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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成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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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午饭的郝格打着哈欠,准备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
  “你们下午有当事人要来吗?”曲姐推开门,问道。
  “没有。”懒懒散散,却整整齐齐。
  “我有。”突兀而刺激神经的两个字,是从肖成北嘴里说出来的。
  “几点到?”曲姐的语调上扬。
  “不确定,我上午给她打电话她说办完事就过来。”肖成北滑着手机屏幕。
  “你现在联系她一下,就说我们这边是要提前预约的,让她确定具体时间。”曲姐走回办公位,指点着。
  “好。”肖成北按下拨通键,走出办公室。
  “啊…曲姐,我们的案子什么时候能少点劳动的啊?”丰华天伸了个懒腰,声音松垮。
  “关键是标的太小了,都是几千甚至几百的案子,他们就不可能花几千请律师。”童路接过话茬,前天谈的劳动案件当事人听到费用时的惊讶神情让他记忆犹新。
  “这个在改进了,我每天都会把你们给我的表格弄成具体的数据反馈给他们。”曲姐无奈的回答,在商兆的团队是自己初创,总部那边想要快速看到业绩却不愿放质量好的案子过来的现状也让她十分头疼。
  “我这几天,说的最多的话是:请您到当地劳动局投诉。”郝格回想着过去半个月的电话质量,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也是。”尹秋转过椅子,面带笑意的认同。
  “加1。”丰华天举起粗壮的手臂,说道。
  “再加1。”童路看向旁边的郝格,笑道。
  “她说半个小时就过来。”肖成北声音里透着兴奋。
  “好的,具体是什么案子?”曲姐满意的问道。
  “劳动的,她是公司的财务,说公司要起诉她,她就也想告公司。”
  肖成北快速的说着,思索着应该找谁谈。
  “季律今天不在,你找文律吧。”曲姐直接给出了答案。
  “行吧,我去跟他对一下。”文律的主攻其实是刑事,但现在这个案源情况,也得谈。
  “财务的话,工资应该不低,如果劳动仲裁的话可以赔不少嘞。”童路语气里透露着羡慕,这样的当事人,才出的起律师费。
  而郝格的思绪一直围绕在肖成北提到的“公司要起诉她”上。
  挂掉又一个无价值的电话,郝格发现肖成北站在办公室门口。
  “怎么样?”瞟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钟,他的当事人已经来了一个多小时。
  “去打印合同了。”肖成北抬起头嘴角带笑的回答。
  郝格心里一时不知什么滋味,有为肖成北开心的情绪,也有为这个月自己还没开单的焦急。
  “厉害啊,签的多少啊?”尹秋接着问道。
  “还没定,这个人有点问题。”嘴角的笑意消失,肖成北语气透露出不安,“文律刚才跟我纠结了半天接不接。”
  “出什么问题了吗?”曲姐刚好回来,听到便问。
  “曲姐,我正等你。”肖成北回身看到曲姐,向办公室里让了两步。
  “怎么了?”曲姐闪身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这个当事人的案子风险性很大。”
  “风险告知给她,能接受就行。”
  “不是这个风险,是她这个人有风险。”
  办公室里的三人疑惑的看着肖成北,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
  “她背了一个很大的登山包,里面全部都是公司让她经过手的资料,甚至还有公司公章。”肖成北用手比划了一个从胸部到膝盖的长方形,“她现在跟公司基本闹僵了,公司说她做的账有问题,要起诉她。她就想鱼死网破,也搞公司,起诉、劳动仲裁都要弄。”
  听到这儿郝格跟尹秋对视一眼,哑然失笑。
  “那公司的公章怎么在她手上?”
  “不知道,还有税务章什么的,摆了一大堆。”
  曲姐沉默,没有亲眼见过交流过的人,她拿捏不准。
  敲门声响起。
  肖成北转身开门,是文律。
  “当事人呢?”看见文律过来的肖成北愣了下神,只有他们两个跟当事人面谈,如果文律也过来的话…当事人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大厅待着。
  “她在看合同,我见你半天没过来,就来找你。”文律走进来,解释道。
  “文律,你觉得这个当事人怎么样?”曲姐想要听文律的意见。
  “这个人…很精,也够狠。如果我们不小心的话,后面找我们麻烦的可能性很大。”文律坐到丰华天的座位上,说道。
  “是的,我怀疑她跟我们谈话的时候在录音。”肖成北接话,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因为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有意的把收音话筒的地方冲向了我们。”
  “不能让她录音的。”曲姐急切的反应。
  “所以我后面问她手机里是不是也有证据,她说没有,我说那可以把手机收起来,其他证据好有地方摆。”肖成北对于自己的这个应对很满意,推了下眼镜。
  曲姐微微点头:“那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她伪造证据。”文律的眼神变得警惕,“我看完她现在手里的证据后告诉她还有一些缺失,她就直接把公章跟一沓白纸拿出来,跟我说:文律师,缺什么,补什么。”
  郝格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我去…这是要把您也拉下水啊。”
  “对啊,吓得我跟成北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吱声。”文律摊开双手,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肖成北抿住嘴,与曲姐眼神交汇。
  按密码的声音响起,门开,童路跟丰华天推门进来,看到文律也在,童路开口说道:“我就说嘛,果然是签完了。”
  “什么签完了?”肖成北回身看向童路。
  “我跟华天刚才路过大厅没看见一个人,华天说是不是没谈妥走了,我说应该是签完了。”童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刚才出去买的咖啡。
  “一个人都没有?!”肖成北跟文律同时提高声音反问道。
  童路被二人的夸张反应吓了一跳,犹豫的看向丰华天,小声回道:“是,是吧。”
  丰华天刚找到一个地方站好,肯定的说道:“是啊,一个人都没有。”
  曲姐眼神瞬间肃冷,直接看向肖成北。
  肖成北脑袋嗡的一声,转身冲了出去。
  文律向后靠在椅子上,小声说着:“怪不得我说有事离开一会儿,她那么乐意。”
  五分钟后,肖成北跑进办公室,缓了几口气:“她,她真的走了。我给她打电话,她说饿了下楼买吃的,一会儿,就把合同拿上来。”
  “你下楼去找她了?”曲姐已经站起身,被套路的感觉让她有些恼火。
  “没有…”
  “下去找。这个人,满口谎言。”
  果不其然,楼下完全没影。
  再联系,她却说有急事先去处理一下,等结束了,把合同送回来。
  问她是否还考虑委托,不给明确答复。
  唯一还好的是,那份合同上律所没有盖章。
  肖成北沮丧的坐在椅子上,他万万没想到,会被来咨询的当事人摆这么一道。
  “没盖章的合同,她拿走也没什么意义,早晚会送回来的。”郝格坐在他旁边,安慰道。
  “有意义,她可以拿去公司说自己也准备聘用律师以此谈判,也可以拿到别的律所去做比较。”尹秋背对着他们说道。
  “以后,绝对不能让当事人一个人待着,更不能让当事人自己把没签委托的合同拿走。”曲姐再一次叮嘱道。
  “好的。”集体的回应,办公室的气氛依旧僵硬。
  下午五点半,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肖成北终于收到了那个当事人回来了的消息。
  “郝格,你能帮我去把合同拿回来吗?我怕见到她冒火。”放下电话,肖成北一脸疲惫。
  “可以啊,她就在有前台的大厅是吧?”郝格爽快的答应。
  “对,她说她就在那儿。”
  “背了个大登山包,还有什么其他特征?”
  肖成北皱紧眉头,思索了几秒:“穿了件粉色的上衣,还有一件灰色外套。”
  “好,姓什么?”
  “余,多余的余。”
  郝格点头,走出办公室的她突然有点兴奋。
  走到大厅,四处环看,只有一位女士站在前台询问着什么,她的身上背着看起来会把她柔弱的身子压倒的登山包,胳膊上搭着一件灰色外套。
  “您好,是余女士吗?”郝格走上前,直接问道。
  女子愣了一下,而后缓缓答道:“嗯,对。”
  “我是肖律师的助手,来帮他拿回合同。”郝格边说边观察着眼前的余女士。
  瘦削偏黑的肤色,大大的眼睛透着机敏,嘴唇在出声说话前会抖,手也总是不安的乱动。
  “啊,好好好。”余女士将登山包卸下放在地上,拉链的声音有些刺耳。
  从里面抽出被卷着的一份纸,郝格接过来打开,是商兆的合同。
  包很沉,从余女士费劲的将它重新背上并且闷哼了一声就足以看得出来。
  而还回合同的她,却没有离去。
  郝格本来打算回办公室,看她没有走的意思,便问道:“余女士,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没有没有,我走了走了,谢谢你啊。”余女士有些慌乱的应付着,脚步慢慢的移向门口。
  “如果您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可以去叫肖律师跟文律师。”郝格向前走了几步。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再见再见。”听到这话,余女士加快了脚步,推开律所的玻璃大门,转身离开。
  郝格退回前台,问道:“她刚才跟你们聊什么呢?”
  “她问我们,这里的老律师都有谁,都在哪儿。”
  走出律所大门的郝格看向下楼的电梯口,夕阳的橙红穿过高楼大厦的缝隙挤出了一丝。
  看似裹着蜜糖的疯癫,又是如何一步一步的逼至如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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