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神力

　　十八，
　　墨非庄慎还没明白过来，牛已经冲进坑里，眼看着车轱辘陷入泥里，牛在也拉不动车了，墨非道：“这牛是疯了，不知危险。”
　　庄慎道：“要尽快赶出来，不然陷入泥中，越陷越深，如何还能出来。”二人这才冲过去，庄慎拉牛头，墨非推牛肩，要把牛赶出泥坑。
　　杜守之站在那里道：“你们两个也要疯了，这么蛮干！”说着放下铲坐在铲把上看着。
　　那牛也较上劲力，任凭他两个使劲，牛头仍是挣扎着插在水中不动，大口的喝水。原来牛吃了草料就渴，有经验的农人套车前要先饮牛，让牛喝足水。他两个没有经验，牛二又早早的到地里干活去了，所以二人套车时就没有饮牛。牛渴着拉了这半天车，又出了些汗，愈加的渴了。见了坑里的水，直冲了进去，拼命也要喝水。
　　墨非两个还在慌乱中，不知道牛渴了，还在较劲。两个终归是练武之人，力气大，他俩个竟然把牛给推倒了。这一下二人更慌了，担心牛淹死，墨非急着喊道：“快拉起来。”说着顺手去提车辕，情急下，一下竟连车带牛一起提起来，庄慎顺势把牛头提起出了水面。
　　墨非道：“这样不行，把土卸了吧，不然很难拉出去了。”
　　庄慎点头称是，二人见牛重新站立起来，于是撒开手，回头去拿铲子卸车。牛这时才能痛饮了个水饱，转身要往岸上走，却不能动了，喝完水，难免有些泄了些气力，需要缓口气，稍微休息，在加上车轮陷入泥里，要拉出来，需要一倍以上的力气才有可能。
　　二人先卸了大半车土下来，在试着赶牛拉车，牛仍是不能拉动。墨非伸手推了推牛车，车竟能有些活动，低头见水已经淹没了半个车身的深度，估计泥已经拖到车轴了。于是对庄慎道：“你去牵牛，我来在后面推车，想是能动的。”
　　庄慎道：“只能试一试了，你要当心，不可强力。”
　　墨非点头道：“放心，我有分寸。”于是二人动起来。
　　庄慎一手拉了缰绳，一手幌了鞭子来赶牛。那牛也明白，狠命的用力拉，结果还是不能拉动车，牛就又泄了力，不在动了。墨非没有准备好，发力满了半拍，此时才用上力，车有些活，但终不能动。
　　庄慎急了，丢了鞭子，轮起铲把，照牛屁股就一棍子，牛终于吃痛，又用力拉起车来，车最终转了方向，就又不能动了。原来车一转向，一边的轱辘进入了更软的泥里，一边的轱辘原地拧进稠泥里。越来越深，车轴也拖入了泥里。这样需要在大几倍的力量才能拉动。
　　墨非明显感到了吃力，车一点也不能动了。庄慎担心墨非，于是道：“先停下歇一歇吧。”
　　墨非停住了手，道：“车越陷越深了，还是要尽快弄出去的好，不然愈发的难了。”说着围着车转，查看根由。
　　车轴拖地的部分淹没在水下，墨非看不真切，伸手去摸。庄慎喊道：“小心了！”说着逮紧了缰绳，防止牛动，伤了墨非。
　　墨非抓了一手泥，没能碰到车轴，就明白了，车抽已经陷入泥里很深了，这样车是不可能拉动。于是又去拿铲子来铲车轴下的泥，铲了几下，发现车轴失去支撑，车愈加深陷。只得丢了铲，对庄慎道：“拉住了牛，不能再往里折了，我去找些东西垫上。”说着又去岸上找了些石块树枝等，胡乱的拿来垫在车辙上。
　　如此反复几次，等觉得可以了，对庄慎道：“可以再试上一试。”二人一个赶牛，一个推车，反复试了几试，车仍是不能动。
　　墨非接着又查看究竟。庄慎道：“你来看牛，我去庄里找人帮忙吧！”
　　墨非又发现原来自己搬来的石块树枝等没能垫到车轮下，这样反倒阻挡在车轮前面，使车轮不能转动了，要想法垫到车轮下方才可以。于是道：“等找人回来，也许陷的更深了，我们再试一次。”
　　墨非想，要把石块垫到轮下，只能是挖开泥，或者抬高车轮，挖泥刚才试了不成。想到此，伸手去抬车，车竟被他抬起些，但自己却更深的陷到泥里。就对庄慎道：“需再找些石块来。”说着又去找了些石头树枝来，垫在脚下，墨非用力竟能把车抬起来了。
　　车一被墨非抬起来，车的重量就转移到了牛身上，牛猛然吃载，险些又卧倒在水里。庄慎见状，轮起了铲把照着牛腚就是一下，牛吃痛猛的用力，车轮竞攀上了之前垫的石块树枝，这样车的阻力就顿时小了一多半，车一下竟直接拉出了水塘。
　　等车出了水塘稳住了，墨非和庄慎才意识到冷，全身上下几乎都泥水汗水湿透了。
　　杜守之过来疑惑看着墨非，墨非不解，又看看庄慎，庄慎看看二人，突然明白过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表情也很是不解起来，说着走近去摸墨非的胳膊。
　　庄慎拉抓住墨非的胳膊，只感觉那胳膊硬的似铁一般，忙收手摸了摸自己的，软软的。又摸墨非的胳膊，还是硬硬的，又去摸另一只胳膊，也是一样的硬铁似的，摇着头道：“这人不正常，想也是疯了。”说着去抬车，车竟纹丝不动。
　　杜守之也边摸自己的胳膊边过来摸墨非的，果真比自己的硬很多，也回身抬车，车纹丝不动。
　　墨非早知道自己的肌肉越来越硬，也知道庄慎不会在意，但见杜守之的表情，知他容易多心，于是也伸手摸杜守之的胳膊，有摸自己的道：“是有些不一样的，天生的吧！”
　　庄慎站在车后对杜守之道：“我们两个一起来抬试试看。”
　　杜守之庄慎两人说着一人一角站定，用力抬车，车身起了些，车轱辘却还没动二人就没了力气。二人喘着气松了手，庄慎无奈的看着墨非。杜守之冷冷的道：“快装车吧，该回去了。”
　　朱月娥准备好了饭，在门前跟牛二的媳妇在一起聊着什么，一会又逗着牛二的儿子玩耍着。墨非三人赶着车到门前，看见墨非跟庄慎一身的泥水，打趣道：“想这两个是饿的不行，去抓鱼吃了。”
　　墨非道：“鱼好大的呢，下次带来给你。”
　　庄慎对牛二媳妇道：“婶子吃了吗？一起吃吧！”
　　牛二儿子见车来了，立刻把兴趣从逐月娥身上转移到车上来，撒腿朝车跑来，就要往车上爬。牛二媳妇紧着喊道：“狗剩！离远些，小心碰了。”
　　朱月娥见孩子向车跑去，早追了上去，抓住孩子，不想这一抓，竟是他两个几十年的缘分。
　　牛二媳妇见孩子没事了，伸手边从朱月娥手里拉过孩子边道：“我们饭也好了，想看等你们一起吃，谁想小娥准备了，我们也吃饭去了。”说着冲院里喊道：“牛二，快帮着卸了车喂牛。”
　　杜守之见朱月娥跟墨非他们打趣，没自己什么事，心理不快道：“吃完在干吧，不然饭凉了不好吃。”
　　朱月娥道：“你两个先去换换衣服吧！不然着凉了可怎么行！”
　　庄慎也道：“我们先吃饭吧，吃完了干有力气。”
　　墨非本想就势做完休息，吃饭也踏实。见庄慎他两个都说先吃饭，想他两个可能累了，也就不在说什么。
　　牛二已赶来帮着庄慎卸车。牛也真的累了，卸了车站在原地都不愿动。牛二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了，把牲口累这样，这怎么行，吃饭去吧，下午别干了，让牛休息一下吧。”
　　庄慎道：“这土还不够垫的。”
　　牛二有些不耐烦道：“有多少是多少，哪能把牲口不当回事，这比人都金贵，驼着全家人的性命呢！快去吃饭吧，我照料它。”说着头不回的牵着牛走了。
　　庄慎知道牛二是真的心痛牛了，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去帮忙。墨非也明白过来，心里有些歉疚了，赶上庄慎小声道：“咱们怎么没想到这点呢，以后真得多注意，多学习了。”
　　庄慎朝墨非伸下舌头，没在说话。杜守之见他两个都去了，自己也不好就去吃饭，所幸坐在原地休息，他也有些累了。
　　朱月娥见牛二牵走了牛，庄慎墨非跟了去，也就不急着去准备饭，又跑过去拉了狗剩的手问牛二媳妇道：“婶子，您该准备饭了。”狗剩感到了亲切，两只小手握住了朱月娥的手，挣脱了妈妈的怀抱，靠在朱月娥身上。
　　牛二媳妇道：“不急，做得了，他喂牲口要好一会儿呢。”
　　杜守之听了，心里郁闷又不好说什么，所幸眯起眼休息。
　　牛二牵了牛并不急着喂，慢慢的蹓跶了两圈，见牛肚子起伏缓和了，牵到水槽边先让牛喝水，又去料棚里拿了些粮食来慢慢的喂牛吃了。然后又把牛牵到院角，提水来，把牛身上的泥水洗着。墨非庄慎也慌乱的帮忙，边帮边学。
　　牛二看牛干净了，伸手摸摸牛背上的汗不多了，这才牵了牛栓在槽边，又去收草料，撒上些粮食，用水拌匀了，站在那里看着牛吃。
　　墨非庄慎跟着看，模样认真又虔诚。牛吃了小半槽，就卧在地上休息了。牛二过去伸手摸摸牛鼻子，湿湿的，才放心了，道：“都去吃饭吧。”终究没有说出安慰墨非庄慎的话。
　　见墨非庄慎没动，方才语气缓和了道：“这牲口说是牲口，却金贵的很，多少农活等着它呢，有些人一辈子也攒不够钱，买个自己的牲口，家里的牲口比自己的命都金贵，多少人羡慕呢，这么用还行，一家子的命呢。”
　　牛二唠叨着，歇口气接着道：“以后可要注意仔细些，别看它是牲口，只是不能说话，心里有数的紧，它记住你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