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英灵殿

　　小妖精霎时顿住，迷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不是说你有古武者的记忆碎片吗？”
　　“是啊。”
　　“好你个小子，敢骗我！”小妖精以为霍华德是在取笑她，小拳头越发用力。
　　霍华德闪身躲过，趁着空隙赶紧道：“我有记忆碎片是没错，但不代表我就是古武者啊。”
　　“什么意思？”小妖精用拳头在他面前比了一下，表示要是解释不好的话这拳头就得落在他身上了。
　　“刚刚我接受记忆碎片信息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更像是以看客的身份，而不是亲身去经历。”
　　“或许这只是一个直觉......”
　　霍华德初时还有点怀疑，但在逐渐回想起在记忆碎片的感觉后，语气也随之坚定，“不，不止是直觉，他的确不是我。”
　　“但你也说了那只是感觉罢了，没有其他实证的话，我也很难相信啊，拥有外人的记忆碎片这种事可是鲜少出现。”
　　“怎么个少法？”
　　“除了亡灵之外，你是第一例，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可以用你的名字来命名这种事例。”
　　“......”
　　你干脆直接说我编造得了，不过只以直觉这东西的确难以让人信服啊。
　　霍华德一阵脑壳痛，他随即想到了他被召唤过来之前的那残破大殿。
　　那才是一切的根源，只要弄明白这个，其他问题不就有迹可循了？
　　这样想着，霍华德连忙出口问道：“你知道这样一座大殿吗？它很大......”
　　霍华德努力回想并描述那个大殿的细节，但可惜这些细节信息并不足以清晰地区分。
　　即使是饱览群书的小妖精也有些云里雾里，脑海中连连闪过几个大殿，可要么其他细节对不上号，要么看过相关图片被霍华德否决。
　　猜错数次后，小妖精无奈道：“就没有什么特别一点的特征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霍华德稍微顿住，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座大殿还有一座钟塔！”
　　“钟塔？很多大殿都会有钟塔啊。”
　　“那钟塔不是一般的钟塔。我有种感觉，那似乎不是用来提醒时间的，而是......提醒某种更为重要的东西。”
　　小妖精挑了挑眉，“这样的话，我倒是想到一座大殿。”
　　“什么大殿？”
　　“英灵殿——传说神灵为了抵御终末而建造的大殿。”
　　小妖精朝一个方向打了个响指，一本书飞了过来。令人惊奇的是，这本书的封面竟然没有写上书名。
　　霍华德还注意到那本书的纸张已经发黄有些残旧了，但那可是用难以腐化的魔法纸张制成的啊！
　　难以想象这本书有多古老。
　　“这本书是一个疯子写的，而在她没疯之前，她曾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预言家。”
　　小妖精补充道：“而这本书的内容跟她做的最后一个预言有关——终末。”
　　“她预言这个世界将迎来一场浩劫，一场能将人类彻底毁灭的浩劫。她将其称之为终末。”
　　“而神为了抵御终末修建了一座大殿，也就是英灵殿。因为是神的造物，这座大殿宏伟异常，这点倒是挺符合你所描述的。”
　　“而英灵殿除了大之外，最出名的便要数它那钟塔了。”
　　“当英灵殿钟塔指针指向黎明之时，钟声将响彻大陆，大地颤裂，天空化作铅灰，万物也将迎来终末。”小妖精直直盯向霍华德，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你刚才所言，那的确不是普通的钟塔，那是用来倒数终末来临之日的。”
　　霍华德顿时浑身一震，虽然幅度很小，但在遗址仔细观察他的小妖精眼中再明显不过了。
　　“哦豁~”她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是让你想起什么了？”
　　“如果你说的是钟声的话......它已经响过了啊。”
　　“？？？”小妖精歪了歪头，头上顶着大大的问号，眼睛里装着更大的迷惑，“能请你再说一遍吗？”
　　“那钟声已经响过了啊，就在我来这世界之前。”霍华德老实巴交地问道：“所以这代表终末这是要来了吗？”
　　“诶诶诶？！不可能！不要哇！这图书馆的书我还没看完呢！”
　　她也再顾不上形象，手上的书翻找得稀里哗啦，期望找出不同的说法拯救这个突然就说要灭亡的世界。
　　而在她翻找书页的时候，霍华德突然注意到这本书竟然有些页数竟然是残缺的。
　　“这本书内容缺失了吗？”
　　“嗯？”小妖精经过提醒，也注意到了此事。
　　在沉思了一会后，她才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当初那位预言家做完预言后就发疯地把这本书其中几页毁掉了的，要不是有助手抢救，恐怕我们还见不到这本书。”
　　“只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就难以继续推测了，这条线索算是断了啊。”
　　但幸好的是，世界似乎是被暂时救回来了。
　　“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霍华德也不再隐瞒，将他在英灵殿上的事情告诉了小妖精，希望她帮忙做个参考。
　　“英灵殿残破了？”小妖精闻言忍不住再次瞪圆双眼。
　　天怜可见，今天她都不知道被吓了多少次了！
　　但旋即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按照那位预言家所言，终末其实在很多年前就该到了。现在看来，英灵殿是真的起了作用。”
　　霍华德对此并不感兴趣，那些事情离他还很远，他现在最想了解的还是关于那空白空间的事。
　　“或许吧，但我还是更关注为什么我会有古武者的记忆碎片。”
　　“对此我倒有一个猜测：你和古武者都是响应英灵殿应召，备战终末的英灵。”沉吟片刻后，小妖精说出了她的猜测。
　　“虽然我不了解终末之战，但能被神灵如此重视，自然惊险异常。不仅英灵殿残破了，就连英灵也大多在这场战争中牺牲。”
　　“大多？为什么是大多？还有幸存下来的？”霍华德脑袋还没转过来。
　　“还有你啊！”小妖精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忘了这假设的前提是你也是英灵的一员了吗？你既然还在，自然就是幸存下来了。”
　　“当然，若我所料未差的话，你就是其中唯一幸存的英灵。不过即使你侥幸活了下来，你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我想你灵魂之火应该重伤到连其中镌刻的信息也丧失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在不会损耗灵魂之火的英灵殿里你会丧失实力乃至记忆。”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除了亡灵我还不知道还有其他方法拥有别人的记忆碎片。”小妖精顿了顿说道：
　　“那是因为亡灵靠吸收灵魂为生，在这过程中会吸收其中的记忆碎片来弥补自身灵魂的缺陷。”
　　在小妖精连续一长串推论下，霍华德一时听得迷迷糊糊。
　　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额，你的意思是我是亡灵吗？”
　　“不算吧。”小妖精食指抵在唇边，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
　　“其实英灵和亡灵并无本质差别，对于我来说，做好事的就是英灵；做坏事的便是亡灵，仅此而已。”
　　“刚刚那话你有没有听明白啊？”
　　“大概意思就是，在我灵魂受伤到仅剩一张白纸的时候，我无意识地吸收了战场上残存灵魂，然后犹如串味一样地拥有了古武者的记忆碎片。”
　　“虽然没错......但你非要用这么奇妙的比喻吗？”小妖精小脸一顿纠结，但再想到另外一件事情时就更纠结了。
　　“不过你竟然还是英灵？以你现在这幅样子真难看出来你生前干过什么英雄事迹。”
　　“英灵这事不是早就确认了的吗？我又不是亡灵。”霍华德毫不在意地说道。
　　“不不不，外面那些家伙只是对自己美称为‘英灵’而已，但实际上他们充其量只是实力到达传说级别的人物而已。”
　　小妖精连连摆手，向霍华德解释道：“而只有做出一些足以载入史册的丰功伟绩，被英灵殿召唤的灵魂才称得上真正的英灵。”
　　“像你这种活生生的正牌英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俩样，甚至好像还要更落魄一点。”
　　说到这里，小妖精还歪了歪小嘴，挑衅地看向霍华德。
　　她可没忘记见面时受到的屈辱，现在正事搞完，自然不会放过眼下这个给霍华德添堵的机会。
　　但可惜霍华德完全没有理会，他也知道小妖精在得知偶像的灵魂被他吞了之后，心情好不了哪去，所以没有选择在这时候撩拨。
　　再且他也没有这心思理会，今天得知的信息实在太多了，他仍在心里默默消化着。
　　而在回味推论的时候，他突发奇想道：“话说在英灵殿的也不止是英灵吧，说不定我就是神呢？”
　　“怎么可能。”小妖精轻笑出声，“神可是......”
　　本来小妖精想要嘲笑他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可不知为何，她只说了一半便没再说下去，只是看着霍华德，几度张嘴都没有说出声。
　　“怎么了？”霍华德不解地问道。
　　“算了，这个问题你自己去探究吧，只要你在她身边迟早会面对这个问题的。”
　　还没等霍华德再度追问，小妖精瞬间换上了一张不耐烦的小脸，将他往外赶，“时候不早了，图书馆要闭馆了！”
　　“而且你还要去接那小家伙的吧。”
　　一句话便打消了霍华德继续追问的欲望——要是伊莉莎放学看不到他的话，伊莉莎得哭出来吧。
　　那样的话，他也会很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