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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魔灵兮语 / 第六章:毛亦户之案

第六章:毛亦户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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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良多找了很久,只是翻来了一张兽皮和一把小刷子,墨呢,也只是拿了些灰碳兑水。
  可以说,叶良多是个半折不扣的三代文盲,能准备这些也算是尽力了。
  墨羿虽乡试科考多年无果,但好歹也是一名秀才,货真价实的文人,骨子里有股书生的傲然正气。他执起刷子那一刻,心中回想起昨年的誓言,失利后再不碰笔,但现在可是事与愿违了,自己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当然那誓言也就作罢,反正没发毒誓,就当无赖一回又如何。
  油灯慢慢送来,而墨羿已经在棕黄的兽皮上笔走龙蛇,一页草书就在油灯火苗的几次跳动之下完成了。
  “后羿老弟,这么快就写完啦,但这些蛇形的,怎么看也不像字呀!”
  “良多大哥,这是草书汉文,和我们满族的字大有不同。”
  “噢,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以后啊,你得教教我虎儿和鹿儿啊。”
  墨羿想到自己的科考,心中有些惭愧,不好说出来,也只好应了一声,“好。”
  “趁现在天还没黑,我去去就回。”叶良多收入怀中便往门外去,但被墨羿叫住。
  “良多大哥,你莫着急,我还没告诉你交给谁呢!”
  “噢,对喔,瞧我这紧张的,都快忘了自己要去干嘛了。”
  “你去找镇里南门主街二巷酒铺的老板,我跟他有些交情,你跟他说一句诗,然后给他就可以了。但即便他如何问你,你都不要告诉他你是谁。”
  “一句诗?”叶良多感觉有些不好办,但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好,一句诗,嘿嘿,后羿老弟你说吧,大哥会努力记住的。”
  “盏盏空杯空责怪,杯空责怪女儿红。”
  “盏盏,责怪,杯空......什么,女儿红!”
  叶良多复述了许多遍,直到流畅之后才驭起木塔奔往镇里去,幸亏还没到宵禁的时候,但也将近,算是半宵禁状态,肉食异兽不可入内,所以他也只好下獒步行。
  半个时辰将近。
  林中小院内,厅中墨羿心急如焚,天色渐晚,却迟迟不见叶良多归来。
  “按道理,良多大哥他应该回来了才是,难道有什么阻拦?”
  由于入夜,富彩霞想着打理些事物便准备休息,看到墨羿醒来,慰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嗯,托良多大哥和您的福,好多了。”
  “嗯,我们可是又出钱又出力的啊。话说,那孩子是谁家的呀,挺俊俏,但看上去不像是我们满族人。”
  “不瞒嫂子,那孩子是我在打猎的时候捡到的,只可惜我不知道是谁遗弃的,深山老林的,我也只好带回来了。”
  “你和你大哥一样可真是善良。”
  墨羿笑了笑,可听上去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对了,他人呢,去哪了?”
  “噢,良多大哥说他去镇上买点东西。”
  富彩霞似乎想到了某些事,莫名便来气,“那死鬼真的,最好宵禁了关城门,今夜就在里面睡街头吧。”
  “我想这时候,良多大哥他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我可没要管他,也不想管,我要休息了,孩子我帮你看着,你也早点休息吧。”
  “那便多谢嫂子了。”
  “还有,睡觉前要记得吹灭油灯。”
  “好的,嫂子晚安。”
  富彩霞打着哈欠离开后,墨羿继续等待着叶良多归来。
  不一会儿,听到外面巴布和木塔的玩闹声,墨羿心石一放,心安了许多,等到着叶良多进来,可是还是没有见到,这时他心一提。
  “良多大哥?”
  无人回应,墨羿内心甚是慌乱,不好的预感不由而生,想到,只有木塔回来了,那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是难辞其咎了啊。
  这一宿,墨羿只眼未合,越想越是自责,本该是自己的祸,却让别人替自己挡了,内心很是复杂,不知所措,不知天亮之后如何向嫂子和孩子他们交代。
  直至翌日天刚亮,墨羿的心石终于落下,果真被嫂子说中了,镇内宵禁不得出入。
  叶良多拿着壶女儿红回来,不敢私自打开,怕是有密信在内。
  昨日,他几乎一路疾走,来到南边二巷,恰巧满身发福的老板正在打烊,看到一兽毛粗衣的人正急冲冲赶来。
  那发福的老板看了看叶良多,“趁我还没有关门,要来点什么酒啊?”
  叶良多当时着实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干这种大事,可就在那时哑口无言,想不起来那诗句。
  “额,空杯什么女儿红。”
  “不好意思,女儿红卖完了,你还是明天早点来买吧,时候不早了,快宵禁关城门了,你要今晚回家,现在出去还来得及。”说完,老板没再理会他,自顾自地继续打烊了。
  “等等,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叶良多一指擎天,道:“盏盏空杯空责怪,杯空责怪女儿红!”
  闻言,老板严肃了起来,双手撑在柜台上,打量起叶良多,一会儿,才道,“老兄,你是何人?”
  叶良多想起墨羿的话,无论对方怎么问,都不能告诉他,于是叶良多利索地掏出兽皮草书递给老板。
  老板半信半疑地接过扫了一眼。
  叶良多心想东西已经交出,自己也就算是完成了任务,转身就想走。
  “慢着!”老板语气沉重。
  叶良多被吓了一跳,但假装镇定的转过身去,“老板,东西我已经交到你手,还有什么事?”
  “没事,你的女儿红忘拿了。”老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壶女儿红来,给了他便直接关门了。
  叶良多一脸懵的拿着酒往镇子的北门走去,结果刚好宵禁,无特令,不得出入。
  如今墨羿听了后,接过女儿红,笑了笑,道:“这酒并无密信,仅仅是犒劳你亲自送东西而已。”
  “噢,原来是这样,他拿酒给我后又不出声,还以为有重要东西在里面呢。”叶良多打了个哈欠,道:“趁现在你嫂子还没起床,我先去睡会了,看你也是一晚没睡好吧,你也快睡。”
  “多谢良多大哥,你快去睡吧。”
  “好。”
  叶良多走出厅房后,就走去塔木窝去了,抱怨道:“塔木,你真是机灵啊,丢下我自己跑回来了。”
  墨羿再次笑了笑,疲意深,合眼便入了梦乡。
  “阿爸,这些是什么啊?一张张的,上面还有很多黑色的图案。”
  “那些都是阿爸以前写下的文章,上面的图案就是字。”
  “文章是什么呀?”
  “许多字写在一起,就是文章了,你看,这一张上面的就是文章了。”
  “那你能教我怎么写文章吗?”
  “阿爸,现在不能写文章了。”
  “为什么呀?”
  “因为,阿爸曾经发过誓不再碰笔了。”
  “不再碰笔......你发了毒誓吗?”
  “没有。”
  “没有发毒誓的话,就不用怕,反正天也听不见。”
  “小......你叫什么名字?”
  ......
  屋外的玩闹声让墨羿醒来,回想起梦中事,甚是回味,心中突然就有了抚养那婴儿的想法。
  鹿儿和虎儿在围着篮子里的婴儿团团转,时不时地弄各种动作去逗婴儿。
  墨羿看向屋外,看着他们,心中忽然感觉有种幸福的滋味。
  鹿儿看到墨羿醒来后,便道:“阿叔,你醒啦,我这就去给你盛碗米稀去。”
  鹿儿没等墨羿回应就跑开了,虎儿则停在了原地,冲墨羿笑了笑,后继续挑逗着婴儿。
  鹿儿端来碎肉粥,:“阿叔,你喝米稀。”
  “鹿儿真乖,谢谢你。”墨羿端起粥喝了口,问:“你阿爸和阿妈呢?”
  “阿爸和阿妈去清理仓库了。”
  “好,你去玩吧。”
  墨羿回想起昨日之事,心中感概万千,数百人就这么被杀害。
  “此时,他们已经赶往到当地了吧,希望能尽快水落石出。只是可怜了那孩子呀,出生不久便离开了父母。”
  再怎么焦头烂额,也无法回到过去,自己也无能为力,所以不想,不传,不探。
  两日过去,墨图里泰一和墨克扎雪芹提早回来,他们并不是知道墨羿受伤,而是打猎旅途顺利,满载而归罢了。回到家处理兽肉之后,便得闲来看望叶赫那拉氏一家。
  墨泰一扛着一头小山猪和墨雪芹走来,看到院内的两小无猜,叫道,“鹿儿,虎儿,在看什么呢?”
  墨羿听到声音后,有些惊喜。
  “阿公,阿婆,你们回来啦,我们在看宝宝呢。”
  在这里爷爷奶奶的称呼不如汉族那样,而是叫阿公阿婆。
  墨雪芹微弯的鱼尾纹,看起来很是慈祥,她微笑道:“是谁家的娃儿呀,阿婆来看看。”
  进了院子一看果然是一个婴儿,墨雪芹好生怜爱地抱了起来,看了看,“这孩子的眼睛可真亮啊,灰灰的,蓝蓝的。”
  婴儿呆呆地看着这陌生的妇人,或许是忌生人,无论墨雪芹怎么挑逗,她都无动于衷,似乎警惕万分的样子。
  这时墨羿在屋门叫道。
  墨泰一和墨雪芹亦是惊喜,但看到墨羿毛衣下的纱布后,连连问:“受伤了?”
  墨羿点了点头,“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是遇到了什么猛兽吗??”
  “不是,回家后我再一一告诉你们。”
  叶良多和富彩霞回来,跟他们道述先前之事,之后墨氏便回到自家中。
  墨羿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墨泰一和墨雪芹听后也甚是感慨与惋惜,寒霜风暴都无法埋没的部落,风霜高洁了数千年,比大唐还要久远,竟然一日之内被无辜消亡,那些杀手必定为了得到毛亦户的镇族之宝,但在仔细想想,又为何要赶尽杀绝。
  盛夏三月,是东北猎户最为忙碌的季节,农耕不利,唯有狩猎来补存粮食,所以为了熬过秋冬,只好在盛夏内尽可能的准备充足的粮食,不然只能啃树皮树根了。
  他们正打算着将来几日计划时,院外传来一匹老马的吁声,巴布朝他们吠叫。
  有人喊道:“县丞有令,即时起严查镇外人士,屋中之人速速出来受检。”
  一遍方言后,又用汉语说一遍。
  此事惊到了屋内的三人,墨泰一和墨雪芹看向墨羿,眼中有着担忧之色。
  墨羿想了想,便道:“阿爸阿妈,不用担心,我能处理。”
  墨泰一和墨雪芹点了点头,但依旧有些担忧。墨雪芹道:“羿儿。”
  “阿妈,没事。”
  墨羿开门,看到马上二人,一者为汉人,年轻却有着八字胡须,看起来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一看便知亦是个文人,与另一是兴安镇当地人士,胡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位吏大哥,可是有急事?”
  “废话,难道专门来拜访你家的?”胡人道。
  “草民不敢。”
  汉人没说话,便缓缓走进了院子,而旁边的胡人衙役有些恭维地让了让路。汉人在厥罗和魏燕东北部也算是稀有人士,所以出现在此地的汉人非官即将。
  汉人问:“姓什么?”
  “墨图里氏。”
  “何族人?”
  “满族人。”
  墨雪芹抱着婴儿和墨泰一站在门口,不敢出声。汉人看到门内的二人,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察看周围,“家中还有何人?”
  “没有了。”
  “夫人何在?”
  “亡妻在诞下孩子后便去世了。”
  汉人搜着搜着便看到了一屋内藏有大量书籍,但书籍都铺上了一层灰尘,道:“你,喜欢收藏书籍?”
  “吏大哥说笑了,只小生因年前乡试落榜,发誓不再碰书墨,便不再打理了。”
  “这北境能出个秀才,也不错,乡试而已,说不定哪天就中榜了,到镇上做个记事也总比打猎强,不是吗?”
  “吏大哥说的是,只不过小生已然三次落榜,十年已经荒废,只是不想再荒废个十年罢了。”
  “三次?你也是够执著的了。”汉人笑了笑,但并无取笑之意,“唉,十年是不少了。”
  汉人拿起一本名为《左道法》的书,翻了翻,道:“你是灵师?”
  “小生若是有那样的福分,便无需科考数次了。”
  汉人认真地翻了翻那本《左道法》,里面记载里许多不同属性相关的说明和标注,看了许久,而墨羿则在旁等了许久。
  “暂且不说你是否为灵师,不过,看你对这金术的理解和注释,与大众的有些不同,不过,却又另有一番章程。”
  “实属个人胡编乱造罢了,也没有人试验过,吏大哥莫要相信。”
  “不。”汉人看了看墨羿,再道:“见解独到,程式完整,甚至别出心裁,我觉得并非不可行。”
  “吏大哥见笑了,不过是小生突发奇想所画的罢了,即使是灵师看到了,也不会入目吧。”
  “实话说,我便是一名金灵师,此书,我对此书有些感兴趣了。”汉人笑了笑,“君子不夺他人之物,你开个价吧,我买下这本书。”
  “吏大哥实在抬举小生了,书内注视,纯属小生胡编......”
  “只是参考参考而已,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偏要寻你的独木桥?”
  “好吧,既然吏大哥喜欢,那便二十个铜钱卖予您。”
  汉人嘴角一扬,便从胸前掏出一枚银钱,道:“我倒是觉得它值这一枚银钱。”
  永徽年间,高宗李治发行“乾封泉宝”,有金银铜三种面值的货币,金银铜兑换的比率普遍为,一金钱可换三十四银钱,一银钱可兑六百四十铜钱。至于“磷”,是一种有灵气的石头,虽不是最高级别的流通手段,但在平民百姓中几乎接触不到。
  看到一枚银钱,墨羿有些惊叹,长这么大,还没真正见过银钱的样子,在这边境地区,富人并不多,就连栅栏外的胡人衙役也是羡慕不已。
  银钱明显比铜钱大些,而且也重上许多,约为两个铜钱之重,图样精湛,平滑而且富有光泽。
  之后汉人继续查看了一会儿,心中便有了答案,拍了拍墨羿的肩膀,道:“好了,检查完了。”
  “吏大哥请慢走。”
  汉人没回头,只是示意式地摆了摆手,又道:“北边毛亦户部落惨遭盗匪灭族,御史台已经介入调查,近日就不要往那边去了。”
  惊动了朝廷最高监察院,御史台,而非魏境的地方监察院,毛亦户事件的影响力可想而知了。
  “多谢吏大哥提醒。”墨羿行礼后,不由地再次看了看汉人,总感觉他很是高深,似乎已经看出我身上有伤,但并没有拆穿,既不谈是否知道毛亦户事件,又没问近日去过何处。。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难到那人在试探我?”
  墨羿很是疑惑,毛亦户乃一整个部落,轰动必会很大,难免会惊动一些大人物来。之后的几日里还是要小心行事,免得杀手未找到,自己便暴露而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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