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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鱼池风的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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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州不算北汉29州中最富裕的地方,但秋日的景象向来比冬日好看,月斜潮起潮落的长桥廊下,透着满河渔火之光,衬着整个廊下的烟火气,大有人间天堂的意象,李玥与李遨从街头吃到结尾,在长桥廊下驻足赏月下河景,嘴里还不停撕扯宁州最有特色的酱牛肉,那个感觉真是爽。
  这里曾是李玥生活16年的地方,如果不是长宁郡主封诰加身,李玥几乎忘了自己去过京城。
  鱼池风与陈铭交接完矿场上的事,马不停蹄追过来,远远看到李玥立在长桥廊下,用她惯有的姿势啃着似乎任何到她嘴边都无限美味的佳肴,轻踮脚尖,一个飞跃便来到了李玥身旁,伸手去夺她的食物,却被李遨推开。
  李玥刚要解释,二人凌空腾起,在起起落落中肉拳搏斗30多个回合,被李玥大声叫停,才落回地面。
  李玥先数落李遨“你想干嘛”,再骂鱼池风“你饿死鬼投胎吗?”
  鱼池风瞪着李遨,却又极其温柔的看向李玥,道:“是他先动手的。”
  李遨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们认识?”
  李玥白了李遨一眼,侧着脸微笑道:“要是不认识,他敢从我手里抢东西吗?宁州地界见过我的都不敢吧。”
  李遨自知冲动,但只要事关李玥,如何能理智?遂向鱼池风赔礼道歉,鱼池风也觉羞愧,虽和李玥出来好些天,熟稔了不少,也曾被误认为是私奔出来的小情人,但毕竟男女有别,尊卑有异,鱼池风也回之李遨一揖。
  李玥见他们这么快就化解误会,不禁得意,都是我的功劳。
  “这位是?”
  “这位是?”
  二人同时开口问道。
  李玥分别做了介绍,二人又是一齐开口。
  “你就是帮我妹妹的青天府第一高手?”
  “你就是二哥哥。”
  李玥见二人相视一笑,调侃鱼池风道:“这是我的二哥哥,不是你的。”
  鱼池风平时不谈公事的时候,总少不了三分傻气,此刻更见七分憨憨模样,听到李玥这样说,不觉低下头,又看向李遨,道了一声“二公子”。
  这个样子,甚是可爱。
  李遨礼貌性回道:“玥儿和我都说了,你可帮了她大忙,不用客气。”
  鱼池风眼里又现光芒,道:“只盼不是害她。”
  李玥见不得二人客套,搭在两人的肩膀上,笑道:“你俩能不能正常说话了?整的我在中间好别扭。”
  李遨故作吃醋道:“玥儿身边有了人,就不需要我喽。”
  李玥推了他一笑:“有云姐姐的人不要我了才是吧,那我也得找个伴呀。”
  这话说的无意,听得暧昧,李遨白了她一眼,鱼池风却在心里傻笑。
  三人在长桥廊下说说笑笑,全然忘了白日的烦恼。
  长桥廊下是有故事的,当年浔阳云氏第一次来到宁州,便在这立下了“先看病再付钱”的行医规矩,后来云氏在宁州定居,成为地方上行善积德的医圣之家。当时才18岁的李遨带着13岁的李玥看到16岁的云杉璃,她温柔、从容的替父拿药跑腿,记性好,拿药从不出错,给李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加上李遨本就学医,如此这般多了几次来往,痴情少年郎和医家仙姑娘早就情投意合,此后长桥廊下的约会也多了起来,李玥总是笑话他们偷偷摸摸。
  如今再看,哪里是偷偷摸摸,分明是走不进大人心里,商贾之家有意医圣之家,可反之非然。这也确实让李遨头疼,只不过他没有告诉李玥自己的烦恼,每当李玥问起,总说医术不精,不好成家。
  李玥不糊涂,一个活过21世纪的人有什么不懂?只有装不懂。
  看着大街上的人渐渐散去,打夜更鼓的登了场,三人意犹未尽,还是李遨先开口道:“你真的不回去看祖母吗?”
  李玥肯定回道:“不回去了,免得来去匆匆祖母又要说我。”
  “也罢,你回京切勿再冲动,想办法脱身。”李遨一脸不放心地看着李玥。
  “哦,对了,镇州有个酒中笑酒楼,那里有我和你二婶给你们准备的礼物,交给你了。”李玥突然想起,那被自己行色匆匆扔在酒楼的礼物,怕是回不去拿了。
  李遨见她一脸云淡风轻,不再说话,
  鱼池风这次没开口,看着兄妹二人关心来关心去,心里好不羡慕。不记得是多久之前,他那丑女姐姐也是对自己关怀备至,可惜心结太深,郁郁而终。
  陈铭办事还算利索,他亲自押解朱二桥和矿场几个管事头目回京,囚车用黑布覆盖遮挡,没人知道里面装了谁,一路上倒也平安,路过各州府,一看是宁州州牧在此,都直接放行。
  李玥路上很低调,一身男装,与鱼池风一左一右守着囚车,若不仔细瞧,真看不出她是女人,更看不出她是陛下新封不久的长宁郡主。
  到了京城外,风声鹤唳,突然近百个黑衣蒙面杀手齐齐飞过来,直冲黑囚车。李玥和同行众人反应极快,除了拼死护住人证,就是与这些蒙面杀手厮杀。来人出手招招狠辣,一看就是秘密训练很久的死士。
  庆平公纵然是皇亲国戚,府里有亲兵守卫,但所有亲兵都是在兵马府登记在册,私养死士这一条罪名,一旦证实就是死罪。若不是庆平公有此能耐,便是他幕后的人养的了,陈王难逃嫌疑。
  刀刀剑剑,血影横飞,京城外的打斗却未惊起任何府衙来此平息,掌管京城守卫安全的巡防营更是平静如水,极不正常。
  李玥厮杀越久越有血性,她庆幸这个时空不拉弓不射箭,并非搏斗人性化,而是这看似与记忆里的古代有所相似的时代,毕竟不是,武器制作尚且比不上那个时代先进。否则此刻万箭齐发,纵是她武功盖世,也无法自救。
  还是鱼池风在关键时候出了力,只见他纵马长啸,仰天吹了口哨,很快就有青天府铁骑激尘而来,这次,动静闹大了。巡防营也跟了出来,数百名杀手或逃一些,留下来的都咬舌自尽,一个活口也没有。
  刚刚鱼池风在马上的傲世一吹,让李玥甘拜下风,他一直以为鱼池风木讷,不知变通,但其实他更是一个血性男儿,关键时刻有担当。
  陈铭劫后余生,很快理理衣服,整了头发,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京城,原本还想着怎么和陛下奏秉,此刻全有了主意。
  趁人不注意,李玥低声问鱼池风:“你就这样把青天府铁骑调了出来,回头不怕爹爹责罚你啊?”
  “情况紧急,未曾多虑,郡主别担心我了,你怎么办?”鱼池风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头脑一热的事,哪里考虑后果?”真到了天子脚下,李玥是胆怯的,说出这句话以后,忽然想纵马离开,做了个掩饰,问鱼池风:“你说我俩转头逃走可有什么后果?”
  鱼池风无奈,道:“我无所谓,反正孑然一身,你呢?”
  是啊,自己哪行,陛下盛怒之下难保不会怪罪李家,这样一想,李玥勉力咽了口水,又想到记忆里的面试怂样,忽然感应到什么,只觉得尿频尿急,头昏脑胀。
  鱼池风第一次见她这样,急道:“是不是受伤了?哪里不舒服?”
  李玥摇头,说话间纵身一跃,跳进一间瓦舍,找了恭房,解决了大事,不停的深呼吸,求祖宗求菩萨说了一通,才鼓足勇气回到队伍里,因陈铭一心进宫面圣,也不曾注意,一去一回倒也没掀起什么波澜。
  鱼池风还不忘笑道:“还以为你跑了呢!”
  李玥翻了个白眼,道:“才没那么怂。”心里却将害死人的庆平公从头到尾骂了个遍,还有那个只会说“后会有期”的江湖男子。
  再次走进巍巍北汉皇宫,李玥心乱如麻,比起初见汉帝那日,只是更紧张,但鱼池风不是爹爹,总不能黏着他撒娇。李玥时不时四处张望,偶尔看到鱼池风淡定自若的站在秋日暖阳下,面不惊心不跳,任凭汗珠如何往下渗滴,也纹丝不动。
  那陈铭自入披云殿到现在快两柱香的时间过去,除了殿内传来忽远忽近声响的天子之怒,好像也没什么。李玥哪里真站得住,只一想到陈铭提到郡主令,鱼池风假传圣意协助长宁郡主,汉帝那天子脸上的狰狞模样,就觉得五脏六腑悬在心外,整个人都要窒息,偏偏这烧人的太阳也在斗气,连一点乌云头都不恩赐,灼的李玥比从前师父罚她在夏日烈阳下打马墩都要难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铭才怏怏的出来,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只觉得他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心里松快不少,但没有那种除恶扬善的快感,难道陛下追究他察人不明之罪,不肯功过相抵?
  李玥试图从陈铭嘴里打探点什么出来,却被辅三打破,他对李玥颇为恭敬,道:“郡主,陛下有请。”
  李玥对鱼池风一指,问辅三道:“他不进去?”
  辅三面色平淡:“陛下让郡主一人进去,请。”
  李玥见机躲不过,深呼吸一口,不忘回头看一眼鱼池风,见他冲自己微微一笑,心下稍平,大义凛然的进了披云殿,嘴里不停咕噜:“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可我想还呀!”
  披云殿一贯的龙涎香盈满殿内,汉帝并未正坐在他的龙椅上,而是用手不停的揉着太阳穴,整个人用慵懒的姿态靠在龙椅上,眼睛不争,头也拉耷拉着。殿内除了李玥与他并无旁人,李玥走近,才看见零零散散的玉石矿证据证词等落了一地,想伸手去捡,但却不由自主走到汉帝身旁,在他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这手法,是李玥当年讨好恩师特意学的,即便在家,对李成也没用过几次。
  汉帝身体大概放松不少,终于开了口,平静说道:“朕以为你会跪着请罪,再者哭着求饶,亦或不言不语等朕发落,不曾想你竟敢靠前,打起朕的主意。”
  李玥噗通跪下,强作淡定,回道:“来之前的确想过您刚刚说的,但来之后见您神思疲倦,想起自己还有这点本事,便斗胆僭越了。”
  “伪造令牌,假传圣旨时,可想到僭越?”汉帝神情依旧淡漠。
  李玥心虚,但天子之话不可不回,只好道:“臣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但臣不忍,想到自己还欠陛下一件事未做,哪能自私到一了百了。”
  汉帝冷笑道:“这样一说,朕杀你不得?”
  李玥摇头,磕头,道:“陛下息怒,臣区区女子,不值得陛下生气。”
  汉帝起身,李玥欲扶,但被他推开了,他走到那些证据证词前,弯了腰捡起数张,拿在手里翻了翻,道:“李玥,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你敢拿命去玩。”
  李玥不解,回道:“臣不懂陛下何意。”
  汉帝走到李玥身边蹲下,捏着她的脸,质问道:“你可知道,陈王是朕的儿子,庆平公乃皇亲贵族,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若朕不理会此案,你又当如何?自己胡闹就算了,拉着青天府第一高手一起胡闹,那鱼池风朕看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回头与你一并治罪。朕此刻只想知道,你为何要查此案?又如何得知宁州有私矿?还是你从头开始就是因有矿才来的京城?才在京城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陛下,臣若一开始就知道宁州有私矿,百姓失踪与此无关,便会当做江湖事,江湖了,宁州黑白两道加在一起,李玥不怕掀了那朱二桥的老窝。”李玥满脸不屑回道。
  汉帝打量了李玥一会,松了手,神情严肃道:“你回答了一半,还有呢?”说完,在李玥身旁随地坐下。
  李玥仍跪在地,只觉得小腿有些麻,却不敢随意,道:“陛下说庆平公是皇亲贵族,宁州那受苦受难的百姓也是您的子民,您会包庇吗?”
  汉帝见李玥反问自己,微怒道:“朕已经传旨让他入宫,你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李玥这回不怕了,冷笑道:“臣处境由陛下圣裁,陛下若觉得李玥十恶不赦,李玥自然活不过今日,但天理昭昭,陛下真觉得李玥罪该一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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