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识牧草 上

　　第三章初识牧草（上）
　　会议厅是个15米见方的房间。金色的棚顶上九个镂空的格子里吊着九盏水晶灯，地板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似乎是隔音所用；房间的最内侧是一个1.5米宽的演讲台，放着挂式投影荧幕，荧幕的两边是办公桌，上面堆满的各式文件，在演讲台的右侧是演讲桌，上面摆放着鲜艳的假花；自演讲台向门口则摆放着黑色会议用桌，每行3张，每张桌子配有三把椅子，一共9行。埃米尔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没过多久，会议厅里便热闹了起来；男男女女，熙熙攘攘，有的成群结队，看起来特别亲切，似乎是一个分部取得合格证的；有的高谈阔论，和其他的炫耀自己曾经作为机器时的辉煌战绩；有的则安安静静的独自坐着，似是在享受喧闹下的安静时光——就像埃米尔，然而此时身旁的位置被人坐下打破了她的宁静时光。
　　“您好，请问这里有人坐吗？”一位棕色卷发明眸大眼的小姐姐询问道，声音好听的像百灵鸟似的。“旁边的位置都坐满了。”
　　埃米尔摇了摇头并邀请她坐下来。
　　“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阿尔法，是锆晓C市人民广场分部分派过来的。”她自顾自的介绍道，“你叫什么呀？”
　　“埃米尔。”埃米尔回答道，“C市高新分部的。”埃米尔甚至自己不擅长社交，所以面对这种实训的场合，她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因此，即使是向阿尔法这样漂亮的小姐姐和她搭话，她也会表现的很冷淡。
　　九点三十分，随着破门的响声，使原本吵闹的会议室变得十分安静，众人纷纷望向门口，只见一位梳着短而卷的黑发的穿着白色西服套装中年女性，双脚步伐稳健，踩着高跟鞋哒哒作响地向会议厅的讲桌走去，而众人的目光也随着她的转移而转移。她走到讲桌前站定，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然后拽了拽西服，准备讲话。埃米尔仔细观察观察了她，身高也就一米五，妆容也是清新淡雅的风格，卷曲的头发也显得她并不是很精致甚至还有点邋遢，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中年女人总带给埃米尔不能招惹的感觉。难道这就是那名农场实训机？埃米尔这样想道。
　　“各位上午好。”中年女人开始了她的演讲。“欢迎各位参加我农场的实训，我是你们实训期间的带领师父，大家可以叫我杨老师。”她微微停顿，眼睛迅速的扫了下在坐的准机器们。“在接下来的五天里，你们将会接受系统和专业的培训带你们了解各位所应聘的岗位及其职责，每天我们都会用小考核来检测大家一天的学习成果。在最后一天的时候，我们会对各位进行终极考核，拿到合格通知的就可以成为我农场的一员了。希望各位与我共勉。”
　　在杨姓实训机发言过后，实训活动就正式开始了，然而，所谓的实训也与实训机所做的演讲毫无差别，无非是介绍下农场概况，创始人的经历，农场各类机器运作情况以及其他与农场相关的事宜。这些东西，Z国所有的岗位在进行实训的时候都会出现，内容大同小异。埃米尔对这些东西无丝毫兴趣可言，在这上午的180分钟里，她昏昏欲睡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你要是问为什么，大概就是因为整场实训的180分钟里，房间的任意角落都存在着农场的监视机——从各个收割机组分派过来暂时顶替，趁此机会看看有没有适合培养的新机。
　　“接下来是午休时间，下午1点半我们继续。”杨做着通知。在她说完的那一刻，大家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现在已经12点50分，算上上下楼的时间，也不过还剩下半小时时间吃饭，何况农场总部这里毗邻锆晓工厂的分部，偏远的连一家餐馆都很难找到，再加上等饭的时间……十分钟吃完饭？太难了。
　　埃米尔在冲出酒店的那一刻就开启了电话导航功能，导航为她自动识别了附近300米的一家麻辣小面馆。她紧跟导航迅速地跑到了面馆，点了菜单上的第一份套餐，没用多久服务机就端了上来，埃米尔很快吃完又原路跑了回去。到达会议厅时，还有5分钟1点半。此时，绝大多书的准机器还没有返回。原来时间紧迫不仅可以治好选择恐惧症，还能治好拖延症。埃米尔如是想道。
　　一点三十分，下午的实训开始了。
　　“今天下午的实训时间可能会稍微有些长，为了帮助大家尽快熟悉今后的岗位职责，我们请来的C市总部的三位优秀的老师，为大家分享岗位经验，并且会详细介绍关于牧草的种类。”杨对下午的实训做了总结性的引言，“另外，在三位老师分享完毕之后，农场会为大家准备小测试来进行考核，测试成绩会以30%的比重计入在最终审核里。希望大家下午可以打起精神认真听讲。给位加油。”
　　“接下来有请六月禾收割团队优秀代表：李诗然！”
　　随着掌声响起，李诗然登上演讲台。这个妹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不过穿衣风格确实成熟——雾霾蓝色的法式泡泡袖立领衬衣搭配黑色领带，下身则是黑色直筒西裤搭配黑色马丁靴；一头棕色齐肩短发，齐刘海和金丝边圆眼镜与她的瓜子脸简直不要太搭……这个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欸？这不是审核时的审核机吗？她居然是六月禾收割团队的优秀代表？天啊！埃米尔惊讶的看着台上的李诗然，觉得不可思议，她心想：这么大的农场，为什么机器之间的工作都可以相互串呢？可她思考不出个结果来。
　　“各位准同僚，大家下午好。”李诗然开始了自己的分享。“我是李诗然，大家也可以叫我诗然。很高兴能够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我以往的工作经验。”
　　在接下来长达二十分钟的时间里都是李诗然的经验分享秀。埃米尔对这种分享一点也不关心，更不想听。毕竟，一个新机在初次登上岗位的时候都是不适应的，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就算听了再多的经验，那也不是自己获得的，更不是适用于自己的岗位教材。
　　“接下来我要和大家介绍的是——什么是六月禾。有人了解过它吗？”李诗然抛出了一个问题，投影上打出了三个大字：六月禾。
　　终于到了重点内容了。埃米尔喝了口水以便扫去困意。但面对李诗然的问题，大家都无所适从，毕竟……六月禾是他们听都没听说过的植物。
　　气氛忽然安静。李诗然也很了解其中原因，这种东西对于这些新机来说，不要说见过，可能连听说过这种情况都是不存在的。
　　“六月禾是我们牧场独有的一种牧草。它形似字典，叶片密而粗壮，呈现黑绿交织的颜色，果实则是黑色的，形似汉字，状如稻穗。而从远处看，它又像是禾苗。”李诗然介绍着。“由于它的收获季节是在六月，所以被称为‘六月禾’。”紧接着投影上展现出收割机割下来的六月禾以及收割机们忙忙碌碌的样子。。
　　看着屏幕上这种陌生的东西，众人皆是一脸疑惑。有人站起来提问：“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是啊，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呢？埃米尔也有着同样的疑惑。如果说，这种草是现实存在的植物，那么不论何时，总会有见到他的时候，可众人就算充分的调动了自己的记忆，也没有六月禾存在的影子。这时，埃米尔想起上午实训课上杨说的一句话：我们与其他牧场的区别就在于，别人，是实实在在的；而我们，则行走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