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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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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山六峰,主峰通神,东南观海,东北蚁藏,西南垂弦,西北晚照,正南山门迎客峰。可惜的是多少年了迎客峰上的喜来钟响都没响过,即便是经年寻仙的访山客也不得其门而入。
  山林间郁郁葱葱,时有野花点缀,稍稍往里探寻,一般的老药宝药也能寻见,以前是遍地可见之物,自从我多年前脑子一抽与马道友分享点炼丹心得,这山上的草木精怪就遭了灾。犹记得当时我在跟马道友分析其中一味药材:“其性平味甘,补肾养肝,益精明目......”
  “意思就是好吃又补肾?”
  “可以这么说。”
  “那《延寿经》能借小的观摩一下吗?”
  “在四海当中,且寻去。”
  之后,天赋异禀的马到有便开始了仙山上的搜刮之旅,但凡有点强身功效的全都进了那张大嘴,还大了马胆差点摸进我的小憩之地,若不是松涛静苑中松童子,枸杞子已经开识,怕是已经遭了毒蹄!想到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哐当一脚将马到有踹下龟壳,老龟转过头来问了声:“唵?”我揉揉额头:“想起了一点陈年旧账。”老龟叹口气感叹道:“马小友昔年所作所为当真配的上天赋异禀,头角峥嵘,也就是仙山宽容。”
  “这次不知哪位高人传我醒神尺就是让我督促仙山上下未闭关弟子勤奋修道,可我一个杂役弟子哪来的这么大权力,心有惴惴呐。”
  “这仙山上下除了你不就是马小友仙山录碑上有名字嘛,说也奇怪,为何马小友仙山录碑上像只小鸟呢,偏偏一感应还就是马小友。”
  “前有鸟人,后有鸟马?”我心中也是挺奇怪,可马到有自己都不知道,我也没人问去。
  “小主见解,一针见血。”
  “说谁是针呢,吾乃杵也。”
  老龟抬起右爪,掰拉了半天比出一个大拇指:“杵!”
  闲聊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花了大变天走出象征通神主峰地界的仙山录碑,老龟爪下生风便御空而起,倏忽间便到了山门迎客峰,想跟山腰上的喜来钟打个招呼便出门去,不料在钟旁却看到两个童子,起初以为是访客,可这年纪看着属实不大,后定睛一看:左首童子黑履青衣饰松涛纹,背跨一柄木剑,其周身剑气密麻如针簇;右首童子亦是黑履青衣饰累累硕果纹,腰悬一枚葫芦,隐隐有药香从中传出。
  “松子,枸子?”这不是我松涛静苑里面那株松树与那株枸杞嘛?什么时候化形的?
  但凡草木精怪之属,先蕴灵,便是一点灵光心中驻;而后开智,明白世间万物我不同;其后化形,更近天然始得道。仙山对草木精怪之属并无狭隘之念,凡是有灵视为同类,凡是化形视为同道。皆有向道心,视为同路人。
  “恭喜两位道友脱旧胎而化新体。”刚要弯腰作揖,只见一道青光闪过,右首童子双膝滑行到我的面前,之后死死的抱住我的大腿:“是我啊爹,我是枸子啊爹,你不认得我了嘛?”边哭还边往我大腿上蹭,我这千年不惹尘的道袍愣是让他蹭的青一块红一块的。
  “道友请自重,既已得到,该以道友相称。”
  “枸子与松子受您浇灌,得您点化,蒙您传道,不是亲爹是什么,难道.......娘亲!”
  只听“哐当”一声,枸子被我撅飞老远:“贫道几千年纯阳之身,哪来你这么大的儿子!”
  “那传道护法总认吧,松子的剑法我的丹法可都是您教的,叫句师父不为过吧。”枸子的声音远远传来,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我揉了揉额头,我一个杂役弟子,还没正式入山门修道呢,这就开始收徒啦?
  又听“噗通”一声,一直不说话的松子直挺挺跪下,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在那磕头,远处赶来的枸子也跟着跪下磕,一边磕还一边带着哭腔说:“我与松子日夜勤勉修炼,终于在不久前得以化形,就是想着能为爹爹...师父分忧,能拜入山门,离师父近一点,也不求有个名分,就想着做个端茶吹火的童子也是好的......”其声凄惨,其状凄然,正纠结间只觉袖中多了一物,掏出一看是本小册子:《仙山新进道友录暨总录暨新进弟子福利细则》。这是哪位道友这么爱罗里吧嗦,当时我怎么就没发现。随手翻了翻,首页是老祖介绍,老祖名讳不可见,整页只见五个大字:仙山是我开!字后便是密密麻麻的铭文,咦?不对,运足目力,这些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马屁话,什么“老祖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什么“老祖道法高妙,醍醐灌顶”,你们这么露骨的吹捧而且千篇一律,老祖听多了能高兴?还的得看我的,随手运气剑气,艰难的找到一处不那么拥挤的空白处铁画银钩上书几个小字:“老祖六六六!”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唯有如此方能表达对老祖的崇敬之情!
  收起自己对老祖滔滔不绝的崇敬,然后看着仍在磕头的松子枸子。
  “行了,别磕了,过来签名。”
  “您要是不收我们我们就不签。”枸子一口决绝的回应我,我瞬间就被气笑了:“不签是吧,哎呦,这仙山弟子录看来得找别人签喽。”说完我便收起小册子,然后优哉游哉的便要度步下山。
  “啥录?”
  “弟子录。”
  我扬了扬手上的小册子,却被眼疾手快的枸子一把抢过,翻到空白处二话不说一口咬破手指便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枸杞子。然后抓过尤在磕头的松子的手蘸着自己的血就要在上面写松子的名字。
  “让松子用剑气写,用你的血写像什么话。”我制止了枸子的捉刀代笔,总觉得在这册子上留名还是用自己的气息为好。枸子讪讪一笑:“着急了,着急了。”说完便将册子递给松子,松子做事稳重,并没有急着下笔,而是指尖凝出一根松针,郑重其事的将名字镌刻其上:松涛子。然后双手托册子,递给枸子一个眼神,之后头杵地手高举,与枸子一起喊了句:“师父!”
  我坦然受了这一拜,正了正衣冠,说道:“入我仙山,得我授业,当有所持,有所戒,持者天然本心,亲近大道,浩然正气;戒者漠视生灵,竭神借法,扰乱阴阳。可持?可戒?”
  “必持,必戒!”
  “善!”
  话音落,便感觉与这两人多了缕玄之又玄的联系。之后我又想到了什么又掏出小册子翻到我爷爷入门那一页,上书五个大字:此徒是我收!之后又翻到我当时入门写的那一页果然上面有五个大字:此子是我孙!呲牙咧嘴的在那砸么了一阵,又翻到俩人刚签名的那一页,毫不客气的写下龙飞凤舞的十个大字:此松是我栽,此枸是我养!
  心满意足的收起剑气,收徒阵型不能乱,这霸气,很仙山!
  回过神瞅着两人还跪地不起,六目相对大眼瞪小眼,旁边的老龟发话了:“还愣在那干啥,起来出发了。”
  一向跳脱的枸子爬起来:“噢噢,我还以为后面还有惊喜呢,新入门弟子不配身行头啥的?”
  “自己去蚁藏峰取吧,着急赶路呢。”倒不是我冷漠实在跟这俩人熟的不能再熟了,你想想都自己家苑种的,包熟。只是没想到他们化形这么快。而且太阳都快下山了,再晚就看不到南海的“月落海”了。
  “师父带上我们一起去吧?”枸子一脸谄媚:“这么多年都待在苑里,想出去看看。”
  “怎么着,嫌我那院小住不下了呗?”我随口调侃着枸子。
  “哪能啊,再有一个我都住的下,这不以前听师父您说过,这南海五景当中,唯独这月落海不可错过。”
  “你记得倒清楚,据传《天轨经》上记载月落海月大如斗,天地皆雪,是饮酒赏景的绝佳所在,且三千年方有一次,据我推算应该是这几日。”
  “在静苑的日子,您每年今天都会往南海望一阵,我想记不住都难呐。”
  “最近几十年在通神锋上略有收获,若不是临行,我倒是差点把这事忘了,走吧出发。”
  本打算安安静静的出个门,谁能想到半路收了俩徒弟。坐在老龟背上,倚着依旧盘腿打坐的马道友,松子枸子盘膝坐在我左右,好在龟壳够大,十个我都载的下,不够还能再变大。忽然想到了什么,偏头问枸子:“枸子你跟松子化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前些年一头老虎要化形,疼的在那呜嗷乱叫,隔着上百里都能听到。”
  “声传上百里?师父那老虎是难产吧?”枸子贱嗖嗖的道。
  “少在这打岔,我远远的看了一眼,看着身上气息驳杂,就没管,松子你说。”
  “是,师父。”松子沉吟了一下:“自然而然。”
  “自然而然,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这话是松子说的我自然是信的,松子天性质朴,话少爱修炼,身直剑也直,只想去更高处出剑。要说松子有至人之姿我是信的,可枸子怎么算?就那贱嗖嗖碎嘴子的样,也配?
  奇怪的盯着枸子看,确实周身浩然,身无暇,心无诟。看不出啊,这还捡到宝了。以后我要是正式入门修道了,这杂役弟子的头衔是不是可以交给枸子来做。枸子看我在摩挲这下巴盯着他坏笑,心里一阵阵发毛,上次这样盯着他的男人差点将他吃了,别想歪,是真吃。
  “师...师父,您看什么呢?”说着还用双手紧了紧衣襟。
  我一巴掌拍在他脑瓜子上:“收起你肮脏的想法,师父看你天性自然,可堪大任。将来承我衣钵,指日可待。”
  “晋升杂役?”不料枸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师父您龙精虎猛,如日中天,在仙山大总管的位子上必然长长久久,弟子可做不来。可是最近偶感精力不济,徒儿这有提神散,朝露茶,强身丹,活泉丸,来一种?”
  “活泉丸?咒你师父呢是吧,我这都原封未动呢,你咒我坏了?”我佯怒道。这活泉丸可是个好东西,活乃使之活,泉乃肾之源也,故名思议,让人焕发第二春用的,准确点说是焕发马的。自从上次马道友差点将枸子吃了之后,枸子的一半心力全部放在了男人都懂的那方面,就盼着马到有能出点问题,然后用到另一半心力研究的毒道。死马是不会死马的,以马道友能尝百草的经验来看,枸子的这点毒,也就能让他不舒服几天。
  “嘿嘿,这不担心师父太过劳累,精力不济所以忘情嘛。”
  老龟悠悠的在海中划水,夕阳平铺在海面上,将整个大海染成金色,漾起的水波也轻轻的拉扯着我的思绪。按照书上所说,别的仙门弟子一般是:外门、杂役、记名这三类地位比较低,而内门、亲传、关门弟子这三类地位比较高。可仙山上我就看不懂了,上了山,修了道没多少年,然后有人在你脑海里告诉你晋升了,你是仙山的杂役弟子了,之后大事小情都是你的,当时我还暗爽了一阵,这是杂役么,这是仙山大总管啊。日子渐渐过去,十年百年千年之后你当时幼稚的心就会冷却:阵法运转不畅你要疏通,山上虫蚁多了要控制,花草长快了要修理,夯马动情了你得陪同。噫吁戏,好想闭关,好想炼丹,好想痛快修炼万万年。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高兴个锤子,现在立马就想跟枸子安排上,自己好脱身去感悟大道。等等?当时那个人,那个狗日的是不是也怀着这种心思?然后看着我兴高采烈的接了位子,还语重心长的教导了我半天,实则心里乐开了花,亏我还感激那么些年,现在想来满满的都是坑,这仙人算计,这么霸道的吗?
  心游物外,时间自然过得快,原本金乌西沉,现已玉盘半露。低头问老龟:“到哪了?”
  “以老奴的脚力,已经南游万里,可这一路上也没什么异常。”
  我想了想道:“再往前走走,前人说话也什么准,八千里能说是万里,一万八也能说是万里。”
  老龟答应一声,继续前行,看着身旁身旁的马道友、松子、枸子,全都在安然感悟大道,真羡慕这样的修道人生,不用为生活奔波忙碌,不用为琐事操心,这就是天性使然,天然近道吗?那自己的道在哪?火法?不对,太猛了。水法过柔,雷法刺眼,土法被动,多想是那自由的风呦,飘来荡去,自由自在,怒时卷动天地,静时轻抚细柳。这般变化才是我想要的,心中所想,手上亦有动作,结风罡,寻找那天地间的丝丝感悟。那风就像一根丝线,手抓不住,指捏不着,想了想将这一缕风缠绕在手指上,口中轻喝一声:“风起——绕指!”
  身下老龟扭头一声:“唵?”便觉周遭海水飞速倒退,海水被冲开向两边激射,似整个大海都被劈开。“哈哈哈,成了,老龟,这感觉如何?”
  老龟四只抓了用力的抓着海水,哭丧着脸说:“主人,风驰电掣,披荆斩棘,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听听,有啥主人就有什么奴才,这老龟文采——高!
  “可停不下来啊,老奴抓着都磨秃噜皮了,这速度一点没降,怎么反倒越来越快了主人。”
  我挠了挠头:“这法术刚创成了一半,只构建了如何开启,至于怎么停下,目前还没想好。你也不用蹬水了,乘风破浪吧,哈哈哈。”
  老龟依言放开四爪,只以腹部着水,顿时情况起了变化。由于绕指柔的冲击,加上海水的反推,我们就在这大海上打起了水漂,或者说海漂更贴切点。若是有人能从远处看见,就会见到一只乌龟从大海中跳起,然后飞个两里又落下,之后又跳起反反复复。若有目力差点的会以为是蛤蟆跳海呢。
  松子和枸子从颠簸中醒来,马到有虽然仍盘腿打坐呢,可面色惨白,浑身哆嗦着,想来是晕龟了。想着这三人平时都不怎么踏空远游,一时间忽上忽下的确实难受,可这怎么停呢?自己刚研究的术法也没注意控制力道,选择的也是身周为受术目标,这样才能有最好的反馈,要停下的话老龟可能老龟要受点委屈了,至于我自己顶上?抱歉,道袍挺贵的,磨了蹭了心疼,盘了这么久的龟壳,此时不正好派上用场嘛。
  当再一次跃上高空的时候,对脚下老龟吩咐一句:“老龟准备好,要上了!”
  “唵?”
  “缩着就行!”然后头吩咐松子枸子一句:“抓好马到有!”随即脚下一踏,口中喝到:“水运——无波澜!木生——浮萍席!”
  水法中,无波澜术是使水收束,变的有刚性,而木法中浮萍席术是变化出浮萍,密密麻麻使海水充满柔性,两相结合,能承受莫大冲击又不至于对冲击物体造成损害,就是这术法有点绿,密密麻麻的绿...
  先前一踏改变了下落方向,由平切变成直扎,现在老龟带着我们一头扎进面前的海水中,奇怪的是并没有大的响动,这时周身的风得以显现,犹如一道龙卷,又犹如一根钻头,旋转着钻开面前的海水与浮萍,海水打着漩向周围排开,由于剧烈转动,水与风交锋摩擦,很快水汽蒸腾而起,人处在这漩涡中心倒是不随之转动,一时颇为奇妙。
  “幸好开始没图省事直接运土法硬接,不然现在老龟你现在已经熟了。”一边观察着自己的新术法感受着温度的上升一边调侃着老龟。老龟原本探出的脖子往回缩了缩,似乎只有那厚重的龟壳才能带给他一丝清凉。
  “龟爷万年修的房子坚逾金铁,修的肌肤犹如宝甲,能不耐普通水火?我不信,龟爷您脱光膀子下去试试水,回头好狠狠地打我的脸。”
  “我现在就给你俩大耳刮子,枉我平时待你如亲孙子一般,现在要将我往火坑里推?”老龟躲在壳里冲枸子吼道,语气是不善,就是姿势有点怂。。
  “嗯,龟孙子。”旁边的松子这时蓦然蹦出这一句。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金句王,直指要害。
  笑闹了一阵,风波渐平,水气散去,仔细感悟着这散去的余韵,琢磨着如何将术法完善,这时老龟蓦地抬头:“小主,你看天上的月亮的是不是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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