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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臻靠在墙头，笑道：“顺天府尹公事公办不就行了，何必趟这浑水，让仵作好好验尸，一切就都明了了。”
“咱们衙门里头的仵作回老家去了，只有一个新仵作，还未出师。估计你这案子要延后许久再处理了。”
程臻叹道：“可惜了，否则我来验尸再妥当不过。如今我是嫌疑人，他们不会让我验的。”
“你还会验尸？”老徐不太信，“你说你能治我这腿，一会儿又说你会验尸。你别是在诈我吧？年轻人老是吹牛，这可要不得。”
“我当然是说真的。”程臻招手示意老徐靠近。
老徐靠近后，程臻轻声道：“你今晚就过来，我给你针灸再给你个方子，保证你的痛风能好。”
老徐的痛风是当年征战沙场落下的病根，他虽然怀疑程臻，但想着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想试一试。
月上中天的时候，老徐果然来了，此时程臻已经从系统里赊账，赊出一套金针和一张药方，天知道等他飞黄腾达了之后，他要给系统多少银子。
老徐卷起裤管，眼看着程臻替他针灸，不由得诧异，“你身上还带着金针？怎么藏的？”
“嗯，我一进来就将这套针藏在裤头里了，所以即使受刑也不曾掉出来。”程臻胡诌了一个理由。
老徐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怪不得。那你小子是个跑腿的，怎么会针灸？”
“我小时候家里穷，祖父是个赤脚郎中，父亲是个半吊子仵作，所以都会一点。要说精通真不敢当，但是治一治小病还是行的。”
老徐点点头，“江湖郎中虽骗子多，可是也有那些医书精湛大隐隐于市的高人。你若治好我，他日必定百倍奉还你的再造之恩。”
“徐大哥说笑了，我只是试一试而已。”程臻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但他羁押的这段日子，有个狱卒照应着也好。
过了两日，顺天府尹审问程臻，倒是没上刑，因为根本问不出什么来，杀那位小姐的动机没有、时辰也不对。
顺天府尹也知道程臻这个跑腿的是被推出来顶罪的，可若是人家愿意顶罪也就罢了，如今顺天府尹也是骑虎难下，不知这案子怎么判，承恩侯府的大房二房都不好得罪。
程臻也不会再替孙川遮掩什么，直说孙川的嫌疑最大，但顺天府尹请来了孙川却仍旧什么证据都没有，只能作罢。
次日清早，程臻刚吃完牢饭，就有狱卒前来开门。到了囚车上，他才知道，这案子被移交大理寺省查了。
顺天府尹总算松了一口气。
程臻在大理寺也没有受到酷刑，他想着，是不是二夫人楚氏用自己的县主身份在帮他。
果不其然，这天晚上，虞山县主楚氏又来了。
“你做得很好，将孙川这个禽兽供出来了，虽然他抵赖，顺天府尹也不敢审问，不过我求到太后那里去，如今这案子大理寺审理，谁的面子都不会顾着了。改天我还会来旁听。”
“多谢县主娘娘帮忙。”
“你跟在孙川身边，他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统统都说与我听。”
“禀县主，孙少爷根本就没什么正事，反正以后有爵位继承，成天就是往酒楼青楼跑，还有赌坊马场，他花钱大手大脚，哦对了，在外面还养了一个已经赎身的花魁。那位花魁应该知道不少事。”
“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楚氏又问。
“如果可以的话，小的想亲自验尸，验尸能发现不少问题。当然小的知道，孙小姐是您的嫡出爱女，若您不肯让小的验尸，就当小的没说过。”程臻恭敬道。
楚氏沉默许久，“若她死得不是那样惨，我又何至于此。罢了，且等我回去想想。”
程臻本以为楚氏是不会允许他验尸的，毕竟这个时代开棺验尸是很多家属不能接受的，没想到，翌日一早，楚氏就来跟他说同意了。
孙小姐的尸体被抬至大理寺，大理寺左少卿裴路负责审理这起案子，说来也巧，原本大理寺是有个仵作，偏偏今年没什么大案，仵作请假回乡，从周边金陵调过来的仵作还在路上，这会儿没有仵作。
楚氏作为县主在一边旁听，向大理寺左少卿推荐程臻验尸，裴路一开始不答应，但实在无人可用就同意了。
程臻从袖中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有人开馆，他看了看这位孙小姐，是记忆中的五官，“脸上紫绀现象明显，证明是窒息死亡，又看至她的颈脖处，双侧均有圆形指压痕以及月牙形指甲痕，喉头软骨有骨折。”
程臻一边验尸一边说出结论，他又看了看死者的指甲，“死者指甲里有皮肤纤维，不是她自己的，应该是被扼住脖子后挣扎时抓伤了凶手所致。”
楚氏闭了闭眼睛，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道：“行了，接下来别验了，我告诉你。她非完璧之身，先被人破身再被掐死。”
她又想起那个下午，她进嫡女的屋子，却见自己的女儿那样凄惨屈辱地躺在床上，冰冷可怖的尸体，让她夜夜难以入睡，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
大理寺左少卿裴路作揖行礼道：“县主娘娘，即使这个程臻会验尸，他并不是仵作，恐怕他说的话不作数，还得等新来的仵作再验过才行。况且程臻本身还是嫌疑犯，所以，他的话不能作为仵作依据。”
程臻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他一个嫌犯没什么作用。
楚氏忽然发了大火，流下两行泪水，“我是县主，我已禀明过太后娘娘，太后许我旁听，我说这个程臻的话可信，你敢忤逆我？”
左少卿裴路也知道这个案子棘手，虽然他查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采用一个嫌犯的仵作理论，还没有这种先例，偏偏这个县主有皇族身份，难缠得很。
楚氏大骂道：“你们也收了承恩侯府大房的银子，是不是？那孙川摆明了就是凶手，你们不去缉拿，不去问话，倒来跟我一个妇人废话连篇，你们都串通好了吧？”
程臻看了看眼前这个大理寺左少卿裴路，一个长着小胡子的精瘦老头，看着就很精明能干。
此时，久未出声的系统发出声响，“滴，系统提示，这位是宿主的未来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