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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来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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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检被这少年一问,心中微怒,只听一人喝道:“阿顺,怎么如此无礼,冲撞大人?”那人包着头巾,也是方脸,转头对巡检,歉然道:“大人,孩子无礼,不要见怪。”说罢,对那少年又喝道:“快给大人道歉。”
  巡检急忙道:“少儿无忌,不碍事不碍事。”这时,只听前方一棵桑树,数只麻雀在跳,他俯身拾起两粒石子,扬手打去,声到处,一只麻雀应声而落,其它几只惊慌飞走。
  胥吏与乡勇齐声叫好,陶村村民也不禁叫好。
  陶德珠微微一笑,称赞道:“大人这手果然有本事,敌人再厉害,也必先打了他的招子。”
  巡检正要谦虚一番,只听一阵急促的催鞭与吆喝声,脸色微微一变,与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那边坡上冲来一人,人未到,已经在喊:“大人,县府有急令!……”
  胥吏与乡勇此时都不禁失声而呼,只见那人正是驿官,满头尘汗混在一块,冲到前来,喘了两口气,道:“巡检大人,知县大令令你现在速回府衙。有人正谋反。”说毕,从身上解下一竹筒,拧开筒盖,从中抽出一段公文,递给巡检。
  巡检匆匆打开一看,眉头紧皱。胥吏凑上来问道:“是天地会又闹事吗?”
  巡检低声道:“是伙拜上帝会的,正四处在各乡各镇筹备钱粮。这里的事交给你,我现在就回。”
  那陶德珠站在一侧,听到巡检说话,说道:“大人,我正要说的正是这伙人。”
  巡检愕然道:“这么说,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了?”
  陶德珠愤然道:“正是。前段时间来了伙人,在村里住了段时间,便要我们卖田地,跟他们信上帝。”
  巡检咬牙道:“此言可诛九族,真是大逆不道。陶公,你们可应了没有?”
  陶德珠急道:“大人,这样的事我们怎么能答应?只求一处安身,是我们陶族心愿。这不,他们扬言说今天要来,要我们卖粮给他们。我们村的商量了,这粮是肯定不能卖的,搞不好还要跟他们打一场,因此在村口戒备,没想到就撞到了大人一行。”
  巡检听了,料知他所言不假,问道:“他们会来多少人?”心想,如果只是数人前来的,手下这三十名马步兵,怎么样也把他们就地擒获,也不失一件功劳。再多数倍,也有陶村人帮忙,这事看起来十拿九稳,也不必急于回县府,擒拿得几个匪首,回去逼问,比什么都强。
  这陶德珠还没回答,只听南边咚咚钟鸣,接着又一声炮响,巡检一听,脸色大变,这地方怎么会有炮响?难道这些拜上帝会的武器如此精良,竟然用炮开路?
  所有人都不禁闻声瞧去。陶德珠道:“大人,这是我们建的炮楼发出的警告。适才大人是从东面来,因此不曾有此警报。南边来犯的人,我们事先有商量,如果人多,就鸣钟放炮。”
  巡检心中即惭愧又有些恼怒,他作为地方巡检,竟然不知道一个迁移过来的村民,竟然能建炮台,但此时事急,他也不好发作,打个手势,令乡勇跟上,一起朝村南而去。
  只见村南山坡处,早立了十数人在那,人人执标枪,站在一圈码好的青石垒起的墙内。巡检看这墙居高临下,正扼住了南边进来的路口,不由心中暗赞。墙内果然有两尊土炮,他见了哑然失笑,这炮身细长,炮口极细,怎么能把弹丸发出?
  陶德珠已然把巡检一行身份告诉这伙村民。巡检一声令下,那三十名乡勇拔刀出鞘,搭弓守着路口,比起那些村民服饰行止,左一边右一搭的威武多了,巡检脸有德色,心想,这回要让这些村民见识一下真正的官威军威。
  却听得数骑蹄声,已然有人出现在坡道口。巡检见只有四人,还未喝令,只听弦声数响,坡下墙内的弓箭手早射出箭。那边来人几声怒骂,吆喝着避过来箭,躲在岩壁后。
  巡检喊道:“拜上帝会匪徒听着,我是本县巡检,念你们无知,受人蛊惑,放下武器装备,跟我回衙门,好留得性命!”
  那四人没未回话。那适才喝令少年道歉的男人,这时走过来对巡检和陶德珠说道:“刚才哨塔说,望见有四五十人过来。这四人应该是前哨。”
  陶德珠说道:“四五十人,他们没数错?”
  那人道:“没错。我看他们是铁了心要我们入伙,买粮哪用这么多人?”。
  巡检道:“这些人正是要造反,你们很好,我会报给知县禀报上去,重重有赏。”嘴里说着,心里却在嘀咕,眼见对方势众,又不知道是否有后继部队,这里贸然打上了,胜负难料,心中退意渐生。
  只听得下边乡勇已喊了数次,对方均不回应。巡检正没计较处,呯呯声大作,一听正是铳枪声,连响数次,只震得山谷如传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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