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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西夷大陆魔王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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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兰给予治疗后,墨秦澜身体已经恢复完全,灵体也恢复如常,可是却久久未能醒来,士兰唯一担忧的就是墨秦澜是否被伤及灵魂。
  灵魂是幻灵师才能触及的境界,但有种极为特殊的灵体,世上几乎不存在的光与暗属性两种灵体,光可译为释放,暗可译为吞噬,两种极为特殊的灵体,可以作用于任何形态的灵源上,称为万灵师。
  古籍曾记载有光暗两种幻灵的能力。光,可在指定一个点生成一个虚无空间,而这个空间只有自己能穿越,生成的多个空间只要定好链接带,便可自由穿梭;暗,可吞噬指定空间内的所有物质,并在另一个指定的空间释放。两者矛盾,却有兼顾牵引灵源与撼动灵魂的相同能力。
  士兰深思熟虑,如果墨秦澜真的灵魂有损,那可能再无活动之日,毕竟以自己的身份寻一名仙国的火属性的幻灵大师谈何容易。
  由此,士兰初步认为墨秦澜的孩子是暗属灵体。可她又想到暗属灵体,未出生便拥有如此威能,世上除了魔王又有何物有如此强大的威能,“魔王?”
  士兰自语道出,让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治疗术,转为攻击的法术,心中顿时对墨秦澜的胎儿产生了敌意,猜不准胎儿就是魔王借日蚀轮回的转世。
  “果然,这种威能冲波,跟日全食那天的一样。食日轮回,魔子降临。”士兰眼中出现一抹恨意,并看着墨秦澜的肚子,脑海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对魔王的杀意。
  “嗡~”冲击脑海的颤音突然响起。
  士兰再次受到那股力量的冲击,就如龙王对龙众施展威压,要么臣服,要么灭亡。
  士兰回想往事,心有不甘,大喊:“魔王毁我家园,灭我族人,我和它势不两立,魔王之子又如何,今天我就算我形神俱灭,也要将这魔种......”
  “兰氏尔,快住手!”
  一道声音突然在士兰脑海中响起,顿时又消失了一般,只剩下士兰自己在寂静的识海中四处张望。
  “乌维拉,是你吗?”
  “兰氏尔,你别伤害她,她还小,并不邪恶。”
  “它们是魔王的走狗,需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不,我们要除的是魔王,不是它们,它们只不过是灵魂被亵渎才变成恶魔的。”
  “它们残杀族人和无辜的生灵,这样就该清除。”
  “有些人生而为魔,却一样能造福大地,但有些人生而为神,却一样危害苍生。我们现在除掉它们,只是为了守护,因为它对我们的生命造成了威胁,但我们不是滥杀。”
  “如果现在不斩草除根,将来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生灵被它杀害,你知道吗?”
  “我知道,来,你看,她的灵魂多么纯净啊,母亲大人好像很喜欢这个孩子。”
  “你别拿母亲大人来压我……好,我答应你不杀她。放下她,我们走。”
  “那可不行,我打算收养她了。”
  “不行!如果被发现,你会被长老们审判的,绝对不行。”
  “没事的,我们躲着就好啦,长老们现在都忙着净化这片森林呢,不会有闲暇功夫搭理我们的,实在不行我就跟他们说是母亲大人的指令。”
  “不行就是不行。”
  “不行也得行,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答应我吧,这真的是母亲大人的意思喔。”
  “别以为你是圣灵,能听得到母亲大人的声音就了不起,可是,我,听不见,我不相信母亲大人会这样说。”
  “姐姐,好嘛?”
  “听不见。”
  听不见以后,也就归于平静,静如止水,士兰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一声乌维拉之后便也陷入了黑暗。
  士兰脑海中的记忆在即将被撕裂那一刻,乌维拉拯救了她,让她放下杀意和恨意。由于被灵魂拷问得太久,她也有点吃不消,昏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士兰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可她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和看了看自己的头发,有些惊慌失措,像是怕某些事情败露的样子。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她茫然地看了过去。
  来者墨秦澜,她迈着沉重的步伐,端来一盆水。那木盆造设简陋,是一个木桩从树年轮心烘烧而成的。
  墨秦澜看到士兰那惊恐万状的眼神,不由地“啊”一声,停住了脚步,愣了愣。
  士兰稍降辞色后,墨秦澜也缓和了些。
  “婆婆,您没事吧?”墨秦澜年方十八,正值碧玉年华,经过调养,气色也好了许多,她觉得是自己触碰到了禁制,导致了士兰要耗费大量元神为她治疗才昏迷过去的,所以才如此的照顾。
  墨秦澜早早便醒来,醒来之后,走到河边,也想过寻短见,因为那是个最好的机会,没人阻拦,可一想到婆婆为了治疗自己而不省人事,出于对恩人的不放心,才推后寻短见的施行。
  “婆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破坏您的法阵的,对不起。”墨秦澜忙着低头认错。
  “没事。”
  墨秦澜听到却是诧异,因为这声音是一个成熟而年轻女人才有的,可却是从七十老妪的口中发出。
  士兰假装咳嗽了一下,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于是道:“你身体好些了?”
  “嗯,好多了,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瞧见士兰深思的神色,墨秦澜想到自己的处境,也回想起醒来之时士兰那苍白虚弱的面孔,便误以为是自己让得士兰不惜代价救活了自己,经过重重打量之后,她搀扶着桌子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士兰婆婆,您且听我说,我名为墨秦澜,多日前我触犯了皇威,是个有罪之人,我若是在这里被发现,您就会被牵连进来,我不想您无辜牵连,所以我要马上离开,您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无以回报,希望来世能遇到您,报答您的恩情。”
  “您都在说些什么呀,什么有罪,别给我下跪,您快起来。”
  墨秦澜听到士兰也用了敬语,又是一感诧异,这才想到士兰或许是别国人。
  “婆婆,您?”
  “别我了,您快起来吧。”士兰直接起床拉起墨秦澜,一脸茫然的样子。
  “婆婆,您不用对晚辈称您的,您是前辈,我是晚辈。”
  “您?你?”士兰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都一样,“没事,反正我觉得都一样。”
  这便把墨秦澜给逗笑了,她不好意思地擦拭眼泪。
  “婆婆,您可真幽默。”
  “以后别在我面前下跪,而且不要哭哭啼啼的。”
  “对不起。”
  “你是有什么苦衷还是?”
  “恕我,还不能告诉您。”墨秦澜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可怜,于是就干脆不说了。
  “不能告诉我还哭哭啼啼的。”
  “对不起。”
  墨秦澜刚才寻思寻短见之时,发现自己位于森林之中,不知这里是何处,如果再次投河,会不会流到其他“危险”的城市去。所以她问,“请问,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但听说,森林外面的有座城镇叫余杭郡。”
  “什么?余杭郡?”墨秦澜十分惊讶,不敢相信地再问了一遍:“您说的是,余杭?”
  “是的,当地人称余杭,往东再远一些,还有大一点的城叫会稽城。”士兰如实回答,看着墨秦澜那惊讶神色愈渐愈烈,也有些诧异道:“怎么了吗,有哪里不对?”
  墨秦澜默念,“吴广境,余杭,会稽。”
  “那您知道如今是什么日期吗?”墨秦澜看向士兰,期待着答案。
  “灵纪八千二百四十五年,九月十四日。”
  “灵纪八千二百四十五年,那么现在已经是永徽十七年……”
  灵纪是早在荒古时期一直留存于世的年号,是发现灵能本源――龗,而设定的,那年称为灵纪元年。
  龗,是众多灵能的本源。灵气、魔法、魔力、查克拉、気、二锅头、炁等都是由龗演变而来,例如精炼的石墨和金刚石是同一本“源”,它们只是结构不一样导致类型不一罢了。
  墨秦澜这才发现自己投河至今已然过去一年之久,于是她看向自己的肚子,心中道“难道我泡在水中一年都未曾死去,是因为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可十月怀胎,已经过去了一年,为何肚子才这般大小?”
  墨秦澜心中默念,“那家中,他们可还安好?”
  “婆婆,您是高人,您知道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怎么样的吗?”
  士兰被这么一问,不知如何说起,正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
  “我从长安而来,方才发现我淹没在水中已有一年之久,随波逐流,漂流至此,我想应该是和我这肚子里面的孩......。”
  墨秦澜本来抚摸着肚子的手,移开了,并用着怪异的眼神看了看。
  士兰回想起灵魂差点被撕裂的那一幕,背后一凉,好在自己的妹妹,圣灵乌维拉救了她,她曾目睹过魔王的残忍手段,所以心中并没有对魔物有所改观,她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道:“它可能是魔王之子。”
  “魔王?西夷大陆的恐惧魔王?”
  士兰点了点头,道:“一年半以前的日食,魔王借日食诞下魔子。”
  墨秦澜这才想起,日食当日,她好奇地看完了那颗异星出现与消失的全过程,答道:“我记得,当时我被红光所吸引住,直到红光消失,我才恢复意识,后来我的肚子就传来一阵刺痛,难道那颗怪象和我怀孕有关?”
  “这么看来,你所怀的,是魔王之子。是魔王通过日食星辰之光施下的魔种,没想到降落在了你的肚子里。”
  显然,士兰并不知道有神秘红星的存在,而墨秦澜没听出来有什么不一样,所以话题也自然而然地吻合了。
  “魔王,之子?”墨秦澜有些骇然,她知道魔王是何物,世上至邪之物,西夷大陆的大灾难,所过之地皆成荒芜,她再次看向自己的肚子,“那……是否有办法除去。”
  “照这样算,你怀孕已经有一年半之久,魔胎已经成型,混沌力量已经形成了保护宿主的意识,它的灵魂冲波很强,只要察觉到有敌意存在,它就会对外释放灵魂冲击,如果不降伏,灵魂就会被它所吞噬,而肉体也会被瞬间粉碎,我,无法和那种力量抗衡。”
  墨秦澜知道并非自己不守妇道,但也愉悦不起来,因为魔王是当世最为邪恶的魔物,所做之事惨绝人寰,西夷大陆已经有六分之五的区域沦为了炼狱,其不死军团还在蚕食着周围的没有上古神明遗留下来的结界保护的区域。
  “那以后大唐,乃至整个东土大陆岂不是也会化为地狱?”
  士兰没有回答是否,但说:“魔气需要光属灵能脉冲净化,而能净化魔气的只有光之精灵和圣灵,但我们,无能为力,此时魔胎会时刻保护着你,直到它的诞生,现在你怎么自杀都无法真正的死去。将来这魔胎可能会由内而外的瓦解掉这里的上古结界。”
  墨秦澜看向士兰,眼中似有惊恐和无望,怪不得在水中漂流了一年之久还活着。她也知道西夷大陆神圣的精灵一族已经在数千年前消失在了世上,就算是适应魔气的黑精灵也不见踪迹,精灵的家园,生命之树被污染,变成了腐朽不堪的邪树。
  世上大大小小国度现存已不到二十,而这些国度有着上古遗留的光之屏障守护才得以幸免,如果屏障突然消失或者被瓦解,那么不死军团便会蜂拥而至,到那时只会是又一处的炼狱。
  而东土大陆的国度占了大部分,由于有了魔王这样的绝对恶势力,各国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侵略战事,但小规模和为了城池或资源的小打小闹还是屡见不鲜。
  二人沉默了许久。
  “婆婆,您可以收留我吗?”墨秦澜看着士兰,眼中似乎带有乞求的泪光,因为现下自己死又死不去,活着又怕连累家人,还带着一个世人憎恨的魔王之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未来一片迷茫,只好向这世外高人求救。
  士兰看了一会儿墨秦澜,心中也满是困扰,面对魔王这样强大的恶势力,她难以决断会否阻碍自己寻找东土圣灵,于是只好淡淡回了句:“我需要考虑一下。”
  说完,士兰便离开了房间,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闻言,墨秦澜也不好意思挽留,虽然自己清白,但如今木已成舟,而且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一个负罪之人,若是被发现,包庇之人必定会有所牵连,婆婆晚年得来清闲日子,不可以被无相干的自己所破坏,而且自己身份和肚子里的魔胎无需太久就会被发现,而家族会蒙羞在先,后又可能被判为魔王追随者等邪党,所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现在世上。
  “我还是独自离开为好,去森林的另一处生活吧。”墨秦澜看到婆婆也心事重重的离去,大概是知道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了,目前自己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便选择了离开,去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藏起来。
  她沿着河流反向走了会,累了就停下休息,毕竟孕妇走路也算是个劳累活,况且几日未曾吃过东西,饥饿添增了疲惫。她看着奔腾的河流,便想起了长安的河水,以前师门还组建过一次试炼,控制灵气传至脚底,看谁能许多干扰之下平稳而长久的立于水面上。
  往事如烟,可想可念却不可捉。
  墨秦澜思念如潮,手不自主便摸了摸肚子,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不过并没有诧异,或许是看淡了,连死都放下了,还有何事放不下,于是她苦笑了一下,道:“你是魔王之子,但在大唐,你是否也是初性本善呢?”
  “我可能无法阻止你来到这个世上,是善是恶,虽然我的能力有限,但我都会尽作为母亲之责去教导你,发生意外的话,我也不会责怪于你,因为,我是你的阿妈。”
  远观,就一孕妇在树下自言自语。
  “墨秦澜,你不能哭,你是铁汉子,要坚强,要好好的活下去!”。
  在巾帼不让须眉上,墨秦澜可真是当仁不让,她来自魏燕境内的东北部,男人被称为汉子,女人被称为女汉。
  墨秦澜眼睛泛光,望向远方,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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