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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踪初现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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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节
  “二位在此可是风帅有何吩咐?”
  见启猛走远古纪褚这才回过身,原来身后不远处一直站着两位全副铠甲的军士。这两人一身钢制甲具,全身铠由长约三吋宽吋半的半圆形钢片镶接而成,不同于普通军士的铠甲,这种铠不仅制作精细护卫也全面,从胸部向上更有延出两吋许高的一层钢片以保护脖颈,因其细密钢片层层相叠就似鱼鳞一般,这种铠也被称为鳞铠。而这两人身上铠甲不仅护住了整个上身,连两腋及半臂都在甲具保护之中,故又被称为筩袖鳞铠。这本是重装兵种才使用的甲具,在这数万联军中总共也不过数千具。而此二人铠甲颜色虽已因年月而黯淡,却绝不是常见铁铠的玄黑铁质,这是碧翠海岩族特有炼铁技艺打造出来的钢铠,每一具都价值不菲,在这龙炎关能用得起此类甲具的怕也只有时任龙关将,兼身为江宁皇帝陛下胞弟,江陵国之主,江陵王风淳了。何况两人兜鏊上艳红瓒缨说明了其与普通兵卒不同身份,也表明了他们的来历——江宁!这两人正是来自龙关将风淳从不离身的宿卫军。
  “禀都尉,风帅与诸位将军在城主府议事,令都尉此间事了便前往共议。”
  两人躬身行礼,因风淳这次召古纪褚并非军令,只是传召,两位宿卫军士传达完上意却并未起身,依旧毕恭毕敬的保持着谦姿,看来古纪褚平素在联军中威望极重,连堂堂风帅宿卫都不敢对其有丝毫不敬。
  “两位请稍待片刻,且看医官结果,古纪褚便与你等同去。”
  古纪褚听这两人所言,也知风淳所下并非军令,既然道明待此间事了便先看看煜津情况再说,于是也微微向两人一点头。
  “诺!”
  两人等到古纪褚答复这才起身退向一旁静静等待。
  “都尉放心,这位军长内腑虽受了些震荡,却暂无性命之忧,待调理将养些时日便无大碍,只是这左手手骨、左臂臂骨、还有左胸肋骨齐齐断裂,且梁骨怕是也有伤及,却不甚好医,更不是朝夕之事,待我先回去调些续骨养骨之剂以做外敷,再配些滋补之物内服,若一两月间有些许好转则有望,否则……”
  说到此这位医官只是摇了摇头:
  “便算有望也切不可轻易触动,一年时间或可愈合,只是能长至何种地步便全看他自己了。”
  医官这时回过身来简要的将田煜津的伤情向古纪褚等人禀报了。
  “那便劳烦医官配药了。”
  听得这番答复古纪褚心中也算是大大松了口气,只要性命无忧便好,至于这骨伤他自由办法。随即又转头看了看古斡迪。
  “是,孩儿明白!”
  古斡迪见父亲看向自己,明白现今煜津无性命之忧,多半也无伤残之虞,而风帅又传召父亲,那这里他便是照看不得了。父亲那一眼的意思很明白,是要将煜津送回自己的宅邸,静心将养,这才忍住心中悲痛应了声。
  古纪褚见儿子已会意,这才转身大步向城主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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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诸位如何看?”
  风淳坐在主位上,一边喝着手中上好的碧翠海香茗,一边听完了宿卫将所见之比斗一一汇报,这才将目光投向身前几位将军。
  “如这位宿卫所言,那田煜津受此一击飞跌演武台,且必然受创极重,只怕这一下再怎么也是去了大半条命,区区一个未及冠的小家伙能把启猛逼到这地步,却也值得自傲了,只是也可惜了。”
  钟羽听完,虽如他所料,启猛胜是必然的,但能跟启猛打成这样也是大大出乎预料了,要知道就算他自己怕是也未必做得到如此,受了启猛那蛮牛如此一下,想必不死也残,不禁为这个能与启猛战至如此地步的少年感到惋惜。
  旁边封迒戚依旧是默然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赞同钟羽的观点。
  “嗯,只是这启猛为何骤然生变?按说之前他一直是有所保留,至少在出手力度上是有所保留的,显然不欲依凭蛮力来取胜,也非是视胜负高于一切的鲁汉,末了这回扫一击为何却是尽了全力?”
  霍阭虽也赞成是启猛获胜,毕竟最后一个生死未卜,一个生龙活虎,这胜负还有什么悬念。只是对于启猛最后的反常感到疑惑,直觉告诉他这当中定然发生了什么,要么是这宿卫遗漏了,要么就是他眼力不够无法察觉,于是又回过头去询问宿卫“彼时那少年在做什么?”
  “禀将军,那田煜津只是绕到了启都尉身后,然后就并未再见有何动作,直至被启都尉击中飞出”宿卫仔细回想了一下答道,顿了顿,想了想才又道“不过在绕到启都尉身后之前曾以手为刀斩了他军棍一掌,属下当时离的太远,看不太真切。”
  “哦?以手为刀斩了军棍?”
  霍阭听这么一说疑惑更深了,不禁抱臂在胸,右手轻轻托住了下颌,双目却是垂了下去,陷入沉思之中。
  “子昱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风淳一见霍阭这神态便知他定是所有发现,每当霍阭做出这种动作时便表示他在认真思考着什么,以往他每每出现此等举动却是都能找到一些关键之处,思虑缜密,纲挈目张,这正是霍阭所长。
  “有些疑惑罢了,我只是觉得田煜津手刀所斩那一下绝非无意而为,定是与启猛之后失控有关。不如等等古都尉好了,他离的近,又瞧见了全程,呵呵,以我们这位第一都尉的眼力定能解此谜团。”
  霍阭倒是洒脱,知道与其这样毫无线索的猜测下去不如等古纪褚来告诉自己答案好了:
  “此外我倒是对老古与这田煜津的关系有点兴趣了,听说田煜津的屯长之职正是他从启猛那要来的。”
  “似屯将这等任命,身为一营之首,启猛自可定夺。只经你一说,这田煜津确是有些不同,竟得第一都尉亲为谋职?”
  听到霍阭这么一说风淳不仅对今日这场挑战的确切情况有了疑惑,也不禁对田煜津略感兴趣:
  “以今日这田煜津与启猛一战观之,论武论谋皆远超一屯之限,哈哈哈,吾等不若静待古纪褚来解惑好了。”
  “至于这启猛,在座只有公践最为了解,人称庐陵第一武勇,名头可不小,可否说说这启猛。”
  风淳回过头似乎对启猛兴致盎然,居然主动开口询问钟羽有关启猛的情况。
  “这启猛确是我庐陵首勇,风帅与诸位将军想必也是听过他这名头,只是别说与其交手怕见也未见过吧。嘿,不怕笑话,我自幼习武,又常年随父亲征鲛人于济州,这许多年锤炼下来,庐陵军中亦是敌手寥寥,只交手起来怕也未必能得启猛如此关照。”
  那边钟羽和封迒戚听风淳和霍阭这一番话也是好奇心起,尤其是钟羽,毕竟古纪褚、启猛、田煜津三人都是他庐陵军人,何况今天这田煜津以未及束发之龄的表现确是有些惊人了,连其它两位将军和风帅都对他兴趣斐然,而自己这堂堂庐陵安夷将军居然一无所知,这确实让他又心惊又难堪,更多的是升起了对这田煜津的重重惊异之心,不禁也感慨起来。此时又闻风淳言语,却是面露难色,似有难言之隐,但略作思忖之后终还是开口了。
  “哦?钟将军可是一身真本事,若说交手在座只怕皆有不敌,要说诸位将军中能稳胜你的怕也仅有那只彭老虎了。”
  霍阭闻言更是吃惊,正如钟羽所言,他们确只听说过启猛的名头,并未见过更别说交手了,加之庐陵本就是五国之中最为孱弱,自然就在心里将这庐陵首勇打了折。在他们心里,启猛或许能胜过钟羽,只是一番苦战在所难免。
  可听钟羽这么一说却发现还真是小看了这庐陵第一。
  启猛没见过,但钟羽他们是知道的,早前钟羽初至联军时,彭烨还未动身前往关上,这火爆脾气的老虎也是嗜武成性,正因为他不论为人、作战、比斗都是火猛暴烈才得了这么个“炎虎”的称号。因对钟羽有所听闻,终是按捺不住,临行前找了钟羽比试,但又怕钟羽误会他上门挑衅,便特地提了两坛戈阳特有的醇酿香前去。这戈阳的酒露最是性烈,身在北地的戈阳人便是常用这酒露来暖身,只是这酒过于热辣,灼唇烧喉,对于南国人来说极难入口。然而在这戈阳烈酒中也有神来之笔,经戈阳任氏王族秘方酿制后,其劲道不减却口感醇和浓香四溢,使人欲罢不能兴莫一醉,最妙之处在于便是烂醉如泥,待酒醒后也无甚酒后头症,这便是戈阳的醇酿香,也是各国贵胄颇为钟爱的美酒,在军中更是受欢迎。可惜这酒就只有戈阳才产,正是馋坏了不知多少人。那日钟羽也是受这美酒引诱才应了彭烨,霍阭听闻后也是酒虫翻咬,于是不请自来,美其名曰“要在武道一途上求进于两位将军”,实则厚颜无耻的前来蹭酒喝。结果钟羽与彭烨大战了五百回合,两人从日头战至日落竟是难分胜负,最后彭烨以变态的耐持之力磨倒了钟羽,好在钟羽和霍阭也如愿以偿的饱饮了那两坛醇酿香,那也是钟羽自打来到联军后最畅快、最松脱的一天。那晚钟羽和霍阭、彭烨三人都醉的不省人事,却也因违反了军中非时饮酒①的规定,第二日自然少不了军棍伺候。
  但彭烨、钟羽这一战所展现出来的个人武力却是有目共睹,因此当钟羽此刻说出连他都无法让启猛全力应战时,众人更是重新对启猛这庐陵首勇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五年前在济海与鲛人作战时,启猛还只是我济南军一曲领,那年鲛人来袭的甚是凶猛,便有海族助力封锁峡口,仍不免大量鲛人进入海岸,海口港八千将士尽皆殉难,济海郡受害百姓数以十万计。”
  说到这钟羽已满面悲戚,众人见他这神情皆知那一战极是惨烈,五年前也是听闻过庐陵经历了一次大规模鲛人入侵,庐陵军民伤亡惨重。
  “说起此事,记得当时庐陵发国书来江宁求援,皇兄为此事还特召入朝商议,可江宁大军未至济海,战事便已结束。据吾所知,鲛人侵扰在济海常有发生,然济海本就军镇而设,早前庐陵交恶海族时,也从未有如此之损伤。五年前庐陵已携手海族依水而战,何至如此?更甚者,海口港八千守军为何会反叛,此事一直不解。今日钟将军却言其殉难,风淳愿闻其详。”
  风淳自然知道这事,当时阳庆的求援国书到风鸿手里同时,另一封来自陆口的求援信也递到了风淳手中,不同的是江宁皇帝风鸿并不愿意出兵,自己匆匆赶去江永还是为了劝其出兵。虽然风鸿勉强首肯了,只是大军还未出江宁境济海那边便已战毕。
  五年前封迒戚还未参国事,况那时他正在陈留与戈阳对峙,这种事他也只是听闻过,却也无力参与进来,只是当时彭东确有出兵之议。
  而五年前霍阭更只是弱冠之龄,刚辞别了视若兄长的太子风宸焕,在蓟城任了都尉追随杜倪历练,更是不清楚此事。
  此时三人都是盯着钟羽,等他道出此中详情。
  “唉,此事已过去多年,却也与我等眼下职守有些关联,只是各位知道了也请勿外传,恐对军心影响甚大。”
  钟羽说完见三人也是点了点头,这才将话继续下去。
  “原本鲛人数量再多,我庐陵水军、斗舰、楼船也非装裱,况且有海族相助,又有海口港为屏,再说那鲛人上了岸并无甚特别。那一战之所以会打成那样只因为一个人!”
  “哦?一人?何人如此能耐?”
  霍阭大吃一惊
  另两人一听说济海一战如此大的伤亡只因一个人,也是大吃一惊,难以想象是怎样一个人能给有钟璩与济南军坐镇的庐陵带来如此伤亡。
  “鬼将!!!”
  钟羽一字一句的道出一个名字。
  “什么!”
  “鬼将?!”
  三人一听这两字皆是惊的离座而起,连喜怒不现的封迒戚都不禁惊颜色大变。
  “难怪!难怪!难怪济海一战庐陵如此伤亡,如此紧张。难怪陆安宣不顾君臣之礼竟请吾去江永。”
  风淳恍然大悟,终是明白了济海一战庐陵为何损失那么大,为什么海口港八千将士竟无一生还:
  “庐陵封锁此事是怕吾等惧而不发?”
  但转头一想庐陵一直将鬼将的事瞒而不告定是要拉各国下水一同面对鬼将。
  “如此说也无不可,鬼将终是如瘟疾般冥狱恶鬼,倘若消息传出去,只怕诸国援军将化作庐陵颈口枷锁。”
  “唉——”
  风淳见此也只能长叹一声。
  其实大家都明白,鬼将的消息一旦传出,就不是出兵这么简单了,只怕是要尽起大军严厉封锁庐陵边境,绝难再兵进济海援手,那时庐陵就将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了。钟羽这一说算是彻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庐陵对鬼将瞒而不报,就是为了让各国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进入济海,与庐陵军一起拼死一战,站在庐陵的角度来说如此而为也是迫不得已,三人却是无可辩驳。
  大厅里陷入了沉默。
  “那时我不过是父亲麾下一员中郎将……”。
  钟羽开始缓缓回忆起五年前那一场不为世人所知的惨烈战事。
  注:①非时饮酒:指在指定时间段以外饮酒视为触犯军规。其实在各国都有这条军规,连戈阳也不例外,不过这个并非是说不允许你喝酒而是对饮酒有定量,不同于各国的不许饮醉,龙炎关联军是不允许饮酒超过一盅(联军中有专用的酒器,1盅约为戈阳量制60毫),超过此量视为触犯军规,联军中非时饮酒逾盅者军棍十,非时饮酒致酩酊者军棍二十,校尉以上品级武官、将领军棍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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