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开武馆

　　时间穿梭如箭，转眼已是雾海历五十七年。
　　星盛武馆，一名身着灰色武服的少年站在操场前，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指挥着一群未满十岁的孩子们围着空地跑步。
　　在他的英明指挥下，操场上可以说是怨声载道，几个孩子跑在一起边喘息边抗议着。
　　“他，他才十三，凭什么指挥我们啊！”
　　“谁让他是小师兄呢？现在除了吴爷爷就属他资历最老了。”
　　“可恶，要不是因为其他师兄都去参加探雾队长的选拔了，他也得跟着我们跑！”
　　“就是，都十三了还没觉醒灵脉，当师兄谁服他啊！”
　　“你，你，你小声点！被他听见晚饭又要给我们多放盐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损招。”
　　“他好像在看我们唉。”
　　“不会吧，隔这么远都给他听见了？就怪你！叫你小声点！”孩子说着用拳头给了身旁一小瘦子一拳。
　　灵海在远处默默看着这一切，并将他们几个列入了晚饭加盐的名单中，谁让他们说到了自己的痛处呢？原本十岁就会觉醒的灵脉，到了十三岁都没觉醒，去参加灵试，震灵石也是一点反应没有，简直可以被称为百里挑一的修灵废物了。
　　但这些并没有让他失去信心，毕竟还有一个渺茫的希望，那就是前往雾海，找到源。
　　听过无数传说的他知道，那只被称为起源探雾队的队长就是依靠“源”开启的灵脉，那么换做是他也一样可以开启灵脉。
　　当然，除了自己去寻找，其实最快捷的方法还是去买，虽说“源”是稀有物资，但依旧是有卖的，尽管大多数人都不需要依靠“源”自身就可以直接觉醒灵脉，这东西依然在各大拍卖行卖到了天价，那是普通人不吃不喝，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一颗的价钱。
　　而且“源”这种东西，基本都是各大势力才会去购买，等有孩子超过十岁且没觉醒灵脉才会给予使用，当然，也不是谁都给，必须得是震灵石显示出他具有超凡资质，才会资助一颗，但作为交换，孩子要加入那个势力，听从差遣，换句话说就是用一颗“源”买下一个人的前途。
　　但像灵海这种震灵石没反应的，自然不会有人愿意资助，自己想买又买不起，唯一的出路就是参加探雾队，自己去雾海里找。
　　之所以师兄都去参加探雾队的选拔，多少也与灵海有些关系，毕竟去参加陌生人的探雾队先不说能不能找到“源”，就算是找到了也不可能分给一个少年，而更多情况则是被当做探路的炮灰牺牲掉。
　　因此众师兄们决定一起去参加选拔，若是成功成为了探雾队长，就有资格组建起自己的探雾队，而灵海也就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进入雾海幻界中寻找“源”了。
　　只可惜每年探雾协会只会选出一百位探雾队长，而参加选拔的人却有数万，其中不乏个大势力中的佼佼者，想要从中脱颖而出显然困难无比。
　　去年师兄们去参加便是无人入选，今年也同样不如人意，不光没人选上，甚至还有数人在斗灵赛中负伤，被抬着运回武馆中。
　　......
　　在属于师兄居住的小院中，三人坐在石桌前，脸上都带着沮丧之情。
　　“我们，果然还是太弱了，这次就连十几岁的少年都有好几个成为探雾队长，而我们这些二十好几的人竟然又被淘汰了。”身为三师兄的牧丰搓揉着自己的络腮胡，显然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些让他显得更加成熟粗旷的胡子。
　　“你这个文试被淘汰的家伙就别在这说丧气话了，大师兄才是真的冤枉，都到最后一步了，偏偏斗灵遇见了林家的少主，要是换个别人大师兄肯定就入选了。”
　　“唉！张寻，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文试没过还不能说话了不成，再说了，我的实力也就比大师兄弱一点，要是文试过了的话是很有机会选上的好不好。”
　　张寻一摊手，用很欠打的表情说：“但你没过啊，怪谁呢。”
　　“怪考官啊！老子明明把答案全写对了，他硬是可以给老子一个零分，要不是他身边的两个监考官比我厉害，老子一定抽丫的。”牧丰边说边用大巴掌拍得石桌砰砰作响，好像那就是考官的脸一样。
　　张寻冷笑了一声，说：“你那个字跟狗啃过一样，考官看不懂很正常啊，别说考官了，要是不认识你，有人把哪字放在我面前跟我说那是史前人留下的文字，我都信！”
　　“那他妈的他看不懂怪我吗？只能怪他的学识不够，分辨不出大爷的墨宝。”
　　“哟哟哟，还墨宝，真是给你两把扇子你就敢上天当凤凰啊。”
　　牧丰把铜陵般的眼睛一瞪，恶狠狠道：“你丫今天是不是欠抽，别以为你是师兄我就不打你，有本事一会儿跟我去武馆后门，让你知道知道牧家十三掌有多猛。”
　　这时，被称为大师兄的汉子站起身阻止了火气十足的牧丰，说道：“你们少说两句，我知道没选上队长你们心里不好受，但没必要拿自己人出气，晚上我们一起去喝点酒，交流一下今年选拔的经验，争取明年能选上，而且今年的落选也证明了我们平常的修行还不够，要是更加努力一些才行。”
　　张寻不忿的说：“可是陈岩师兄，你已经够努力了，但我们只靠一己之力的修行，又怎么能和那些拥有一个家族支持的人比呢。”
　　陈岩正视着他说道：“那你当初为什么放弃金门的招揽呢？”
　　“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这些师弟而已，之前的师兄们都走了，要是我们也走了这些小家伙光靠吴老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呢，至少在三十岁之前，我想留着这里。”
　　牧丰拍了张寻后背一巴掌，说：“你别给老子说得这么煽情，你应该知道以你的资质进金门也不会受到什么重点培养吧，宁做蛇头不当龙尾，我还不懂你吗？”
　　张寻没好气的对牧丰说：“就算是这样，老子说得也是事实，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照顾这些师弟，就像照顾我们的师兄一样。”
　　牧丰举起手投降道：“行行行，道理我说不过你，咱们还是赶紧讨论下晚上去哪喝点小酒吧，去参加选拔这些日子我可是一点酒没敢沾，可把老子馋坏了。”
　　陈岩失笑道：“你就关心酒，要是能把这份心分点在练字上就好了。”
　　“大师兄，话不能这么说，我除了酒不还得关心我的小师弟们吗？不然我不会去参加这个无聊的选拔，不参加也就不会落选，我也就不用生闷气了。”提到落选牧丰的情绪又有些低落，“只是我们今年没选上，又让灵海白等了一年，也许我们去年不该阻止他去参加探雾队，要是我们一直选不上岂不是耽误了他。”
　　张寻适时地打断他，说：“那你想让他去陌生人的队里吗？”
　　“这个...主要是以他的实力，别人让他进队多半都是准备用来当炮灰的，他要是死在雾海里，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不会再让他多等了，明年我们一定会选上。”陈岩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而他的自信似乎也感染了另外两人，他们一起点头道：“是啊，明年一定选上，我们师兄弟一起进雾海！”
　　三人继续闲聊着，却不知小院外准备来给他们送酒的灵海听到了这一切。
　　他很感激师兄们为他所做的一切，但这也让他觉得很愧疚，他这样一个没法自己觉醒灵脉的废人却让师兄们费心费力，甚至还有几位受伤，也许在师兄们的心中照顾师弟是天经地义的，但灵海却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为他无偿付出，他是个很自我的人，做事从来都是先考虑自己的得失。
　　师兄们为他做的一切使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累赘，这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于是在当天夜晚，他偷偷了离开武馆，只留下一封写满感激与歉意信用作道别，他想靠着自己这些年存下的武馆补助前往最靠近雾海的镇疆城，参加探雾队。
　　可等灵海离开武馆来到大道上，他懵了，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从炎国最东的星盛城，到最西的镇疆城，那可是横跨整个炎国的路程，就凭他这个最远只到过星盛城的人来说，简直是地球到月球的距离。
　　灵海坐在路边发愁，现在最轻松的解决方法就是回武馆睡大觉，其次则是去星盛城看看是否还有马车前往星耀城，他听师兄们说过，去镇疆城最快的方法就是去那里坐灵序列车，要不了半个月就能到达，只可惜列车才开通没多久，还只有两班车，要是错过，就只能等半个月之后另外一班列车回来再坐。
　　回武馆的想法很快被否决，下定决心后，灵海起身背起行囊走向星盛城。
　　......
　　灵海的运气不错，在询问了好几个车夫后总算是找到一辆会经过星耀城的货车，由于是顺利，再加上灵海说自己是要去寻找失散的母亲，车夫只要了十个铜币就答应把他送到星耀城。
　　马车走得很快，只用一天的时间灵海就来到了星耀城。这座城算是炎国东边最为繁华的城市，光是占地面积就比星盛城大了足足一倍之多，城中更是热闹非凡，灵海在街道上走着，感觉眼睛都快不够用了，别的不说，光是武器店摆放在店外的各种装备，只要看看就算是你不懂行，也能知道都是上乘货色，还有那些打着“出自雾海”旗号的店铺中，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让灵海驻足了好一会儿，就连星盛城中仅有一家的灵序坊，也在这里开了五家分店。
　　这一路可真是灵奶奶进了大观园，他着瞅瞅那看看，花了足足半天时间才到达位于城西的车站。
　　刚进入站内，一个庞然大物就映入了灵海眼中，这与他在原来世界见过的列车样子倒是挺相似，只不过体积翻了两倍，简直就是一列列串联起来的房屋。
　　灵海咽下吃惊的口水，走到一个窗口前，问道：“请问车票在哪里买？”
　　昏昏欲睡的售票员抬了抬眼皮说：“马车票在隔壁买。”
　　“不是马车，是列车的。”
　　“列车？”售票员睁开眼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一身朴素布衣的少年，问道：“你爸妈呢？小屁孩别捣蛋，你坐得起吗？”
　　灵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说：“应该坐得起，请问还有票吗？”
　　售票员还想讽刺几句，但想想自己的工作是卖票，人家要买，也没有不卖还说别人的道理，这要是人家的父母来了之后投诉，那自己饭碗还得丢，于是正色道：“还有十三张，请问你要几张？”
　　灵海竖起食指说：“一张，多少钱？”
　　“三银币。”
　　“额...”灵海瞬间肉疼了起来，三银币等于三千个铜币，二十个铜币足够一个人一天的生活开支，三银币够别人生活小半年了。
　　售票员见灵海一脸为难的表情，说：“我就说你坐不起吧，赶紧回家，别捣蛋。”
　　“三银币是直达镇疆城吗？”灵海把手伸进衣兜里，不断搓着里面的十个银币，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当然，坐到哪里都是三银币，那怕你在下一站就下车也不退钱。”
　　“那好，给我一张票。”灵海把三个捏得发热的银币递给了售票员，售票员接过银币同时努力记住了灵海的长相，想着如果有警员来调查失窃案自己可以第一时间描绘出他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