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武者

　　“总之先试试看吧，看能不能给你唤醒点记忆，提供多点线索。”
　　霍华德点了点头，瞄了眼她那发红的小拳头，这次明智地选择闭上了嘴，生怕对方一言不合又搞自残。
　　他缓缓翻开书页，阅读着上面有关古武者的记载。
　　说实话，诚如格拉特丽尔所说的，人类对这位人类先贤的记载并不多。
　　即使是这本被格拉特丽尔说是记载篇幅最多的也是被他随手翻了几页便看完了。
　　上面的记载也非常模糊，无非就是颂扬了那位人类先贤的功绩。
　　但至于具体是什么功绩就含糊不清了，就更别谈其它东西了。
　　霍华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当然只是精神层面上的），将书本盖上，意识仍有些恍惚地自语道：“好像没有什么收获啊。”
　　原本以为这句话会让那位小迷妹松一口气，可好一会都没有得到回应。
　　霍华德顿时意识到不对劲，他抬头之后才发现周围再次发生了变化——他再次来到了那个空白空间。
　　“果然又来了吗？”他苦笑着想道。
　　只是仔细一看，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之前那浑然空白的空间有一角染上了色彩。
　　那色彩里面似乎有着一些人的倒影，只是它很小，或者是相对于这空白空间来说，很小。
　　因为霍华德仍心悸于之前在空白空间的经历，所以他对这空间一切的异常抱以警惕的态度。
　　但在观望许久仍没有异常，而且他也没从中感受到任何危险后，他尝试操纵着意识试探性地触碰。
　　刚一触碰，他的意识便像抽水马桶一般被吸了进去。
　　再回过神来时，周围白雪皑皑，却不再是之前那毫无生机的空白。
　　那树木高的也有些不成样子，与他熟知的现实截然不同。
　　他模糊地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类似的场景。
　　正待他苦思之际，几道急促的喊声打断了他的寻思。
　　“猎物去那边了，快拦住！”
　　“小心！猎物沾血耍性子了。”
　　霍华德抬头看去，只见一群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兽皮裙的人拿着木矛追赶着一头野猪。
　　那头野猪体型巨大，甚至称之为象都有人相信。
　　兴许是被激发了狂性，野猪四面猛突，最终找准一个方向直直冲撞过去。
　　而那个方向只站立着一位瘦弱稚嫩的少年，正是包围圈的薄弱之处。
　　在霍华德看来，少年独自一人并不足以阻挡这头野猪，可一旦他逃开，这次打猎也就宣告失败了。
　　在霍华德猜测着这位少年是要做三秒的真男人，还是忍辱负重逃开的时候。
　　那少年竟放弃了自己的唯一的优势，将自己的木矛丢在一边。
　　这是要跟野猪比拼肉身的强度？这是疯了吧，还是说他已经放弃了。
　　“快走！”
　　“疯了吗？他还丢了武器！他又想试他那些招式？”
　　“他忘记上次受的重伤了吗？好了伤疤忘了疼！”
　　无论少年此时是闪躲还是等待他们支援，他们都知道来不及了。
　　“或许这次会有所不同，他之前不是说他已经修炼到什么肉身之灵吗？”
　　虽然有人抱有期待，但更多的人都停住脚步，脸色十分难看。
　　在众人的担忧下，那位少年沉静心气，心无旁骛，扎着马步，怒吼出声，悍然出拳。
　　霍华德将出拳的动作看得十分清楚，不同于他那毫无技巧的拳法。
　　这位少年的出拳将肉身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利用殆尽，没有一丝浪费。
　　最后那拳头稳稳地击在了野猪两眼中间的上方——那正是野猪的弱点。
　　脆弱之处受此猛击，野猪白眼一翻，身体顿时软倒在地，但沉重的身躯顺着冲刺的惯性仍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才停下。
　　而此刻，那野猪的獠牙仅差几分便要将少年的身体刺穿。
　　众人瞪大眼睛，连呼吸都要忘记了，在短暂的沉默后，众人霎时欢腾起来。
　　这头野猪够他们部落再坚持一阵子了，最重要的是这次打猎的人手并没有伤亡。
　　霍华德看向已经被当做英雄抛起来的那位少年，心里开始猜测这少年的身份......
　　好吧，不用猜了，这家伙肯定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古武者了吧。
　　这场应该就是古武者登上历史舞台的首战了。
　　霍华德虽然之前已有心理准备，毕竟这场景的存在肯定不是为了让他看一个少年被刺穿。
　　可在亲眼所见之下，仍是不禁被震撼了。
　　他可是记得那时候的人类远没有斗气魔法之类的东西，一切只靠着肉身支撑。
　　而人类的肉身在远古时期那些神话般的生物面前简直就是蝼蚁，不值一提。
　　当时人类就是处于食物链的最底端，通过群体狩猎，利用工具弥补肉身的短缺才够勉强度日。
　　这一切直到古武者的出现才算是有了一个转折。
　　只不过为什么会是这场景，还是说这场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霍华德思考着，恰在此时，一股熟悉的失重感再度袭来。
　　这感觉刚一产生，霍华德便有所察觉。有上次的经历在前，这次他也没再费力挣扎。
　　竟然不能反抗，何不去享受呢。
　　这次的过程倒是缩短许多，霍华德只感觉过了一个眨眼的功夫，他的意识便重新恢复。
　　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霍华德便知道这是回到现实了。
　　“喂！你怎么发呆了！”
　　格拉特丽尔的声音响起，刹那间竟让霍华德感到温馨。
　　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发呆’一词。
　　“发呆？我发呆了多久？”
　　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他还是想确认。
　　“多久？也没多久吧？”
　　小妖精先是疑惑霍华德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问题，旋即她便想到霍华德可能是担心被她责怪。
　　于是她解释道：“其实也没多久啦，只是我刚刚一直叫你你都没应话。”
　　果然，那个空间的时间流动速度跟现实的不一样，快太多了。
　　刚刚他在那场景可是偷听了大半天，可是放在外面也不过是过了一小会而已。
　　“喂喂！怎么又呆住了！”
　　“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霍华德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回想起什么了？”
　　说到这里，小妖精两只手撑在桌面上，两只眼珠直直盯向他。
　　显然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在意。
　　霍华德点了点头，对刚才的场景没有隐瞒，“我刚刚脑海中闪过一个记忆碎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古武者的。”
　　小妖精一听，小脸顿时垮了，“呜呜，完了，我的偶像梦破碎了，你赔我！”
　　霍华德一边躲开再次狂暴的小拳头，一边无奈地说道：
　　“我还没说完呢，我也没说我就是古武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