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魔灵兮语 / 第五章:毛亦户遗孤

第五章:毛亦户遗孤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大唐五境中,魏燕境内兴安岭下,有镇名兴安镇,是一乡之广,是为墨氏之发源地,墨图里氏、墨克扎氏等在中原地区同称墨氏,但在这里,还是以全姓氏的叫法。
  秣鞨,是魏燕境的一州,长年低温,从兴安岭北至漠寒地带,再东偏北至半岛国束昆,除却春末至盛夏的三四个月,常年积雪覆盖,每临秋末,积雪就会涨至五尺余。兴安岭以北有许多归附的部落,包括兴安岭下的百姓也多以野猎为生,因为风霜地带,米麦在此处极难种植,魏燕南部地区的稻麦仅一年一熟,所以辽东以北的地区时常出现粮食短缺的现象,虽然蒸汽机车的出现缓和了些许,但终究还是如南水北调那般困难,加上与束昆帝国的战事,辽东以北的百姓更加艰苦了。
  此地无魏燕西南部那般的广阔草原,却有着相似的豪迈雪原,拓跋氏族策马扬鞭,而秣鞨是策犬行橇,那里的百姓与厥罗北部的人一样,体型普遍壮硕,如同西域的维京人,所以被中原称为北燕汉子,其中女子也尤为酷爽,颇有豪迈姿态,也常被南方百姓称为东北女汉。
  现下是夏初,冰雪已经消融,化为河流行至大海。镇外猎户一伙子,他不如汉子那般有着粗壮的体魄,浓郁的胡须,他如汉人一般娇小而文弱。
  他姓墨图里,名羿,自取字曰向文,此时正在挑灯夜读,只为月后的文试科举。他虽出生于狂野,但模样随母,无男儿郎那般胡须满颔,性情也随母,温顺,他心向笔墨,喜古籍,好转译,闲暇时常常寻一些古籍或外籍来转译,如今已是一名秀才,不过他的转译很少人看得懂。
  其父墨泰一,墨图里氏,与其母墨雪芹,墨克扎氏,也是出生猎户,学识不多,可思想却是前卫,墨羿两次落榜,他们不但没有阻止他,还非常支持他继续努力,考取功名,并时刻在旁加油鼓气。墨羿及冠已有七年,至今未娶,只为刻苦读书,或许当地的妹子都喜欢体壮的,而外地的妹子不想过看天吃饭的生活。
  很快,三年一度的科举近在三日之后。他骑着多年相伴的雪獒奔往大点的城,沈北郡去,去参加文试,途上遇到许多同行,相谈甚欢,同行虽也是东北汉子,但都惊叹于兴安岭下的罕见书生,其皆曰“人不可貌相哉”。
  东北地广人稀,无师可拜的墨羿,奋笔疾书,其中内容有国之大纲,国内古籍,国外典籍等,一一有个人的见解,试后,他满是渴望,因为这是他第三次进行科考了,若是再落榜,便弃文还野。
  不巧的是,月后放榜时,齐家前来,看到榜上依旧无名,所以会试也就无缘了,墨羿心灰意冷,其父其母安慰,但他意已决,父母也不好再做无谓的支持了。
  一年以后,墨羿已经习惯野猎的生活,这天天刚亮,他便趁着盛夏的诸多好处,爬起床,带着雪獒“巴布”北上,往兴安岭野猎去了。
  行至茂盛的杂草丛中,膝盖与草尖摩擦,墨羿设完一个狩猎陷阱后,往树林里去,偶然间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声音,听起来是婴儿的玩闹声。
  “婴儿的声音?”
  初时,他有些忐忑,以为是入了迷阵,或者中了邪,但看到巴布淡定的眼神后,心安了不少。墨羿仔细听了听,听到的真如婴儿的玩闹声,于是便闻声而去,林间异兽众多,如果真的是某个弃婴,一定会引来食肉异兽。
  一个婴儿在野外只会沦为食肉异兽的盘中餐,很快,他便看到一个婴儿躺在小溪旁,正独自嬉戏着。
  “不会吧!”
  他很是惊讶,因为那穿着貂皮粗衣的婴儿正把玩着一块它比自己还要大的石块,它把石头举在半空,却也不显得有一丝的吃力。
  墨羿没有立马过去,而是看了看周围,但没看出什么迹象来,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回了婴儿身上,注意到婴儿手臂和脚踝上的装饰,心中道:“那些装饰,好像是毛亦户部落人的”
  “前面应该是毛亦户部落了,难道她是那个部落的一个弃婴?”
  这时雪獒巴布有些不安的样子,往周围嗅了嗅,随后推了推旁边的墨羿。墨羿带着好奇走去,看了看,发现是一个女婴,她身上只有一些装饰,别的物件和信物都没有。墨羿感觉婴儿手脚冰凉,于是脱下大衣包住。
  墨羿再次观察女婴,皮肤稍白并不像自己民族那种略黄的肤色,有些疑惑,毛亦户不属于大唐的少数民族,但样子大致相似,一个肤白的孩子倒是少见的,还有就是她那双晶莹而灰偏蓝的眼睛,如同蓝天下光滑的珠子。
  巴布在其后,嗅了嗅。而婴儿的注意被巴布吸引住了,像是遇见一只毛绒玩物一般,将手上的巨石随手一扔,便往巴布腿上凑,或者是求温暖,随后一把抱住巴布的大腿。
  巴布打小就没被什么人抱过大腿,于是连连甩了甩腿,但发现婴儿像是马鞭草一样粘着甩也甩不掉,憨厚老实的它也很是不耐烦的样子,默默地转头看向墨羿。
  墨羿伸手去抱她,但突然被一股狠力给拍飞,来之突然,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拍得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心中的诧异一语难尽。
  一时半会儿的,墨羿想不到有何方法去抱她,每次伸手去碰她,都会被嫌弃地拒绝,无奈之后,只好与巴布面面相觑,直至听到远处的爆炸声。
  闻声望去,一束硝烟弥漫空中。
  “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墨羿不以为意,“不过既然是毛亦户的孩子,我就当做做善事,把他们的孩子送回去吧。”
  说完,他便想起了几月前打猎时候遇到的一个毛亦户部落族女人,现在他嘲笑自己居然有那么一点希望想要再见到她。
  可婴儿听到爆炸声后有些不自在,有些奋力的样子往巴布身上爬。墨羿心中突生不好预感,连忙抱起婴儿,而婴儿没有抗拒,或是正处于害怕状态。
  墨羿从包裹中拿出布绳,将婴儿绑在身前,骑上巴布,系上面巾,往爆炸声处摸索而去。
  沿路标志可以看出,已然身处一个部落的领地中,墨羿警惕,环顾四周:“前面就是毛亦户部落领地了,我此去应该不会被视为敌人吧,”
  走上用以挡风的山坡,看到湿润的泥土上有许多脚印。胡乱的脚印让墨羿第一联想到的是盗匪入侵。
  “前方似乎有些安静。”
  墨羿那不好的预感愈渐愈烈。
  踏上坡顶,放眼望去,望后,惊恐万状。
  只见村落房屋破败不堪,尸横遍野,到处血迹斑斑,此处定是遭遇了残酷的洗劫。
  血腥味这才冲破墨羿的面巾进入鼻腔,而那惊恐万分的目光迟迟没有离开那惨不忍睹的部落。
  墨羿本想转身离开,谁知背后袭来数箭,巴布敏捷躲避,可墨羿却没那么幸运,有一箭刺入了他的后背,听到墨羿的一声惨叫后,巴布知晓身处险境,于是加急狂奔。
  他们仓皇逃离,可箭矢并没打算饶过他们,依旧在他们身旁横飞乱窜。
  墨羿中箭处已经出血,剧烈的抖动加急了血液流出的速度,这个箭矢射中的位置十分刁钻,他现在无法拔箭,更别说处理伤口了。
  逃了一刻时左右,墨羿感觉意识开始模糊,想到再晚些恐怕要不省人事了,到了不得不处理伤口的地步,于是叫停巴布。
  巴布很是灵性,选择了一棵树下停下,并卧倒在地好让墨羿下来。
  墨羿下了獒,解下婴儿,背对巴布,咬住衣角,指了指后背的箭,道:“巴布,来,含住。”
  巴布懂其意思,低哼了一声,便把箭矢含住,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旁边的女婴默默的看着他们,晶莹的眼睛不知在透露着什么。
  墨羿从疼痛中感到箭刺得很深,但也不得不取出,如若不包扎,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拔。”
  一声令下,箭矢瞬间被拔出,墨羿疼痛难忍,血液滚滚而流,忍了好一会儿,便脱下衣物,说:“舔舐伤口。”
  兽类受伤时,都会舔舐自己的伤口,因为唾液能防止病毒的初步感染,在短时间内也能有止血的作用。在没有医疗条件的情况下,墨羿只能用此法了。
  巴布舔舐着墨羿血肉模糊的伤口,并把唾液留下,舔完后,感觉舌头轻微有种灼烧的感觉。
  墨羿也只是用布料进行简单的包扎,系上女婴,骑上巴布就继续狂奔。毕竟兴安岭中凶狠异兽可不比乱箭穿心好躲避,所以不见镇门,绝不停歇。
  巴布跑了小半个时辰,墨羿意识将近模糊,身体发软,趴在了巴布身上,拍了拍它,用着微弱的声音,“巴布,不要停,一直跑,回家.......”
  他在彻底模糊之前,将自己绑在了巴布的兽鞍上,以防止自己和婴儿被甩落。
  又经过半个时辰的狂奔,巴布才载着他们回到家中,可却是无人在家,巴布不懂得家中无人,只能焦急地来回踱步,并连连吼叫。而其背上的墨羿早已不省人事,背上衣物已经被血液染得通红。婴儿一路沉默着,但在此时却是哇哇大哭,像是听懂了巴布的嘶吼声。
  兴安岭下猎户生活艰苦,除了寒冬,基本都是在狩猎的途中,没个一周半月,都不会在家。此时墨泰一和墨雪芹想必也在外打猎,没到约定时候并不会回来。
  无一人回应,一时把巴布给着急得,都快要把门给挠烂了。焦急的巴布朝天吠叫,婴儿亦在哇哇大哭,一时声音响彻云霄。
  正此时,远处传来其他犬类的狼嚎声,巴布听到后,立马跑去,似乎是收到了同伴的呼叫讯息。
  很快,巴布就跑到了那里。那刚从镇上回来的一家子,那一家子还有些诧异,为何自家的狗会叫其他的狗来,看清是巴布和看到受伤的墨羿才知道其中之意,暗叹,雪獒真是极为有灵性的异兽。
  幸得离得不远的猎户有人在家,不然墨羿的伤势恶化恐会凶多吉少。
  这家猎户认识墨羿,连忙给予治疗,但也只是简单的治疗而已,研磨狗尾巴草,并涂抹在伤口处。
  其中一名为叶良多的男子,叶赫那拉氏,说:“看他伤口应该是被某些尖锐的东西刺伤,伤口很深,伤口一时不好恢复,得要送他去镇上找郎中看看。”
  其妻富彩霞,富察氏,“去镇上找郎中,那得要多少钱哪?我们都是打猎的哪有那么多钱去看病。”
  “再不看他就会死的。”
  “那我们也没钱帮他治啊,看病那么贵。”
  “我们不是刚卖了些兽皮和兽牙吗?应该够的。”
  “不行,我们给他看病,万一他们没钱还,什么时候才能收回钱啊?”
  “还还还,你忘了前几年是谁分我们吃的?”
  “那我们还他们肉就是啦。你都给他敷了草药了,他应该会没事的。”
  “今天卖了多少钱?都给我拿出来。”叶良多摸到墨羿额头开始发烫,不想再继续争吵下去,于是一把抢过钱袋,叫上巴布摔门而出,留下一句话:“孩子你看着,别饿着了。”
  叶良多是生气了,相处多年的妻子居然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但现下也懒得教训她,救人要紧。
  屋内便留下了还在生气的富彩霞和挑逗着婴儿的大女儿和小儿子。
  富彩霞生气归生气,并没有把怒气撒到婴儿身上,她心是善良的,但可能需要建立在满意和多余的条件之下。粮食还算充足,所以她对婴儿也没吝啬,炖了一碗肉粥糊喂婴儿。
  女婴也算是乖巧,没造什么麻烦出来。只是这婴儿,富彩霞也看得出来有些奇怪,似是某部落的孩子,因为女婴样子也不太像满族人士,倒像是个混血儿,因为眼睛和满族胡人不一样。
  反观远处的叶良多他们,正“快獒加喊”的赶往兴安镇去。距离不远,不到一刻时就到了。兴安岭下乃大唐边境,再北上便是漠寒地带和北洋,所以镇子里郎中稀少,物以稀为贵,即使不是识木行之术的郎中,平常郎中的治疗价格也是居高不下。
  叶良多的那点钱也只够换点中等的药和清理伤口,还有几针针灸而已。
  止住了出血,换上新药,低烧渐退,墨羿的性命总算保住了,但也需要卧床几月,因为伤口上有这麻痹药物,而且伤口很深,清洗起来不容易,郎中嫌钱少,清除完伤口上的残布碎渣,就不肯多干活了,叶良多不懂伤势和医术,所以最后被糊弄了下,就不了了之。
  巴布载着还未醒来的墨羿回去,叶良多掏出钱袋数了数,虽然并不在意用在墨羿身上,但想到之后的开支,便不得不预先打算一下了,而且还要想想借口,好来回去能和平些。
  叶良多父母早逝,早些年都是墨泰一一手带出来的专业猎户,而且有过几年寒冬中雪中送炭,叶良多一直视其为老师,论辈分,自己也算是墨羿的师哥,而且此下特殊情况,自己一定不能让他有事,所以他便以坚定的信念,握着钱袋回去。
  回到家中,叶赫那拉氏和富察氏并没有再为钱的事争吵,而是讨论起这几日墨羿的起居问题,还有这陌生的女婴。
  傍晚时分,墨羿才醒来,望着火光飘逸的屋顶,一会儿才缓和过来,此时还处于头晕状态,应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他看到身旁的叶良多也就放松了些。
  “良多大哥,我睡了多久?”
  “大概......也有四五个时辰了吧。”
  “那,那个婴儿,还有巴布?”
  “你不用担心,巴布在木塔窝里,那孩子啊,你嫂子带去睡了。”
  墨羿苍白的嘴唇间呼着白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并下意识的往火坑里凑过去。
  叶良多看到,也知道墨羿可能发冷,所以添了些柴木,问:“那孩子是?”
  “她应该是毛亦户部落的遗孤。”
  “遗孤?”叶良多有些疑惑。
  “我在毛封树林里找到的,而且我看到了”,墨羿想起那幕惨状,不由地咳嗽了一下,继续道:“毛亦户部落的人全被屠杀了,整个部落都淹没在了血海当中。”
  “你说,毛亦户部落被......”叶良多匪夷所思的样子,“是什么人这么残忍,竟然要毁掉整个部落?”
  “我不知道,那些人还攻击了我,我中箭后,慌乱逃走,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人。”
  叶良多似乎自己也身处其中,很是惊慌:“那明天我去报官。”
  “千万别报官。”
  “为什么?”
  “现在报官很危险”墨羿想了想道:“那些人很隐秘,估计是专业的杀手,我逃回来,他们肯定会追踪,如果你去报官,那就证明你就是我,亲眼目睹过他们残杀毛亦户族人,那你一旦被追查到,就会被他们盯上。”
  并不是墨羿危言耸听,但事实正是如此,即便不是杀人灭口,那些屠杀毛亦户部落的人也很有可能前来寻找,若是光明正大去报官,那将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此等风险,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所无法承受的。
  “良多大哥,千万不可去报官。”
  “那些人真够狠毒的。”叶良多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很是埋怨道,“毛亦户归附我大唐才几年,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其他部落会怎么看我们啊!”
  “莫不是束昆帝国的阴谋?”
  墨羿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束昆一直犯我大唐边境,有我大唐魏军镇守,他们消停了数年,如果真是他们灭杀毛亦户族部落的话,那便是......要开战了。”
  “后羿老弟,你这么说,那就更应该报官了呀,不然他们悄悄地进攻这里,我们,还有镇里的人都会遭殃啊。”
  墨羿恍然大悟,稍有责备自己居然没考虑到这点。
  “良多大哥说的是,但我们不可以出面去报官,往坏处想的话,那些杀手可能已经进了城,一旦露面,不管事情有没有败露,他们都会灭口的。”
  世上除了灵师,武士武师也相当不少,就以猎户的条件,肯定无法与之抵抗。
  “那该怎么办呀?”
  “良多大哥,扶我起来。”
  “怎么了吗?”叶良多懵懂地扶了墨羿起来。
  “我写一封信给你,你替我交给一个人。”墨羿坐了起来,但也是需要扶着桌面,“有笔墨吗?”
  “我找找。”叶良多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便利索地跑去寻找。
  笔墨纸砚对于猎户来说是一种奢侈物,叶良多找了许久,而墨羿双手撑着身体思虑了起来。
  “究竟是为何呢?束昆有何理由需要灭了整个部落,尽管毛亦户部落是我大唐归附的部落,歼灭了对它又有什么好处呢,就为了让其它部落失信于大唐吗?”。
  “不对,显然不是,毛亦户部落被灭族,只会加剧那背后势力的臭名,并不会让其他部落失信,反而适得其反,那些归附大唐的部落反而会更加亲善我大唐才是。”
  “当中应该另有隐情。”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