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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仙山杂役 / 第八章 入营

第八章 入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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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长,前面就是西大营。”
  我瞅瞅说话的杨念:“你确定这是营,不是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段灰扑扑的高大城墙,青砖垒砌,米汤浇缝,整个城墙宛如一体,不见丝毫缝隙。正中间是一铁皮木门,门钉并没有纵横整齐排列,而是钉成了一朵花。这都能整出花来?城门下有一队人在守门,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不好相与。城墙上隐隐能看到人头闪过,听脚步声,似是一队人在城墙上巡逻。
  “呦,这不是张哥嘛,什么风把张哥您刮到城门这了?”杨念热情的打着招呼,跟守门将似乎很熟的样子。
  “嗨,别提了,旗主嫌我整天没个鸟事在他眼前晃荡,就派我来守门了。王老哥和杨老弟这是来给腰营送人啦?看样子就是个白净道士,能做啥事情?”守门将嗓门粗大,身高八尺有余,一脸络腮胡子再配上那大黑脸,远远看去,嘿!好大一只熊。(莫名想起某位道友)
  “张哥你可别小看这位道长,道长可是直面过百万大军的男人,差一点就穿阵而去。要不是动用了十万人马,还不一定能请的回来。”杨念这话听到我耳朵里,不禁小脸一红。心想你可真能侃,那千帆军顶天三十万人,而且我护军大阵边都没碰到就被逮住了,离穿阵还有十几里地呢。
  “恁牛呢?”张大熊惊讶的看着我,嘴张开半天,露出那鲜黄的大板牙,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杨念推了一把正在发愣的张大熊:“发啥愣呢,想半天。这是我和王循律的腰牌和往来文书,还请放行,待公事忙完,再跟张哥好好喝上一壶。”说着杨念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匝文书。
  张大熊这时已经回过神来:“唉~杨老弟入营的事先不急,你让我想想,昨夜喝酒喝的还没醒利索。过来坐,老哥我有事问你。”说完也不管杨念答不答应,拽了杨念的胳膊便往前走,便走便喊:“二驴蛋,去泡壶新茶,让王老哥杨老弟还有这位道长歇歇脚。”
  被人攥在手里的杨念,此时就像个无助的少女,根本无力反抗,转过头来向我们投来求助的目光。对此,王循律跟我都视而不见,老王还伸手延请道:“走了大半天了,歇歇也好。道长请。”
  走了几步,入眼的是一个由木棍撑起来的小棚子,摆了三张桌子,几条长凳,凳子上都坐满了人,有的人没地方坐靠在支棚子的木头边闭目养神。见我们过来,众人皆起身抱拳口称:“营守!”
  张大熊怒道:“说了多少遍了叫督阵,滚滚滚!”众人又向我们抱拳行礼过后便哄笑而散。
  “呀,张哥,这几天没见怎么降级了?”杨念熟练的拿起小二手中茶壶,边给每个人添上茶水边问道。“嗨,先不提这个,这位是不是前两天冲千帆军的那位?”得到杨念的肯定回复后,张大熊眼中一亮,然后向我拱拱手:“道长我是张有财,现在给西大营守东门呢,不知道长法号?”
  我运起神念托住胳膊也向张有财拱拱手:“贫道陈二,在仙山修行,刚才.......”还没等我说完,张有财便一屁股坐我旁边:“道长就是那个冲千帆军的猛人?”边说还边拉我坐下,大屁股还往外蹭了蹭,似乎是想给我挪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的,昨天这事可都传遍西大营了,喝酒的老何说外围哨戒眼瞅着您老就冲到阵前了,内里的警戒还没来的及动弹,您就贴到法阵上了。还说连闵仙师都亲自动了手才将您老拿下,了不得啊了不得。道长既然投军,来我千牛营怎么样?您放心......”张有财嘴里唾沫横飞,说到激动处还拍着胸脯做保,喷的我是满头满脸。
  “张哥,张哥。”杨念打断了张有财的话:“道长是要去腰营,去不了你那千牛营。”
  “能去得了腰营,怎么就去不了我千牛营?你是不知道,这事让千帆军丢了多大脸,还号称什么‘千帆如梭,疏而不漏’,屁!整天牛气哄哄的,还不是让道长给戳露了?就这么说定了,跟我去千牛营。”说完便将那张大黑脸凑到我眼前:“道长,跟我回营如何?别看我现在就是个守门的,但在千牛营说话还是好使的,您来我们千牛营,保证好吃好喝给您伺候着。您操也不用出,夜也不用巡,只要上阵杀妖的时候出手一二便行,您看如何?”
  黑脸上挤出的笑容再加上那口鲜黄的牙齿,那神情活像一个哄骗小姑娘的莽夫,看的我瘆得慌。我冲张有财拱拱手:“一切还是得听从两位大人的安排。”我现在说好听点算是军士,说难听点就是阶下囚,我能做什么?何况我跟你又不熟。
  旁边王循律捋着胡子听的真切:“你是想请陈道长坐镇营枢?据我所知,张营守营里不是也有高人坐镇吗?”
  “唉,半月前就被调到前线了,说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为了这事我是天天跑旗帐,哪怕不重新将我那好兄弟调回来,再派一个也成啊。你猜那狗日的旗参怎么说?‘你们千牛营现在就是一群放牛郎,跑不快就只能晒太阳。’把我那个气啊,提起拳头就要揍他,正巧让旗主看到了,便打发我来这晒太阳。”张有财说这番话时尤自咬牙切齿,看来真给气的不轻。
  对面王循律看我满脸疑惑,便呷了口茶跟我解释道:“千牛营是重步营,用来正面对抗小妖群是利器,可用来守城确实是大材小用了。”
  旁边的张有财摆摆手道:“王哥客气了,说什么大材小用,就是看不上我们。以前没战事的时候还能出去截股妖群练练手当当肉盾,现在开战了天天守着这鸟城墙,完全没我们什么事。”噢,原来的坐冷板凳的,那我知道了,不去。
  “张营守不必懊恼,大战在即,会有上阵杀敌的那一刻。”王循律安慰着张有财,话锋一转道:“不过陈道长的事事关重大,你也知道战时冲阵是多大的罪。当时是千帆军军帅大度,这才只是让陈道长充军。可毕竟是落了千帆军的面子,中间不知道多少人会盯着这件事。”王循律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若是张营守现在就截了人去,那千帆军的面子就掉地上了,到时候怕不止是你有麻烦,陈道长都会有杀身之祸。张营守何不等这阵风头过去,反正道长人在无边城,以后多的是机会。”
  王循律这番话说完,旁边的张有财眼睛一亮,起身给王循律添茶道:“还是王哥想的周到,是小弟着急了,只能请道长到腰营委屈一阵了。腰营现在的营守就像条疯狗,跟谁都不热乎,逮谁咬谁,道长你去了拿个棉花团把耳朵一塞就成,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拜别了张有财,进入瓮城,找到了军中长史,长史是个白净书生,也没有多说话,勘验文书并记录在案之后便遣人去叫腰营营守,不一会人便来了。推门进来的是个疤脸男子,身材匀称,两眼狭长,双唇轻薄,手上布满老茧。给人第一眼觉得比较刻薄,第二眼又觉得充满了戾气。开门扫了我一眼第一句便是:“为何人犯不带手拷?”我晃了晃能荡秋千的胳膊,示意断了,戴不戴都一个样。没想到疤脸男又来了句:“我不收废物。”说完便转头要走。长史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冯冠你给我站住,过来!”说完便拉着冯冠到一边嘀咕,我没仔细听,大概意思就是:你还当你是在冠军营的时候?你现在是在腰营,由不得你挑人,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摆个臭脸给谁看呢?要挨揍是不是,信不信我揍你......说着还捶了冯冠两拳。嗯,一字不落。
  教育完人的长史转过头笑呵呵的对我们说:“我已经劝服冯营守了,还请陈道长跟着冯营守熟悉军规,二位也可以交差了。”我则在心里小声嘀咕:是拳服吧。
  同杨念和王循律各道珍重,来不及依依惜别,我便忙着开始熟悉眼前的环境。跟着臭脸的冯冠来到腰营所在,入眼的是一群赤膊的汉子在练拳,看着像是魔教功法,讲究刚猛有力,刺激自身,激发潜能。
  冯冠停下脚步,招来为首的汉子,冷冷的对他说:“人交给你了,等营参回来就给他领军资,现在先给他讲讲营里规矩。”赤膊汉子挺身应喏,见到冯黑脸离去便胯下身子,笑呵呵的给我说:“我叫牛澜山,道长怎么称呼?”
  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叫二锅头。”
  牛澜山惊奇的问道:“二锅头?还有姓二的?”
  我很想挠挠头缓解刚才的无心之语:“刚才就是开个玩笑,贫道陈二,初到宝地,还请牛哥多多指教。”
  “我还以为你姓二呢,也没什么要指教的,营里规矩就三条:别想逃,别胆小,别上头。”说完回头吼了一句:“都停下吧,阵里来新人了,大家互相熟悉熟悉。”本以为自己会被围观,哪想到一喊停,整片的人哀嚎着摊在了原地,好奇心重的会打量我两眼,其余的则半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不久前冯营守调到腰营,见士气散漫,我们这是加练呢,他们一时半会顾不上你,待晚上再熟悉吧。”说着便领我往前走。
  “这里便是营房,六伍如今不满编,道长就先在六伍吧。”说着便推开一排门当中的一扇,顿时一股子浓重的脚丫子汗臭味便扑面而来,差点给我熏了个趔趄。牛澜山倒是习以为常,领着我进去。指着为首的一张空铺道:“就剩这一个地方了,委屈道长了。”我摇摇头表示不在意。为首的地方冬冷夏热,好在贫道修法有成,区区寒暑,毫不在意。
  指定好地方,牛澜山便又带我四处逛了逛,总体布局大致已经了解。营门朝南,东边大部分是操练场,西边是伙房,北边一大排就是休息的地方。
  其间在伙房吃饭的时候,牛澜山对我用心念御物惊奇不已,好奇的问我道:“道长是在什么境界?”我歪着头,思索了好一阵也想不到怎么跟眼前的牛澜山解释我的境界问题,因为在纳灵之后道魔佛妖的修炼方式就大不相同了。
  先拿佛教来说经过一开始的强体、锻神、纳灵证明你是一个能修行的人之后,若是大和尚觉的你有慧根,便跟你讲经文,当你喜欢上听经并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时,那么恭喜你到了闻喜境,是为闻喜境,喜听经。尔后经过经文的洗礼,身体排浊祛秽,是为离垢境,洁体魄。当你对经文有了极大的认同感,你的神念变的虔诚无比,发宏愿想将其发扬光大时,你便又破镜了,是为焰慧境,神炙热。此时的你便是一个合格的和尚了。之后在你跋山涉水弘扬佛法度人的过程中,体魄进一步得到了修行,是为远行境,身轻灵。当你找到了心中的宏法之地,开始打坐讲经度化周围人的时候你便到了不动境,是为不动境,思稳固。这个时候就会有人称你为高僧了。当你的佛光浸染四周使之无污秽之地,那么你便到了金刚境,是为金刚境,方圆成。至于最后的净莲境和众生境,太高了,贫道一个金刚境都砍不动的人去操那心干嘛。
  贫道跟金刚境的刚不过,跟不动境的高僧还是能砍一砍的。而不动境的高僧度塑脉的妖修一度一个准,碰到有了多种神通的大妖便会两败俱伤,我又大概等同神通大妖。而魔教在无边城的征战当中,有背嵬境魔修与神通境大妖大战不相上下的例子。于是我谦虚的同牛澜山说道:“大概能砍三五个背嵬境魔修。”
  在对面吃饭的牛澜山愣了愣说了句:“想不到道长适应的这么快。”
  我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也愣了一下:“哪快了?”
  “能吹!”
  躺在床上我还在想牛澜山那“能吹”俩字,贫道哪能吹了?你们魔教修来修去不还是肉身?即便经过淬身、壮骨、炼血、通脉、横空、背嵬不都还是肉体凡胎?也就是到了截江境开始有了技巧上的变化,贫道可能砍不到。
  枕着牛澜山送来的被褥,心中想着这些事情。耳边的呼噜声刚刚还震天响,但在巡夜的灯火第三次闪过之后便戛然而止。呵,来了嘛,对新人的下马威。
  “道长,道长,睡了吗道长?”耳边传来低唤,这种事在一开始发生的时候不能怂,给他们留下个懦弱的印象,那以后还不得见天拿捏你?起来撸袖子跟他们干一架,算了,手还没好利索,用脚就够了。
  心中想着便要起床穿鞋,来让我看看是谁第一个跳出来挨我这一脚。我刚起身便听见有好几个人低呼:“道长别动!”旁边的那位还趴过来拽我的道袍:“道长别动,快躺下。巡夜过去了,夜哨还在呢,快躺下。”
  我依言又重新躺下,居然不是搞“迎新会”?这让满怀期待的我有了点小小的失望。重新躺下盖好被子问道:“唤我何事?”
  “道长,我是六伍的长牌手黄继宗,也是伍长。”还没等他说完,后面接着跟报菜名一般报上一长串名字。
  “俺是长牌副手高光耀。”
  “我是藤牌手候乐,大家都叫我猴子。”
  “我是藤牌手顾西林。”
  这是大晚上要来两把是怎么着?
  “我是长枪手方文博。”
  “我是长枪手方文广。”
  “我是长枪手凌鹏飞。”
  你为何不姓方文?
  “弓箭手于天时。”
  “弓箭手齐康安。”
  道祖在上,袍泽的名字都好好听,我叫陈二这句话说不出口怎么办?您听听,人家家里人给起名,起码花了点心思,我呢?“噢,排行老二,叫陈二吧。”好吧,也是花了心思的,是花心思想如何不用花心思起花心思的名字。
  “贫道......”
  “牛督阵跟我说了,道长法号二锅头,道教起名不都是什么子,什么真人吗?”
  你才二锅头,你全家二锅头。“贫道陈二,法号还没取,二锅头是跟牛督阵开的玩笑,你别当真。”我冲直愣愣躺着的伍长黄继宗说。这家伙很是高大,一躺下被子都盖不住那大脚丫子。
  “牛督阵还说什么了,听你们说的咱伍里好像用的是鸳鸯阵,那我以后负责什么?”我将我的问题提了出来,一般集体作战,一个伍里都是一个兵种,这种分工协作的更像是小规模的配合作战,适合猎杀独行的妖物。
  “鸳鸯阵?好像听牛督阵提过一嘴,还是道长见多识广。我们以前也没明确职务,是冯营守来了之后要改的。牛督阵还说你伤势应该还没好,先养伤,对了他还说你厉害。”
  噢?这么快就有人认识到我的不凡了嘛?“说说,贫道哪里厉害了。”
  “吹的厉害。”黄继宗如实道。
  这天没法聊了,感觉自己的名声就这么让牛澜山毁了。
  “道长,道长,你是怎么进来的啊?”发声的是刚才自称猴子的候乐。
  “怎么进来的,不是跟你们一样,被抓进来的?”我疑惑的问。
  猴子微微的摇了摇头:“咱们伍里大多是自愿来腰营的。”
  “噢?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像我这种犯事的人来的地方吗?怎么还自愿来送死,还是说上面专门派人来看管我的。”我心里疑惑,便问了出来。
  “道长误会了,我们不是派来看管你的,我已经来腰营两年了。”这是刚来想拉我没拉到的于天时替猴子解释道:“咱伍里除了道长都是在修体上进展缓慢的人,或者说再无进境的人。军伍当中修为低且进境缓慢的会被淘换下来,有不愿意离开军伍的就会到腰营等奇迹发生,有的熬个几年还是没破镜的要么上面强退,要么自己离开。腰营里大多是这样的人,像道长这样被抓来却分到伍里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那其他被抓来的人送哪去?”
  “五年之前是去矿山,三年前是林场,前不久换成了打铁。”这时最里面看起来一把年纪的凌鹏飞接话道。
  “那贫道为何分到伍里来了?”那冯冠看起来一张臭脸,能有这么好心?我习惯性的想摸索一下下巴,可手没好,只能以神念满足一下这小小的心理需求。
  “道长犯了什么事被抓的?”猴子外号不愧为猴子,确实活跃。不过这个问题也问到了我的痛点?贫道为何被抓,还不是那夯货坑的?其中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也,只好弱弱的说道:“在天上飞的时候没长眼,冲撞了军阵。”
  “道长会飞,那岂不是到横空境了?”横空境?猴子你在看不起谁呢?就算贫道现在手不利索,打个横空境的魔修还不是一脚的事?
  “道长,你收徒弟吗,我想修道。”还没等我认真考虑收徒的事时,便传来黄继宗的一声低喝:“猴子你疯了,弃魔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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