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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左少卿裴路也发现这个程臻一直盯着自己瞧，他也正视了这个年轻人，长得清隽高瘦，一双眼睛正直有神，可惜惹到这么一件祸事上头，或者说这个年轻人运气不佳，但凡遇到个人品正直的主子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楚氏擦了擦脸上的泪，“裴大人，你等着，我再去宫里请旨。”
“恭送县主娘娘。”裴路作揖行礼。
楚氏怒问：“你准备何时缉拿孙川来审问？”
“禀县主娘娘，微臣现在只能请孙少爷过府询问，不能算是审问。”裴路恭敬道。
“呵。”楚氏冷笑一声，甩了甩袖子就离开了。她决定再去宫里求太后娘娘。
程臻心里默问系统，这个裴老头的女儿长得如何性情如何，系统又没了声音，他一时间想起自己做过的梦，梦里有个古典美女，看来就是她了，虽不知道姓名，他觉得自己一见面就能认出她。
堂下站着程臻，上首坐着裴路。
“说说吧，你为何觉得孙川少爷是杀死孙小姐的真凶，有何证据？”裴路问他。
“小的一直跟在孙少爷身边，他就是个花天酒地没有什么下限的人，只要他喜欢的女人就一定要搞到手，没有银子就借就回大房随便拿，一向嚣张霸道惯了的。平素里，夫人和老夫人都宠着他，他也就无所顾忌。至于杀孙小姐，孙小姐是他堂妹，他平日并不亲近，只是那天去青楼又看中一个什么头牌女子便要银子赎身。孙川回府后，夫人不肯给银子，他路过孙小姐的院子便进去假意喝茶问事，顺便拿了几件首饰。”
“除了你外，还有谁看到孙少爷拿了首饰？”
“另外一个常年跟着他的小厮，名唤汪宁的，此人更受孙川喜爱，因为老是撺掇孙川做些坏事。”
裴路点点头，看向旁边的师爷，师爷已经全部记下。
“那你为何认为孙川是凶手？他有何动机，那可是他的亲堂妹。”裴路又问。
“此人应该是去警告孙小姐不要胡说八道，或者说他去孙小姐房中恐吓，他平时就常说几个堂妹表妹长得娇嫩可爱很想一亲芳泽，所以做出这事也没什么稀奇的。再说当时本就想推我出去顶罪，说我偷了孙小姐的首饰，根本不让我说话，把我关在柴房里，我怎么去杀孙小姐。”程臻觉得这个孙川实在太不是人了。
“你进了顺天府大牢，有人来看过你吗？”裴路又问道。
“有，孙川。他承认他杀人，还问我有什么证据告他，十分猖狂。”
“你们的谈话可有第三个人听见？”
“有，一个狱卒叫老徐的。”程臻说出老徐，希望他能帮自己一把，毕竟自己还帮他针灸过。
裴路听后微微点头，让人将程臻带了下去。
又过了一夜，裴路终于将孙川请进大理寺询问，不过孙川抵赖得一干二净，裴路确实没有证据就放他离开了。
在此期间，裴路也仔细观察了孙川，眼眶下淤青，明显纵欲过度，牙齿焦黄，身上一股酒气夹杂着脂粉气。
最稀奇的是，孙少爷还给自己涂了点粉，脖子也是。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干什么？虽大楚朝也有些文人雅士将自己打扮得儒雅贵气，但涂抹得白白的还是挺少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孙川为了掩盖脸上和颈脖的痕迹而略施粉黛。
裴路又将顺天府的狱卒老徐调了过来，顺便问他那夜的事，老徐果真说了真话。
“不敢欺瞒裴大人，小的是亲耳听见孙少爷承认自己杀了孙小姐，还嚣张大笑离去。”
“嗯。除了孙川还有谁看过程臻？”
“禀裴大人，还有就是承恩侯府二夫人楚氏也就是虞山县主看过程臻，不过县主是爱女心切，不忍女儿如此屈辱死去，想劝程臻说真话，并没有威胁等事。”
裴路点头，“你倒敢说真话，不怕承恩侯府报复你？孙川是大房唯一能继承爵位的嫡子了。”
“徐某这辈子征战沙场，若不是前些年虎落平阳。”老徐自嘲一笑，“算了，就这样吧，只愿一生坦荡不愿随波逐流陷于污垢之中。”
裴路虽只是四品官，但他为官已经很多年，审过的案子不知凡几，这个老徐他很早前是认识的，也曾是个风光无限的轻车将军，后来陷入一宗通敌卖国案，虽没有致死却被夺了战功沦落成了一个狱卒，生平遭遇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老徐说完话就退出去，裴路发现他的腿脚好了，“你的痛风好了？据说此症很难痊愈。”
“还好，最近没有复发，不知下一次疼痛是什么时候。”
“若你好了，一定告知是哪位高人治好的，我的老母亲也有痛风，一直不见好。”裴路叹道。
“等裴大人了了这桩案子，属下便告诉您那位高人是谁。”老徐神秘一笑。
过了两日，金陵过来的仵作到了，不过很年轻，楚氏听说又来一个仵作验她女儿的尸首，她有些不愿意，想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这位仵作的理论跟程臻说的差不多，裴路心里对程臻这个年轻人也有了些兴趣。
楚氏没来的两天，找到了孙川在外面养的那个花魁，那个花魁也愿意出堂作证，因为孙川对她并不好，经常虐待她，她是没法出逃只能跟着这魔头。谁知楚氏一下子闯进她的外宅，了解了楚氏的来意，她简直就是高兴得不得了。
如此一来，就有两个证人，一个狱卒老徐、一个花魁可以证明孙川说过自己杀了堂妹孙小姐。
裴路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又找来孙川当堂对峙，孙川又赖了，说是二人合谋诬陷他，是二夫人楚氏诬陷他，等他死了，二叔可以继承承恩侯府的爵位。
因有人证，孙川就不能回府了，直接被羁押在大理寺大牢里。
这天晚上，孙川和程臻同在牢房中，不知是不是裴路故意为之，二人的牢房竟是面对面的。
程臻盘腿而坐，笑嘻嘻看着孙川，“我尊贵的少爷，您也来了，这回打算派府中哪个冤大头替您顶罪？我猜，是汪宁那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