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封灵殿

　　王宾为他们简单准备了一些食物，并嘱咐池越，沿途可以到各村舍补充食物和水源。
　　冯谖跟王宾道别，两人互道“后会有期”。然而，依照以往的经验，两人心下明白，此地一别，或者就是永别，或者就是几百年后再见了。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送君南浦，伤如之何”、“离心何以赠，唯有玉壶冰”，文章大家的骆宾王，在送别之时，自然有无限感慨。很快，几篇小诗吟出，一篇文章出炉，他托人送给了那孤村老者，兑现承诺。
　　按照老者教授的方法，苏林掌控着桃花竹木杖，参照五根新枝指示方向的反方向，玉清宫一众开始寻找封灵殿。
　　这场在浓雾中寻找封灵殿之旅，持续了好几天。若不是提前知晓封灵殿位置飘忽不定，苏林都以为这桃花杖是在随意消遣他们。
　　三四天之内，五根桃枝指示的方向变动了几十次，上午刚走过的路、刚经过的村子，下午便要重走一遍。走了太多冤枉路，以致于具有路径记录功能的林柷，每每都在说“这条路是第八次走了、这条路一个小时前刚走过、又是这条路”。
　　一路上，他们遇到过兽灵，但池越十人黄铜剑在手，兽灵看见也往往却步。他们还遇到过瘴气弥漫之地，足以证明云山瘴海，并非徒有虚名。而桃花竹木杖，也的确是驱疫避瘴的利器。
　　之前因为有池越和王宾带路，他们往往避开烟瘴之地，行走在安全的大道上。这次跟随五条桃枝引导的方向行走，玉清宫几个活人，便真正见识了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元兽的危险。
　　云山瘴海中，有不少沼泽，与别处弥漫的白雾不同，这里弥漫着黑雾。池越介绍说，最初的舜帝将士，大部分因为吸入沼泽中的黑雾而丧命。而被封禁的九大元兽统御的百兽，亦是如此。
　　虞舜将士死了，还有地方埋葬。最初的百兽死了之后，尸体便在密林中腐烂，成为密林的一部分，从而产生大范围的瘴气。后来几千年，活人进入云山瘴海，大多因为这种瘴气殒命。
　　不过对于游魂来说，这种黑雾和瘴气，则没那么致命，产生的危害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苏林杜玄四人，应该庆幸桃花竹木杖在他们手中掌控。几天里，他们数次路过黑雾沼泽，数次经过瘴气弥漫的凄厉之地。
　　桃花竹木杖所过之处，黑雾纷纷潜藏，瘴气也随之消散。四人几天过去，甚至都没闻到一丝腐臭的气息，更别提喉咙鼻子的不适。
　　五天过去了，就在一些人感觉希望渺茫时，苏林大概锁定了封灵殿的位置。只是，锁定的位置乃是密林群山中的一座山，云雾缭绕中，不知其高几何的一座山。
　　等他们到达山脚，五根桃枝犹如倒栽的葱头，一致垂下，而且经久未再变动。那便意味着，封灵殿就在这座高山上。
　　然而，池越及其小队，却觉惊诧。他们小队中有进入云山瘴海数千年的游魂，他们对云山瘴海的群山，了如指掌。然而，眼前这座山，甚至眼前这座山所在的群山，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怪异，杜玄只觉这云山瘴海中怪异之事多了去了。就在云山城住的那么两天，他就听闻各种版本不同的传说。
　　有人说这云山瘴海乃一砂砾世界，说什么一沙一世界。有人说此地北起武陵源，南至苍梧南。有人说是地底世界，向上十公里才到地界。有人说是天堂外围，看那云雾缭绕，像极了绕天的祥云。
　　无论池越等人认为有多怪异，玉清宫众人都是要爬这座山。池越十人还是决定和玉清宫众人一起，爬上山峰，寻找封灵殿。
　　一行人在山脚休整一夜，第二天凌晨，便开始向山上攀登。
　　黑夜中，攀爬一座没有台阶、没有道路，甚至除了向上再无方向的一座山，无疑并非易事。
　　游魂爬山，是很轻松的，肉体机体的累赘，至少他们可以避免。
　　林柷，更不用说了，他那双机械脚，爬山、涉水、泥行、陆行，都可以平稳且迅捷。特别是爬山，双脚比谢公屐还好用，而且自带向上牵引的设备。
　　杜玄苏林和王松方曼四人，爬起来则费力多了。在山林一人来高的灌木丛中走了不到半小时，脸上、手臂和双腿都挂出了小口子。即便是运动健将方曼，也是叫苦不迭。
　　众人爬了大概三个小时，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快看，山顶。”众人抬头望去，隐约可见三峰并立，一峰高大，二峰偏小。
　　林柷突然觉察到什么，他一般查找资料靠的是身体的网络系统，但他那唯一的肉体大脑，还是和平常人一样，能够记得一些见过的事和物。
　　这一山三峰，仿佛三根玉笋鼎足而立，林柷太过熟悉，似乎前几天还看到。顿时，他反应过来，这里三峰，正是九嶷山三分石。来九嶷山之前，他把关于这里的资料悉数浏览一遍，这瑰丽的三峰，他曾预想一定爬上去，一览众山小。
　　就在他向众人分享这个消息时，早有人意识到攀爬到这里，四周的环境都已经发生了变化，云山瘴海中弥漫的浓雾似乎消散了，遥远的东方，似乎露出了天际线。
　　更让人兴奋的是，他们抬头望见了星空。这便意味着，他们已经脱离了云山瘴海，他们已经回到了云山瘴海之外的世界。
　　杜玄向下望去，虽然漆黑一片，但更远的远方依稀可见灯火。山脚下依然不再是云山瘴海。
　　玉清宫众人按捺不住兴奋。当然，最高兴的还是池越等十人。他们中，有些人被困云山瘴海数千年，整日和灰蒙蒙的天空、雾蒙蒙的远方相伴。其中的绝望和苦楚，从正常人的思维来想，也许只有在这离开的一瞬间，才能体会到自由的无价。
　　十人中，池越是进入云山瘴海时间最短的，不到百年。然而，当发觉他们彻底摆脱云山瘴海时，十人中，却只有池越将满满的兴奋挂在了嘴上、洋溢在心头。其余九人，并没有特别地高兴，但也绝非没有一丝高兴。
　　“还需要向上攀爬吗？”杜玄闪过这个念头。六十多个游魂，还有几个活人，如今他们都摆脱了云山瘴海，难道还要让他们去冒险寻找封灵殿吗？
　　然而，玉清宫众人听完池越表达高兴的言语，并没有停下向上攀爬的脚步。王松和三十二门客没有停下，十九个汉兵也没有停下。
　　杜玄站住了。池越难掩激动，但走过杜玄时，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爬，我们的目标是封灵殿。”
　　林柷也走过来插了一句：“即便找不到封灵殿，爬上这九嶷山三分石，观看一番胜境，也是值得的。”
　　杜玄点了点头，便也继续向上。
　　既然得知此山是九嶷山主峰，那路就好走了。很快，林柷将众人引到了人工开凿的道路和台阶。
　　既然回到了现世人间的地盘，有了心理因素的加成，什么山林的险阻，岩石的陡峭，都成了稀松平常之事。即便是看起来最弱的苏林，在寻找《逸轶集》装备时，那也跋山涉水，早已练就了山林生存的技能。
　　日出之前，他们便接近了浓雾笼罩下的三分石峰顶。
　　五条桃枝还在垂下，那便意味着封灵殿还在上面，无奈之下，他们不得不爬上峰顶。
　　三分石有三峰，能立足者也就最大的那一峰，名唤舜公峰。另外略小的两峰太为陡峭，山顶不过就是个尖峰。
　　舜公峰爬起来也不是很费力，众人很快到达顶峰。但是，他们还是失望了，峰顶除了浓雾笼罩，并没有看到什么悬宫，或者任何高大的建筑。
　　就在他们试图在峰顶歇息时，突然发现十数米之外有脚步声传来，正在慢慢向他们靠近。
　　浓雾渐渐分开，从中走出一人，看到玉清宫一众，此人仗剑站立，仿佛浓雾中的一尊神。
　　玉清宫众人和池越等人发现此人，大吃一惊。他们立即亮出武器，做好战斗准备。
　　仗剑站立之人，乃是符王。他手中那把剑，正是钟馗用剑七星青锋剑。
　　符王看着他们，目光凌厉，不言不语，但无法掩饰的对玉清宫众人的轻蔑，还是呈现在面庞。
　　苏林看见符王，怒火攻心，杀导师之仇，杀通灵者之仇，夺元鼎之仇，此刻悉数涌上心来。她挺起虎头乌金枪，一个纵跃，便来到符王跟前，只见枪头闪闪，眼看抵达符王门面，要看要取符王性命。
　　可是，苏林毕竟不是符王对手，虎头乌金枪也不是对付现世人的武器，符王压根没把苏林放在心上，他不过一挥宝剑，便将虎头乌金枪打落在地。
　　杜玄见状，连忙挥舞斩邪双剑，上前护住苏林，将苏林拉到自己身后。
　　王松见符王也是分外眼红，三十二门客也在王松的号召下，和杜玄并肩站在符王面前。
　　韩延年和十八神锋还在疑惑，他们还不知此人是谁，为何苏林见到此人便出杀招。但当他们发现杜玄的眼神是要吃了符王，这才意识到，无论此人是谁，他们十九汉兵马上要攻击的目标便是此人。
　　十九汉兵一跃而起，窜到杜玄面前，不由分说，挥起刀枪剑戟，便向符王身上招呼。
　　池越的十人小队，也认出了符王，在他们眼中，云山城数千游魂的烟消云散，符王便是罪魁祸首，他们也想手刃符王而后快。
　　玉清宫一众以为符王落单，他们一行几十人，定要在此拿下符王小命。然而，当浓雾中走出一支队伍时，玉清宫一众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眼见杜玄一众人攻了上来，符王只是向后退了两步，伴随他向后退却的是，一支队伍走上前来，站在符王身边。
　　因为浓雾的缘故，杜玄看不到符王身后具体还有多少人，但隐约可见，还有不少。
　　符王身边这群人，并非之前在中灵处遇见的全副武装的雇佣兵，而是身穿上古简易服饰、扎着头巾的一群人，而且不是游魂。
　　这群人身形高大、体格健壮，但这不足以让杜玄赶到恐惧。真正让杜玄感觉恐惧的，便是他们身上挎着的枪支弹药。
　　玉清宫三十二门客看到枪支，纷纷不自觉后退，他们见识过这些玩意的威力。
　　十九汉兵和池越小队，自然不认得什么现代武器。就在他们喊打喊杀，要冲上前去时，被杜玄喝令退下。虽然满是不情愿，但他们还是服从了杜玄的命令。
　　方曼看到符王身边奇装异服之人，突然想起什么，中灵处王瑜还在研究着一个同样装束的活人。
　　她告知杜玄和王松，也许这些人就是符王利用元鼎复活的灵域之人。这群复活人，应该和中灵处被研究那人来自同一灵域，也即夏商灵域。
　　方曼告诫道：“一定小心这群夏商复活人，资料显示，他们战斗力惊人，一人打三四个现世军人，不在话下。”
　　方曼向林柷使了个眼色，林柷明白方曼的意思：向中灵处汇报发现符王，请求支援。
　　林柷照做，但他还多做了一件事，抓取符王身边复活人的图片，发送给中灵处王瑜。
　　可是，前来支援的队伍，最快也需要个把小时。很可能，中灵处大军到来时，符王已经灭了玉清宫一众。
　　符王的复活人越来越多地涌上来，杜玄双目所及，便有近百人，他们将玉清宫一众围了起来。
　　谁曾想，桃花竹木杖将玉清宫一众引向三分石，竟然是引向了绝境。前方是符王的虎狼小队，身后是数百米悬崖。
　　战斗，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后退，一定也是粉身碎骨。
　　又一次，在符王面前，无奈和绝望再次支配了杜玄。“宁鸣而死，不默而生”，这一次，没有谁再敢将他打晕，这一次，没有谁敢阻止他去送死。
　　这一次，杜玄同样选择了送死，要死，他也要挡在玉清宫众人之前而死。
　　他一手持一把斩邪剑，双手伸开，将玉清宫一众和池越小队翼蔽在身后。
　　符王看着杜玄手中的双剑，嗔怒道：“三五斩邪剑，陈琦视为珍宝的双剑，你这小子随随便便就从戒鬼井取来，随随便便就拿来砍人，太不知敬畏。”
　　苏林听他提及陈琦，恼羞成怒：“你没有资格提及陈导师，是你杀了他！”
　　符王扫了苏林一眼，并未和她对视。刚见面时，苏林和她的虎头乌金枪，已经让符王对这个陈琦的关门弟子上心。
　　对于杀死陈琦，符王算是给了苏林一个解释：“我和陈琦恩怨已久，我杀了他，他不会含恨在心。就像他杀了我，我也不会死不瞑目一样。只是，我更有理由在他杀死我之前，杀掉他。”
　　杜玄对符王这种“杀人冠冕堂皇”的理由深恶痛绝。他不屑道：“哼哼...那死去的通灵者呢？死去的中灵处成员呢？他们的死，你无论如何无法辩驳。这斩邪双剑斩妖除魔，正是要除灭你这种杀戮成性的大奸大恶之人。”
　　听闻杜玄说话，符王笑了，他说道：“哈哈哈哈...你又是谁？小人物一个，也敢指责别人大奸大恶？”说着，符王眉目一横：“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殿下，不必与这等人多说废话。我等复活来到现世，还未曾经历一战。把眼前这一小撮人，都交给我等，殿下也可看一看我们几人的实力，如何？”只见站在符王身边，一个体型高大、头戴珠饰的复活人说道。
　　符王点了点头。只见那头戴珠饰的复活人手持一杖走上前来，身后跟随着三个同样手持木杖的复活人。
　　只见四个复活人纷纷一手举杖，一手指天，口中低声吟唱。
　　突然之间，只见杜玄面前瞬间出现几十名眼角幽蓝的游魂和几十头眼角金黄的兽灵。这些游魂和兽灵，凭空出现，仿佛天降。
　　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游魂，玉清宫三十二门客懵了，这是什么法术？他们在现世历经两千余年，从未见过凭空召唤游魂。
　　更吃惊的，并非玉清宫一众，而是池越及其小队。因为四个复活人召唤的游魂和兽灵，全部来自云山瘴海，甚至还有几个跟他们相熟的游魂。
　　池越十人见状，率先冲上前去，口中呼喊着那几个相熟游魂的名字，试图说服他们离开符王的队伍。然而，那些游魂眼神呆滞、充耳不闻。
　　那几十头兽灵，看见池越十人手中的黄铜阔剑，没有丝毫恐惧。眼前这些兽灵，的确是云山瘴海的兽灵，可是它们似乎没了自主的意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池越小队和玉清宫众人惊诧不已，符王再次让他们刮目相看。
　　林柷此时已经从中灵处收到回复消息。然而消息不是关于援军的，而是关于符王身边的这些人。
　　中灵处发来的消息：那位头戴珠饰的复活人，乃葛伯，一个远古时期实力强大的诸侯。在夏末商初“国之大事，唯祀与戎”的时代，统御一方的诸侯同时也是实力强大的祭司，拥有控御灵魂的能力。其余几个葛伯身边的复活人，也是颇有实力的祭司。
　　葛伯，乃当初被商汤征伐的诸侯。被商汤杀死后，此人进入夏商千年灵域，在夏商灵域，葛伯也曾占据一定地位，但后来因为犯事，又被放逐。此后响应符王召唤，被符王用元鼎复活。
　　中灵处消息显示，此人的能力超凡出众。
　　林柷通过自己的智能之躯，搜遍网络，找到了一些小道信息：“商汤以葛伯不祭祖神、冤杀儿童为名，伐灭葛国，开启了灭夏的事业。”
　　得到这些消息，林柷只觉震撼。想不到，一个近三千七百年前的人物，竟然能被完整召唤到现在。符王再次刷新了他对游魂圈的认知。
　　然而，谁曾想，如此强大的远古人，此刻就在眼前，而且还是他的敌人。
　　林柷还未将中灵处传递的消息讲给玉清宫一众，葛伯及其祭司召唤的游魂和兽灵已经涌了上来，要拿他们这群人开刀了。
　　打游魂，玉清宫众人并不怵怕，甚至有些正求之不得呢。要知道，玉清宫的游魂、装备，甚至连杜玄苏林，都是专克游魂的。
　　葛伯四人召唤的游魂，根本不是玉清宫众人的对手，甚至都不够苏林杜玄两人打的。玉清宫一众三下五除二，几十个游魂顿时被制服。
　　再看兽灵，不惧怕斩邪双剑的兽灵，玉清宫一众也没办法制服。但是池越的十人小队，对付兽灵，却是手到擒来。
　　既然是生命关头，而且兽灵被人控御，池越十人便也顾不得什么“养而不杀”，该斩的斩，该杀的杀。几十个兽灵，面对十把黄铜阔剑，那也只有自认倒霉，从此一命呜呼了。
　　葛伯四人面露尴尬，他们第一次出手，以为志在必得，焉知对方正是游魂和兽灵的克星。
　　玉清宫三十二门客和十九汉兵眼看得胜，抄起武器便向葛伯四人砍来。然而，葛伯四人不是游魂，而且他们身强力壮，欺近的游魂不是对手，反而被葛伯四人打翻在地。
　　就在此时，杜玄手持斩邪双剑一跃而起，直直刺向葛伯面门。葛伯眼见泛着圣洁光芒的宝剑袭来，只觉面前一阵冰凉，他心中暗叫不妙，急忙侧身躲开，然而，头戴的珠饰还是被斩邪剑划断。
　　原本在符王面前夸海口、踌躇满志的葛伯，此时突然脸色一沉，快速跳开，脱离了杜玄的攻击范围。
　　随后，葛伯后退几步，身边的几个祭司也都分散站开。他们再次一起左手举杖，右手指天，再次准备低吟召唤。
　　就在葛伯喉咙刚刚发出低吟时，召唤仪式被符王打断了。
　　符王注视着葛伯道：“保留你的实力，我们还有更为重要的目标。但我对眼前的这种失利，很失望。斩邪圣剑在那小子手中，威力甚至不能发挥一成，但我看到了你的恐惧。”
　　葛伯自然有千百种不服，然而他是断然不敢对符王说个“不”字。
　　葛伯四人退下，符王手持七星青锋剑，站在了杜玄面前，他想尽快结束了眼前这小子，当然如果能得到斩邪双剑，那也未尝不是坏事，也许还能做一笔交易，可以更好保存这中华圣剑，至少可以不用跟随眼前这小子经历风霜血雨。
　　杜玄从未和符王交过手，也没见过符王出手。但面对符王时，那种被符王支配的绝望和恐惧再度袭来。
　　如果问杜玄，有什么可以打破这种被支配的绝望，那么能战胜符王甚至亲手杀掉符王，无疑是最佳方法。
　　杜玄深吸了一口气，双剑交于前胸，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是，一交手，杜玄便深深感觉到什么叫“心有余力不足”，他根本不是符王的对手。符王看起来更像个剑术高手，而杜玄对于剑术的理解，甚至连自小在体育场蹭过几次击剑课的方曼都不如。
　　不出几个回合，杜玄便连连败退。苏林见状，挺起虎头乌金枪上去帮忙，然而，两人联手也不是符王的对手。
　　眼看符王一剑砍下，杜玄马上小命呜呼。林柷不得已把自己储备的一些武器派上用场，来救杜玄一命。
　　只见林柷背后的躯体突然打开，四个小型攻击型无人机飞出，装备有弹药的无人机，对着符王便是一阵扫射。
　　符王不惧怕任何冷兵器，但枪支弹药，他活人一个、肉体之躯自然害怕。
　　只见符王连忙快速后退，连蹦带跳，躲避着无人机的扫射，那样子也是狼狈不堪。
　　符王满腔怒火吼道：“开火，开火！”
　　林柷的无人机彻底惹怒了符王，符王一声令下，只见那批召唤人身旁突然又窜出百十号人。这些人，正是符王那些装备有重型武器的雇佣兵。
　　这些人，不由分说，直接端起机枪，对着已经被逼到悬崖旁边的杜玄众人就是一阵扫射。
　　一发子弹在杜玄耳边呼啸而过，眼看又有十几个人端起机枪准备扫射。杜玄心知，这下完了。
　　可是，就在身后的悬崖边上，突然空气中出现一道裂缝。玉清宫一众被裂缝中的一股力量吸了进去。随后，裂缝又快速闭合。
　　然而，就是这裂缝开合的一瞬间，符王看到了机会。他使出全部力气，将七星剑朝向马上闭合的裂缝扔出。。
　　那道裂缝关闭了，七星剑也掉落在地。原本裂缝的位置，再次被空气取代，然而却凭空多了一丝瑕疵。
　　就是这一点瑕疵，给了符王攻击的目标。于是，所有武器，不管是冷兵器还是机枪火炮，纷纷对准了那一丝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