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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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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等候
  那高个中年人见囫囵叟已死,趁海秦说话之际正要夺门逃跑,海秦上前一脚踩在他背上道:“难道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那高个十分尴尬,奴颜婢膝道:“大爷,手下留情,我全说,我全说。”
  只听那高个结结巴巴地絮叨:“小人名叫张德禄,渭南城东人氏,因经商家境殷实,几年之前,经人引荐加入了一个圣教。”
  海秦打断道:“什么圣教?”
  张德禄自打嘴巴道:“呸,呸,呸,小人失言,是魔教,叫做凌雪教。”
  海秦惊道:“你是凌雪教的?”
  张德禄答道:“是,是,我是凌雪教的。”
  海秦见他不似说谎,申斥道:“你既属凌雪教,那就给我说说凌雪教的大小之事。如有欺蒙,囫囵叟就是你的下场!”
  张德禄吐舌,慌道:“小人不敢欺瞒,不过关涉凌雪教之事,我也是道听途说的,知之甚少。据闻凌雪教的总坛在山西,各地都有分舵,势力极大。教规甚为威严,若谁在背后说教主闲话、泄露教密抑或背叛凌雪教,一律处死。我还听说,凌雪教主乃是一位妇人,酷爱梅花,因喜诗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自称凌雪,因此该教便称凌雪教。其余的,小人便不知晓了。”
  海秦戏弄他道:“那你如今向我吐露了凌雪教的秘密,你也活不成了?”
  张德禄没料到海秦有此言语,细思之下,不觉惊栗,满头冷汗迟迟道:“这,这,这!”
  海秦听罢,看着张德禄欣生恶死的样子,大为不信,哂道:“就你?你还加入了凌雪教?”
  张德禄见海秦起疑,急道:“千真万确。我当时入教,只是为了攀上凌雪教这个靠山,免得受人欺负。但要想加入凌雪教颇为严苛,似我等货色,不是厉害角色,自然不能入教。于是我便使些银两,贿赂头脑,算勉强加入。但渭南分舵的教众都知道我并无武功,贪生怕死,平日也不怎的让我办事,只负责出些银两接待各地头目及教众。”
  海秦“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言说。
  “后来,他们让我做掌管凌雪教渭南分舵招纳教众的一名小头目。大约两个月前,我经李烂娃认识了李六及其儿子李憨,我见李憨有股蛮力,头脑又不太灵光,于是骗李六劝说李憨加入凌雪教,那李六听说儿子入教还有钱拿就允诺了。有天夜里,凑巧囫囵叟来张桥办事,于是我俩就去了李六家,囫囵叟要求李憨杀一个人作为投名状。”
  海秦截言道:“你怎么和囫囵叟有来往?他是凌雪教的?”
  张德禄释道:“我也是刚刚识得那囫囵叟的。前几个月,上头说有一贵客来访,要我仔细支应周全,没承想贵客就是囫囵叟。至于他是不是凌雪教的?小人真是不知。我几次想探听他的底细,均被他遮掩过去。去李六家那日,我自觉一人前去心慌,便叫了他作伴,没承想他……”
  海秦怒道:“没承想他杀了李家父子?!”
  张德禄一脸哭相,“哪知李六和李憨极为老实胆小,说他们平日连鸡都不敢杀,哪敢杀人?坚决不从。囫囵叟强行逼迫,李六扬言告官,囫囵叟怕事情暴露,一不做二不休就勒死了李六父子俩。”
  海秦听毕,义愤填膺,怒道:“强人所难还杀人灭口,真是残忍至极。说!李六父子的尸身藏哪里了?”
  李五这时也从外面冲进酒楼,边哭边抓住张德禄胡乱厮打,海秦拦住李五道:“咱们且听他怎么说。”李五这才罢手。
  张德禄战战兢兢道:“人不是我杀的,囫囵叟杀死李家父子后,让我帮收处理尸体,我哪敢不听?于是我们把尸体扔到镇北三里外的枯井了!”说罢低头抽泣。
  海秦一把揪住他衣领道:“枯井?你不是本地人,你如何得知镇北有个枯井的?”
  张德禄忙道:“因为我时常来张桥籴麦,熟悉这一带的田间地头,因此知道镇北有个枯井已废弃,而且那一带平时行人稀少!”
  海秦怒目圆睁:“既然如此,你马上带我去找枯井!”
  张德禄哪敢不从?前面打躬作揖领路,海秦吩咐李五买了根大拇指粗的麻绳后紧随,几个胆大的好事者远远跟上,一行人稀稀落落北向而来。
  海秦路上忖度,张德禄既是凌雪教渭南分舵的小头目,不知与铁门堡的贼人会否同属一教?
  念及此处,他问道:“你识得古舵主吗?”
  那张德禄摇头道:“古舵主?没听说过。”
  海秦又问:“你听过铁门堡的林员外吗?”
  张德禄一脸无知,摇头否认。
  海秦心想,看张德禄这等人,在凌雪教如腹背之毛,自然无法知晓内情,于是不再多问。
  到了镇北一处荒地,张德禄停了下来,指向远处的一块石头道:“井口就在那里,我们将李六父子沉井后,找了一块大石头压在井口,这样就不容易被人察觉了。”
  海秦走到井口石头前,已闻阵阵恶臭,想起屈死的冤魂,不由激愤道:“你等作恶多端之徒,此生必遭报应,去了阴间阎王爷也不会饶你!”
  那张德禄一边哭泣,一边懊悔道:“自从将李六父子沉尸枯井,我每天晚上都发噩梦。但我当时也没有办法呀,都是囫囵叟逼我这样做的。如若不然,他也会杀了我的!”
  海秦不再理他,手上运力搬开石头,一股腐尸气味冲鼻而来,令人几欲作呕。海秦掩了掩口鼻,仔细打量,察见那井口约摸一庹宽,下望深不见底,指向张德禄道:“你下去把尸体捞上来!”
  张德禄吓得魂飞魄散,不住跪地捣蒜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说罢竟吓得尿湿了裤裆。海秦见他如此胆怯,转头望向李五,见李五面露难色,转而抬头望向尾随而来的好事者,朗声说道:“诸位兄长,如有人效法毛遂下井将两具尸体捞上来,我愿意给他十两黄金!”
  那帮好事者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谁也不想沾上捞尸这等晦气事,纷纷摇头拒绝。
  还有人在人群中大放厥词道:“你就算给我们一百两黄金,我们也不会弄这种鬼子怂事!”方言俚语之中颇为不屑。
  海秦见状,恳切说道“那就有劳各位一会把我拉上来,照样给你们十两黄金,如何?”
  众人马上应诺。海秦不再言语,除去外套,把麻绳的一头递于李五,然后把绳子抛向井底,用手帕罩住口鼻,双手撑在井沿,双脚放下井去,待双脚抵住两边井壁后,双手再下井伸开,撑住两侧井壁,手脚并用缓缓往下挪动。由于那井壁湿滑,海秦下的十分小心,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已到井底。井底伸手不见五指,触手所及,有少量污泥积水。海秦正待寻找尸体,忽觉脚下被羁绊了一下,顺手一摸,好像一个人的头颅,顺着头颅下摸,果然是一个完整的尸体。
  待找全两具尸体后,海秦把两具尸体直立和自己绑在一起,抬头对着井口大喊一声,井沿的人们开始拼命上拉。不一会,海秦已经上井,解去绳索,众人眼见尸体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李五只能凭借尸身上的衣着勉强认得,不由得又伤心了一场。
  海秦把黄金散于众人,又将张德禄交予官府,再吩咐李五埋葬好亲人的尸骨后,收拾停当,准备离开张桥。那李五岂肯?极力挽留并要重谢海秦,李五盛情挽留之下,海秦只得又多呆了五日。海秦痛杀元凶、枯井捞尸的英雄行径一传十、十传百,周围乡亲都争着目睹行侠仗义的好汉,一时海秦住的客栈门前络绎不绝。
  这日半夜子时,海秦只觉得屋顶似有动静,便悄悄穿衣打开客栈房门一看究竟,只见一道白光疾驰而来,海秦侧身闪避,腾空而起,迎着白光发来之高处追了过去。跃上屋顶,只见繁星闪闪,蛐虫齐鸣,不见任何异样。海秦急忙回到客栈房内,发觉墙壁上赫然扎着一把匕首,匕首上缀着一纸白条,拿下纸条,只见上书“欲知当年保定刘家庄真相就老老实实在此等候”。
  海秦看罢纸条,心中一股悲怆仇恨之情似脱缰野马,洪水猛兽般冲了出来。海秦二十年前遭遇家变,十年前突遭情变,小小年纪已是伤痕累累。后来适逢张武师和师父收留,始觉人间尚存真情敦睦,再后来自己出师行走江湖,固然十分快意恩仇,但内心深处始终有挥之不去的魔念啃噬着自己的灵魂,让他充满着复仇的执拗。
  这二十年来,海秦极力告诫自己不去回想往事,慢慢地仇恨的影子眼看就要化于无形。及至此次下山,到双亲、姗姗墓前祭奠,虽有伤痛,但毕竟尚未有元凶头绪,海秦也是强压仇恨之念,仿若大度。孰料竟然在今夜,因为一张来路不明的纸条,因为一通真相欲揭未揭的渴念,他内心压抑已久的仇恨之火被点燃起来,忧伤的往事霎时在他脑际里复活起来,双亲模糊的音容、姗姗那俊美的笑脸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六神无主,两眼无光,瘫坐地椅子上。忆起与姗姗相处的日子,喃喃念道:“花开花落数十年,山阴山阳几重川,初心缱绻归梦碎,人生何处是乡关?”念毕,泪如雨下。
  等候的日子百无聊赖,海秦学会了喝酒发呆,经常一个人抱着一坛老柳林喝得酩酊大醉,醉后要么作伤感之诗词,要么撕心裂肺的叫唤,行为举止变得如若乡野俗夫。好在李五等乡民感念其破案除害之恩德,并不嫌弃,尽可能照顾一二,海秦的日子方苟延残喘。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天气由热转凉再转冷,张桥镇上的草木颜色也由绿变黄,再到一片灰色萧条,海秦始终等不到该等的消息。一日晚上,海秦一个人坐在客房喝酒,突然听得“唰唰唰”的声音,随后一股带着黄土味道的湿气扑面而来。海秦推窗一瞧,原来是天降暴雨。
  见此情形,海秦又悲天悯人起来,他喝了口酒,醉眼朦胧,轻轻敲击桌面吟道:“寒雨夜入怀,心门久不开,知是少年远,故梦忽复来。”
  “好一个心门久不开!”遽忽,房外传来一阵阴森的女人声音。
  海秦虽已将醉,但行动仍是敏捷,倏地从窗户跃出到雨中,周围磅礴大雨形成的雾气使他的眼睛无法睁开,他看不见一个人影,他叹了叹气,正欲回房。
  只听得一个女人声音从远处徐徐传来:“海秦,我说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随即,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无息。
  海秦一惊,酒已全醒,他雨中狂走,发疯似的诅咒、辱骂,暴跳如雷,但他连自己也不知他骂的是谁,他只知道百步传音的女人害死了他的姗姗,现在还像毒蛇一样噬啮着自己的内心,他就这样在雨中来回反复了半个时辰,这才精疲力尽,浑身湿透,精神颓唐,回到房间。他刚坐下,又弹跳了起来,原来桌上又有一张纸条,上书:“两日后圆月之夜张桥镇十字路口见”。
  看罢留言,海秦这才留意到,这次纸条上的笔迹与三个月前纸条上的笔迹全然不同,似乎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海秦思虑半宿,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他变得愈加思绪不安。此后的几日里,他彻夜无法入睡,也感觉不到饥饿,他熬红了双眼,苍白了脸庞,只是想等月圆之夜尽快来临。就这样,三日两夜之后,他满脸疲惫,心怀愤懑,但他依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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