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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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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前。
  嘉兴府。
  一个年轻男子嬉皮笑脸的双手环住叶北枳的脖子,吊儿郎当道。
  “哎呀哑巴你就帮我这个忙嘛我收了人家的买命银子就应该给他们消灾除难哪知道那两个短命鬼还是都死了嘛——这事你说说出去多影响我菩萨蛮的名声。”
  一个小女孩老成的站在屋子一角,看着年轻男人撒泼打滚。
  “松手……”
  “好不好嘛我是真的没有时间了我还要完成她爸妈最后的托付带着这孩子去南疆找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的爷爷呢——”
  “你早干嘛去了。”叶北枳从牙缝挤出来几个字。
  “哎呀我手里积压了好多单子要处理嘛要不然工资不都被扣光了要我带着我这便宜徒弟喝西北风去啊?——”
  叶北枳额头青筋跳动,心说话我们哪来的工资啊?!
  “……办完这事,我们两清。”他下定决心开口道,摆脱年轻男子的纠缠。
  “就知道哑巴你最好了这事就交给你了交给你事我最放心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放着我不管的再说了就是查个案子嘛也不废多少事如果你能顺带着帮我找上门弄死那家伙就更好了不过你要是说我们这就两清了的话我倒是有点寒心的——难道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情意在吗——”
  “滚!”叶北枳忍无可忍,怒吼道。小姑娘看着自己师父毫无高手风范,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老气横秋的一声叹气。
  “那我就先带着雪娘出去吃饭了拜拜回头见——”
  “……”看着一阵风一样闪人的年轻男子,叶北枳强忍住砍人的冲动,手按着唐刀久久不语。
  半晌之后,他的手从刀柄上缓缓松开了,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行李。
  ————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叶北枳跳下床,拉开了门,门外站着吴老爷子。习武之人,虽然耳顺之年,身体依旧硬朗。吴老爷子不但比叶北枳足足高出半个头,肩膀也比他宽上一截,而且丝毫没有佝偻迟暮之感,精神抖擞的很。
  叶北枳侧过身子,让进老爷子,老爷子打量了打量屋子的摆设,问道。
  “住着习惯吗?”
  叶北枳默默的点了点头,打量了下他背着的物什:长条形状,杵在地上足足有寻常人那么高,外面用布条一层层缠好;得亏老爷子身材高大魁梧,不然还真背不动这东西。
  “……枪?”看了半晌,叶北枳吐出一个字。
  “铁枪。”吴老爷子点了点头,把铁枪放到桌子上,一层层的解下外面裹着的布条:这枪用的是手腕粗细的生铁打造,通体漆黑,枪头已经卸掉了。老爷子满意的看着这把长枪,说道。“是把好枪吧?”
  叶北枳点了点头。
  “让我看看你的刀?”
  叶北枳摇了摇头。
  “你这后生,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脾气,怎么偏偏练出了那么一身连定武都赞不绝口的好本事?”老爷子哑然失笑。“我大晚上跑过来,主要是想问你点事。”
  “……说。”叶北枳睫毛扇动几下,垂下眼帘。
  吴老的笑容逐渐严肃了。“我现在问你的,有关乎镖局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小子,能保证你接下来所说句句属实吗?”
  叶北枳只是抱着刀,安静的站在那,身姿颀长,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你出手,不过听定武的说法,他连你的刀都没看清?”
  “……还能,更快。”叶北枳吐出两个词。
  以你的年纪,即使天赋再好,悟性再高,想要达到这样的水平,也得有人领路才行。不知你是师承哪位刀法大家?”吴老爷子兜了一圈,就是为了引出这有关出身的第一个问题。
  “……牛大勇。”叶北枳轻轻吐出三个字。
  牛大勇?突然听到这么个极有乡土气息的名字,吴老爷子也是愣了愣。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使刀的宗师啊?难道是在哪里隐居的高人?
  “呃……牛大勇是谁?”
  “……营长。”
  营长?营长又是谁?有哪位高手的名号叫营长吗?等等……营长?
  “你以前是当兵的?!”吴老爷子愣然。“你从来没有跟人学过武功?”
  叶北枳点了点头。
  “怪才。怪才。”吴老爷子啧啧嘴。“定武是在宣威府周围遇到你的,你去那里干什么?”
  “查案。”
  “查案?你是官家的人?”吴老爷子眯起了眼睛。“锦衣卫?还是两厂?”
  “替朋友,查案。”叶北枳低声道。“……鬼见愁。”
  “哼,那还不如锦衣卫和两厂呢,起码当狗也当的光明正大点。”听到这个名字。吴老爷子并未表现的如临大敌,脸上更多的是看不起的神色。叶北枳好像没有听到这些话一样,神色平静。
  “你说你在鬼见愁办事?领的是哪路词牌?”
  “……。”叶北枳想了想,说道。
  吴老爷子细细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没有过滤到有关的任何信息: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号人物。
  “地字号?”
  叶北枳摇头。
  “天字号?”
  叶北枳还是摇头。
  “你总不会想说自己是玄字或者黄字号吧?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与鬼见愁打过交道,不是夸下海口——”
  叶北枳打断了他。“我,没有字号……”
  “胡说。天地玄黄,无论什么武艺什么身份都有字号相对应,就连那位于南海的总坛坛主也有。鬼见愁里哪里有人会没有字号?”
  叶北枳便不再解释。
  老爷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没有字号?你是‘无’?”
  叶北枳缓缓的点了点头。
  “无字号?这么年轻?”吴老爷子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右手顺便抓起搁在一边的长枪。“老夫吴长风,滞留在武夫境界大圆满已经二十二年了,始终不得寸进。今天借你刀一用,看看能否破开瓶颈,在老死之前,领略一下小宗师境界的风光。”
  “你会死的。”叶北枳摇头。“我的刀,收不住。”
  “年轻人,忒不利落——”吴长风凛凛大喝道,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握住长枪,摆了个枪架。“收不收得住,出刀便是!!”
  叶北枳还要说话,那边铁枪已经攻了过来,连环突刺刺向他的面门:不愧是号称一把铁枪无敌手的老爷子,这一招用的是变幻莫测,狠辣非常。
  叶北枳瞳孔骤然缩成一点,在枪即将刺到他的那一刻,偏头躲过——铁枪深深刺进了墙里,从这力道就看得出来,老爷子绝对没有留手。
  “还不拔刀?”老爷子大喝道。
  长枪当头横扫过来。
  叶北枳又是反应极快的一个铁板桥。
  “你刀都不肯出,只是闪躲;对老爷子的枪法就这么看不上眼吗?!”老爷子又是一声大喝,招式一变,铁枪当头砸了下来。
  叶北枳往后一跳,拇指食指抵住唐刀轻推。
  刷——
  一道明亮的刀光拦住了铁枪的去处,逼的吴长风倒退了几步。
  叶北枳趁势施展身法,从吴老爷子身侧溜了出去,推开门到了院子里。
  “嫌施展不开拳脚?还是怕打坏了东西?”老爷子突然会心一笑,也跟了过去。
  院子里已经落了不少的桂花,天上一轮明月照的如积水空明。
  叶北枳右手持刀,安静而立。吴老爷子则把那把大枪插进地里,双手环胸站着。
  “你真的不会武功?”老爷子没忍住,问到。
  叶北枳点了点头。“我只会,杀人。”
  “好一个只会杀人。”老爷子右手微不可查的攥了攥,先前与他对拼一下之后,这只手的虎口就隐隐发麻,险些拿不动兵器。“老头子也得拿出来点真本事了。”
  “……你会死的。”叶北枳摇头。
  “狂妄!”吴老爷子左手拔出铁枪,大喝一声,势若狂龙,一枪笔直的当胸刺了过来。
  叶北枳微微闭上了眼睛。
  刀光乍起。整个院子里的月光突然明亮到了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程度。
  吴老爷子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待他再睁开时,叶北枳也沉默地看着他。吴长风突然心念一动,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果然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看着手上的鲜血哑然失笑。
  “这么快的杀人刀?”
  两个人一番对打,尤其吴老爷子还是大开大合的武功路子,自然动静不小,很快惊动了镖师们和家丁们。
  数个人打着火把闻声找来,也不走院门,直接从院墙上翻进来。
  叶北枳偏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被他一直盯着的那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胆寒,咽了口唾沫,从进来的地方翻了出去,改成敲了敲院门。
  叶北枳走过去开门再关门,用同样的目光看着第二个人。很快这几个人就都从门乖乖的重进来了一回。
  完成了这么个流程,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喝道。
  “什么人来刺杀吴老爷子?!”
  虽然有之前那么个小插曲,这几个汉子不可避免的锐气受挫,但是仍旧可以看出来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的镖师。
  叶北枳把目光投向站在一边的吴老爷子,老爷子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他,说。
  “没事的,老头子闲着无聊,来找叶公子切磋切磋而已。”
  他话刚说完,院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了,从门外呼啦涌进来一大批人。
  叶北枳眯了眯眼睛。
  一袭黄衣跃动,很快从人群的后面硬挤到了前面——正是池南苇。她其实并不是身法多么出众,只不过是一来一个女儿家,二来身份还是吴老爷子的干女儿,哪个人好意思且敢跟她挤来挤去?
  此时池南苇脸上都是担心的神色。“阿爹你……”
  “不打紧的。切磋而已。”吴老爷子不着痕迹的用手遮住了脖子上的刀伤,乐呵呵的说。
  池南苇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叶北枳。
  “你有没有受伤啊?刚来就惹事,我还以为你很老实呢。”
  叶北枳眨了眨眼睛,吐出一个词。
  “没有……”
  “既然都没事。那我们就回去了,不打扰老人家比武论英雄了。”池南苇笑嘻嘻的说,学着女侠的姿势拱了拱手。
  一干人等悉数退去,有的人甚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老爷子最后看了他一眼说道。“有杀人刀而无嗜杀意,很好。”说完也出去了,撂下一句明天找人帮你修门。
  叶北枳站在院子里,看着他背影不见。又站了一会,这才回屋去了。想了想老爷子最后那句话,不由得嘴角微微翘起。
  ————
  鬼见愁,宣威府分坛。
  密宗处。
  叶北枳到最后也没理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接这么个活,不过他确实是到宣威府去打听了。
  “我要看宣威府去年十一月到十二月的所有单子记录。”
  密宗处负责整理卷宗的执事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忙着把新到的档案归类去了。
  “我要看宣威府去年十一月到十二月的所有单子记录。”
  叶北枳的语气就好像是“今天早上我要多吃一个肉包”一样。
  “你脑子有病吗?去年十一月的档案,今年九月末你来查?”执事再次抬起头。“再说了,你谁啊?谁叫你来查档案的?不是规定了只有分坛坛主才能查这些东西的吗?”
  “分坛坛主在哪?”
  “没事就赶紧出去,别拿我开涮——没看到我这正忙着呢吗?!”
  “分坛坛主在哪?”叶北枳又开口道。今天说的话可能比他半个月以来说的都多。
  “你脑子是有病吗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我再说一遍,你没有查档案的权限,想查档案只有分坛坛主才行。都明白的告诉你了怎么还在这里纠缠我?”
  “分坛坛主在哪?”
  “你是不是来闹事的?你再在这里纠缠我就叫人来打断你的腿丢出去。”
  “你打不断的。”叶北枳摇头。
  “来人!——有人闹事!”
  从外面走进来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其中一个不耐烦的伸手去揪叶北枳的衣领就要把他丢出去。
  叶北枳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刀已经拿在了手里——而那侍卫的四根手指已经断了。
  “啊啊啊啊!!”侍卫左手捂住血流如注的右手惨叫出声。
  见状另一名侍卫赶紧拉着他,大喊一声。“点子扎手,仅凭我们两个人恐怕拿不下他——先撤!”
  叶北枳并没管落荒而逃的两个人,而是转过身来重复道。“分坛坛主在哪哪——”执事已经趁乱从机关逃走了。
  叶北枳把刀插回刀鞘里,爬上梯子,没费多少功夫就按照书架上的档案索引找到了宣威府的对应卷宗。他把唐刀搁在桌子上,翻阅起那一个月的案子记录,奇怪的是,雪沏茗和那个叫什么“唐多令”的家伙接下的那张单子却不翼而飞了。
  难道单子不是从宣威府发的?叶北枳想了想。还是说有人特意抽去了这一页卷宗?如果是前者,那这张单子是谁发的?又为什么会挂在宣威府的榜单上?如果是后者,那么雇凶者的动机又是什么?
  想了头疼。叶北枳把卷宗归到原位,拎起唐刀打算回去。
  一群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那个就是先前逃了的执事。
  叶北枳想了想,说道。“我看完了,也放回去了。”
  “就是他!”执事跳着脚。“这家伙疯子一样的冲进来要查档案,还一个劲的问我分坛坛主在哪!还好我跑得快,不然说不定已经被他砍死了。”
  话音刚落,一群侍卫就已经举着各式兵器冲杀了过来。
  “搞什么……”叶北枳愣了愣,手按在唐刀刀柄处。
  一刻钟之后,叶北枳收刀离开密宗处,留下一地尸体,皆是一刀毙命。
  此时整个分坛都被他惹出来的动静惊动了,有挂号的杀手和聘请的侍卫从各处放下手边的事赶过来。叶北枳看了看天,太阳的高度下降了一多半,已经很贴近地平线了——心想着看来今天是完不成这个委托了。
  “此路不通!!”正在叶北枳心不在焉打算离开的时候,有人一声大喝,拦在了他的前面。
  叶北枳抬头看去,这人提一把朴刀,身形高大,往那一站颇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叶北枳也就停住了脚,偏头看了看那人——意思是我们从前认识吗?为什么你要拦我?
  那人手中刀一挥,直指他的鼻子。“你若束手就擒我还可暂且留你性命,如果执迷不悟就莫要怪我手中刀不长眼睛了——”
  听到这,叶北枳反而向前走了两步,那人见此不怒反笑:“既然如此记好今天杀你者姓名,待见了阎王莫要报错——”
  叶北枳又往前走了两步,那人身上气势迸发。“某乃江城子雷——”
  夕阳透支出最后一束耀眼的光芒,那人话音未落,随着叶北枳缓缓收刀,已然是被拦腰斩断。
  “峻……”
  沉重的身体倒地,最后的一个字才无意识的说了出来。
  这样的人叶北枳一路上砍了不知道多少,有的报了名字,有的废话前叶北枳直接顺便一刀砍了过去,就连名字都不知道。虽然叶北枳属于那类“哦,你叫雷峻啊?”过了一会又问“雷峻是谁啊?”的脸盲患者,不过连名字都来不及报就被人家一下砍死实在是太窝囊了点。
  叶北枳一路砍到来拦他的人越来越少,身后的尸体越来越多。
  从分坛出来,夜幕已经降临,家家户户都点起了蜡烛油灯。微凉的秋风中,叶北枳已然不知去向。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叶北枳回过头看:那人很瘦,穿着一件相较他身材而言宽大的多得多的道袍,显得人更瘦了。腰上系着一条腰带,拎着一把铁剑。
  这人见叶北枳回头,扶了扶道冠笑道。“我叫黎成堪,既然下山吃了鬼见愁这碗饭,就得听人差遣不是?阁下一人一刀一个下午屠了将近一整个鬼见愁宣威府分坛,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实在好奇,还未请教?”
  叶北枳想了想,吐出三个字。“……。”
  黎成堪张了张嘴。“你也是鬼见愁的人?”得到叶北枳的点头肯定之后,他实在懵了一会。“贫道所领的词牌是临江仙。不过原谅我多问一句,既然你也是鬼见愁的人,那么今日为什么如此行事?”
  “……”
  “算了。想来你也不愿说。贫道从来不曾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不知阁下是所授何字号?哪座分坛管辖?”
  “未有字号。”
  “阁下这便欺贫道孤陋寡闻了,鬼见愁内即使是刚加入的人最次一等也有黄字号,何来未有字号一说——”道士脸色突然变得古怪。“等等?未授字号,你是‘无’?”
  叶北枳点了点头。
  “失算失算……早知道贫道就不来了,一直听说组织里有这么几位杀神却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道士苦笑道。“贫道习武至今在小宗师境界已经徘徊多年,若今日侥幸不死,还望借阁下之手有所领悟助我突破瓶颈。”
  道士语毕,木剑一撩,望叶北枳面门刺来。
  叶北枳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抽刀藏在身后,左手握住刀鞘尾端递出,正好将刺来的铁剑纳入鞘中;同时右手刀由下自上掠起,逼得道士松手弃剑。黎成堪使出身法后跃,叶北枳紧追不舍刀势一变,变掠为横斩,就要把道士从中斩成两段。
  “仙人抚我顶!”
  黎成堪右手虚画一圈,一掌拍在他的刀上,叶北枳只觉得一股无法抗衡的大力从刀上传来,把他势在必得的一刀拍到了一边。道士身子借力弹起,袖袍一揽缠住剑柄,往后一带,刷的一声抽出了铁剑,身形如鹞子翻身已经跃出数丈开外。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黎成堪双脚一前一后站定,左手握剑剑指叶北枳;书来往复,这一套交锋实际上在片刻之中就完成了。
  黎成堪将铁剑交到右手上,脚尖一点地,整个人如一把剑一样暴射过来。
  叶北枳吃了一记古怪的“仙人抚我顶”,刀不可避免的往下一沉,面对着疾冲过来的黎成堪,竟然顺势将刀插回了刀鞘!
  叶北枳左手往上一提刀鞘,右手按住刀柄,左膝微屈,闭上眼睛轻轻呵出一口浊气。
  说时迟那时快,黎成堪已经冲到了叶北枳的面前——
  刷。
  刀光一闪。
  “叮——”半截剑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与之一起掉落的还有黎成堪的人头。
  扑通——身体倒地。。
  叶北枳手摸了摸肩膀上钱币大小的血洞,收刀入鞘,往住处去了。
  唐刀,一刀风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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