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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灵魂位移 / 第十章 午睡是一场冒险的旅行

第十章 午睡是一场冒险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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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长过程中形成的很多生活习惯,在长大成年后是很难改变的,比如午睡,又比如对面食的精神依赖。
  大部分时间里,好的午睡能够让我的精神得到恢复。可是,睡得不好的时候,影响得不仅仅是精神气,还有整个人的心气与生命力。当噩梦再次降临的时候,我的午睡便演变成一次冒险之旅,似乎那是难以逾越的坎。平淡的剧情,会留下惊心动魄的心情。
  人活着,很多时候本身就是一种挣扎。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还偏偏为之,因为总是在期待奇迹会发生。就像我明明知道千分之一次概率出现的噩梦的午睡会带来什么,依然在疲累的时候去午睡。尝试着,试探着,希望有一天,噩梦再现的概率越来越小,直至为零。
  昨晚又没睡好。今天感觉异常疲累,所以得了空就抓紧午睡了一会。可是,久违的记忆又光顾了我的梦境。醒来之后,觉得天是灰色的,心是空落落的,大脑是空白的。开始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丢了热情与朝气。
  梦中,那个5-6岁的小女孩,一个人独自蜷坐在黑暗得屋子里。屋子里没有别人,那时是黄昏十分,天色逐渐变暗变黑。小女孩惊慌失措,眼神空洞而又茫然。她时不时想透过双层玻璃张望着什么,偶尔跑到门口想去打开门走出屋子,可是门早已经从外面上了锁。其实,如果门真的打开了,她也不敢走出去,因为外面的黑更让她害怕。于是,她又开始坐在炕上,蜷缩在那里。偶尔看见有黑影路过,她害怕地赶紧躲在窗帘后面。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可是她不敢出声,生怕被外面的世界听见,怕被那个归家的瘦高的身影听见。她的心里,孤独,害怕,惊恐。她想逃出去,却又出不去。她想她的妈妈,可是妈妈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很多时候她只是一觉醒来,妈妈就不在家了。等呀,等呀,妈妈一直没回家。一天,两天,很多天过去了,妈妈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屋子是冰冷的,她的身子感觉到刺骨的寒。她饿了,没有什么吃的可以拿来填肚子。偶尔发现吃食,不管不顾,抓起来就使劲往嘴巴里塞。她想问妈妈去哪里了,可是她不敢开口。她害怕看见那个身影,可是又期待那个身影。只要那个身影在家,至少她不会太害怕,还会有热乎的饭菜可以吃。他晚上很晚才会回来,也会照顾着她。可是那不是她期待的,她期待的是妈妈的存在,妈妈的温暖,期待吃到妈妈做的一切面食,对她来说那是最耐饱而且最暖胃暖身的。当妈妈不在身边时,她只能听之任之,只能默默地被动地承受着一切。
  原本想多睡一会,便没有定闹铃。当梦中的情景过于刺心,意识开始逐渐被唤醒,可是又始终没办法真的从梦中醒来。使劲地挣脱着,期待有人能把自己带出来。正在挣扎得无力之时,被一阵狂笑声惊醒。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好像是西班牙语吧。不论怎么样,都要谢谢他们,感谢他们带我走出那场梦境。
  醒来之后口干舌燥,打开一瓶水咕咚咕咚地全部喝下去。深呼吸,尝试着平复自己的惊慌。去储物柜里取出很多点心,开始胡乱地往嘴巴里塞,好像只有食物(面食)才是最懂我的。每次梦境结束后,意识是最薄弱的。可是记忆里对食物的渴望,却是那么的深刻。尤其是面食,妈妈做的面食,那是我最好的归宿,也是愈伤的疗药。当吃不到妈妈亲手做的面食时,便会找到一堆替代品。只要是面食,便会毫不犹豫地扎在其中,使劲地不停地吃,直到吃到撑,吃到嗓子眼。直到塞不下去了,才会停下来。只有这样,心里才会觉得舒服一点。我知道这样很伤身体,也是在自掘坟墓。可是,我真的找不到别的办法去解决。尝试过很多办法,包括看心理医生,都没什么用。只有瞬间的暴饮暴食,疯狂地吃面食,才能让那个失去意识的自己舒心一些。当然,为此,我也付出了代价。还很年轻的自己,经常胃痛胃胀,每次都至少吃一瓶中药丸去调节,胃慢慢才会舒适一点。
  日常生活中,不论是在他人眼中,还是现实中真实的自己,可堪称得上是一个努力上进积极乐观而且很自律的人。可是每次重返梦境,都会把自己带入另一个世界。记忆与内心最深处,昨日与今日的自己就好像完全被分割开来,完全是两个都很熟悉却又截然相反的自己。很多年了,时至今日,自己还是觉得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也无法真的拜托那样的自己。那个世界中的自己,消极悲观,完全失去了理智。麻木,意识薄弱,好像灵魂走出了躯壳,如行尸走肉一般。那个世界中的自己,失去了活着的勇气,也不再思考如何努力将生命绽放。那个世界中的自己,孤独,弱小,无力抵抗任何风雨。那个自己,渴望被阳光沐浴,渴望温暖,渴望陪伴,渴望爱与关怀,更渴望被解救。
  梦境结束,生活在继续。随着时间前行,努力挣扎着,慢慢地情绪会恢复平静。可是,元气却很难快速恢复,往往需要好几天,有时候会持续几个月。三十岁的年纪,大家都在努力着打造自己美好的生活。而此时的我,却无力努力,什么都无心去做。明知道这样就是在消耗光阴,颓废生命。会痛恨自己无用不争气,一直没有能力走出来。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可怜。三十岁的年纪,很多能力都已经得到提升。可是就这件事而言,年龄的增长并没有对我有什么助益。我也清晰地看见了未来几年的路,明媚中透着阴暗。
  我们知道终有一天会死,可是依然努力地活着,不断地在创造新生命与新奇迹。我也在模仿这样的模式,明明知道午睡可能会发生什么,却依然会在可能的情况下去午睡。我不想因为暴风雨会来临,就踯躅不前。我想勇敢地去面对梦境中的那个小女孩,张开双臂去抱抱她,给她温暖,给她勇气。我会精心准备一些故事书,读给她听。告诉她,不一定只有食物才能解决饥饿,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填饱饥肠辘辘,比如读书。会告诉她,要懂得爱护自己,照顾好自己。只有健康的生命才能完成身心合一的使命,才能有机会选择如何绽放。我会鼓励她,坚持等待下去。让她相信,有一天妈妈会回来的,会带她走出黑暗的屋子,去晒一晒太阳。会在她饥饿的时候,端一碗热乎乎的面条给她吃。妈妈会在,请她安心入睡。
  我相信,陪伴与激励,终将在某一天会带她走出恐惧走出孤独,遇见平和的自己。或许有一天,亦可以淡然一笑,和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挥一挥手,轻轻地说一声再见。然后,将继续这个世界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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