未找到尸体的人——”
  戚宗弼看了一眼,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名字中有几个圈上了红圈,他只是简单扫了几眼,就顺手搁在一边。
  “很好,去查吧——”
  “大人,属下告退。”那人起身,拱了拱手准备离开。
  “慢着——”戚宗弼叫住了他,啜了一口茶水。“鬼见愁分坛覆灭一案,让上面那位很是生气。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总之,这件事情需要有人把责任背起来,如果没有人背,你们锦衣卫就要给我把责任背起来。明白吗?”
  戚宗弼的声音很轻,那人身子却一僵。
  “属下明白了。”
  “嗯……”戚宗弼又啜了一口茶水。“没事了。”
  等那人把门恭敬带上后,他把茶杯搁在桌上,揉了揉脸自嘲的笑到。“明明是亲妈怎么都把我当成后妈……你们也不想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除了我锦衣卫还有谁背的起来责任?靠你们几个万户吗?”
  ————
  “哑巴,听我爹说你用刀很厉害啊?”池南苇一身白裙,坐在叶北枳的床上,双手托腮,眼睛里写满了好奇两个字;叶北枳环抱着唐刀倚着墙静静看着她。
  “……”
  “用刀很厉害到底是有多厉害啊,能不能打过我爹?”池南苇偏了偏头,不巧正迎上了叶北枳的目光,两个人脸都是悄悄一红。
  叶北枳微微张了张嘴,“就是,很厉害……”
  池南苇噗的一笑,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那你就是个大高手了呗?能不能教我武功啊?”
  叶北枳摇摇头,轻声说。“我不会武功。”
  池南苇有点吃惊。“可是爹说你使刀很厉害啊。”
  “我只会杀人……不会使刀。”
  “哇——”池南苇拖着长声。“你看看,这回答真是好有大侠风范哦。”
  叶北枳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
  当当当当——正巧有人敲门。
  叶北枳只好把话咽了下去,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揉着眼睛的大汉,是方定武。
  方定武打了个哈欠。“叶老弟晚上好啊。”
  叶北枳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你也晚上好。
  方定武转了转身,这才看见坐在叶北枳床上一身白裙的池南苇,登时吓醒了。“妹子晚晚晚晚上好——我我我我是不是进来的很很很不是时候我出去也也也行??”
  “没事的,方大哥。你来的正好,这要是你再不进来,有的人就要如坐针毡了。”池南苇笑着调侃一句。
  方定武摸了摸鼻子。“我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叶老弟,明天老爷子打算让你跟我走一趟镖,也算是跟大家接触接触,这我也没什么事就来通知你一声嘛。”
  “什么?”叶北枳看了方定武一眼。
  池南苇看方定武没听明白,出声解释。“哑巴是在问这趟押的什么镖啦。”
  “哑巴?”方定武一愣。
  “因为叶北枳平时不怎么说话啊。”池南苇摊了摊手。
  倒也是很贴切了……只是方定武之前怎么没发现池大小姐还有这方面的爱好。“池妹子,我跟你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给我想过外号没有?”
  “就就,就方大哥啊!”池南苇转了转眼睛。“多亲切啊!”
  “叶老弟,这趟镖拉的是五六箱绢布,要送到嘉兴府的一个布匹商人宅子里。”方定武决定跳过上个话题。“老爷子说这趟镖走镖路上不是很危险,所以他就不跟了。”
  叶北枳点了点头,以示了解。
  “那那什么,那我就先走了。你俩接着聊着啊——”方定武撂下一句话,急冲冲的出去了。
  池南苇也站起来。“那我也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叶北枳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池南苇拉开门,转过身来倚着门框,身姿颀长,皎洁的月光从她背后洒进门来,将白袍涂上了一层明亮的光晕。
  “喂,哑巴,你看过皮影戏吗?”
  皮影戏是什么?叶北枳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那等你这趟镖回来,我请你去看啊说好了。”池南苇说完,也不等叶北枳点头,很慌乱的离开了。
  叶北枳无声的笑笑,因为他清楚的看到,转身的瞬间,池南苇的耳朵尖红了。
  ————
  西北荒漠。
  同一片月光下的小小绿洲。
  平静的湖面边有一块不知从哪来的巨石,一间简陋的小屋。
  巨石上横卧着一个男子,灰色长衫绣着秋菊,宽腿裤子,脚上是一双布鞋。男子微微闭着眼睛,枕着一只胳膊,在那里自顾自的喝着一坛酒,巨石下已经堆了几个空着的坛子了。他面孔瞧着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可头发竟然全白了,在阵阵秋风的吹拂下发丝散乱飞舞。男子的腰上,挂着一把剑,一把和它主人一样神秘的剑,剑身大概三尺长(大概一米左右,非考据流,不必在意细节),剑鞘上镂着精巧的人像飞鸟走兽虫鱼,千姿百态,栩栩如生,奇怪的地方在于:剑鞘末端和剑柄相连的地方上缠着一条小指粗细的小锁链,铸着一把枣核大小的小锁,小锁上没有锁孔——这居然是一把拔不出来的剑。男子身边还搁着一支翠绿色的笛子,穗的颜色已经磨得很暗淡了。
  把坛子里的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男子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把沙子一粒粒的染成了雪白色。男子怔怔看了一会,抓起笛子,跳下了巨石。他样貌其实颇为俊朗,只不过眉眼之间总带着一缕怎么也化不开的疲倦。
  沙海远处,一道黑影接连起落闪动,似一只翩翩小燕,甚是好看。仅看来人的灵动身法就足以断定,这一定是位高手。
  男子看了两眼,却只是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回屋了。
  那人见他转身抬腿要走,速度又是快上了几分。男子也注意到了他速度的加快,于是转过身来,安安静静的等候起了来人。
  近了:是个女人。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是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
  气质脱俗,空灵如仙子,不施脂粉,然而樱桃小口,精巧琼鼻,肤若凝脂,眼泛秋水,眉如墨画,面带桃花。美目流转间,又多给人了些许古灵精怪的感觉;头上戴着有意撩起了面纱的斗笠,扎着高挑的马尾,着一件颜色青翠欲滴的高开叉长裙,露出修长白皙的腿,脚上穿着一双青色的绣花鞋。十指青葱,虽然是个晴天,却拎着一把粉红色的伞。
  男子看着她愣了愣。天生丽质,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等等一系列词汇似乎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你是‘剑气近’?”还不等男子回应,那人就伸出手往眼前的虚空中抓了几把,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是你了,百里孤城。”
  名唤作百里孤城的男子嘴唇动了动,他刚想出声提醒女子自己身边三丈之内有剑气萦绕,进者皆死,没想到女子看起来对他周围的剑气毫不畏惧;他提醒的话也就变成了“你不怕我的剑气?”
  女子掩嘴一笑,施了个万福。“小女子鬼见愁扬州府分坛,领天字号词牌虞美人,虞美人杨露。”
  “你怎么不怕我的剑气?”百里孤城皱了皱眉,重复问道。
  “你想不想治你的病啊?”杨露反问。
  “……”
  “‘剑气近’百里孤城,‘无’字号,身旁三丈内有剑气环绕,号称活物入之则死,因此素有‘三丈之内,举世皆敌’的说法。”杨露摇头晃脑的背道。“我说的对吧?”
  “……”
  “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三丈内环绕的剑气啊,并不是百里孤城刻意为之,而是他修炼走火入魔,控制不住体内剑气外溢导致的呢?就连他那一头白发,也不过是练剑的后遗症罢了。”杨露笑盈盈的看着百里孤城。“我说的对吧?”
  “你……”
  “那剑气每日把你全身各处窍穴当作战场,日夜厮杀不断——”杨露摇了摇头。“想必你也忍得难受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
  “信不信我能治好你的病?”
  “……”百里孤城常年住在这鲜有人至的戈壁滩上,跟人,尤其是跟漂亮女人打交道的经验实在没有多少,被杨露嘚嘚嘚嘚的一通抢白,几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不是很信……”
  “不太信?那就是有点信咯?”杨露撩了撩头发,玩味的看着他。“要不要试试呢?”
  “那就……试试。”百里孤城想了想,说道。“你要我做什么?”
  “帮我杀个人。”
  “杀什么人?”
  “我的一个仇人。”杨露表情一滞。“总之他绝对不是个好人就是了。”
  “天字号的杀手,也杀不了的人么?”
  “我虽然是天字号,不过不太精通打斗就是了……不过你放心,他本人是一点武艺没有的。”
  “?”
  “不过有好几个很厉害的护卫日夜跟在他身边……”杨露脸有点红。
  “为什么找我?”
  “我要杀的人,天字号里没人杀得了。无字号的人里面,我知道的又没几个,除去那几个行踪不定,谁也找不到的四字的以外,就只剩下菩萨蛮和你了啊。而菩萨蛮那家伙又太懒了,再说我也没有请动他的把握。”杨露低着头,掰手指头数着说道。
  “哦……”百里孤城显然不是很会说话的类型。
  但是杨露是很喜欢说话的类型啊,她视线下移,注意到了百里孤城腰间挂着的笛子。
  “你会吹笛子?”
  百里孤城显然没太抓住杨露的思路,略带迷茫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杨露把伞收了收,笑颜轻敛。“给我吹一支曲子吧?”
  “吹什么……?”百里孤城放弃了问为什么要我吹笛子的问题。
  “我还能挑不成?”
  “……”百里孤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
  百里孤城从腰间摸过笛子,放在口边,深深的看了一眼杨露,运气吹起了一支无名的曲子。
  广袤的戈壁滩上,月色清冷,笛声幽幽的飘向远方。
  杨露神色怔怔的看着他的脸,百里孤城微微闭着眼睛,发丝随风舞动,神情宁静。
  一曲终了。
  “好听。”杨露笑道。“要我说,你叫什么剑气近,多难听,还是月上海棠合适些。”
  百里孤城摇摇头。“杨姑娘,剑气近不是词牌,这只是一句修辞而已,是说孤城身边三丈之内有剑气。孤城因为身有顽疾,从未去过不归岛,自然也没有领词牌的说法。”
  “原来是这样。”杨露若有所思。“这支曲子叫什么?”
  “没有名字。”百里孤城摇了摇头。“这只是我平日吹来解闷的。”
  “那就叫虞美人吧。”杨露又笑了。
  “你为什么不惧我的剑气?”百里孤城又问了那个问题,显然执念在此很深。
  “剑气嘛,说着吓人。实际上不过是厉害些的风而已,风有什么可怕的?”杨露把玩着自己的发丝说道。“我修习的功法就与风有关,叫《春风诀》,可以控风,偌大的戈壁滩,我能准确的找到你,就是它的功效。”
  “原来是这样。”百里孤城点了点头。“杨姑娘说能治好孤城的病,也是源于此了?”
  “嗯……”杨露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我《春风诀》还未修至大成,暂时只能压制住你体内的剑气,若要彻底解决,恐怕还得等我进到大宗师的境界里才行。”似乎是怕百里孤城反悔,她又急忙补充道。“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绝对能做到,我现在是小宗师巅峰,已经隐隐约约摸到那道门槛了。”
  “嗯……”百里孤城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听到这,百里孤城才明白过来,感情好这是在空手套白狼啊?
  还好刚刚没有应下。
  “哈,我差点忘了。”杨露一拍脑袋,身形一闪撞入百里孤城怀中。
  此时两人何止没有三丈距离,连三步都没有,生怕她被切碎的百里孤城大惊失色,下意识抬掌就要把她送出去。
  “别乱动,我没事!”
  杨露娇喝一声,右手食指动了动,一股透明的气旋就随着她的动作点在了百里孤城的胸口。
  嗤——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百里孤城低头看时,长衫胸前的位置已经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破碎的衣服下,自己胸膛上也多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正往外渗着细小的血珠。
  “什么?!”百里孤城一惊,双掌一翻,向着杨露挥去,掀起一阵猛烈至极的飓风。
  “什么什么啊?给你疗伤啊——”杨露借着风势,身形向后跃起,衣襟翻滚,大袖飘摇,甚是明艳动人,笑着问百里孤城。“哈哈哈哈哈我的腿好看吗?”
  百里孤城沉着脸,手按在了剑柄上,剑气渐渐从身后迸发出来。
  天地间风多了起来。
  “喂……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杨露吐了吐舌头。
  天上的云皆被冲天的剑气扫开,百里孤城双眼微闭,神色肃穆。
  “不会吧来真的啊你?我跟你说做男人不能这么小家子气——”
  “斩!!”
  百里孤城缓缓举起佩剑,食指中指并拢沿着剑鞘顶端抚下。
  无数的剑气环绕着百里孤城,发出锐利的尖鸣声。百里孤城衣袂被暴动的剑气划破了许多,他却恍然不觉。
  一把巨大的剑从他身后成型。
  “死!!”
  “我跟你说,你的脑子一定有病。这帮无字号的脑子都有病。”
  杨露咽了咽口水,看着巨剑迎着自己当头劈落,喃喃自语,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就算有看起来正常的,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轰!——
  杨露原先站的位置现在连个影都不剩了,她身后原本平静的湖面炸起了滔天巨浪。
  百里孤城眼中多了一丝清明——
  一只绣花鞋不轻不重的踩在了他的脸上。
  百里孤城被踢了个踉跄,他抬头看去,一片被人整整齐齐切断的绿绸落下,接着一袭绿袍从天而降,打着一把粉红色的伞,背后是万里无云,中天明月。
  百里孤城愣愣的看着他以为必死无疑的女子。
  杨露脸色不善,嗔怒道。
  “病入膏肓的人,不要命了?我不过就是开了个玩笑你居然——”。
  百里孤城却只是看着这个十分好看的女子发愣。
  我居然输给了一个大宗师境都没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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