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借 寿

　　大伙手忙脚乱、翻箱倒柜的到处搜寻却一无所获；正在十分沮丧的时候，还是幺妹杨冬眼尖，在一个旮旯里发现了它的踪影“在这里在这里。”兴冲冲的弯腰捡了起来交到杨波手上，全家人都长长的舒了口气。杨波一边用手轻轻拍打、一边用嘴巴使劲吹干净丹药上面沾染上的灰尘，再次递到老爸的嘴边：“爸，快吃药。”
　　“啊啊啊，咳咳咳......”老爸挣扎着想用力张开嘴巴，但却突然急促地喘咳起来，神情极其痛苦和难受。正在大伙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老爸忽然两眼翻白双脚一蹬，脖子一歪头一沉，呼吸戛然而止，竟然已经一命呜呼了。
　　“爸----”杨波悲恸欲绝，连水带丹药全都打翻在地，忘情地搂住老爸的身体用力摇晃，并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号：“爸，我已经为你求到了救命的仙丹，你为什么就不能多挺一会儿呢？爸，呜呜呜呜......”
　　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纵有救命仙丹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冥冥之中真的已经早有安排，一切生死祸福自有定数？老爸的去世，无异于天塌下来了；房间里霎时间凄风苦雨、一片哀号，愁云惨雾笼罩着这个不幸的家庭。
　　正在一家人呼天抢地、痛哭流涕的时候，玉姑却不以为意的用手捅了捅杨波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生老病死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呢？杨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想死的又不是你爸，你当然说得轻松了；连半点同情心也没有，这算是哪门子的神仙呀：“我老爸死了，呜呜呜呜，难道连哭一下也不行吗？”
　　“诶，你好象忘记我是谁了？”玉姑不紧不慢的说道。杨波兴奋地用力一拍脑门道：“对呀，我怎么忘记你是神仙了你肯定有办法。”
　　“神仙，快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我大哥身边。”幺妹杨冬又东张西望的在到处寻找，还用双手在杨波身边到处乱摸，希望即使看不到但能够摸到神仙也好呀。老妈和其他几个弟妹却是又惊又怕，看来杨波又犯傻了，而且好象比刚才更加严重。
　　杨波“嘘”了一下让他们别打岔，自己正在求神仙救治老爸呢：“玉姑，求你了，快想想办法救救我老爸吧。”
　　“我看过了，你爸的阳寿已尽，我也回天乏力......”玉姑貌似也感到有点为难。杨波还没听她把话说完，又扑倒在老爸身上号啕痛哭起来。玉姑再次捅了捅他说你别忙着哭呀，先听我把话说完嘛。杨波只恨得牙痒痒的，心想你救不活我爸，又不让人哭还啰哩啰嗦的那么多废话，真是可恶可恨又可恼；要不是看在她是神仙的份上，早就狠狠的赏她两个大耳刮子了：“你最好离我远点，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招人烦了。”
　　“瞧你那急性子，先听我把话说完嘛。”玉姑说这事虽说是棘手了点，但办法还是有的。杨波忙问是什么办法？玉姑说除非......杨波又急不可耐的问除非什么呢？玉姑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我担心你不肯。杨波说只要能救活我老爸，就是拿我的命来交换都没有问题。玉姑微微点了点头，说只要你肯就好办了：“其实这事也挺简单的......”
　　“哎呀，你倒是爽快点呀，到底是啥办法？”杨波早就已经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了，说你叽叽歪歪、一惊一咋的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是想要急死我还是想要吓死我？
　　“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借寿。”玉姑说除此之外真的别无它法了。杨波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只要能救活老爸就行，忙问怎么借，向谁借。玉姑说还能有谁，当然是向你借了：“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好，我借。说吧，怎么个借法，要我做点什么？”杨波忙问她是需要割肉呢还是抽血，赶快动手吧。
　　“割肉抽血？”玉姑说我们神仙怎么会用你们凡人的这些笨法子呢，“你不是有五个弟妹吗，把每人的阳寿借十年给你老爸，他就可以多活六十年了，而对你们几个影响就不是很大。”
　　“哪，”杨波沉吟了片刻，问她知道自己能活几岁吗？玉姑掐算了一下说能活到九十多呢。杨波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就把我一个人的阳寿借二十年给我老爸吧，不，干脆借三十年；对，就借三十年，不用向我的弟妹借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只能活到六十岁了。”玉姑说只有你一个人负担肯定重些，如果是由大家一起分担，每人十年就微不足道了；而且你爸也能多活几十年，何乐而不为呢。杨波犹豫了，说这主意好是好，可是我只能作自个儿的主，不能替他们作主呀。玉姑说你跟他们们商量商量嘛，我相信他们肯定也会乐意的：“这救的是你爸又不是别人。”
　　“要不这样吧，你现身出来让他们见见你，不然他们也不肯相信我的说话呀。”杨波说你看他们的表情，全当我是活见鬼了。但玉姑却不肯，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想多作无谓的应酬。
　　说有神仙家里人不肯相信，要玉姑现身出来相见她又不肯，杨波犯愁了，这到底咋办呢。最后还是玉姑教给他一个法子，让他自认在无意之中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学会一些仙法道术，可以治病疗伤、起死人肉白骨。杨波瞪大眼睛瞧着她发了半天呆，问这可行吗：“可是，可是我要怎么做呢？”
　　“我在暗中帮助你呀。”玉姑说这也用你操心吗；并催促他快点作出决定，不要再犹豫不决了：“如果让你老爸的魂魄过了奈何桥，嘿嘿，就连我也爱莫能助了。”
　　“二三四五六（杨波平时对弟妹的简称和总称），大哥我遇到过神仙，学过一些法术，”杨波只得按照玉姑的吩咐撒谎说可以用法术救活老爸，不过就需要你们每人奉献一些阳寿：“你们，你们愿意每人借给老爸十年的寿命吗？”
　　“愿意。”所有弟妹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别说是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都没问题。尽管大家都以为杨波是在说胡话，也尽管大家都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只要能够救活老爸，就算让他们吃狗屎，大伙也会毫不犹豫的。杨波非常高兴，催促玉姑快点救人。玉姑捡起仙丹让杨波塞到杨父嘴里并喂了一口水，跟着口中念念有词在杨波和几个弟妹头上轻轻凭空抓了一把，貌似在抓取什么东西，然后轻轻放在杨父身上，最后又隔着面纱轻轻吹了口仙气道：“你看。”
　　杨波看到老爸胸脯一起一伏的，竟然立马就有了呼吸，面色也渐渐由紫黑色变得红润起来，不禁欣喜若狂的大呼小叫起来道：“妈，妈，二三四五六，看，快看，爸活了，老爸真的活过来了......”
　　“活了活了，爸真的活了耶！耶耶耶！”幺妹杨冬欢蹦乱跳，开心得象是快要飞上天去了。一家人又惊又喜，想不到杨波还真的学会了仙术，真的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呢，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睡了多久了？”这时老爸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说奇怪了，我怎么感觉到好象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趟回来呢？杨波喜极而泣，竟然象个小孩子似的一把搂住老爸，抽抽咽咽的说你还真的是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趟回来呢。老爸瞪大吃惊的眼睛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杨波还没来得及回答，老爸突然又“咚”的一声重重倒在了床上。这一下变故直把一家人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的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压胸口。老二杨春还打算要做人工呼吸呢。
　　正在大家慌作一团的时候，没想到杨波也“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下。几个弟妹全都吓坏了，除了正在帮老爸做心肺复苏的杨涛和杨春外，杨夏、杨秋和幺妹急忙抢上来替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拍打胸口的。这时老爸首先苏醒了过来，有气无力的说我没事，你们不要象搓面团似的在我身上乱搓乱揉了；我是饿的，几天没吃东西都快要饿死了。杨波听到老爸的声音后竟然也悠悠的醒转过来：“我，我也是饿的。”
　　“嘿嘿嘿嘿......”一大家子人不禁哑然失笑，都还没有吃饭呢，嘿嘿，有谁不饿。
　　“春夏秋冬（杨母对四个女儿的总称），走，做饭去。”老妈仿佛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几岁，带着几个宝贝女儿，脚步轻盈的走出卧室直奔厨房而去。
　　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比较严重的，除了地里的农活，一般做饭洗衣服这些家务活都是由女人一手承包的。老妈还特意杀了一只鸡和一只鸭，乡下人家里别的东西没有，平时就喜欢养几只鸡鸭。当然，要不是为了庆祝老爸病愈，而且有客人（摩的司机）在，还是轻易舍不得宰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