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的狩猎地

　　初秋的山麓处处散发着美的气息。绵延数万里的冰川山脉巨人般攀附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伟岸而又雄壮。和煦的阳光照射在晶莹的冰面上，透射出宝石般的蓝色，格外柔美。一些断层处在经受几百万年的风吹日晒后，逐渐被侵蚀成异常陡峭的尖顶形峭壁。积雪的沉积装饰了它的外表，让它看起来凝重，不再显得突兀险峻。热空气上升遇冷凝结成的云层静静悬浮在半空中，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宁静祥和，这样的情景很容易就让人忘记周遭是一片冷酷的冰雪世界。
　　巴布在前方带路，沿着缓坡向上行去。它时而加快步伐，时而又停下来钻到一旁小灌木丛中嗅一嗅，还不忘在各处撒上一泡尿，留下自己的印记。很快扎伊和巴布就来到一片泥碳沉积的沼泽地。此时太阳升起还未多久，沼泽上空升腾着一层薄薄的雾霭。泽边散布着一些苔藓和莎草类植物，一些低洼处已开始结上了厚厚的冰。沼泽深处停歇着几只白嘴潜鸟，还有一两只长得像鸭子的禽类在浅水中游曳。他们刚走近，一侧低矮的灌木丛中就扑棱棱地飞出几只松鸡来。这些冒失的家伙们有着圆鼓鼓的锥形肚子，鼻孔和脚部长有披毛，绅士般迈着稳健的步子一路前进。雄松鸡羽色鲜艳，体型较大，羽毛呈深褐色，胸部羽毛呈深绿色。独有的特征使得它们很容易就能和雌松鸡区分开来。雌鸡体型较小，上身毛色呈褐色，有着银色斑纹，下身呈浅黄色。松鸡肉鲜嫩多汁，如果用火烤上一烤，那味道一定很鲜美。巴布着急想过去抓上一只，却被扎伊及时唤住。灌木丛里枝杈众多，一旦碰到枝杈发出声响，很容易就惊跑这些憨憨的家伙。扎伊打算自己动手，逮上几只。他从背后的鹿皮兜囊内取出“飞石索”和一块圆石，压低身子慢慢向灌木丛靠近。选好合适的位置，他把圆石装在“飞石索”中间的网兜处。一切准备好后，手指扣住“飞石索“的一端，迅速挥动，再松开另一端，让石球径直飞出。然而，就在快要击中其中一只低头啄食的松鸡时，石球却碰到了一棵灌木的枝杈处，随后猛地扎入雪地里。林中的小动物听到声响后，一下子惊得四散逃去。捕猎行动无疑是失败了，扎伊有些失落。
　　扎伊捡回积雪下的石球，放入兜囊中。他们沿着沼泽地继续前行，期待着能有更多的发现。就在这时，身旁的巴布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径直向前方奔去。随后又在不远处停下来，一边兜着圈，一边用鼻子嗅着地面。这样来回几圈后，开始低呼起来，它在示意扎伊快过去。扎伊走到巴布身边，看到地上有很多凌乱的足印和黑色颗粒状粪便。扎伊一眼认出来，这是驯鹿留下的。这些足印还未被积雪覆盖，说明驯鹿刚离开这里不久，或许就在这附近。足印散落处还生长着许多紫黑色的岩高兰浆果，这种浆果能生长在寒冷，干旱的环境中，味道也不错。扎伊捡了很多，打算带回部落给大家一同食用。放置好岩高兰浆果，他们顺着驯鹿留下的足印一路走去。许久过后，他们最终在一片空旷的冰原上发现了很多驯鹿。这是一个庞大的驯鹿群，足有近百只，扎伊一阵欣喜。群里成年的驯鹿都长有树枝般的角，它们正悠闲地站在山坡上翻寻雪下的地衣，苔藓。如果现在是春夏季，或许它们还能享用到鲜美的植物嫩茎。扎伊找到一片隆起的雪堆，俯下身，唤来巴布。扎伊在常年跟随部落族人的狩猎中收获了很多经验，他知道现在需要很谨慎。他看了看地面上被风吹起堆积的雪脊，这种雪脊有点像沙丘，迎风面比较陡，上面的背风面会积上柔软地雪。通过识别这个，他知道自己正处在上风口，如果现在走出去，很容易就会被下风口嗅觉敏锐的驯鹿群发现。
　　驯鹿迁移速度很快，宽大的蹄子可以帮助它们在厚厚得雪地上快速奔跑时，如履平地。此刻他需要想办法捕获到他们。他打算做一个陷阱。随后取出绳索，一端绑在一棵手臂粗的的桦树树干上，另一端系成一个活扣环，放在雪地上。这根细长的纤维绳足够牢固。如果奔跑的鹿群闯入这个陷阱内，活扣环就会牢牢套住驯鹿的脚踝。现在他要带着巴布绕到驯鹿所在的反方向，将驯鹿驱赶到陷阱这边来。
　　主意打定好后，他们准备行动。然而，茫茫雪地上，能让他们不暴露自己的遮蔽物却很少。他们只能盼着自己不被发现。
　　“巴布，跟着我！“
　　话音刚落，扎伊迈开步伐，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绕过驯鹿的栖息地。雪地上前进的每一步都很难，然而他们还是做到了。现在他们就处在驯鹿群的后方。
　　“我们快过去！“
　　接着扎伊就提着长矛快速冲向驯鹿群。受到惊吓的鹿群开始往四处逃散。扎伊和巴布各走一边，试图从两侧将驯鹿群赶往陷阱处。。
　　受惊吓的驯鹿感受到威胁，试图逃命而去，却不知自己正要奔向早已设置好的陷阱处。驯鹿的速度很快，还未等他们追赶上鹿群，已有部分驯鹿跑得不知所踪。不过最终，还是有一只不幸的驯鹿被陷阱绊住了。扎伊赶快走上去，一只手拉着它头上的长角，把驯鹿的头按靠在桦树的树干上，以防驯鹿挣扎时被鹿角刺伤。另一只手取出一直放在兜囊中的燧石匕首，迅速从驯鹿的耳中刺入，很快就结束了它的痛苦。鹿血顺着匕首潺潺流出。扎伊靠上去猛地喝了几口。在这寒冷的环境中，温热的鹿血可以帮助取暖，还可以有助于自己摄取到一些身体所需的盐分。现在，他还要趁着驯鹿身体尚未僵硬，用手中锋利的燧石刀剥开驯鹿厚厚的皮毛。驯鹿皮毛发浓厚，能抵御刺骨的寒风，其余的部分他要带回部落里。扎伊从身旁桦树上用力折下几根细长的枝干，搭出一个简单的架子，用树皮内侧的柔嫩纤维捆住支架，并将驯鹿肉搭到架子上。接下来就是用腰部力量拖着支架一步一步的往来时方向走回去。他要赶快回到部落，告知族人们这个好消息。短时间内，鹿群应该还会活跃在这片区域。在驯鹿群迁徙到其他地方去之前，他们或许还有捕猎的机会。如果能在这里捕获到更多的驯鹿，那这个冬天就不用再为食物发愁了！
　　慢慢拖行了很久，一切似乎很顺利，可就在这时，身旁的巴布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扎伊一下子警惕起来，停下脚步向四周张望而去，眼前除了白茫茫的雪地，和一些零星生长着的冷杉和桦树外，并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但是，他知道巴布是很少会出现这样的反应的。一定有什么在这片雪地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