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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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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地方藏匿于陈旧的大楼角落,透着疏漏的光,这间二楼屋子显得格外沉静,她安静地坐在面前,她母亲正在做饭,这是我第一次来她的家,内心还有点紧张,毕竟我只当她是个小姑娘,这样的拜访让我左右不适,有点像见女友家长。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墙壁上反射的阳光,听着远方传来的鸣笛声,突然有些怅然,我竟来到了这么个地方,遇见了这么个不寻常的小姑娘,不由地恍然若梦。
  “你怎么不讲话?不喜欢来这儿吗?”她正把玩着手上的念珠。
  “不是,只是这样的登门造访以前没有见过。”我只好这样作答。
  “电视机坏了,看不了,别介意,我家里的好些东西都不能用。”她抱歉地一笑。
  她的言谈都透漏出一种出自门第世家的规矩,但又有一点俏皮,说起话来,既不让人沉闷,也不让人讨厌,只会乐于这个话题与她畅聊。
  “其实这样很不错,你不觉得这里已经没有现实的符号,更能让人静心吗?”除了刚才的那鸣笛以及厨房里传来的微弱声音,我听不见任何声响,有种幽深的空旷。
  “你一直没告诉我你来自哪里?以前是做什么的?来这里干嘛?”
  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和她一起朝着那里望去。
  ……
  从文曦那里回来,我就想把今天的事写进故事里,但又不想叙述现实,只想按照自己的幻想前进,我修改了许多细节,设想这样更能符合之前的想象。
  停笔时已是午夜,外面早已万籁俱寂,听不见一点儿声响,只是那边依然明亮,我熄灭了灯,爬上了床。
  和大伟哥哥一同看完《古惑仔》后,他升到了初中,虽然学校隔的不远,但我们不在一个学校,所以我们见面的时间少了许多,但我整天所想就是回家后能到大伟哥哥家,看看他的一举一动,他仍然那么豪迈,意气风发,和着许多大哥哥们一起干那些他口中的大事。
  “不要盲目听信大人所言,他们的世界观有问题,我们要建立我们的世界。”一次我从他家离开时他这样告诉我,我发现大伟哥哥比以前更加的心怀大志,他的所思所想都是我无法企及的,似乎他的心早已飞跃了这个地方,悄无声息地跑到了外面的世界,可我每天顾及的只是作业做没做、会不会被老师和父母骂、今天有哪个女生长的可爱之类的,所以我在对他更加敬仰的同时都会咒骂自己的浅陋。
  当时我还在沉迷着陈浩南,我对大伟哥哥说,“如果你成为了下一个陈浩南,你会做什么?”
  而大伟哥哥不屑道,“陈浩南不过是个打手,成大事者就要立志成为老大。”
  他这句话颠覆了我几年以来的憧憬――渴望看到他成为陈浩南的样子,不过我立马就换了个憧憬,我要看到他成为老大的气势,不过他真的有那股气势,一次我看到街边有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殴打,我害怕地不敢近看,只敢远远地望着,然后我看到那个被打的人发了疯地反击,起先那群人还不停地围着他打,后来便软了下来,一群人被那个人追着打,最后那群人蜷缩在地上,那个人手拿着一把刀,对着地上的人指手画脚,最后那群人跪在地上对着他磕头。等着那几个人走后,那个人迎面走来,我看到他被撕扯的破烂衣服,等他走近了,我才看清,那是大伟哥哥。
  之后的大伟哥哥不再和之前的那些哥哥来往,总是独来独往地去做他所说的大事,可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事,只知道他总被学校通报批评,总是衣衫不整地回家,孤傲的脸上总会多几处血痕,可我每每看着他脸上的血痕,却会对他多一丝佩服,因为他让我明白什么是男子气概,他每次打架之后,都会对我说,“决不能服输!”
  那时候大伟哥哥总喜欢在多了几处血痕后拿着复读机坐在山顶上听歌,而每次听到《外面的世界》,他总会跟着唱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会在这里重新地祝福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
  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
  没想到大伟哥哥还有柔情的一面,我问他,“大伟哥哥,没想到这么热血的你也会听这样柔情的歌。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大伟哥哥,你在盼望着谁啊?不会是哪个姐姐吧?”
  复读机已经放完了那首歌,但大伟哥哥依旧继续唱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不无奈。然后他说,“你就知道儿女情长,你应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不无奈。”
  然后他仰望着头上的天,没有和我说话。
  后来我就喜欢上了这首歌,在大伟哥哥离开的几年里,我学会了这首歌,并且会跟着他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不无奈。
  这段往事像刻在了我的记忆里,随时都可以抽出来咀嚼,天刚微微亮,我望着窗外模糊的事物,大伟哥哥的身影渐行渐远,如今他又在哪呢?
  出门不过八点,我坐进楼下的早餐店,吃着油条和稀饭,看着逐渐热闹的道路,门口有个小贩正在摆摊,不知在做着什么生意,还有几个学生骑着老式自行车说笑着前进,路上行人依旧稀少,只能听见些窃窃私语,对面不远处有家刚开张的蛋糕店,取了个不俗的名字――一点堂。
  我看着这名字有点抓不着头脑,但却联想到几年前的那家“一水乡”。
  那时我刚进入那所学校,看着周围的事物与心中所想犹隔万里,不禁惆怅,整日忧愁,周围一切都变成了凡尘俗世,这让原本沉默的我更加沉默,便变本加厉地在书里寻觅,偶尔我也出门望望世界,那时校门外便安置着那“一水乡”,那是个水吧,我某天见着它的名字,它就把我吸引了去,里面是很简陋的装潢,几根板凳,几张桌子,还有那个朴素的柜台,就凑成了这家店。店主是个不下三十的男子,总是坐在柜台里翻弄着什么,听说他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回来开了这么家店。
  水吧里很冷清,即便有客人,也是买了东西便走,只有我这么个清闲人士,才会坐在里面面对一本书,一坐一下午,我很喜欢这样的地方,即便外面乱成一锅粥,这里也保存着安宁。
  其实我会想起那里主要是因为那个人,在那儿邂逅的那个人,那是一个午后,我正翻看着一本很普通的都市小说,文笔很普通,剧情也没什么亮点,之所以会继续,只因为多了那么一丝的幽默,忍不住笑出声时,我发现前面一桌有个男的望了我一眼,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会像我一样停留在此,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着装一般,蓬头垢面,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面前摆放着大堆纸张,左手拿着块木板,右手握着铅笔,旁边还有一杯茶,怎么看也是个孤僻的人,正研究他时,他抬头和我对视,我看见那双幽暗的眼睛,感觉有点悚然,此时他开口了,“没想你这么大一人了,还看这么幼稚的书。”
  我笑了笑,“我也觉得幼稚,这书没什么意思,到处都是俗套,千篇一律的剧情,真是伤脑筋,没用的东西。”
  “明知无用,为何继续?”
  他这话像是有些异意,我来了兴趣,和他对了起来,“世间苍茫,何为有用?又如何辩之无用?”
  “书本无用,看何人用。”
  我一听急了,这话摆明是在骂我,我反驳道,“非也!书多无用矣,看无用之书,然无用之人也。”
  他突然哑然,我才发现那大堆纸下还有几本书,他瞧了瞧那几本书,又盯着我,一时无话。
  我知道这话无意间闯下了祸,人家一画者,这不是在侮辱艺术吗?我赶紧找话辩解,“为画者,隐于市也,不世出之人也。”
  他竟放声大笑,把我吓了一跳,然后说,“世弃之,何言?”
  我正想着话,他却起身走来,坐在我面前,这时我才看清,那头发不知多久没洗了,自然的分成了几股,衣服也大股酸味,但眼睛仍炯炯有神,把着装的窘迫完全掩盖了。
  “咱们别装了,我是名画者,交个朋友吧。”
  我正苦恼对不上来,笑道,“我啥也不是,幸会。”。
  后来,那段对话总会成为我们相互取笑的话题,一面不屑对方的故弄玄虚,一面后悔自己还跟着故弄玄虚。我和那个人便成了好友,总相约在一水乡,聊着那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
  和他从相遇到分别虽然只有一个月,却相见恨晚,我没问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也不问他姓名,只知他是个画者,偶尔来这儿坐坐,他也不作询问,仿佛彼此心照不宣,都不愿提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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