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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愚痴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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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东宫,后花园。
  “落霞如梦青碧暗,闲放一堆愁,又是夕阳潜下小西楼。”浣缨池边沧浪亭,太子正趴在亭榭的栏杆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悠哉念道。
  沧浪亭中,五香小和尚夹了一块素鸡塞入口中。随着每一下咀嚼,素鸡中吸满的卤汁不断溢满齿颊,几乎要从嘴角流出来。“东宫中这道‘卤水素鸡’实乃天下天下一绝,好吃好吃。”小和尚眉开眼笑,满脸幸福。
  太子直起身子,用手撑住栏杆,眯着双眼,将整张脸放在晚风之中,缓缓问道:“为什么要选京都?”五香直接用衣袖抹了抹嘴巴道:“听闻象雄国年轻一辈第一高手格桑梅朵要来京都……”
  天际最后一抹黄色已经消失不见,整个天空涂上了深深的蓝色。太子的脸也更加暗了,他双眼眯成极细的一条缝,手指在栏杆上极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敲着。随着他敲打的节奏,东宫里的宫灯正一一亮起。“西边的奏报才进尚书省,我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你璎珞寺居然已经得到消息,不简单呐。”太子冷笑道。
  五香继续夹了一块素鸡塞进嘴里细细嚼着,似乎全然没有听懂太子的话。
  太子走到五香对面坐下,正色道:“我朝以太清立国,太清是出世之道,讲的是‘天、地、君、亲、师’,如此人伦有序,有家有国,则国方有治。你无极道则为出世之道,舍红尘人伦,修来世福报。但无人伦则无家,无家哪有国,于我治国何益?”
  五香放下筷子,宣一声佛号道:“太子所言甚是,只是我朝虽独尊太清道,但也只有读书人识文解字方能入此道。而入得此道,人生追求无非‘权利’二字。然权利之争无公平可言,唯有你死我活。则举国上下自稚童起人人自危,怕既得利益被夺走,怕无法争得应有的利益。长此以往,则必定人心浮动,动摇社稷。”
  太子太阳穴微微一跳,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缓缓道:“那无极道呢?”小和尚一副得道高僧做派,微微笑道:“我无极道,一不用识文解字,乡野妇孺人人皆可信之。今生的果不过是前世的因,来世的果需修今世的因,不用争一世之长短;二给那些争得面红耳赤,大有可能将雄心转为异心的人一个后路,有后路则不会拼命;三给那些已经争得头破血流的人一个归宿,也能给正在走向失败的人一个榜样,即所谓的回头是岸。”
  太子听罢,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卤水素鸡中的木耳,哈哈笑道:“味道果真不错,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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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川河的尽头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湖,此刻夕阳西斜,湖面在晚霞的映衬下泛起层层粉色的涟漪。岸边一堆篝火袅袅,篝火边一道人影尿尿。
  尿毕,那人肩膀连带着脖子一阵哆嗦,提好了裤子后又在篝火边坐下,手里拾了根树枝,不停地拨弄着柴火。他脚边放着个瘪瘪的包袱,包袱上放着一把直刃横刀,显示出他官方的身份。刀鞘上还靠着一个酒囊,酒囊上拴着一个火折子。
  与黄文叙和五位同伴分手后,又走了三天才走出石洞的于落,径直走到篝火边在那人对面坐下,一手撑着脸颊看着温柔的湖水,道:“多美多清冽的水啊,如果不是知道里头有尿的话,本打算喝一口的。”那人道:“尿在别处味儿大,这么大片湖自然就稀释了。我等在这儿几个月了,也喝这水,不嫌弃。”
  于落道:“等我?”那人道:“这儿不知怎么回事,到处都是禁制,我们兄弟只能守株待兔,将这山围了。昔日你运气好没摔死,可今儿我福星当头。”于落笑道:“怎知不是扫把星当头?”那人嗤笑一声反问道:“别忘了是谁踹你下山的。”
  于落依旧云淡风轻,继续问道:“甄神医呢?”那人似乎捕捉到一丝微妙的变化,心里微微打鼓,回答道:“送回京都给皇上看病去了,谁还能为难神医不成,难为神医不就是难为皇帝嘛。”
  于落总算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他道:“那就好,你要杀我?”那人心里更加不安,狠厉说道:“活捉当然最好,赏钱高,实在不行也只能杀了。”于落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尉迟贲?”尉迟贲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怂,他道:“记性挺好,不过死了可别来找我讨债,我不过是个奉命行事的小喽啰。”
  于落道:“你什么修为?”尉迟贲这才找回些自信,悠悠道:“不高,摇光中境。”于落道:“嗯,确实不高。”尉迟贲觉得自己原本应该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但不知为何连脸上的笑容都挤不出来,只能忿忿道:“即便如此,杀你一个毫无修为的废物也是绰绰有余了。”
  于落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一边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边说道:“来吧!”尉迟贲将横道抽出刀鞘,往自己靴底来回蹭了几下,算是磨了刀。又用拇指拨了拨刀刃,啧啧道:“行了,待会儿给你个痛快。”说罢,双手持刀,一招“顺风扫叶”直向于落劈去。面对一个毫无修为的人,他原本不用这么着急抢先出招,并且是全力出招。可他自己也不明白在面对于落时,为何这般情绪急躁。就在刀刃即将抹上于落脖子的时候,尉迟贲猛地就看到对方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恐惧之感大盛。然后,只感觉身体突然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眼前的水天齐齐翻转;又然后,感觉后背重重落地,衣服、皮肤与地面急速摩擦;再然后,感觉到来自胸口的疼痛。他从地面看着向自己踱步走近的于落,脑中一片空白。
  于落在尉迟贲身边蹲下,缓缓说道:“为什么要杀我?”尉迟贲喷出一口逆血,顺了一口气道:“我们只是听命上峰,从不问为什么。”于落道:“那你的上峰是谁?”尉迟贲不再不安,反而激起一股狠劲儿,他道:“勿要再问,要杀要剐随意。”
  于落笑了笑,继续问道:“这片湖叫什么?”尉迟贲道:“镜泊湖。”于落恍然,于是不再说话,一手按上尉迟贲头顶。
  吉祥很不解:“为何不杀他,而只是抹了他部分记忆?”于落道:“幸亏你有抹除记忆的办法,否则可真要杀人了。我不喜欢杀人,尤其像尉迟贲这样的军人,他本没有错。”吉祥更加不解:“他要杀你都没有错?”于落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在尽职以及骨气方面,他不坏。”
  尉迟贲在湖边醒来,皱着眉望着已经变成深蓝色的湖面,一时怅然若失,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他灌了一口水酒,腹部一阵胀痛,嘀咕道:“你娘的,怎得又尿急了,苦守这荒山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许久不去折腾春花楼的小娘皮,搞得老子肾都虚了。”
  无厌楼并非单是一座楼,而是依湖而建的一个庄子。庄子中一幢四角方方的九层高楼分外引人注目,彰显着它武林泰斗的地位。今日本是无厌楼一年一度收徒应试登记的日子,祝延廷和莫书杰两位练鹊舍弟子昨日便嘱咐烧了几大锅的盐水凉了一个晚上。今日又早早地在庄外湖边的练武场上支了一个大大的凉棚,凉棚里头摆了两张桌子,桌子上笔墨纸砚摆放齐备,就等应试人上门。不过等了大半天,前来应试的也不过双手之数。
  祝延廷拿着笔在纸上胡乱画着圈圈,嘴里咕囔道:“今儿怪了啊,往年这么大的场子那是人山人海,今儿怎么才这么几个?”莫书杰耷拉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答道:“璎珞寺抓了小师妹,师父又闹上璎珞寺,眼看两派便要打起来了,谁还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来的人无非三种。”祝延廷问道:“哪三种?”莫书杰用手撑住脖子快挂不住的脑袋,道:“愚、痴、笨。”
  “二位师兄,你们认识尉迟贲?”来到凉棚里的于落满脸微笑的问道。祝延廷扯了扯莫书杰的衣服,摆正身子道:“来应试的?”于落挠挠头道:“不是。”祝延廷刚提起的气又再次散得一干二净,皮笑肉不笑地挥挥手道:“这里是登记应试的地方,不应试的话一边儿玩儿去。”
  于落问道:“怎样才能进无厌楼看道藏。”听闻此言,正在侧身喝水的祝延廷一口水喷在莫书杰的脸上。莫书杰似乎并不生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依旧懒懒散散地说道:“那就先得通过考试。”于落心道:“也对,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要进无厌楼便都能进得的。”便问道:“怎么测试?”
  莫书杰道:”今天只是登记,明天天亮之时和其他应试的一道测试。“于落又问道:”考什么?“莫书杰道:”不考礼乐射御书数,不考修为高低,只考潜力。”于落好奇道:“潜力居然也能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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