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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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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她一如往常,很早就来了,面带荣光,我笑着说,“又看了什么好看的书?这么高兴。”
  没想一猜就中,她从外套里拿出一本,笑吟吟地说,“昨天在图书馆看到一本《战国纵横:鬼谷子的局》,我一晚上把它看完了,你看现在眼睛快黑成熊猫了,你要不要看看?鬼谷子太厉害了。”
  我笑了笑,很不忍心地告诉她,“这本书前年就看完了,我很喜欢这种文笔,带着古风,描写那个年代会很有代入感,但那个局下的未免也太大了。”
  她嘟哝着嘴,很不甘心的样子,我继续道,“里面是不是讲鬼谷子一生只下过一次山,他收了四个徒弟,就是名留千古的庞涓、孙膑、苏秦还有张仪,先是庞涓下山,帮魏国称霸一方。然后孙膑下山,帮着齐国打的魏国满地找牙。同时苏秦游说诸国,共同抵抗秦国,结果张仪当了秦相,壮大了秦国,让苏秦功亏一篑,没有他,秦始皇时期根本没那个实力统一天下。”
  文曦撒着娇,恶狠狠地看着我,说,“你怎么什么书都看过?想在你面前炫耀一下都不行,不和你玩了。”还是小孩子脾气,说罢就要转头走去。
  我拉住她的手,撒谎道,“其实我骗你的,我只看过这第一部,一共有八部,后面的我还来不及买,你这姑娘太好糊弄了。”
  然后她就释然了,到柜台前坐下,我想她在我面前的孩子气才是她的真情流露,与其他人她都尽量收着自己,大抵是人遇上同类之后的放纵,我也如此。
  我说,“没事,这本书不错,我再看一遍,来,我们交换,我给你看一本这个。”我打开抽屉,她立马凑过来看。
  “《香水》?名字还挺特别?讲的什么?是外国的?”
  “恩,外国的,有严肃小说的寓意,又有网络小说剧情的惊险,篇幅不长,却能称的上上品。”
  “第一次听到你这样赞叹一本书,我一定要看看。”
  话毕文曦又照常翻阅着书,好像立刻就融入了那个世界,不再说话,照这个趋势,这十万字撑不到晚上,我打断她,说,“你回去再看吧!那天去你家,总感觉你母亲这人和常人不同,就像个隐于乡镇的大人物,有股不问世事的气质。”
  “呵呵,她只是人怪一点而已,不过她也说你和常人不同。”
  “她怎么说我的?”想看看她母亲看人准不准。
  “她说你那天没说实话,有点应付,不过这很正常,年轻人对长辈都保留着,不过你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故意跑到这里来躲避,额……你别当真,她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
  “她说的挺对,看来我眼里的她的确那样。”
  “那你到底在躲避什么?”她表现的特别好奇,合上书,侧身正对着我。
  今天人少的可怜,到现在这个点了,才卖掉六本书,街上有辆奔驰开过,零散的行人也没有多看一眼,我回过目光,胡诌道,“我肯定有些故事嘛!像我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就惊人。哈哈!”
  我被自己的胡话笑到,文曦也捂着嘴笑了起来,许久,笑声才散了去,文曦说,“你这人就是不肯说实话,总是含糊其词,两只眼睛总是深沉着,随时随地都在想问题。”
  我一惊,问道,“你娘这样说的?”
  文曦愣了几秒,然后放声大笑,“你怎么用那个词?”
  “那个?”我不明所以。
  “就是‘娘’啊!难道你们那里现在还那么封建?”
  “哦,不是,只是以前我总喜欢在言谈上表现的与别人不同,所以我对别人父母总喜欢说爹娘,不喜欢说爸爸妈妈,还有我遇到年长并且我比较尊敬的人,就是那种被别人称赞我也称赞的文化人,我从不叫人家‘老师’,我称他们‘前辈’,我觉得这样才能表达我对他们的尊敬。结果被别人笑话,不过我喜欢这样。我总是有些异于常人的想法和做法。”
  “你真怪!”
  “我就是个怪人啊!哈哈!”
  文曦好不容易止住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天听你说王国维的三重境界,我特地去网上看了看《人间词话》,但是怎么也看不懂。不过看了看那三句话的点评,也问了我们语文老师,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你还去问你们语文老师啊?怎么说的?”
  “我记得是这么说的:第一重――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是表达了人对知识世界无穷无尽的探索,所以独上高楼,渴望一一解惑。然后第二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说人为了学习,废寝忘食,日以继夜,最终人渐消瘦。然后第三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的是人怎么样也找不到问题的答案,结果一回首,那答案就飘了过来。恩,就这样,差不多。”
  “三重境界一般指的是物质、精神以及灵魂,不会那样浅显。”
  “听你的口气,他的解释有什么问题吗?”
  “错了,他胡说八道,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说的绝对是错的。王国维如果只想表达这个意思,那我一定看不起他,他也没有轻狂的资本。首先,三重境界,不可能那样浮于表面,人生的三重境界就六个字:看远,看透,看淡。也有说是,物质,精神,灵魂。我把这代入王国维的这三句词,都解释不通,但绝对不可能是刚才那个说法,那个解释都停留在第一重境界,也就是人最肤浅的追求,就说第二句话――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是个风流人物,纵意风尘,这是他写给姑娘的情话,怎么可能被王国维引用来表达对学识的追求,所以王国维一定是有其他的理解,绝对不是这样。”
  文曦被我说的晕乎乎的,并且这么高深的东西,我几乎不会说,她问道,“那为什么我老师会那样说呢?”
  “他们懂什么?估计你问这三重境界,他不一定听说过,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说,所以就胡说八道了,他们就喜欢这样误人子弟。”
  “你为什么那么清楚?他们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微微一笑,“因为你做的事,我曾经做过。”
  “你做过?我总感觉你的过去一定带有传奇色彩,不然你不会这样说话,不会做这样的事。”
  “哪样的事?什么事才算有传奇色彩?你太高看我了,我就一普通人,只是不喜欢闹而已。”
  “不对,我妈妈说你不简单,你的言谈举止都很得体,但不太迂腐,不像个退了学的叛逆小子,你一定有故事。”
  其实那天我那么一说,是骗不过的,一般长者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言语一对就能洞察内心,又遇到个那么不普通的母亲,不可能瞒的住,不过听到这隔空的夸耀,心里还是有点暖意。
  “其实我没什么故事,只是看的书比较多,你知道人的成长是靠阅历和学习堆砌而来的,阅历的增长可以让人早熟、早慧,而阅历不仅可以靠见识和年纪,还可以从书里学来,我看的书很杂很多,自然想法就异于常人,所以看起来我就有些不同了。你看你不也是挺成熟的,和你看的书有很大关系。”
  文曦意会地点点头,然后又说,“可我妈妈的分析都挺对的,她说你一定有故事,你能告诉我吗?”
  那段往事我总想把它搁浅在某个我都不想去记住的地方,可总会有人触及,而我都会回避、退让,而对着这个小姑娘,我却不想隐瞒,毕竟一个东西老是憋着,发泄不出去,也许某天它就会在某个空间爆炸,然后我就变成个空壳,和那些人一样,只会无目的地老去。
  我看着文曦,犹如盯着个异物,自从大伟哥哥远去以后,我几乎不对别人说真话,总是把一件事掐头去尾地表达,留下的只是废话,而她却有让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能量,也许是我的不同从未被人关注,如今有个人能认同,便想再赢得一些认同,如此看来,我的与众不同也只不过是伪装而已。
  “你是不是在考虑对不对我说?我看到了,你深邃的瞳孔里闪烁着幽暗的光。”
  我不自禁地一笑,“好吧!我会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当我理清思绪,知道怎样才能讲的明白的时候。”
  三舍书斋最里面的墙壁上挂着一盏钟,那是我在那个废品回收站看到的,见到它时,它特别可怜,被压在一堆废纸下面,蒙上了一层灰,木制的框架有一半已经缺失,另一半还保留着古老的气息,但它吸引我的却是被灰尘掩盖下钟面里正在跳动的分针,我随即把它买来,只花了一块钱,它的时间还没有到,我应该延续它的寿命,这时它正停留在五点,与手机上的时间一致,文曦好像不太满意我的许诺,我说,“五点了,我得关门了,我不送你了,你回家吧。”
  “我今天来的时候,我妈妈说让你到我家吃饭,反正你来到这里,一个人,无亲无故,一起吃饭,有家的感觉,你不会孤单。”。
  我没想到文曦会这样直言相对,这是怜悯吗?怎么听也是在可怜我,我正在考虑,文曦却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走吧,别介意,当做是自己家就好。”她使劲把我往外拽。
  “等等,我得关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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