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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仙山杂役 / 第三章 月落海

第三章 月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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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望去,月光如水,四下皆白,海水被照亮,整片海就像一片发光巨幕,即便不运起瞳术,目力可及百丈处。细细探查,空中气息冷冽宁静,月阴纯正,月华漫天,正是像老龟、马道友这样生灵修炼的好时机。轻轻走下龟背,运木法:“木生——桌椅小酒杯。”然后转头问老龟:“带酒了嘛?”
  老龟眨眨眼,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你直愣愣的看着我干嘛,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嘛,说话呀。”老龟用爪子指指嘴:“要老奴吐出来吗?”老龟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老龟刚到手的乾坤袋还没捂热乎就为我的术法事业做了贡献,最后在自己肚子炼化一片小空间储存杂物,可想想从老龟吐出来的东西我就觉得难以下咽。冲老龟摆摆手,表示贫道不好这一口。
  “师父,我这有上好的药酒,来一壶嘛?”枸子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朱红葫芦,刚要往外倒,我便制止了:“四个公的,在这月色下,喝这大补酒不对味。”枸子掏出的哪一壶想都不用想原本是为坑马道友准备的,后劲定的奇大无比。
  一抖左袖,抖出炉爷、醒神尺、小册子,托住炉爷、小册子,右手抓住醒神尺翻到尺上第四面对准马臀就是一尺子,“啪”的一声清亮干脆,这感觉颇让人爱不释手。
  马道友浑身一激灵,浑身哆嗦着现出了原型,身子侧躺在原地,四个蹄子在不断空刨,边刨还在“咴~咴~”的惨叫,我大概听出是“别过来,别过来!”的意思,这是做梦让狼撵了?
  正想用什么手法将马到有叫醒呢,枸子窜过去左右开弓朝着马脸就是两大嘴巴子,声震四野,看着我腮帮子都疼。马到有当时疼的就蹦起来了,疑惑的看着四周,俩大眼忽闪忽闪的充满茫然。
  “呀,师叔你醒来啦?”枸子一脸殷切的抚着马背向马到有问候到:“师叔您叫马到有,道号太虚,咱们现在在月落海,刚才您在闭关,师侄不忍您错过这月色,所以将您叫醒,您不会怪我吧。”枸子这一番话完美解决了陷入梦魇后复苏之人的“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灵魂三问。马到有懵懂的摇摇头,还喊了句:“谢谢昂!”
  我暗暗冲枸子竖大拇指,公报私仇,还能让人做到感恩戴德的,枸子这几千年没白修。马到有这夯货以后千万别落枸子手里,不然会被坑的毛都不剩一根。招呼马到有化成人形过来坐下,转头冲松子枸子说道:“过来见过你们师叔。”
  松子与枸子结道印躬身稽首,口中道:“松涛子,枸杞子见过师叔。”马到有先连忙起身扶助:“与两位师侄得道后头回见,师叔我也没备什么礼物,这两枚乾坤袋且拿去,收纳杂物还算方便。”我顿时双眼放光,好你个马到有,原来还有私藏。
  马道友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灼灼目光,哭丧着脸转头对我说:“二爷,这次是真的没了,等下次凝聚好便第一个给你送去研究如何?”我笑着点点头:“还不谢过师叔。”
  松子枸子道谢过后我拉过马到有:“道友看今晚这月色如何?”马到有刚醒时尤不觉,现在抬头一看,咋咋呼呼道:“这月亮咋恁亮,咋恁大!”
  “是啊,月大如斗,明亮如昼,月华灌海,如满似溢,杯中接月,有酒当歌。”
  “二爷是想喝酒了呗,早说嘛,我这有乌十酿,凝夜露,且徐饮和醉不归,二爷都尝尝?”马到有献宝似的报出一串酒名,我听都没听过,这马到有哪来的酒,自创的?刚想问,马到有冲我隐晦的眨眨眼,顿时心领神会,谁都有点小秘密不是吗?
  马道友掏出四个事物:一坛一瓶一囊一葫芦。葫芦与囊皆是平淡无奇;瓶身造型优美,朝阳花开图粉饰其上,闻其名观其形似是适合女子饮的淡酒;坛底流水纹,坛身黝黑,其中表面磨出一圆形,似是一轮圆月,取明月照大江之意,坛上老泥未开,闻不见一丝酒气。
  “就这乌十酿吧,与此时景致倒相合。”探手取过酒坛,拍开封泥,细嗅只闻得丝丝酒香,倒出一杯。酒液通体透亮乌黑,如夜幕入杯,轻漾间裹住一轮圆月,似整个天地都在手中,在这月色中饮,倒是趣味盎然。
  心中见猎心喜,来不及邀杯便饮了一口,入口柔滑清凉,似是一口月光入喉令人心旷人怡,微微的烈度轻叩识海,让人忍不住再来一口。放声赞了句:“好酒!”放下酒杯见众人都在抬头看天,也跟着往上看了一眼,好家伙!这月亮都要掉下来了还不快跑?正想招呼众人赶紧跑的时候,却发现众人已然进入忘我之境:松子执剑指,似要借这月光洗剑;枸子五心朝天,应是要收更多月华蕴道果;老龟爬伏不动,龟壳耀眼,这是盘壳呢?至于马到友,你这两串哈喇子,这是睡着了吧?为什么我就没有这过多的反应,只是觉得月亮又大又亮又圆?是品种关系还是因为悟性高低?想了想这么多年依旧没有随老祖修行的资格,大概是后者吧。惆怅,走一个!
  掐指构建好避水、隐匿、隔音、防护等法阵后,护好打坐的众人,继续品酒赏月,就差来段舞或者来首歌了。歌舞未至,倒是有朵云晃晃悠悠的从西边飞来,可惜并不是什么身影曼妙的仙子,而是一个面色酡红的汉子,这是喝多了?醉酒驾云违规啊朋友。
  面色潮红的汉子并没有晃悠多久,似乎再也抵抗不住酒劲就一头扎进了大海中,观其本体似是熊瞎子成精,应是化形老后期了都快定骨了,这点海水应该淹不死吧。
  除少数先天开智的生灵,修行大多是从蕴灵、开智一步步走过来,开智之后不愿化为人身者为妖,多修力,之后壮骨、凝脉成就神通;化形者经定骨、塑脉成就神通。说不上孰强孰弱,个人选择罢了。而生而为人,强体、锻神、纳灵是三大基础境,之后又各有选择:纳天地之灵为道,夺他人之灵为魔,强自身之灵为佛。
  修道者后期界定比较模糊,完全是根据自己的爱好来:或修五行,悟天地,得至理;或起炉火,融百草,结灵丹;或研朱砂,书符箓,镇妖魔;或修身心,执青锋,护人族。专攻者有之,兼修者有之,不一而足。无有高下,皆可见面道慈悲,同行道不孤。
  四面八方突然出现的气息将我的思绪推回,隐隐将我们这一行人包围其中,我们这是被包围了?可怎么全都抬着头,痴迷的看着月亮,对我们一点小小的关注都欠奉?这浮出水面的星星点点怕不是有几千头?四周的精怪气息越来越清晰,有的阴冷似蛇,有的滑腻如蛟,有的滂沱如鲸,有的醇厚似龟,还有这股恶心的气息是什么,脑海中勾勒出大概的轮廓,双腿如巨柱在大海中一蹬一蹬的游的飞快,口中一张一合的似乎在道着:“孤寡~孤寡~”喝,好大一只蛙,这体型恐怕一座宫殿放不下。
  正纳闷海里有蛤蟆的时候,这只孤寡碰到一只横行的巨蟹,舌头一卷便将其一条腿吞下,鲜甜的血腥味似乎刺激了整片海水,在贪恋吸收月华的同时,也刺激了这群海族的嗜血本性,于是整个大海都沸腾了......
  看着四面八方激射起的巨浪,怎么也想不通赏个月能碰到如此大的海鲜互殴场景,待在这估计一会就会受到波及,此时突围也不是明智之举,鬼知道这些修炼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海族有没有一两个能打的,万一点背被留下了,带着松子枸子他们脱身倒是得费一番功夫,果然还是潜了吧,等着海族分出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还能捡个蟹钳啥的吃吃。
  控制着阵法缓缓下趁,潜到深处感觉风平浪静之后停住,点开先前在海面上预留的水镜术,倒上一杯酒美滋滋的往椅子上一靠,然后开始赏月赏“歌舞”。
  海面上嘶吼哀鸣,扭打翻滚,海面下安静闲适,就是有点黑。弹指措出一缕火光,一张大长脸却出现在眼前,吓的我往后一蹦,差点一脚踹过去。看清是马到有之后便破口大骂:“夯货,醒了就不能出个声,要吓死贫道嘛?”
  马道友嘿嘿一笑:“这不见你刚刚看水镜看的起劲,似乎还有一片白腻滑过,怕打扰你嘛,看什么好东西呢,让小马我也开开眼呗。”看着那贱兮兮的笑容,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想什么好事,伸手点开数面水镜:“来,你想看的白腻丝滑。”
  只见画面上大鱼翻了肚确实白腻,蛟龙抽出的筋确实丝滑,就是有点血肉模糊,马到有瞬间扭头捂着大嘴巴子蹲犄角旮旯吐去了。这画面搁以前我也吐,后来烤的多了就觉得香了。你看这虾尾粗壮有力,定然十分有嚼头;再看这胖头大腮的鱼头,必然十分鲜美,再看着这遒劲有力的蛟爪,泡上三天必然入味。咦?那螃蟹还活着呢,可惜是只公的,季节也不对,凑合能入眼的也就是那只蟹钳了。
  心里正默默品评这一海的海鲜哪地方最好吃的时候,松子和枸子也从入定中醒来,想是潜的太深,离月光太远的缘故。
  “师叔您这这怎么了?蹲那大解呢?”枸子醒来第一时间的关注点必然是马道友,毕竟任谁在清修的时候出现一张大嘴都会留下阴影。
  正在干呕的马到有听到这话立马生生的憋回去了,强自镇定道:“无事,师叔我看看这阵法是否坚固,你们随意就好。”枸子捂着嘴偷笑转身向我躬身:“多谢师父护持。”
  我摆了摆手:“先前海上海族应是被这落月异像所吸引,之后似是被激发了心中嗜血本性,所以现在整个海面上成了一锅海鲜粥。”说着便调转水镜让松子枸子观看:“这些海族多无正统修炼法门,多少天生天养自行摸索的修炼法,见到月华充盈便贪婪无度而最终压不住祖性,你俩在日后的修行中要切记不可求快贪多,需以自身的承受能力和炼化速度为考量。毕竟这原始的灵气看似柔和也最为暴烈。”
  “多谢师父教诲。”
  “嗯,行了,别躬来躬去的,看的我腰疼。”
  小道我能承认那是自己怂了么?那是怕那三千海鲜撑死我,那是稳,稳好么?
  面子上虽然保持住,但行为上依旧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控制着阵法缓缓西行,心中想着明明我先来的,这么灰溜溜走了委实有点憋屈,要不顺手捞点回去?
  运足目力直透海面,头顶上应该是一只老龟跟一条成精八爪在缠斗,说缠斗也不贴切,完全是八爪在缠,老龟在抖。老龟炖汤不错,看这体型是个上万年份的,这八爪鱼尚未吐墨,带墨吃更香。正要伸手将俩都给揪过来,想想还是算盘了,怕自家的老龟奴物伤其类。
  抬脚给了还在入定的老龟一脚:“醒来!”一脸迷茫的老龟刚要砸么嘴发问呢,有眼力劲的枸子就蹿过来:“你是老龟,现在在深海,你刚才修炼入魇了,还有我是你爷爷。”
  听完枸子的胡说八道,老龟一下就醒了,高高抬起爪子:“打死你个龟孙!”枸子笑着躲了过去,旁边的松子感叹道:“本是一窝生,相煎何太急!”然后松子被俩人一起追着打。
  这看着这爷三正相处融洽,便将心神重新沉浸在我的美食大计上,刚才的八爪鱼应该是久攻不下,被逼急了吐了墨,现在整个海面更加五彩斑斓,红的血,黑的墨,青的皮,白的骨,映照在这惨白的月色下,有一股人间炼狱的味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何谓自然,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便是自然;自然不是劝和止戈,不是违天背地;天然,非人为也。
  刚想到这,就听法阵“嗵”的一声,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道祖慈悲,这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就不能让贫道安静的领悟一下大道,闭个关吗?
  急忙停住法阵,四下查探,我运足目力也没找到,只好回头喊马到有:“到有,开个照天灯四下照照,刚才似乎撞到什么东西了,这海水被刚才那八爪吐的乌漆嘛黑的看不清不说还影响神念。”
  马道友似乎已经将那“白腻”压了下去,边施术便嘟囔:“你怎么不自己来,开目——照天灯!”
  “没你眼大,您天赋异禀,能者多劳。”
  明晃晃的光柱从马到友那大眼中射出,其色明黄,耀眼夺目,在前方扩散成锥体,直透五里外。想当初对着镜子练习目法,修到这一术时,差点把自己的眼睛照瞎了,而且这门法术你还不能眨眼睛,容易把眼皮烧穿,会辣眼睛,所以我对这照天灯完全是敬谢不敏。
  “斜下方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在爬?这离着海底还老远呢,什么东西会在海水里爬,虾爬子嘛?驾着法阵上前,离的近了一看可不是是嘛,只见一人双手双脚并用,左右脚交替下蹬,右手左走交替下按,可不就是在爬嘛。到了近处一看这不是醉酒驾云的熊瞎子吗?难道说海鲜吃不着,要给我来个陆地山珍?
  法阵都快贴到熊瞎子的脸上了,这熊依旧无所觉,无奈我只能撤去隐匿与隔音法阵,刚想说:“道......”
  此时熊瞎子感觉到水流扰动,蓦的回首一看,之后大叫一声,即便那声音被海水堵在喉咙里依旧不管不顾,闷头往上爬,那四肢都摆的都能出残影了,可见有多拼命。
  见这熊瞎子没停下的意思,我只好运起我的陈氏心湖传念术。
  说起心念术,普通的心念术往往是点对点,为防止别人偷听每个心门都有自己独有的标记。每门心念术法本身就会有特有的标识,比如佛门的心念术乍看之下像只狮子;魔宗的像只狰狞恶鬼;道教由于分支较多就五花八门了,什么清风明月,丹炉香火的皆有。从心念术上大抵也能看出一个人的跟脚。这样统一的心念术法运用在宗门上利于集体传念。而个人在修炼传念术时往往会有自己独特的变化,就如一个人的掌纹一样,每个人都有掌纹,但每个掌纹都不一样。这就需要想要传心念的一方记录接受心念一方的独特心门,之后心神锁定个体再进行传念。两相契合方能沟通。一个心湖在同一时间往往只能沟通一个,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传念间隔短,心念强的修炼者能瞬息万变,直接再传下一个就是了。
  但我陈氏心湖传念术经过改良打破了这一桎梏,那就是直接攻破心门,直至心湖,或者说我拥有了所有心门的钥匙,直接进门即可。其运作原理其实挺...蠢的,那就是用心念模拟出所有的心门变化,然后一一往上撞,蒙对哪个算哪个,所以心力消耗巨大,完全是修道无聊时所创。原本想加以改良,后发现比较复杂又不能闭关就搁置了。
  这野怪成精的心门也倒好破,除了几个特殊大宗门,一般野怪都会选择万兽宗的修炼法门,即比照自己的未化成人形的形象构筑心门标志,这就是所谓的“头像”!而这熊瞎子的头像正是一头熊,我反正见熊都长一个样,可能在熊眼里,人也长一个样吧。
  扯多了。攻破熊瞎子的心门便传念道:“道友请留步!”。
  Ps:水镜术本质是水,受剧烈波动会失效。
  心门就是一种频率波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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