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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剑齿虎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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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伊将装有驯鹿肉的拖架平放到地上,握紧手中的长矛,看向四周。午后阳光反射在雪地上,显得有些刺眼。这儿离来时经过的沼泽地不是很远。环视片刻,除了一只带有棕灰色绒毛的松鼠正搬着松果飞快得跑窜在雪地上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巴布这会儿也安静下来,立着尾巴直直地站在那里。
  “可能是多想了吧!”扎伊自我宽慰道。
  “巴布,我们继续走。”束紧身上的鹿皮外衣,对着巴布说到。
  谁知刚抓住地上的托架,一阵乏力感不自主地涌来。原来自带着巴布出来后,走了很远的山路,为了逮获到这只驯鹿,又耗去很多体力。精神也一直交织在紧张和兴奋中,初时没有什么饥饿感,这会儿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扎伊取出兜囊中的熏肉干,囫囵地吃上几口,还不忘分一些给巴布。这块未经加热的冷熏肉柴而少味,并不能唤起多少食欲,不过比起那些未经炙烤,充满血腥味的生肉,还是要美味上很多。为了填饱肚子,扎伊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他顺手又从兜中取出一小把岩高兰浆果,嚼上几口,酸溜溜的,搭配上熏肉干很是美味。一旁的巴布也吃得很香,两三口就消灭掉一大块肉。
  简单地吃完,又重新抬起托架准备往回走。眼前是下坡路段,地势在逐渐降低。前面再走一段路就会返回到原先经过的沼泽地了。这个时间还早,说不定在沼泽地那里,还可以多逗留一会儿,打上几只榛鸡,松鸭,带回部落。
  想到这里,扎伊加快了步伐。但此刻心里还是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说不上什么,只觉得有什么未知的东西一直跟随着自己,但每次回头却没有任何发现。
  雪地上的树木开始增多,树干也更为粗壮,甚至在这些树木中还能看到几棵红豆杉,橡树,还有榧树的身影。他们很快经过一处断崖,断崖边悬挂着一条不算宽阔的瀑布,瀑布上水流清澈,有些湍急。流水冲出崖边,激起的水花在阳关的照射下形成一道迷你的彩虹,悬挂在半空,七彩的颜色很是炫目。瀑布边水流较缓的地方也已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水边杂草上还挂着一根根小小的冰锥。
  然而,巴布又开始有些躁动起来,并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地吼叫。扎伊赶忙安抚住巴布,让它安静下来,眼神不忘一直盯视着巴布吼叫的方向。
  依旧看不到什么,丛林里一片寂静。扎伊放缓呼吸,感受着周边的环境。林中很静,静得有些可怕。树丛里几乎听不到一丝声音,没有鸟鸣,甚至连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也消失了。这种诡谲的变化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的,扎伊一直没能注意到。
  突然,林中一大簇灌木丛中的树枝猛烈地摇晃起来。还未等做出反应,一只体型庞大的巨兽从灌木丛内走出来。它上颌处倒插着两颗长长的,如剑般锋利的獠牙。这两颗獠牙,扎伊再熟悉不过了,和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几乎一模一样。这是一只剑齿虎!没想到,今天竟然遇上了这头巨兽!剑齿虎可能在很早之前就循驯鹿的气味,一路追随过来。
  现在,不要说辛苦搬运到此的驯鹿会保不住,就连自己还有巴布能不能侥幸逃出去都是个问题。想到自己和巴布可能马上就要沦为这只巨兽的一顿大餐,扎伊有些不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深深知道剑齿虎的厉害!
  曾经部落里为猎杀一只剑齿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时的族人们并不是居住在现在的洞穴里,而是用木棍和兽皮在平地上搭起帐篷营地,周边几乎没有庇护。后来有一天夜间,一只剑齿虎突然闯入了营地里,很快就有几个族人倒在了它的利齿之下。虽然营地周围也常遭遇猛兽的袭击,时有伤亡,但那次最为严重。因为大部分动物都很怕火,一般族人们在遇到大型猛兽时都会用燃烧的火把驱离他们,但那次点燃的火把却没能奏效。那只剑齿虎迟迟没有离开营地。部落的老首领,为了保护族人,他领着所有猎手和那只剑齿虎进行了殊死的搏斗。长矛,石块,木棍,几乎所有可用的武器都攻向了那只剑齿虎。最后受伤的剑齿虎在扎伊父亲石斧的重击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扎伊的父亲也因此受了很严重的伤。那时的扎伊还小,这些都是在他稍稍长大后了解到的。当时部落老首领用石块砸下了剑齿虎的獠牙,并用精细的火镰石锥钻孔,串起来做成饰品给了扎伊的父亲。后来扎伊第一次独自狩猎成功,这两颗象征战利品的獠牙又被转戴到到扎伊的脖颈上,希望能给他带去更多的力量和勇气。经历过那件事后,老首领就带着部落族人寻找到现在所居住的洞穴,这个洞穴远离地面,不但能遮风挡雨,还可以躲避野兽的攻击。
  此刻扎伊丝毫不敢大意,他要克服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必须战胜这只剑齿虎。他知道,要对付这样的巨兽,只能智取。
  趁着剑齿虎尚未扑过来的空隙,他飞速地思考着该怎样才能脱身。或者在附近能不能找到适宜藏身的庇护物。巴布在这庞然大物面前显得很是渺小,或许巴布这会儿也很害怕,但它并没有独自跑开,而是紧紧贴着扎伊,准备随时和扎伊一起战斗!
  左右看过后,并没能发现什么可以藏身的庇护物或者巨石,就连可供攀爬的大树离自己都很远。扎伊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鼓足勇气,让自己勇敢地面对剑齿虎。剑齿虎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在喉部和眼部。如果能抓住机会,他希望一击毙命。
  一阵低沉的吼叫声传来,整个山林都在颤动。
  剑齿虎踱起步来,慢慢走向扎伊所在的地方。扎伊举起手中的长矛,矛尖直指剑齿虎。
  很快,他们就面对面地对峙起来。看到距离合适,扎伊猛地刺出手中的长矛,却被剑齿虎轻松地躲开了。等收回长矛,剑齿虎已来到自己身旁一侧。它猛地抬起前肢,朝扎伊扑压过来。站起来的剑齿虎足有两个扎伊那么高,扎伊躲闪不及,被巨大的力量推到远处。浑身像散了架般异常疼痛,身上的驯鹿皮衣也被锋利的虎爪扯坏几块,好在没有伤及皮肉。
  还没等缓过神,剑齿虎又猛冲过来。同样的方式,准备再扑向扎伊。扎伊随即提起落在地上的长矛,立在右手臂和身体右侧空隙间的地上。这次剑齿虎想躲开也来不及,锋利的矛尖直直插入前肢一条腿的上足部。剑齿虎吼叫一声,用力想挣脱这柄长矛,扭动过程中一下子就扯断了绑在矛身的燧石矛头。这一下没能给剑齿虎送上致命一击,还因此激怒了它。剑齿虎再次冲来,扎伊快速滚动身体,避开了剑齿虎的利爪。但头部和肩部却撞上了之前放在瀑布旁的驯鹿肉还有托架。因为力量过大,驯鹿随着托架一起掉入瀑布下的水潭里,发出“砰”的响声。
  扎伊只觉得眼前发黑,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强撑着让自己清醒过来,就看到一只巨大的身影又压向了自己。扎伊知道自己这次躲不过去了,紧紧闭上了双眼。
  锋利粗壮的虎爪就快撕向自己。却在这时,巴布突然跃到了扎伊的身上,生生为扎伊抗下了剑齿虎的这一重击。虎爪在巴布身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流而出。巴布惨叫起来。
  “巴布!”
  扎伊扯喊道,他痛苦万分,此刻却什么也做不了。如果刚刚不是被巴布所救,那这会自己可能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剑齿虎并未打算放过他们,蓄上力又一次冲过来。
  扎伊他们不可能再抵挡住剑齿虎的重击。身旁是数丈高的悬崖,如果落入悬崖或许还有一丝生机,但被剑齿虎再击打到,那今天他和巴布肯定就留给剑齿虎,成为它的大餐了。此刻只能博上一把。
  容不得多想,在下一次利爪扑到之前,他抱着巴布,一个翻转,一人一狗,同时坠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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