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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仙山杂役 / 第六章 充军

第六章 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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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浑身都痛,稍稍内视己身,双手接近粉碎,手臂断成了好几截,肋骨碎了三对半。我躺在房间角落的草堆上,草堆干燥温暖柔软,能稍稍缓解这全身的痛楚。
  “姓名?”一个穿黑衣的男子蹲在草堆旁,一脸正经的问着我,后面书案上同样有个长须黑衣男子,正提笔等待着记录。
  “陈二。”我如实的回答。
  “宗门?”
  “仙山。”
  蹲在地上的男子问后面的刀笔吏:“有这宗门嘛?”
  后面的刀笔吏放下笔捻这胡须道:“南海有碎陆,其上六峰合称六都山。近古时海族盘踞,后有大能者落其上,海族不敌,六都易主,大能始收徒,创仙山。”
  “还真有?可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消息就这么点?”男子摸索着下颌的胡茬问长须男。
  “这是与家父闲聊时听来的,家父当时归拢文档,发现一小摞纸条,不知何原因未载于正文。”长须男似乎想到了什么,提笔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一小摞?后面是什么消息?”
  “辞表或是家书。”
  “嗯?”地上的男子双目炯炯,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一则是:余欲随仙师修道,特此拜别。一则是:孩儿感天地之大,道法玄妙,特拜入仙山门下。后几则多是如此,似乎都在仙山修道了。”
  “倒是挺有意思,这些打探消息的都去仙山修道了?”转过头问我:“仙山这么邪乎?”
  我叹口气,这聊的起劲的俩人终于想起我了:“仙山立于海上,但终归是人族教派,祖师也有意多传人族道法。可海上万里无人,祖师就逮着什么人教什么人了,是人就行。后来......”
  胡茬男一脸急促的问:“后来怎么样了?”
  “能不能给点吃的喝的?贫道昏睡多久了,为何腹中继而难耐。”我嘶着凉气,说了一番话,扯动了伤势。
  胡茬男倒是个好说话的,回了一句“小半天”之后便出去了。我忍着痛向那长须男问道:“我的马还活着吗?”长须男也没有隐瞒:“活着。”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长须男见我不再说话,便开口问道:“不问问自己?”我摇了摇头笑了笑,人族军队作风我还是知道的。人族兴起,军伍中多有教派弟子,当中难免有犯法者,不免有教中大人物跑来说情,一来二去便败坏军纪,当时人皇不胜其烦,当即下令砍了不法者言:“后有死罪定论者,立斩。”既然我当时没死,那后面也死不了。靠在身后的木墙上,思绪飘回当时冲阵的那一刻:
  “马到有,看到那护军阵法的底部没有?尽量往那挪。”我急切的向马到有说道,心里有大概的估量,看这规模的行军,五百里外应该就有哨戒,在外围时应该就已经发现我们,可只是行军并非作战,待我们冲到眼前了,法阵才刚刚开启。同时心神疯狂的向四周传递神念,表示自己无意冲阵,只是自己术法失控。双腿夹住马腹,双掌前推运起水火双式,心念在眼前构建各种防御法阵术法,马到有低“咴”一声四蹄绷直擦着火星子便带着我撞过去,冲破了水幕破开了土壁撕开了木墙,马道友的风网也兜不住,眼见就要撞击在护军法阵上时,突然一道金光闪过,我和马到有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上面,“咚”的一声过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疼痛将我拉回现实:“那面金盾是谁施展的?还要谢过救命之恩。”胡须男继续捋着胡子:“救命?道友言不由衷呐,怕是要报仇吧。”我目露诚恳:“哪能呐,这要不是那位高人出手,我与坐骑就撞上法阵了,那可是冲阵的大罪,现在只是受了伤,能留得性命,全靠这位高人出手相救。”胡须男显然不信我这套:“举手之劳,想必高人不图回报,道友无须在意。”
  看这胡须男一脸坚定的样子,我也就没有再问,主要还是伤势太重,说了两句话便耗光了全身的力气。靠着木墙,缓缓吸收着天地灵气修补着身体。身体受的伤比表面看起来严重的多,骨骼上多是隐藏的裂纹,经脉变形,脏器移位,当真是多谢“恩人”出手。原本以我的估计,自己与马到有冲破防御法阵之后,能对护军法阵造成伤害,但不大,自己受的伤也不会大,不会像现在接近道消。
  胡茬男不多时端了个盘子走了过来,盘中菜肉齐备还有一小壶酒,放到我面前便急切问道:“后来怎么样了?”我想伸手夹口菜可双臂已经被固定住,动都动不了,胡茬男是个有眼里劲的,掰下一条鸡腿就往我嘴里塞,差点捅到嗓子眼。
  终于将鸡腿咽下,呷了一口递过来的酒,慢悠悠的说道:“后来老祖带师伯祖们闭关参悟大道,将教务交给师伯他们,此时仙山周边已经无人敢至,师伯们开始收有灵之属为徒,教化修行,走化人之道。”
  “什么属的生灵都收?”胡茬男好奇的问。我点点头。“可据我所知,各属修行功法皆不相同,即便同属之中也天赋各异,就拿牛来说有力大无穷的黑牛,有擅长跋涉的青牛,有炼肉身宝丹的黄牛,仙山这都能教?”我笑了笑,看来胡茬男是想探探仙山的底,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还不是随着我胡说?
  “仙山近海,附近多是海族,传授基本的水法即可。”胡茬男却也不是好糊弄的:“我见你的那匹马用的风雷双法,而且高深无比,道长本人水火土皆通,肉体也强健,若不是撞在闵道长的......”
  “咳咳......”后面传来长须男的一阵轻咳打断了胡茬男的话。胡茬男冲我笑笑眨眨眼,我也回报一笑,表示这个人情记下了。
  “你的罪名已经定下了。”胡茬男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转过话题,也不等我发问便自顾自的说道:“是充军。”我平静的点点头,表示接受,只要不身死道消,一切都能接受。
  “那我的马呢?”
  “马?”
  “我跟我的马一起闯的祸,当然一起充军。”
  “你自己闯的阵,为什么要赖马。”
  “没马我能跑的这么快?”
  “马乃坐骑,你是主犯,从犯也是盲从,无自主闯阵之念,后主动投军,免其罪。”
  我一听心下就明白了,这边是看上了那夯货,毕竟那夯货卖相确实不错,而那夯货估计装傻充楞的也想混进去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可那夯货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他这种卖相的必然是要冲锋陷阵的,而用来冲锋陷阵的多是公马或骟马,娇小的母马多用做驮马,基本上分开管理,同时不同地,同地不同时,这能有机会?三言两语就被人忽悠着去卖命,真是让人不省心呐。
  “那是我的坐骑,就不能跟我一起?”我尤不死心的问。
  “道长你是充军,充军者军功缴获皆上交,能自留的也就一把刀。你说你平时你冲阵也就冲了,说不准大家还会赞你一声豪气,权当军演了,可自大军拔营那一刻,便是战时,战时一切法度从严,道长你能留下一条性命,还是军主见你道法高深,法外开恩。”
  我点了点头:“还不知小哥名讳。”
  “我就等道长你问呢,我是军法司的杨念,后面的是我的同僚王循律,大都西坊间打铁街往里第三条胡同看到一棵桑树后往北第五间就是我家,以后道长炼成什么仙丹宝器的,可别送错门。”
  我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端酒喂饭的善举虽小,但人在难时方见珍贵。日后有机会还是得报答才是,须知道,行善最怕心凉。
  “还不知道长为何冲阵?”杨念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盘着腿坐在地上,一边撕着鸡肉一边喂我。那俩爪子上下翻飞,不一会便油光锃亮。
  “你洗手了嘛。”我吃着递过来的鸡肉一边含糊的问。
  杨念也不答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我心里叹息一声,想说这是个误会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再来点。”嚼完嘴里的食物,感觉身上有了点力气,便说道:“我听闻无边城有变,便骑马赶路想去看看,路途遥远便运起了刚掌握的飞行术法,可中间出了岔子,不能及时停下,这才误入军阵。”
  杨念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含糊的说道:“什么术法?我接手你的案子时问过五百里外围哨戒,说是嘴都没来的及张,刷的一下就从眼前过去,最后还是烟火示警,这才让本阵有了防备。风诀术法据我所知不可能穿过三百里处的合围,顶多靠近本阵时就会被拦下。”
  我身体损耗不小,亟需摄取食物中的能量,便也不藏私的将我的风火双式讲了一遍,等到我讲完,菜也吃光了,酒也喝完了,杨念也听懵了,只是茫然的向我拱手道:“道长道法高深。”听不懂就听不懂嘛,还赖我了?
  吃饱喝足,舒服的往后一靠,向正在擦手的杨念问道:“什么时候充军?”
  “道长已经被充军了,罪名已定,不管道长有什么理由,毕竟冲阵是事实。不过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所以就需要道长待在这配合我们调查,至于期限嘛,自然是我们军法司说了算。”说完冲我眨眨眼。确认过眼神,是要袒护我的人。贫道这次出门到底是看没看黄历,骑着大坑闯了大祸却碰到个不错的小伙。
  杨念起身拍了怕屁股上并不存在的泥土,收拾起餐盘向我说道:“待会有人送来汤药,道长放心服用便是。”说完便招呼身后的王循律离开。出门后还能听见俩人的嘀咕:“老王,这判决就不能改改嘛?你也看到当时陈道长那术法有多高,充军多可惜。”“众目睽睽之下,顶着闵道人的金盾撞到护军大阵上,如何不算冲阵?军中法度,铁血冰森,只看结果,从无怜悯,日后谨记。”“唉唉,老王你教训的是。”
  声音渐去,我继续闭目养神。所谓闭目,对修行者而言不单单是闭上双眼,而是不去主动感知外部世界,心神完全沉入内天地,自察己身。我心神先从完好出探查,疼的地方先不去看,太遭心!
  双腿完好,肌肉筋脉无损,依旧是那么鲜活有力。慢慢上移,嗯,精兵强将孕育之地仍然兵多将广,万年纯阳......五脏俱全,但损伤不一,而且移位严重。水府震荡,灵气逸散大半,土木有损,灵气十不存一,金火两府内,灵气不见一星半点。在外人眼里,我这种情况多半是废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再不动手,就真的废了......
  缓缓躺下运转水法,将五脏“洗”了一遍,水法虽然滋养万物,但木法更含生机,当下需得全力温养肝脏,待木属灵气稍稍恢复便能快速疗伤。待神念蔓延到双臂时,心里不禁哀嚎一声—碎成渣了。看着那支离破碎的双手,不禁想到,可不可以拼成自己喜欢的形状,日后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体验?用神念暂时阻止了双臂的自主融合,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正位,这样随意愈合的话以后还得再砸碎一次。
  入内天地不觉时间,人在咫尺时我才发现有人已经站在房内。放开心神发现是一个青衣女子,梳着丫鬟髻,样貌“出众”,面目黧黑,宽额短鼻阔嘴眯眯眼,道友你这是化形没化完整是怎么着?需不需要贫道助你重修一次?我躺在那一动不敢动,生怕对面人生出什么非分之想。那女子也不说话,放下手中的药罐,摘下碗便倒了一碗药在其中。我抽了抽鼻子闻到的都是些活血化瘀治疗骨折的药物,聊胜于无吧。女子将我的头扶起,端着碗凑到我嘴边,本想张口问问女孩名字,可一股药流便已入嘴,嘴里犹如进了一股铁沫子,又苦又涩还拉嗓子,差点给我一口噎住,慢慢的将药喝完,完事女子掏出一个竹筒让我漱口之后便干脆利落的收拾东西走了,从都到尾都没有一句话。真是来也悄悄,去也悄悄。
  继续沉下心神修补这支离破碎的身体,一切都是水磨工夫,马虎不得。经过水法滋养,木府灵气逸散的速度已经开始降低,可离能修补全身大概还得等几天。
  日子一晃过去三天,期间杨念来过两次,向我告知了充军所属是腰营。我点点头表示了解。人族军队十人一伍,百人结阵,千人聚营,万人竖旗,三旗为军。腰营顾名思义就是在行军作战中间靠前的那一部分。你可别认为在中间就安全,想想那些半渡而击、拦腰截断、直扑中军的兵法哪个不是从中间打起。先锋夺功,后军督战,中军躺枪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其间那位“出众”女子一直也不曾言语,我几次搭话也以失败告终,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我笃定了心中所想,问道:“可愿重新化形?”青衣姑娘猛的盯住我,喉咙狠狠的抽动了几下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能...吗?”
  我冲她点点头:“你未定骨,只要散掉修为,化出原形,重新化形即可。”
  “可...”听到青衣姑娘回答的艰难,应是喉间横骨都未炼化完全。我打断她的话:“寻一密室分两间,取纳灵草皮膜封闭,一间散功,一间以灵石摆纳灵阵与返灵阵的组合阵法。开始时开启纳灵阵,散功结束,挪动一块灵石便可开启返灵阵,快速恢复修为,重新化形。你在地上撒点水,这两个阵法我画给你看。”青衣女子并没有洒水而是盈盈下拜,边叩首嘴里边还含糊着:“小狸...无以...”
  我赶忙打断她的话,可千万别给我来什么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戏码,我的心里还没准备好来一场跨越种族的爱情。“快起来吧,你既向人道,那便是道友,修行路上互帮互助本是应当。”说着我便足间挑起小狸腰间的竹筒,颠出一捧水,以足做笔将那复合阵法画了出来。
  送走了衣衫不整的小狸—她衣衫不整那是因为怕自己记错就撕了衣服咬破手指在衣服上抄了一遍法阵,绝不是要对贫道做点什么!这刚送走小狸不久,便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杨念闪身冲了进来,这是道谢来了,我就觉得杨念跟小狸有点关系。我刚想谦虚两句,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只硕大的拳头,看这落点似乎是...贫道的脸?好家伙,人族什么时候以这种方式表达感谢了?
  闪身躲过奔过来的拳头,来不及张口说话,拳影脚影便扑面而来,看不出来这小子身体修炼的不错,快追上万年前的我了。一面躲避着拳头一面测试着身体的伤势心中还品评着杨念招式的优缺点。半刻钟后......
  “呼呼,你这淫道,纳命来!”看着躺在地上胸膛跟风箱一样抽动的杨念,我挑衅道:“这连一刻钟不到就不行了,半刻郎?”
  “呼呼,谁不行了,我就是想躺一会。呸,你才是半刻郎,你这个禽兽,亏我杨念把你当朋友,你居然对狸姐下毒手!”杨念一边喘着一边对我叫骂,我就疑惑不解了,就那么“出众”的一位道友,我能对她有什么禽兽之举。
  杨念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说!狸姐为何衣衫不整!手中还握着落红!看不出来啊陈二,这才几天伤势就好了?”我心里顿时像吃了一大把苍蝇般难受,反问道:“以小狸如今的面貌,你敢有非分之想?”一句话,杨念顿时愣在原地,可能想到了小狸的相貌,顿时打了个激灵,尤自强辩道:“狸姐身姿曼妙,熄了灯还不是一样?”
  我坏坏的冲杨念笑道:“喏~人就在你身后,你是先听你狸姐解释一下落红不是无情物,还是你给狸姐解释一下身姿曼妙笑如花。”
  杨念扭头向门口看去,迎接他的是一只小狸猫的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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